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卷 不让泪流出来
（七）不让眼泪流出来
本来七、八岁孩就可以到队上牵一头牛，给队上放一头牛，就能换来一个人的半年口粮钱。每天早上把个小时，下午两三小时，要是牛被队上人用的话，那只要到挨夜边去接一下牛，天不黒就可让牛在外面吃会儿草，每天能拿三分工呀，一个强劳动力一天也只有十分工，那是要干一天到晚的活的。读书的孩子做这事也是行的，读半日制，上午读书，早上和下午放牛或干活，如果下午牛用了就不用放了，也可去学校去读一下午书，傍晚时去接一下牛就行了，牵牛到池塘或沟边喝喝水，带上两把草，将牛牵到牛棚里闩好。这些事我都非常清楚，那时我也偷着跟在放牛孩后面观察，被着大人骑过大水牛呢。开始时，我也挺怕的，牛那么大，那么高，一迈脚就能从牛肚子下钻过去，特别是牛那一对角，看着就让人害怕。尤其它们发起情来时，更加可怕极了，那些大孩子说呀，还真的不好意思说呢，两条牛格斗基本上就是为了一个母而引起的，这个母牛在发情期，这里要说一下，发情呀就是性成熟的雌性哺乳动物在特定季节表现的生殖周期现象，在生理上表现为排卵，准备受精和怀孕，在行为上表现为吸引和接纳异性。母牛身上就会散发一种气味，当然人可能嗅不到，公牛它们在几百米就能嗅到，也就是在这情境之中，在这环境之内才会发生，两公牛撞到一起的时候，平时是不会发这样的流血事件的。只有一种可能这两条牛斗红着眼，那就有可能见一次就会格斗一次，这个时候人就不会让它们见面的。平时里牛都是温驯的慢吞吞的，但它们发起脾气来却是莽撞的，且有不讲理，其实这是牛的深沉脾气，原始个性。牛胆怯就是怕人，有个秘密告诉你，牛的眼睛是个放大镜，见到人是很大的，人本来就是怪东西，长得四肢张开像蛤蟆，手足乱动象蜘蛛，五擒着拳，猴拳等都能模仿得象，变化多，这是其它种动物不怕人类的原故吧。我真想放牛的主要原因还是见生产队里那些比我大的孩子和老人不说，小的就是前提到黑娃，他骑在牛背上那种悠然自得的样，神气十足的样子，真的是让人好生羡慕。
我记得偷着去骑牛那回，黑娃帮我刚上牛背，就慌忙从牛背上逃了下来，见到生产长队产向我骑牛的地方走来，一个没注意从牛背直接滚了下来，掉在地上的我不敢作声，将头埋在地面上，过了好一会，那放牛娃才喊，队长走了。我将抬头看看四周，没有队长的影子，才放心的爬起了。这次骑牛我是花了本钱的呀，我是用我父亲给我做的打火约的枪换的，这枪只是在家里比划比划，是不敢打火药的，被人家瞎说，说你私藏火药，想变天所用的，我们家本来就是专政对象，这不是雪上加霜，我们家再也承受不起呀。这是母亲语重心长的说。故我们家做人做事都是小心又小心。我一狠心就将这心爱的木头打火药的小手枪送给那放牛的黑娃了，想骑人家牛嘛。我想到这，一翻身又上了牛背，牛背真的好宽，温温的，毛茸茸地，坐在上面也是好舒服。黑娃还在一边指导着，牛走下坡时，人要向后靠，也就是重心向后走；如果太陡了就抓住牛尾巴；上坡时，你要抓住牛背脊上的毛或者抱住牛的脖子，特别是上下用闩在牛鼻子上的绳子指挥牛低头的动作，它就会低头的，等他低下了头，还用一只脚迅速踩在牛的一只角上，牛一抬头就将你向上一送，你便顺利爬上了牛背。真的不容易，要驯服牛，我都一一记下了，也许是花了本钱的，那几个孩子都说我学骑牛学得快又好，短短个把小时学成了。
