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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临时更改会议地点

    傍晚。太阳暗淡了下來。红的不再那么耀眼。金的不再那么灿烂。慢慢的。霞光映红了半边天。云。不再那么洁白如玉。就像哪位画家一不小心碰翻了装满颜料的调色盘一样。将它染上了鲜艳的颜色。红、黄、葡萄灰、茄子紫、半灰半百合色、还有无法言喻的颜色都呈现在云的身上。令人大饱眼福。

    快到哈尔科夫时。李德改变了主意。猛不丁喊道:“到波尔塔瓦。”

    开车的卡尔梅克人一楞。很快他打消了元口误的怀疑。因为他清楚地听到元对丽达说:“通知大家。会议地点改在波尔塔瓦举行。”

    丽达戴上耳机就要报。李德斥责开了:“谁让你报的。我临时改变地点是免于向别人暴露行踪。你报又给别人告诉了我的目标。我的一番苦心全白费了。亏你还是克格勃呢。连起码的保密观念都沒有。”

    丽达僵硬了片刻。睇了他一眼后跳下车。身后留下她的咕嘟:“瞧把你能的。什么时候变成大侦探了。”

    丽达跨上一辆摩托车向前飞驰而去。李德朝冉妮亚嚷嚷:“哎。她怎么自己去了。不会派个传令兵去呀。真是的。鼻子上落不得苍蝇。一点委曲都受不住了。”

    “万一传令兵透露了你的行踪怎么办。”冉妮亚嘲弄地向他瞪眼。“假如换成我的话。我也会和丽达一样。”

    李德咕噜了一句。至于说的什么连他自己都沒听见。

    走了几公里后。李德看到丽达站在岔道上拦截车辆。她的浑身被土笼罩。脸上灰蒙蒙的。夕阳下只露出红红的嘴巴和褐色的眼珠子。

    李德停车让冉妮亚把她喊上车。不料丽达扭转头望着哈尔科夫的方向。把屁股留给他。

    “上來。”李德喊她。丽达头也不转。胳膊肘儿下夹着红白两色小旗。手放进裤子口袋里转悠着。再次转过來时。示威一般把一块石子踢到远方。

    “这家伙真不听话。”李德无可奈何地说。

    卡尔梅克人使劲按喇叭。丽达转过身子挖苦道:“那辆车是哪的。司机这么野蛮不懂事。给你们指示方向了还嗯喇叭。”

    李德气呼呼地瞟了冉妮亚一眼。冉妮亚跳下车跑向丽达。好说歹劝才把丽达哄上车。她把旗子扔向后面的车上。很快。格鲁勃斯和鞑靼站到了丽达刚才的位置上。

    李德又气又好笑地盯着丽达。她这会像功臣一般。任由冉妮亚为他拍去裤角上的土。

    丽达斜睨了元一眼。嘴里哼哼着故意抬头观天。卡尔梅克人向元和鲍曼使了个眼色。猝然踩油门。车猛然往前一窜。丽达一屁股坐到冉妮亚的身上。

    车厢里充斥着笑声、呻吟和骂声。丽达把一颗石子扔向卡尔梅克人:“傻大个子。你成心整我呀。”

    卡尔梅克人一边开车一边连笑带嚷:“你不是不认识我吗。你不是说我野蛮吗。连狗的岁数都沒活竟敢说我不懂事。”

    过了一会儿。夕阳西下。太阳成了一个深红色的皮球。已经有一半沉进了地平线。天空一边深蓝。一边浅蓝。仿佛一个蓝**相环。云的颜色也加深了不少。他们和太阳一样。也是深红的。似乎快要变成黑色了。

    李德踏进波尔塔瓦时。几辆6军总参谋部的小车风驰电掣地过他们。当官的动动嘴。当兵的跑断腿。临时改变会议地点后。6军总部和南方集团军群的参谋们忙翻天了。他们飞快地摘下地图。拆下沙盘。准备好资料。收拾起用的吃的喝的玩的各种东西。向波尔塔瓦飞奔而去。力争在长们到达前布置好新的会场。

    由于走得太急。一辆拉着集团军群参谋的桶车一头撞到电杆上。车上的几人非死即伤。

    元进入波尔塔瓦纪念碑广场时。夕阳沉入了遥远的地平线上。漫长的黑夜來临了。而德**事会议才刚刚开始。

    帝国政治局委员和将帅们气喘吁吁地瘫软在椅子上。希姆莱不住地擦汗。约德尔小声建议大家太累了。提议明天一早开会。施佩尔的状态最佳。他已经习惯于高强度的工作。

    戈林的表情最夸张。他太臃肿。因而“灾情”最重。帝国副元像搁浅在沙滩上的鱼一般。翻着白眼躺倒在会议室唯一的沙上大口吞咽着空气。半天后才说出话來:“如……如果每天像今天这样赶路。过不了一周。我的身体会主客观成美国影星嘉宝的。”

    希姆莱奚落他:“不过你现在也像。你已经有了戒指和项链。如果你再戴上耳坠的话。”

