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希望
32
“这么说，此次出征竟然是无功而返了？”毓庆宫里，太子妃惊诧的挑眉，她已经在宁寿宫里见到了回来的皇帝陛下，然后发现皇帝的脸色实在不太像一个御驾亲征然后凯旋归来的皇帝，于是转而向太子打听此次亲征结果，不想听到一个绝对意料之外的结果：皇帝率领大军御驾亲征，居然让叛军头子跑了。
“话不能这么说，此次皇阿玛御驾亲征将准噶尔部大军一举击溃，又与喀尔喀诸部会盟，安定了漠北局势，怎么能说是无功而返？”太子日日与皇帝通信，之前与皇帝同车回宫的时候又与皇帝讨论了好一会漠北局势，对如今局势如何自然是了解的很，因此他虽然不在战场，但是太子妃问漠北情况，他三两句话就将那边的情形解释得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皇上怎么不乘胜追击，反而要任他逃回漠北去？你不是说当时都将噶尔丹包围了吗？难道皇上想要学习三国里边的那个诸葛亮对噶尔丹来个七擒七放然后以德服人？”蕙兰表示十分不解，这里的人是不是对那什么德太过看重了，那个什么《三国演义》里边的军师诸葛亮是这样，皇帝这里也这样，真是太奇怪了。在她心中，对待敌人就应该一棒子打死永除后患，如今噶尔丹这情况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大好机会，可是这里的皇帝却撤军了。
“胡扯！噶尔丹狼子野心，我大清又兵强马壮，怎么会学习诸葛亮那无奈之下的妇人之举？不过是皇伯父裕亲王当时受噶尔丹蒙骗误以为他要投降，才给了噶尔丹可趁之机让他逃了出去罢了。”太子微带怒意的声音极是好听，就好像珠玉落盘，清清朗朗又带着几分少年初长成的磁性，每每让蕙兰听着都有一种冲上去咬住他发出声音的喉咙的冲动。
然后蕙兰确实这么做了。
她欺身在小夫君的喉结上浅浅的咬了一口。
养尊处优的少年太子皮肤十分细腻，蕙兰在轻轻的咬了那秀气的喉结一口后，忍不住又在他的脖子上轻轻舔了一下才收回动作。
小夫君估计是被她的动作给惊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施施然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他才涨红了脸压低嗓音怒道：“你在做什么？”
蕙兰十分贤淑的低头一笑，“妾身在轻薄自己的夫君。”
“你——”太子一口气上不来，突然呛咳起来。
蕙兰伸出手去轻拍小太子的肩膀帮他顺气，慢悠悠道：“不用急，其实眼下这状况正好，要是皇阿玛真的一举将噶尔丹灭了才麻烦呢，那样大阿哥挟军功归来势必实力大涨，而爷在这里监国虽说权重但毕竟更多的依仗皇阿玛留下的人手，功劳什么的并不值当一提，此消彼长之下，对爷大为不利。如今这样情形，却是正好。”
伸出一根纤纤手指抵住太子微张的嘴唇，蕙兰轻笑，“噶尔丹元气大伤逃回漠北，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时候。爷监国有功，文治已经是毋庸置疑了，现在正是展露爷武功的时候。并不需要爷上前线征战，那准噶尔部倒施逆行得罪漠北草原众部，爷只需上一个建言后事的折子，以悬赏的方式将准噶尔内部诸人按身份地位悬以赏金，自然有的是人来帮忙朝廷完成灭准噶尔的任务。而以这种方式建言，既不会过于引人注目，又可为朝廷省了大军开拔的粮草费用。”
“如此行为太有损朝廷体面，”太子终于有机会说话了，“朝廷待蒙古向以安抚为主，如此行事大伤满蒙和气。且蒙古人生性激昂热血，这悬赏状一出，只怕不能剿灭准噶尔部事小，引起诸部民变事大。”说道后边，太子的面色也有些遗憾，毕竟如果那悬赏的法子真的有用，确实比出兵要省钱得多。他这段时间监国理事，自然知道国库里是个什么情况，事实上但凡国库里还有些钱，这次噶尔丹也未必逃跑得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人开了头尝到了甜头，自然有的是人上前。再说，此事也未必就非要蒙古人才能做。”蕙兰含笑看着太子，“爷好好想想吧，妾身有些累了，要先去休息去了。”
“等等——”
蕙兰站住，回头看着犹疑不定的小太子。
“你——”太子眯起双眼，“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多？”