后来也听人说， 放了三年牛，连县长也不想当了。那可能是在当时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特殊的年代的一个阶段吧。当官的责任心大，确是将自己作为人民的公仆这位置上，才会有呕心沥血，时刻将人民放心上。当官做得好不好全凭老百姓的嘴碑。而不是今日时刻想着香车、美女和金钱，这样的干部才有这一说。这一时期当官人一身正气，才不会有今天的吃吃喝喝是工作，吃完横向，吃纵向；吃了海里想天上；左拥右抱已平常，换着美女去开房；应酬应酬真是累，你说当官难不难？！
好象世界上最累的是当官的了。此事暂且不表，我学会了骑牛了，信心满满的回家就对母亲说放牛一事，队长给条牛给我放吧。母亲看看我，好半天没有说话，她也是何尝不想我去拉一条牛放放，父亲被抓起来，就停发了工资，姐姐也也停学，在家干活开刚时每天只有五分工。我拉一条牛就只是早晚放放，每天也有三分工。有了工分，就有了工分是粮食，也有了工分是钱，工分在当时农民生活唯一保障呀。再说孩子一个在家也会憋成病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办法。母亲非常的清楚，父亲的帽子，这顶反革命的帽子呀，是什么时候能摘掉呀。牛是农民的命脉，若是倒霉，你放的牛死了，人家一定会说这是反革命父亲叫这么干的，分明就是仇视社会主义，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父亲一辈子坐牢是肯定的，枪毙都是有可能！我们这个家已经是处在风雨漂摇之中，只要再加一丁点风就会无声无息地沉入大海。母亲不敢想，太可怕，便大声对我说，不，不行！我见母亲这严厉声有些怕。不解看着母亲半晌，我才战战兢兢的说，我会骑牛了。母亲惊讶望着我，一脸的惊愕。我继续说，放牛能得到工分。别说了。母亲说完蹲下了身子，好孩子，不是妈不想让你去放牛，你不能去放呀，如果那一天牛突然生病了，或者有人有意害你，牛死了。你爸不是现行反革命，他们硬说是你有意弄死的怎么办？怎么办？？？这时母亲站了起来，两手在胸前相互砸着。啪，啪啪！直响。我再也不敢说什么了。母亲突然问我在什么时候学会了骑牛？我怕母亲布满血丝的眼睛，吞吞吐吐地说，好，好几天了。是谁放的牛？是骑黑娃放的牛。母亲听到这里才吐了一口长气说，下次不允许你再靠近牛身半步，听到没有，你再要靠近牛，你爸就会死的！我站在一旁应声着：嗯，嗯！其实，我当时一点不明白，这牛与爸爸有什么联系，不明是不明，还是答应了不到牛边去就是了。
我儿时的梦就这样灭了，别人可亲而易举能够想到，也能变为现实，那时对我来说，就是比登天还难，我也开始想，我怎会有这么一个混蛋的爸爸呢，虽然是一瞬间的，小孩子嘛，有些事一闪也就过去了，在家也只是烧烧开水，煮个饭，菜还是母亲和姐姐回来烧，有事没事天天都要到菜地里走一圈，只有这些菜对我最好，我对它好，它就对我好，那是一点不掺假的。看着辣椒花开得压满枝丫，豆角像拉的挂面一样，一根根的挂在那，那空心菜、苋菜生富有旺盛的生命力。看着自己劳动有了收获，那心里真的是快乐。每年有两次是让我伤心，别人小朋友有学上，就连黑娃也上学了，他比我还小一岁，那个羡慕就别提了。我只在家里门的缝隙里看着他们背着小书包，边走着还边聊着什么，书包在小屁股后一走一跳，一走一跳的，无忧无虑的走在上学的路上，而我都不敢出门看他们，一种难受无语言表，我一次次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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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七、八岁孩就可以到队上牵一头牛，给队上放一头牛，就能换来一个人的半年口粮钱。