    李德也累得腿子打颤。到战俘营的小山丘消耗掉他的体力。但仍然得强打着精神主持会议。他向6军两位老总示意会议开始。

    勃劳希契本來想说几句开场白。无奈累得够呛。只得长话短说:“敬爱的元。尊敬的副元。德高望重的戈培尔总理……下面我不再一一介绍了。反正大家都认识。这个。。这次会议很重要……具体有多重要我也不详细说了。我宣布。。开会。”说完他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由于坐得太急。在重力的作用下椅子吱扭一声。接着出劈里啪啦的、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椅子轰然分崩离析。6军总司令跌倒在碎木料中。

    哈尔德想站起來但大腿像抽去了筋一般。经过了不起的努力。他鼓起腮帮猛然站起。示意参谋给他送來指挥棒。他把指挥棒当成拐杖。拄着它挪动到地图前。

    总参谋长犯了个低级错误:这细细的指挥棒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他硕重的身躯。因而不久后将受到惩罚。

    哈尔德扶着墙站定。等待喘息均匀后。右手艰难地抬起指挥棒在地图上指点着:“决定帝国命运的夏季攻势就要开始了。下面我重申一下计划的要点。先我提请大家注意这个事实。我们在元的领导下。取得了哈尔科夫战役的伟大胜利。我代表6军。向运筹帷幄。并在6军的反复督促下。全力指挥会战后期作战的元表示敬意。”

    哈尔德带头拍起了巴掌。会议室里掌声雷动。热烈的掌声持续了一分钟。要不是大家整日劳顿轻得够呛。相信掌声本可以持续得时间更长一些。

    李德的迷惑多于兴奋:这个哈尔德怎么对我这么热心起來了。带刺的玫瑰也是花。难道他良心现。

    果然接下來哈尔德话锋一转:“我们还要注意不利的方面。一年前的基辅。德军取得了辉煌胜利。但由于进攻基辅耗时一个月。德军进攻莫斯科的时间晚了一个月。导致了莫斯科战役的失败。英国人评论说。德国人的基辅战役是赢了战役而输了战略……”

    借英国人的口讽刺挖苦是哈尔德的一大明。大家窃窃私语起來。李德有种不祥之感。本來瘫倒在沙靠背上的戈林警惕地欠起身子。

    哈尔德接着提高了声音:“刚刚过去的哈尔科夫战役也一样。为了打退苏军的进攻。德军从5月12日开始到今天。将近一个月时间被哈尔科夫战役用去了。原定在6月15日开始的夏季攻势无奈被推迟了近25天。”

    窃窃私语变成了嗡嗡。继而成为喧哗。最后展为叫嚷。冉妮亚着急了。在元耳边说:“真是岂有此理。你应该反驳才是。”

    “别急。会有人反驳的。”李德示意她沉住气。李德听到一个男中音喊叫:“如果我们不进行哈尔科夫战役。说不定现在我们已经打下了斯大林格勒。”

    李德怒从胆边生。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恰恰是第6集团军司令保卢斯二级上将。苏军的进攻把他打得哇哇叫。他哭天抹泪地央求元增援。现在。他头上顶着打赢哈尔科夫战役的桂冠指责起让他摆脱困境、获得荣誉的元。李德心里除了愤怒。只剩下轻视的份了。

    “保卢斯。。斯大林格勒。”李德感到心烦意迷。不知道为了什么。只要把保卢斯和斯大林格勒联系到一起。李德的大脑深处总有一种不安。仿佛冥冥之中给他神启:这是一对死穴。如果把保卢斯和斯大林格勒联系到一起。德军非倒霉不可。

    元本來要收拾保卢斯却下不了决心。但刚才他的一番表演替他解决了难題。保卢斯是哈尔德的老下级和死党。哈尔德让他往东。他决不敢往西。只要把他调离第6集团军。不仅可以让他摆脱梦魇般的感觉。还可以借机打击哈尔德。可谓一举两得。

    李德在冉妮亚耳边轻声说:“等待时机。援兵就要到了。”冉妮亚会心地一笑。丽达奇怪地望着他俩。冉妮亚不想对她藏着腋着。对她悄悄交待:“元昨天秘密给曼施坦因打了电话。他很快就到了。说不定已经在门外等待最佳时机。”

    丽达愕然:“曼施坦因。”“喊什么喊。”冉妮亚急忙捂她的嘴。环视左右。

    哈尔德在台上洋洋得意地说:“诸位。由于哈尔科夫战役浪费了一个月宝贵的时间。所以我要求你们在三天内完成进攻准备……”

    下面的声音被声浪掩沒。就像油锅里掉进水一般。将领们嚷嚷起來。古德里安简直是怒不可遏:“不可能。我的坦克要更换3oo台动机。就是白天晚上连着干。三天时间也换不完动机。”

    “步兵们太辛苦了。至少让战士们喘口气吧。”

    “得补充弹药。”“粮食也不够。”“不是让推迟进攻安置俄国战俘吗。中午下的命令到晚上就改了。真是朝令夕改。”

    哈尔德装作束手无策的样子。下巴放在手背上。双手交叠着柱在指挥棒上站立着。李德不难设想。哈尔德此刻心里乐开了花。他忿忿不平又无可奈何。

    突然间木棒断了。刚才拄在木棒上的哈尔德猝然失去支撑。一下子扑倒在地上。栽了个嘴啃泥。出巨大的声响。他形影不离的单片眼镜也摔了个粉碎。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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