蕙兰轻笑，“爷放心，妾身不过是多读了两本书罢了。再则，妾身虽然驽钝，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妾身还是知道的。”说吧眼神似有所指的往小太子身上一瞟。
“你才是鸡和狗！”小太子显然领会了太子妃的意思，恼羞成怒的低喝。
蕙兰轻轻一笑，不再理会恼怒的小家伙，转身进去了内室，今天在宁寿宫里等了大半天，可把她累坏了。
*************
太子终究还是把蕙兰说的整理成折子给康熙递了上去。
与太子妃做夫妻将近一年，他自认对这个妻子的心性也是有几分了解的，她确实是对权力没什么企图——后宫里的女人对权力的企图多半要建立在对娘家的倚重上，但是太子妃对她额娘的态度足够太子打消疑心——她似乎更喜欢金银俗物，而且还有守财奴的趋势。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太子妃有些问题的，毕竟太子妃的表现和皇阿玛说的差太远了，对于自己的皇阿玛的眼光他还是比较相信的，他也私底下调查过但是没能调查出任何问题来，只是确定了瓜尔佳氏确实很会做戏，宫里头不必说，就连自己的生身父母都能一骗十几年也确实了得。
不过太子妃虽然惯于人前做戏，但是她做什么却是从来没有瞒过他，开铺子，耍手段，赚银子，晾她娘家来的人……如是种种都一一列于他面前，从来没有瞒着他的意思。既然这样，太子也不愿意被人小觑了，太子妃再怎么样厉害也毕竟只是女人，这可不是唐朝时候女子也可以问政。而且，太子也相信自己的能力，他相信从小学习帝王之道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一个虽然有些见识但是局限于内宅的妇人给比下去。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疑虑的呢？要知道夫荣方才妻贵，太子妃的一切终究是系于自己身上的，她如果真的如同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聪明，就应该知道怎么做最好。
太子打从心底希望，皇阿玛真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给自己选了一个最好的太子妃。
“这么说，此次出征竟然是无功而返了？”毓庆宫里，太子妃惊诧的挑眉，她已经在宁寿宫里见到了回来的皇帝陛下，然后发现皇帝的脸色实在不太像一个御驾亲征然后凯旋归来的皇帝，于是转而向太子打听此次亲征结果，不想听到一个绝对意料之外的结果：皇帝率领大军御驾亲征，居然让叛军头子跑了。
“话不能这么说，此次皇阿玛御驾亲征将准噶尔部大军一举击溃，又与喀尔喀诸部会盟，安定了漠北局势，怎么能说是无功而返？”太子日日与皇帝通信，之前与皇帝同车回宫的时候又与皇帝讨论了好一会漠北局势，对如今局势如何自然是了解的很，因此他虽然不在战场，但是太子妃问漠北情况，他三两句话就将那边的情形解释得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皇上怎么不乘胜追击，反而要任他逃回漠北去？你不是说当时都将噶尔丹包围了吗？难道皇上想要学习三国里边的那个诸葛亮对噶尔丹来个七擒七放然后以德服人？”蕙兰表示十分不解，这里的人是不是对那什么德太过看重了，那个什么《三国演义》里边的军师诸葛亮是这样，皇帝这里也这样，真是太奇怪了。在她心中，对待敌人就应该一棒子打死永除后患，如今噶尔丹这情况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大好机会，可是这里的皇帝却撤军了。
“胡扯！噶尔丹狼子野心，我大清又兵强马壮，怎么会学习诸葛亮那无奈之下的妇人之举？不过是皇伯父裕亲王当时受噶尔丹蒙骗误以为他要投降，才给了噶尔丹可趁之机让他逃了出去罢了。”太子微带怒意的声音极是好听，就好像珠玉落盘，清清朗朗又带着几分少年初长成的磁性，每每让蕙兰听着都有一种冲上去咬住他发出声音的喉咙的冲动。
然后蕙兰确实这么做了。
她欺身在小夫君的喉结上浅浅的咬了一口。
养尊处优的少年太子皮肤十分细腻，蕙兰在轻轻的咬了那秀气的喉结一口后，忍不住又在他的脖子上轻轻舔了一下才收回动作。
小夫君估计是被她的动作给惊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施施然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他才涨红了脸压低嗓音怒道：“你在做什么？”