每天早上把个小时，下午两三小时，要是牛被队上人用的话，那只要到挨夜边去接一下牛，天不黒就可让牛在外面吃会儿草，每天能拿三分工呀，一个强劳动力一天也只有十分工，那是要干一天到晚的活的。读书的孩子做这事也是行的，读半日制，上午读书，早上和下午放牛或干活，如果下午牛用了就不用放了，也可去学校去读一下午书，傍晚时去接一下牛就行了，牵牛到池塘或沟边喝喝水，带上两把草，将牛牵到牛棚里闩好。这些事我都非常清楚，那时我也偷着跟在放牛孩后面观察，被着大人骑过大水牛呢。开始时，我也挺怕的，牛那么大，那么高，一迈脚就能从牛肚子下钻过去，特别是牛那一对角，看着就让人害怕。尤其它们发起情来时，更加可怕极了，那些大孩子说呀，还真的不好意思说呢，两条牛格斗基本上就是为了一个母而引起的，这个母牛在发情期，这里要说一下，发情呀就是性成熟的雌性哺乳动物在特定季节表现的生殖周期现象，在生理上表现为排卵，准备受精和怀孕，在行为上表现为吸引和接纳异性。母牛身上就会散发一种气味，当然人可能嗅不到，公牛它们在几百米就能嗅到，也就是在这情境之中，在这环境之内才会发生，两公牛撞到一起的时候，平时是不会发这样的流血事件的。只有一种可能这两条牛斗红着眼，那就有可能见一次就会格斗一次，这个时候人就不会让它们见面的。平时里牛都是温驯的慢吞吞的，但它们发起脾气来却是莽撞的，且有不讲理，其实这是牛的深沉脾气，原始个性。牛胆怯就是怕人，有个秘密告诉你，牛的眼睛是个放大镜，见到人是很大的，人本来就是怪东西，长得四肢张开像蛤蟆，手足乱动象蜘蛛，五擒着拳，猴拳等都能模仿得象，变化多，这是其它种动物不怕人类的原故吧。我真想放牛的主要原因还是见生产队里那些比我大的孩子和老人不说，小的就是前提到黑娃，他骑在牛背上那种悠然自得的样，神气十足的样子，真的是让人好生羡慕。
我记得偷着去骑牛那回，黑娃帮我刚上牛背，就慌忙从牛背上逃了下来，见到生产长队产向我骑牛的地方走来，一个没注意从牛背直接滚了下来，掉在地上的我不敢作声，将头埋在地面上，过了好一会，那放牛娃才喊，队长走了。我将抬头看看四周，没有队长的影子，才放心的爬起了。这次骑牛我是花了本钱的呀，我是用我父亲给我做的打火约的枪换的，这枪只是在家里比划比划，是不敢打火药的，被人家瞎说，说你私藏火药，想变天所用的，我们家本来就是专政对象，这不是雪上加霜，我们家再也承受不起呀。这是母亲语重心长的说。故我们家做人做事都是小心又小心。我一狠心就将这心爱的木头打火药的小手枪送给那放牛的黑娃了，想骑人家牛嘛。我想到这，一翻身又上了牛背，牛背真的好宽，温温的，毛茸茸地，坐在上面也是好舒服。黑娃还在一边指导着，牛走下坡时，人要向后靠，也就是重心向后走；如果太陡了就抓住牛尾巴；上坡时，你要抓住牛背脊上的毛或者抱住牛的脖子，特别是上下用闩在牛鼻子上的绳子指挥牛低头的动作，它就会低头的，等他低下了头，还用一只脚迅速踩在牛的一只角上，牛一抬头就将你向上一送，你便顺利爬上了牛背。真的不容易，要驯服牛，我都一一记下了，也许是花了本钱的，那几个孩子都说我学骑牛学得快又好，短短个把小时学成了。
