正文 第七章 献舞
我知道殷奕人不会让我失望，一如他一直以来对我的许诺，从未失约。所以这一次也一样，他为我争取了一次为皇上献舞的机会。我明白，若我的“孤月”真是皇上一直以来寻找的那支舞，那我便有了资本为刘家寻一条生路；但若不是……我不敢想象那样的结果。
当今圣上的年纪其实并不是很大，只比殷奕人长了几岁，但我以为，像他这样的年纪能够坐在万人之上的地位，应该会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亲眼见到他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眼前这个啃着苹果，有些玩世不恭的男人竟是个一国之君。他也一点都不老气横秋，有着一张与他气质相符的俊脸。
“罪女刘伶，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或许因为皇帝的随性，我竟没有预想中的紧张。
“奕人说你会跳那支舞，是真的吗？”嚼着苹果的声音没有半分威严。
“是。”我也答得干脆。
皇上扔了手里的果核，抓过一边的丝绢擦了擦手，面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严肃且深沉：“刘家的事情朕已经听奕人说过了，朕只希望你不要为了脱罪而随便跳一支假舞来欺骗朕，刘家已经犯了造反的大罪，若再加上一条欺君之罪，你们只怕万死难辞了。”
“皇上，刘家是被冤枉的，父亲他……”我急欲澄清，却被皇帝打断：“别说这些废话，重要的是那支舞，朕可期待了很久啊。”
“是，皇上。”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提要求的时候。
起身走到屋子中央，在见皇帝以前我已换上了宫里舞娘的舞衣，虽然没有丝竹，泠罗的纱裙还是在我的旋转下开始翻飞。舞着舞着，我的身边好像出现了祖宅彩图上那女子的身影，柔软的身姿在我的身边扭动，渐渐与我越来越近，远古的吟响与清脆的铃声在我耳边响起，当我与那女子的身影重迭交融的时候，贺先生的话在我脑海里响起：“‘孤月”之舞，跳过一次便永生不得摆脱，刘夕落是，你也是。“
我赫然停住舞步，心脏因为莫名的心慌而加速跳动。原以为皇帝会因为我的戛然而止而对我问罪，于是我连忙跪下想请求皇帝宽恕，却发觉座上的皇帝已经完全呆住，而在旁边的殷奕人竟也是如此。
“皇上……”我轻唤了一声。
良久，皇帝眨了眨双眼，对着殷奕人问道：“奕人，你看到圆月，听到铃响了吗？”
“是，看到了也听到了。”殷奕人的声音有些沉重。
皇帝突然向我走来，口里喃喃有词：“真的是那支天来之舞，真的是……”他的脸上闪动着狂喜，白皙的手掌握住我的肩膀将我扶起，一下将我拉入他的怀里，“朕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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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事情的发展的确有些庸俗，当夜，我便留在了皇宫。进了宫，自然也成了皇上的人，没有封号没有身份，却是皇上独一无二的舞娘。
刘家也在那之后得到了赦免，我偶尔会想，那一场赌局，我到底是输还是赢？刘氏一族得到了赦免，代价是我的自由和身体。但我并没有向皇上要回父亲的官职和刘家在京里的府邸，并且我也请求皇上永远不要让父亲为官，总觉得，这个自私的行为可以挽救些什么。
而父亲……在看了牢中曾被提及的王侍郎行刑之后便带着家里人回到了祖宅。自那之后，我便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我曾经躺在皇上的怀里问他那夜为何能够如此肯定我跳的“孤月”便是他朝思暮想的舞蹈？
他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略有些感慨道：“朕自从第一回在宫中见过关于这支舞的札记之后便开始收集它的资料了。起初的时候，有人试图用很像的假舞来骗朕，光凭着札记里那几张图，朕也辩不了真假，大多时候是宁错留不放过的。后来奕人从民间给朕找到了一本手记，手记上记载了那人亲眼目睹‘孤月’的场面。他写到自己欣赏‘孤月’的时候仿若看见九天仙子立于满月之中独舞，耳边流淌的声乐轻灵飘逸，叮当作响，一时之间如坠幻境，飘飘欲仙。你第一次给朕跳舞的时候，朕也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满月、听到了铃音，那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只有看到过的人才能体会，所以朕知道，朕要找的就是你。”
我微微一笑，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还生出了那么大的本事，能够让当今天子生出这等念想，淡淡回了句：“皇上谬赞了。”
“怎会？”他掰过我的肩膀，微微抬起我的下巴让我与他对视，嘴角含着清浅的笑容道：“朕说过你是朕独一无二的宝贝，在朕面前你无须阿谀奉承、客套敷衍，只要做最真实的你便是朕最希望的事情，记得吗？”
他的眼眸黝黑且精亮，说这些的时候坚定且真挚，我没有怀疑过他话里的真假，但我心里明白，他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有些界限无形却永远存在。“谢皇上。”我点头轻语。
他眯起双眼略略偏头看着我，面上露出些许不悦，大概是将我感谢的话语也当成了客套敷衍，我急忙开口辩解：“是真心的，真心谢皇上的恩典。”
听到我的话他似乎很高兴，笑得像个得了蜜糖的孩子，将我揽进他的怀里，在我耳边低语道：“朕信你。朕也谢谢你，谢谢你来到朕的身边。”
