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第二十五章
手术安排在三天后的早上十点半。
到了手术前一天,我端着丰盛的午餐进来，方元夕又在讲电话。
他正微笑，一面点头一面说：“看怎么说了，……是的，……”
我很诧异,见鬼了见鬼了！方元夕清冷严雅,别说唐浚,就连习书记都没能在他面前摆架子。这是在跟谁说话,居然能让他这样乖巧？莫非是朝廷里的大官？
这时方元夕抬起头,看着我,忽然说：“飞飞来了。”然后把手机递过来，“你妈妈，……”
我端着餐盘,有白斩鸡，烧土豆，鱼香肉丝，肉沫茄子，西湖牛肉羹，不是精致的菜色，但还蛮香的，……
我愣在那里。迟迟没接过他的手机。
以前也有从方元夕那里接过妈的电话，妈甚至还把给我的东西寄到方元夕那里。而现在再从方元夕手里接妈的电话，完全成了另一种局面，就好像我跟方元夕是罪人，妈是法官。妈是来审判我们的。我们被现场抓住了，不准上诉，只能接受刑罚。
方元夕只是拿着手机，他的眼睛看向窗外阴沉的天空。要下雪了吧？
我接过，喊了一声，“妈。”忽然就有点生妈的气了。她刚才跟方元夕说了些什么？她怎么可以擅自跟方元夕说话呢？！
妈说：“飞飞，你在医院？怎么样了？”
一听妈的语气，我放心了一些。她不像生气的样子。我想妈是讲道理的人，刚才应该还没有对方元夕说难听的话。再说方元夕对我们有救命的大恩，她是知道方元夕的为人的。
我飞快地谄媚起来，
“妈我没事，你放心吧，没有染上病毒，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妈，你这两天怎么样？身体没事吧？天气冷要注意休息……”
“我没事，”妈打断我，“现在烧退了没有？……那就好，……飞飞，无论什么事，你都是妈的女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事呢，快别瞎想了。”妈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无论什么事你都是妈的女儿”？我又没底了。
“你们学校一个姓黄的老师打电话给我，说你失踪了。还问我你跟方老师是什么关系。”
黄震滨！我吓出一身冷汗。黄震滨是国内知名心理暗示专家，我非常怕这个人，跟他说话总是会被他诱导。妈怎么能是他的对手？
我茫然地望着对面的方元夕。他轻轻拉起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边。
“妈，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们跟方老师是亲戚。我们两家是亲戚。”
“……”
“飞飞，你明天就回学校吧？我明天打电话到你们寝室找你。”
……
挂断电话，我跟方元夕默默吃饭。
我没敢问方元夕刚才妈都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也没有要提的意思。我们之间还没有这样沉默过。
“飞飞，”元夕唤我，语气带着长辈的和气，“你妈妈非常疼爱你。”
我咬着筷子，“嗯。”
“我很敬重她。将来，……你有什么话都要好好和她说，不要着急起来，语气太冲……”
“知道了。”
“明天你回学校吧。”
咔——
方元夕停手，抬头看着我，“怎么？”
我拧着眉，“咬断筷子了。”
琢磨一阵，我拿起来他的手机。
“妈？妈是我啦。我后天再回去学校，……明天方老师要动手术……嗯，好的，回去我给你打电话，BYEBYE……我真的没事啦……”
方元夕坐在对面，定格中。
“筷子借我一下。”其实是客气客气，我抢劫的。
半晌，他才说：“那我用什么？”
“等我吃完再还你呀。”我埋头吃。
“茄子都被你吃光了。”
“肉还在嘛。”
下午我百般耍花招，小邹终于同意让方元夕出去。
我们先去旁边的商场逛。这个商场非常热闹，不过据说东西比较贵，所以艾生不来，她不来，我也就没来过。
方元夕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条薄毯，我推着他只在一楼瞎转。一楼主要是化妆品，珠宝首饰专柜，他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一楼还有一些KFC，麦当劳之类的快餐店，其他就没了。倒是这个商场布置得华美，高高的穹顶上用金线悬挂着大小色彩不一的金属球。看起来像一颗一颗星球，人仿佛到了宇宙漫步。
“我们去KFC好不好？我要吃墨西哥鸡肉卷。”
“不要。吃别的。”
我想想艾生和原洋，说：“可是我同学约会的时候都爱去KFC和麦当劳。我也要！”
方元夕头也不回地说：“那是你同学。我是你老师。”
一点都不浪漫的家伙！！
“现在想起来是我的老师了。哼。”
我转身就走。我想他会追上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解风情，我们去KFC吧！”他会哄我的……