后来也听人说， 放了三年牛，连县长也不想当了。那可能是在当时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特殊的年代的一个阶段吧。当官的责任心大，确是将自己作为人民的公仆这位置上，才会有呕心沥血，时刻将人民放心上。当官做得好不好全凭老百姓的嘴碑。而不是今日时刻想着香车、美女和金钱，这样的干部才有这一说。这一时期当官人一身正气，才不会有今天的吃吃喝喝是工作，吃完横向，吃纵向；吃了海里想天上；左拥右抱已平常，换着美女去开房；应酬应酬真是累，你说当官难不难？！
好象世界上最累的是当官的了。此事暂且不表，我学会了骑牛了，信心满满的回家就对母亲说放牛一事，队长给条牛给我放吧。母亲看看我，好半天没有说话，她也是何尝不想我去拉一条牛放放，父亲被抓起来，就停发了工资，姐姐也也停学，在家干活开刚时每天只有五分工。我拉一条牛就只是早晚放放，每天也有三分工。有了工分，就有了工分是粮食，也有了工分是钱，工分在当时农民生活唯一保障呀。再说孩子一个在家也会憋成病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办法。母亲非常的清楚，父亲的帽子，这顶反革命的帽子呀，是什么时候能摘掉呀。牛是农民的命脉，若是倒霉，你放的牛死了，人家一定会说这是反革命父亲叫这么干的，分明就是仇视社会主义，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父亲一辈子坐牢是肯定的，枪毙都是有可能！我们这个家已经是处在风雨漂摇之中，只要再加一丁点风就会无声无息地沉入大海。母亲不敢想，太可怕，便大声对我说，不，不行！我见母亲这严厉声有些怕。不解看着母亲半晌，我才战战兢兢的说，我会骑牛了。母亲惊讶望着我，一脸的惊愕。我继续说，放牛能得到工分。别说了。母亲说完蹲下了身子，好孩子，不是妈不想让你去放牛，你不能去放呀，如果那一天牛突然生病了，或者有人有意害你，牛死了。你爸不是现行反革命，他们硬说是你有意弄死的怎么办？怎么办？？？这时母亲站了起来，两手在胸前相互砸着。啪，啪啪！直响。我再也不敢说什么了。母亲突然问我在什么时候学会了骑牛？我怕母亲布满血丝的眼睛，吞吞吐吐地说，好，好几天了。是谁放的牛？是骑黑娃放的牛。母亲听到这里才吐了一口长气说，下次不允许你再靠近牛身半步，听到没有，你再要靠近牛，你爸就会死的！我站在一旁应声着：嗯，嗯！其实，我当时一点不明白，这牛与爸爸有什么联系，不明是不明，还是答应了不到牛边去就是了。
我儿时的梦就这样灭了，别人可亲而易举能够想到，也能变为现实，那时对我来说，就是比登天还难，我也开始想，我怎会有这么一个混蛋的爸爸呢，虽然是一瞬间的，小孩子嘛，有些事一闪也就过去了，在家也只是烧烧开水，煮个饭，菜还是母亲和姐姐回来烧，有事没事天天都要到菜地里走一圈，只有这些菜对我最好，我对它好，它就对我好，那是一点不掺假的。看着辣椒花开得压满枝丫，豆角像拉的挂面一样，一根根的挂在那，那空心菜、苋菜生富有旺盛的生命力。看着自己劳动有了收获，那心里真的是快乐。每年有两次是让我伤心，别人小朋友有学上，就连黑娃也上学了，他比我还小一岁，那个羡慕就别提了。我只在家里门的缝隙里看着他们背着小书包，边走着还边聊着什么，书包在小屁股后一走一跳，一走一跳的，无忧无虑的走在上学的路上，而我都不敢出门看他们，一种难受无语言表，我一次次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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