蕙兰十分贤淑的低头一笑，“妾身在轻薄自己的夫君。”
“你——”太子一口气上不来，突然呛咳起来。
蕙兰伸出手去轻拍小太子的肩膀帮他顺气，慢悠悠道：“不用急，其实眼下这状况正好，要是皇阿玛真的一举将噶尔丹灭了才麻烦呢，那样大阿哥挟军功归来势必实力大涨，而爷在这里监国虽说权重但毕竟更多的依仗皇阿玛留下的人手，功劳什么的并不值当一提，此消彼长之下，对爷大为不利。如今这样情形，却是正好。”
伸出一根纤纤手指抵住太子微张的嘴唇，蕙兰轻笑，“噶尔丹元气大伤逃回漠北，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时候。爷监国有功，文治已经是毋庸置疑了，现在正是展露爷武功的时候。并不需要爷上前线征战，那准噶尔部倒施逆行得罪漠北草原众部，爷只需上一个建言后事的折子，以悬赏的方式将准噶尔内部诸人按身份地位悬以赏金，自然有的是人来帮忙朝廷完成灭准噶尔的任务。而以这种方式建言，既不会过于引人注目，又可为朝廷省了大军开拔的粮草费用。”
“如此行为太有损朝廷体面，”太子终于有机会说话了，“朝廷待蒙古向以安抚为主，如此行事大伤满蒙和气。且蒙古人生性激昂热血，这悬赏状一出，只怕不能剿灭准噶尔部事小，引起诸部民变事大。”说道后边，太子的面色也有些遗憾，毕竟如果那悬赏的法子真的有用，确实比出兵要省钱得多。他这段时间监国理事，自然知道国库里是个什么情况，事实上但凡国库里还有些钱，这次噶尔丹也未必逃跑得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人开了头尝到了甜头，自然有的是人上前。再说，此事也未必就非要蒙古人才能做。”蕙兰含笑看着太子，“爷好好想想吧，妾身有些累了，要先去休息去了。”
“等等——”
蕙兰站住，回头看着犹疑不定的小太子。
“你——”太子眯起双眼，“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多？”
蕙兰轻笑，“爷放心，妾身不过是多读了两本书罢了。再则，妾身虽然驽钝，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妾身还是知道的。”说吧眼神似有所指的往小太子身上一瞟。
“你才是鸡和狗！”小太子显然领会了太子妃的意思，恼羞成怒的低喝。
蕙兰轻轻一笑，不再理会恼怒的小家伙，转身进去了内室，今天在宁寿宫里等了大半天，可把她累坏了。
*************
太子终究还是把蕙兰说的整理成折子给康熙递了上去。
与太子妃做夫妻将近一年，他自认对这个妻子的心性也是有几分了解的，她确实是对权力没什么企图——后宫里的女人对权力的企图多半要建立在对娘家的倚重上，但是太子妃对她额娘的态度足够太子打消疑心——她似乎更喜欢金银俗物，而且还有守财奴的趋势。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太子妃有些问题的，毕竟太子妃的表现和皇阿玛说的差太远了，对于自己的皇阿玛的眼光他还是比较相信的，他也私底下调查过但是没能调查出任何问题来，只是确定了瓜尔佳氏确实很会做戏，宫里头不必说，就连自己的生身父母都能一骗十几年也确实了得。
不过太子妃虽然惯于人前做戏，但是她做什么却是从来没有瞒过他，开铺子，耍手段，赚银子，晾她娘家来的人……如是种种都一一列于他面前，从来没有瞒着他的意思。既然这样，太子也不愿意被人小觑了，太子妃再怎么样厉害也毕竟只是女人，这可不是唐朝时候女子也可以问政。而且，太子也相信自己的能力，他相信从小学习帝王之道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一个虽然有些见识但是局限于内宅的妇人给比下去。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疑虑的呢？要知道夫荣方才妻贵，太子妃的一切终究是系于自己身上的，她如果真的如同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聪明，就应该知道怎么做最好。
太子打从心底希望，皇阿玛真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给自己选了一个最好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