我想我不可以回头看他，但是支起耳朵，任我怎么听，身后还是一点轮椅的动静都没有。他没有追上来。
昂首挺胸走到拐角的地方，我飞快转过去，猫着腰返身偷偷从墙根后伸长脖去看。
这一看，我傻眼！不见了！轮椅不见了！
大厅里这么多人，方元夕竟然消失了。
我吓得不轻，赶紧跑出去，站在大厅中央刚才他在的位置四下张望。
怎么办？我把方元夕弄丢了。他没带手机，钱包在我身上，他还不能走路。这要是遇到什么事……话又说回来了，他能遇到什么事？人贩子要拐也得拐我吧？拐他干嘛？……但是也说不准啊，方元夕是堂堂虞大的书记，大将军的儿子，拐他当人质，然后威胁要赎金，……
我慌得快要掉泪，忽然隔着KFC的大玻璃墙，看到他。
方元夕安稳地坐在轮椅上，手上端着一个餐盘，闲适地歪着头，笑得特别欠扁，特别……邪魅。
我们在KFC坐了一会儿，方元夕不爱这些垃圾食品，只喝几口可乐，我咬牙切齿地灭掉一整个墨西哥鸡肉卷。
然后推着他去看电影。
托轮椅君的福，一路有人让道，出行顺利，买票也有人让，进门有人帮开门。
看的这场是《谍影重重》。
等放映的时候，方元夕微笑着说：“我怎么觉得，你下午有点古怪？”
“有吗？”
“……你要是有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是我掩藏不够好，还是真如他所说，我是他教出来的，永远都瞒不过他。
方元夕看着前面，淡淡地说：“有事要一起商量，这句话你总是忘记。”
回学校之后，就要“避讳”，就难见面了。这没的商量。有些时候，只能忘记一些事，才有办法继续另一些。
明天，……
电影是很好的，只不过我一直在走神。把自己埋在椅子里，时而偷偷看一眼旁边的方元夕。他似乎也不是很专心。
荧幕上男主跟女主拥吻，男主扣着女主的头，女主搂着男主的腰。
我下意识地去看方元夕。不想心跳都快被他吓停了，他睁着眼睛，就在看我。
影院幽暗，但是在变幻的光线下，他的眼睛很清析。
我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看他，其实几乎可以叫作瞪着他了。电影里面的灯光也有暗淡的瞬间，这时会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我知道他就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然后他缓缓地转过头。
电影还在继续，周围也没有人在观注我们。似乎连刚才我们之间的对视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竟然。
好奇怪，我有一种感觉，妈妈刚才跟他说什么了，……会是什么呢？
回到医院，我记恨方元夕在商场玩消失（虽然是我抛下他T T），决定给他点COLOR SEE SEE。
不扶他上床。
我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本杂志。方元夕还是待在轮椅上，静静地瞅着我。他是打算把我的脸看出个洞咩？
“哟。”
这声响引得我俩同时转头，方元佳。这位虽然穿着病号服，但是看起来不错，还能直立行走。我连忙站起来。
方元佳倚在门上，“我想要买点东西，那破医生不让出去。借下你的学生行吗？”
方元夕摆一摆手，“不用还了。”
给方元佳买了烟和饮料，看到医院门口有小贩在卖汽球，就买了一个红色的，一个粉色的，一个金色。金色的给方元佳，方元佳把它拴在床上，又开始拍照……
我拖着两个汽球回去，方元夕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好奇地看。
我松开手，汽球就飘上去，顶在天花板，两条丝线悠悠地垂落。方元夕扔下文件，我跳过去，一脑袋拱进他怀里。
刚才在路上遇到小邹，他说动完手术后，恢复期至少得两个月。方元夕会有至少两个月的时间不能到学校上班。两个月，那都过年了。
于是今天晚上就有点依依惜别的意思了。
吃过晚饭我俩又照常粘在一起聊天。
我忽然想个主意，又要把汽球揪下来。就跳到方元夕床上，上窜下跳才够到。
“想不想给你妈妈和姐姐写信？”
“写在汽球上面吗？”
“她们一定能收到。来，想说什么就写什么。”
当我弄一些小孩子的胡闹把戏逗他玩的时候，他总会笑，然后像哄小孩一样地跟我玩一玩。
不过今天的方元夕有点反常。他认真地想着，拿起笔，我帮他抱住汽球。他写了很多，虽然没有去看他的内容，但是我还是看到里面出现“花飞烬”三个字了。
末了，他转着汽球看，“字会不会小了？”
“不会。”
打开窗，松开手。会收到的吧？
方元夕一直看着在夜色下越飞越远的汽球们。
他说：“我还从来没有给我妈和我姐写过信。”
“我，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可别再抽没啦~
到了手术前一天,我端着丰盛的午餐进来，方元夕又在讲电话。
他正微笑，一面点头一面说：“看怎么说了，……是的，……”