我没有说话，只是在他脖颈间轻轻点了点头。足够了，不论他对我意味着什么或者我对他意味着什么，也不论我和他的将来会怎样，只要在这一刻，他对我的心是真的，他对我付出的情感是真的，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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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圣上的年纪其实并不是很大，只比殷奕人长了几岁，但我以为，像他这样的年纪能够坐在万人之上的地位，应该会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亲眼见到他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眼前这个啃着苹果，有些玩世不恭的男人竟是个一国之君。他也一点都不老气横秋，有着一张与他气质相符的俊脸。
“罪女刘伶，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或许因为皇帝的随性，我竟没有预想中的紧张。
“奕人说你会跳那支舞，是真的吗？”嚼着苹果的声音没有半分威严。
“是。”我也答得干脆。
皇上扔了手里的果核，抓过一边的丝绢擦了擦手，面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严肃且深沉：“刘家的事情朕已经听奕人说过了，朕只希望你不要为了脱罪而随便跳一支假舞来欺骗朕，刘家已经犯了造反的大罪，若再加上一条欺君之罪，你们只怕万死难辞了。”
“皇上，刘家是被冤枉的，父亲他……”我急欲澄清，却被皇帝打断：“别说这些废话，重要的是那支舞，朕可期待了很久啊。”
“是，皇上。”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提要求的时候。
起身走到屋子中央，在见皇帝以前我已换上了宫里舞娘的舞衣，虽然没有丝竹，泠罗的纱裙还是在我的旋转下开始翻飞。舞着舞着，我的身边好像出现了祖宅彩图上那女子的身影，柔软的身姿在我的身边扭动，渐渐与我越来越近，远古的吟响与清脆的铃声在我耳边响起，当我与那女子的身影重迭交融的时候，贺先生的话在我脑海里响起：“‘孤月”之舞，跳过一次便永生不得摆脱，刘夕落是，你也是。“
我赫然停住舞步，心脏因为莫名的心慌而加速跳动。原以为皇帝会因为我的戛然而止而对我问罪，于是我连忙跪下想请求皇帝宽恕，却发觉座上的皇帝已经完全呆住，而在旁边的殷奕人竟也是如此。
“皇上……”我轻唤了一声。
良久，皇帝眨了眨双眼，对着殷奕人问道：“奕人，你看到圆月，听到铃响了吗？”
“是，看到了也听到了。”殷奕人的声音有些沉重。
皇帝突然向我走来，口里喃喃有词：“真的是那支天来之舞，真的是……”他的脸上闪动着狂喜，白皙的手掌握住我的肩膀将我扶起，一下将我拉入他的怀里，“朕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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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事情的发展的确有些庸俗，当夜，我便留在了皇宫。进了宫，自然也成了皇上的人，没有封号没有身份，却是皇上独一无二的舞娘。
刘家也在那之后得到了赦免，我偶尔会想，那一场赌局，我到底是输还是赢？刘氏一族得到了赦免，代价是我的自由和身体。但我并没有向皇上要回父亲的官职和刘家在京里的府邸，并且我也请求皇上永远不要让父亲为官，总觉得，这个自私的行为可以挽救些什么。
而父亲……在看了牢中曾被提及的王侍郎行刑之后便带着家里人回到了祖宅。自那之后，我便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我曾经躺在皇上的怀里问他那夜为何能够如此肯定我跳的“孤月”便是他朝思暮想的舞蹈？
他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略有些感慨道：“朕自从第一回在宫中见过关于这支舞的札记之后便开始收集它的资料了。起初的时候，有人试图用很像的假舞来骗朕，光凭着札记里那几张图，朕也辩不了真假，大多时候是宁错留不放过的。后来奕人从民间给朕找到了一本手记，手记上记载了那人亲眼目睹‘孤月’的场面。他写到自己欣赏‘孤月’的时候仿若看见九天仙子立于满月之中独舞，耳边流淌的声乐轻灵飘逸，叮当作响，一时之间如坠幻境，飘飘欲仙。你第一次给朕跳舞的时候，朕也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满月、听到了铃音，那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只有看到过的人才能体会，所以朕知道，朕要找的就是你。”
我微微一笑，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还生出了那么大的本事，能够让当今天子生出这等念想，淡淡回了句：“皇上谬赞了。”
“怎会？”他掰过我的肩膀，微微抬起我的下巴让我与他对视，嘴角含着清浅的笑容道：“朕说过你是朕独一无二的宝贝，在朕面前你无须阿谀奉承、客套敷衍，只要做最真实的你便是朕最希望的事情，记得吗？”
他的眼眸黝黑且精亮，说这些的时候坚定且真挚，我没有怀疑过他话里的真假，但我心里明白，他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有些界限无形却永远存在。“谢皇上。”我点头轻语。
他眯起双眼略略偏头看着我，面上露出些许不悦，大概是将我感谢的话语也当成了客套敷衍，我急忙开口辩解：“是真心的，真心谢皇上的恩典。”
听到我的话他似乎很高兴，笑得像个得了蜜糖的孩子，将我揽进他的怀里，在我耳边低语道：“朕信你。朕也谢谢你，谢谢你来到朕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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