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刘姑姑?

    “刘姑姑请起。”三人站起来，赵元杰伸手虚扶道。    吕晗一愣，刘姑姑？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赵元俨，赵元俨神色不变，脸上依然带笑，但吕晗下意识的觉得赵元俨不喜欢面前这个看上去很不一般的女人，没有理由的觉得。    看来这就是车上赵元俨特别提醒过她的那个“刘姑姑”了。    赵元杰虚扶，那刘姑姑也不推辞，直起身来微笑道：“官家估摸着这边进行的差不多了，便让奴家来看看，看来倒真是赶巧了。”    奴家？吕晗眼皮一跳，顿时觉得有些荒唐，这个自称搁在宫里无论如何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而这边的兄弟几个显然已经见怪不怪，只有赵元偁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刘姑姑。    赵元偁似乎察觉到了吕晗观察的的视线，看了过来。吕晗一愣，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看见赵元偁朝他几不可见的笑了一下，然后移开目光，不看吕晗也不看刘姑姑，面无表情的望着殿外。    见他这样，吕晗突然觉得这个看上去有些病弱的安定郡王竟然有些超脱世外的感觉。    吕晗在这边想着自己的心思，那边赵元份倒是一点不停顿，对那刘姑姑笑道：“皇兄要见八弟和弟妹，我们又哪里敢多留。”    “多谢几位王爷，那奴家这便复命了。”刘姑姑说着向几人微微一福，又向赵元俨和吕晗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王妃请移步。”    “有劳姑姑了。”赵元俨点头说道，吕晗也跟着轻施一礼。    刘姑姑垂眸微笑着谦道：“不敢当。”    赵元俨转向另几人，一拱手道：“那几位哥哥，小弟告退了。”    赵元份一笑，赵元俨带着吕晗向殿外走去。    刘姑姑也向三人施礼告退，出了殿外紧走几步跟上赵元俨和吕晗：“殿下、王妃，官家现在睿思殿，请随奴家来。”说罢走在两人身侧几步前带路，随她来宫女内侍则依然低头跟在赵元俨、吕晗两人身后。    尽管对这位刘姑姑的自称实在有些不感冒，但吕晗还是暗暗惊讶，这样一个身份显然很是特殊的女子面对一众王爷不卑不亢，又毫无半点失礼之处。她才不信这样一个一看就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女子会没有注意道刚才赵元偁的表情，可她依然滴水不漏。    看着前面带路的身影，吕晗不由得猜起这个“奴家”的身份来。    首先肯定跟皇帝关系匪浅，不然赵元俨不会在车上还特意提醒她一句不得失礼，再加上她提到皇上时说话的口气，这一条定然跑不了了。    二来是几个人的反应，观察加直觉，赵元偁和赵元俨不喜欢她；衮王赵元杰表情淡淡的，无论她如何都似乎可有可无；雍王赵元份满面带笑，不知道是不是跟谁都这样，看不出什么……    等等，满面带笑？赵元俨那个嘲讽的笑容又浮现上来，“很好相处”吗……    吕晗心里叹了口气，帝王家的事哪里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只怕随便什么事拎出来都是一大票官司吧……    思路一下被自己打乱了的吕晗直到快到了睿思殿才惊醒过来——要见皇帝哎！    “大名鼎鼎”的宋仁宗他爹，嗯……还有旁边这位未来“大名鼎鼎”的“八贤王”，还有“大名鼎鼎”的范仲淹啦、包拯啦、王安石啦……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哦，还有“大名鼎鼎”的刘太后刘娥……    刘……刘娥？！    吕晗猛的停住，紧盯着前方带路的刘姑姑，迈出两步的赵元俨有些惊讶的回头看突然停下的吕晗：“王妃？”    “……嗯？”回过神的吕晗看到赵元俨的表情，忙摇了摇头：“没事，没事……”    赵元俨打量了下她有些慌乱的样子，微笑道：“没什么的，皇兄待人很温和。”    看着赵元俨微笑的样子，吕晗莫名的有些安心，当下回了个笑脸，点了点头。    “殿下，王妃？”前面停下的刘姑姑也唤道。    吕晗轻赔了个礼：“失礼了。”    刘姑姑浅笑着道了声不敢，转身继续带路。吕晗沉默的跟在赵元俨旁边，自顾自想着刚刚吓了自己一跳的想法，没注意赵元俨正悄悄观察着她的表情。    虽然眼下还不知道这个刘姑姑是不是历史上宋朝第一个摄政太后刘娥，可是未来总是要面对的那个刘娥，总归是敌非友啊。    “官家等王妃这家礼可是有些急了呢，”刘姑姑放缓了几步，靠近了两个人开口，“本要按着先帝的意思，殿下二十出阁就封的，只是这几年实在朝野内外的是非有些多，便想着托郡王殿下早些出任分担些政务的，这才委屈王妃才出了孝便入门。本来这朝中之事轮不到奴家这妇道人家说什么，实在是官家需要殿下协助，只还请王妃莫要在意。”    “姑姑哪里的话，这是吕晗的福气。”吕晗定了定神笑道，心里叹这刘姑姑果然心思细腻，八面玲珑，一番话捧了各方，又顺着赵元俨的意思宽慰了吕晗，外加显了自己与皇帝亲近。吕晗心里愈加小心。    两人对话一来一去就到了睿思殿，几个守在门前小黄门也不通报，倒是刘姑姑交代了一句“稍等”便进了殿里，不一会儿出来宣两人进殿。    进了殿中，又不知过了几道门，刘姑姑一挑帘示意两人进门。几步到了案几前，吕晗老老实实的下跪行礼，案后绛红色的身影一闪，一手扶住赵元俨，另一只手虚扶吕晗：“八弟可算来了，弟妹也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外道。”    吕晗忍住吐槽的冲动，又是一福起身，微微低头看着脚前两步远。虽然是个“赝品”，但不可直面视君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赵恒打量了吕晗几眼，赞了声：“弟妹果然好人才！”    “陛下谬赞了。”吕晗连忙谦虚，皇帝的称赞可不是人人当得起的。    “哪里谬赞，咸平元年朕探望吕相时还见过弟妹的。”听皇帝语带怀念，吕晗一愣，没敢接话，好在宋真宗赵恒也没让人接话的意思，“转眼六年便过去了，朕又少一位贤臣良师啊……”    “吕晗代家父谢陛下挂怀，家父若泉下有知，必感念陛下圣恩。”吕晗忙下跪谢恩，终是没忍住腹诽：跟皇帝说话就是累啊，说你好要跪，说不好了肯定更要跪……    “朕向来敬吕相为师，弟妹快别如此多礼。不是朕自夸，朕这八弟人品相貌样样出众，指你二人完婚，也算是了了朕照拂吕相后嗣之愿了。”    “皇兄原来是拿元俨了愿呢啊？”赵元俨在一旁笑道。    “这是便宜了你，”赵恒笑瞪了他一眼，又吩咐刘姑姑，“上茶来吧，”说着转向两人，“朕等着家礼可是等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