我很诧异,见鬼了见鬼了！方元夕清冷严雅,别说唐浚,就连习书记都没能在他面前摆架子。这是在跟谁说话,居然能让他这样乖巧？莫非是朝廷里的大官？
这时方元夕抬起头,看着我,忽然说：“飞飞来了。”然后把手机递过来，“你妈妈，……”
我端着餐盘,有白斩鸡，烧土豆，鱼香肉丝，肉沫茄子，西湖牛肉羹，不是精致的菜色，但还蛮香的，……
我愣在那里。迟迟没接过他的手机。
以前也有从方元夕那里接过妈的电话，妈甚至还把给我的东西寄到方元夕那里。而现在再从方元夕手里接妈的电话，完全成了另一种局面，就好像我跟方元夕是罪人，妈是法官。妈是来审判我们的。我们被现场抓住了，不准上诉，只能接受刑罚。
方元夕只是拿着手机，他的眼睛看向窗外阴沉的天空。要下雪了吧？
我接过，喊了一声，“妈。”忽然就有点生妈的气了。她刚才跟方元夕说了些什么？她怎么可以擅自跟方元夕说话呢？！
妈说：“飞飞，你在医院？怎么样了？”
一听妈的语气，我放心了一些。她不像生气的样子。我想妈是讲道理的人，刚才应该还没有对方元夕说难听的话。再说方元夕对我们有救命的大恩，她是知道方元夕的为人的。
我飞快地谄媚起来，
“妈我没事，你放心吧，没有染上病毒，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妈，你这两天怎么样？身体没事吧？天气冷要注意休息……”
“我没事，”妈打断我，“现在烧退了没有？……那就好，……飞飞，无论什么事，你都是妈的女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事呢，快别瞎想了。”妈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无论什么事你都是妈的女儿”？我又没底了。
“你们学校一个姓黄的老师打电话给我，说你失踪了。还问我你跟方老师是什么关系。”
黄震滨！我吓出一身冷汗。黄震滨是国内知名心理暗示专家，我非常怕这个人，跟他说话总是会被他诱导。妈怎么能是他的对手？
我茫然地望着对面的方元夕。他轻轻拉起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边。
“妈，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们跟方老师是亲戚。我们两家是亲戚。”
“……”
“飞飞，你明天就回学校吧？我明天打电话到你们寝室找你。”
……
挂断电话，我跟方元夕默默吃饭。
我没敢问方元夕刚才妈都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也没有要提的意思。我们之间还没有这样沉默过。
“飞飞，”元夕唤我，语气带着长辈的和气，“你妈妈非常疼爱你。”
我咬着筷子，“嗯。”
“我很敬重她。将来，……你有什么话都要好好和她说，不要着急起来，语气太冲……”
“知道了。”
“明天你回学校吧。”
咔——
方元夕停手，抬头看着我，“怎么？”
我拧着眉，“咬断筷子了。”
琢磨一阵，我拿起来他的手机。
“妈？妈是我啦。我后天再回去学校，……明天方老师要动手术……嗯，好的，回去我给你打电话，BYEBYE……我真的没事啦……”
方元夕坐在对面，定格中。
“筷子借我一下。”其实是客气客气，我抢劫的。
半晌，他才说：“那我用什么？”
“等我吃完再还你呀。”我埋头吃。
“茄子都被你吃光了。”
“肉还在嘛。”
下午我百般耍花招，小邹终于同意让方元夕出去。
我们先去旁边的商场逛。这个商场非常热闹，不过据说东西比较贵，所以艾生不来，她不来，我也就没来过。
方元夕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条薄毯，我推着他只在一楼瞎转。一楼主要是化妆品，珠宝首饰专柜，他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一楼还有一些KFC，麦当劳之类的快餐店，其他就没了。倒是这个商场布置得华美，高高的穹顶上用金线悬挂着大小色彩不一的金属球。看起来像一颗一颗星球，人仿佛到了宇宙漫步。
“我们去KFC好不好？我要吃墨西哥鸡肉卷。”
“不要。吃别的。”
我想想艾生和原洋，说：“可是我同学约会的时候都爱去KFC和麦当劳。我也要！”
方元夕头也不回地说：“那是你同学。我是你老师。”
一点都不浪漫的家伙！！
“现在想起来是我的老师了。哼。”
我转身就走。我想他会追上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解风情，我们去KFC吧！”他会哄我的……
我想我不可以回头看他，但是支起耳朵，任我怎么听，身后还是一点轮椅的动静都没有。他没有追上来。
昂首挺胸走到拐角的地方，我飞快转过去，猫着腰返身偷偷从墙根后伸长脖去看。
这一看，我傻眼！不见了！轮椅不见了！
大厅里这么多人，方元夕竟然消失了。
我吓得不轻，赶紧跑出去，站在大厅中央刚才他在的位置四下张望。
怎么办？我把方元夕弄丢了。他没带手机，钱包在我身上，他还不能走路。这要是遇到什么事……话又说回来了，他能遇到什么事？人贩子要拐也得拐我吧？拐他干嘛？……但是也说不准啊，方元夕是堂堂虞大的书记，大将军的儿子，拐他当人质，然后威胁要赎金，……
我慌得快要掉泪，忽然隔着KFC的大玻璃墙，看到他。
方元夕安稳地坐在轮椅上，手上端着一个餐盘，闲适地歪着头，笑得特别欠扁，特别……邪魅。
我们在KFC坐了一会儿，方元夕不爱这些垃圾食品，只喝几口可乐，我咬牙切齿地灭掉一整个墨西哥鸡肉卷。
然后推着他去看电影。
托轮椅君的福，一路有人让道，出行顺利，买票也有人让，进门有人帮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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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放映的时候，方元夕微笑着说：“我怎么觉得，你下午有点古怪？”
“有吗？”
“……你要是有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是我掩藏不够好，还是真如他所说，我是他教出来的，永远都瞒不过他。
方元夕看着前面，淡淡地说：“有事要一起商量，这句话你总是忘记。”
回学校之后，就要“避讳”，就难见面了。这没的商量。有些时候，只能忘记一些事，才有办法继续另一些。
明天，……
电影是很好的，只不过我一直在走神。把自己埋在椅子里，时而偷偷看一眼旁边的方元夕。他似乎也不是很专心。
荧幕上男主跟女主拥吻，男主扣着女主的头，女主搂着男主的腰。
我下意识地去看方元夕。不想心跳都快被他吓停了，他睁着眼睛，就在看我。
影院幽暗，但是在变幻的光线下，他的眼睛很清析。
我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看他，其实几乎可以叫作瞪着他了。电影里面的灯光也有暗淡的瞬间，这时会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我知道他就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然后他缓缓地转过头。
电影还在继续，周围也没有人在观注我们。似乎连刚才我们之间的对视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竟然。
好奇怪，我有一种感觉，妈妈刚才跟他说什么了，……会是什么呢？
回到医院，我记恨方元夕在商场玩消失（虽然是我抛下他T T），决定给他点COLOR SEE SEE。
不扶他上床。
我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本杂志。方元夕还是待在轮椅上，静静地瞅着我。他是打算把我的脸看出个洞咩？
“哟。”
这声响引得我俩同时转头，方元佳。这位虽然穿着病号服，但是看起来不错，还能直立行走。我连忙站起来。
方元佳倚在门上，“我想要买点东西，那破医生不让出去。借下你的学生行吗？”
方元夕摆一摆手，“不用还了。”
给方元佳买了烟和饮料，看到医院门口有小贩在卖汽球，就买了一个红色的，一个粉色的，一个金色。金色的给方元佳，方元佳把它拴在床上，又开始拍照……
我拖着两个汽球回去，方元夕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好奇地看。
我松开手，汽球就飘上去，顶在天花板，两条丝线悠悠地垂落。方元夕扔下文件，我跳过去，一脑袋拱进他怀里。
刚才在路上遇到小邹，他说动完手术后，恢复期至少得两个月。方元夕会有至少两个月的时间不能到学校上班。两个月，那都过年了。
于是今天晚上就有点依依惜别的意思了。
吃过晚饭我俩又照常粘在一起聊天。
我忽然想个主意，又要把汽球揪下来。就跳到方元夕床上，上窜下跳才够到。
“想不想给你妈妈和姐姐写信？”
“写在汽球上面吗？”
“她们一定能收到。来，想说什么就写什么。”
当我弄一些小孩子的胡闹把戏逗他玩的时候，他总会笑，然后像哄小孩一样地跟我玩一玩。
不过今天的方元夕有点反常。他认真地想着，拿起笔，我帮他抱住汽球。他写了很多，虽然没有去看他的内容，但是我还是看到里面出现“花飞烬”三个字了。
末了，他转着汽球看，“字会不会小了？”
“不会。”
打开窗，松开手。会收到的吧？
方元夕一直看着在夜色下越飞越远的汽球们。
他说：“我还从来没有给我妈和我姐写过信。”
“我，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可别再抽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