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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夜宴

    刘岩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了一会儿,人倒是越坐越多,大门外也不断有人唱喏某某老爷某某官员又到了,但酒席还是迟迟没开始,戏码又看不懂,抬头一看,太阳快落山了,猛然想起来,今天下午例行的修炼差点忘了,便走出大门,来到榕树下,一到树底,更觉得遮天蔽日,静谧无声,树荫所及几十丈方圆的范围直如黑夜一般。可能也嫌太暗,树下倒没有人,而刘岩正要找这没人打扰的地方,便在树身背面坐下,开始修炼。

    不知为何,这树底下空中的灵不多,刘岩吸纳起来感觉远还不如平时,但他还是耐心坚持下来。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入耳中,刘岩一惊,睁开了眼睛,再听又没有了,那声音并不同于附近偶尔传来的人语声和更远的喧闹声,以他现在的修为,一旦进入修炼状态,便可以让不相干的声音过耳而不入耳了,但刚才那奇怪的声音并不是外部的那些杂音,而是仿佛出自身后的大树!刘岩竖着耳朵听了一阵,但却没听到什么异常,只好继续修炼,但是甫一进入最为空灵的状态时,那声音又出现了,这回听得更加分明,像是一种什么动物在树身当中鸣叫,又像是……树活了?是的,像是这棵树有了生命,那声音像是在呼吸,像是血液在流动。

    若是没有听师傅讲起师娘“玉露草”的故事,刘岩还可能只是一笑置之,可是现在……他慢慢伸出了手,抚上树干,坚硬、古朴,没有什么异常。但刘岩马上就被吓了一跳。

    “你在干什么?”树突然“说话”了,那一刻,刘岩只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整个大树仿佛骤然变成了一团乌云压在头顶,让他喘不过气来,艰难地开口道:“你……你……是活的?”

    “什么你你?我是榕树仙!”树不悦道。“榕树仙?”刘岩喃喃道。

    “不错,你还不快快跪下磕头?”

    “为何要我磕头?”

    “唉!”树仙叹了口气,循循善诱:“你这傻小子,能遇到本仙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本仙神通广大,能满足你任何心愿,你还不乖乖磕头?错过今日你就后悔莫及了。”莫非自己真是福星高照?一再有这样天大的好运?先是轻易获得了一年的修为,现在又碰到了无所不能的榕树仙。刘岩喜道:“上仙可知道我的灵核是什么?”

    “这……”树仙语塞道:“灵核无形无象,如何能知?这个不行,就让你长生不死吧。”刘岩摇头道:“多谢上仙好意,弟子觉得人生七十足矣。”“给你一座金山?”刘岩还是摇头,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树仙不高兴了:“你这个也不要,那个也不行,到底要……哦,我知道了,看你年纪不小了,莫非想要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刘岩苦笑:“弟子尚未打算成家。”没想到第一次碰到仙人就是这么一个一点儿都不正经的大仙。

    突然,“树仙”“噗嗤”一笑:“算了,不好玩,这么容易被骗,真是够笨的!”刻意压低的粗嗓音变成了悦耳动听的女声。

    刘岩惊愕抬头,只见一个少女坐在半空中一棵树枝上,笑容中透着狡黠顽皮,背后透过来点点夜幕中的青光,使她看起来犹如树中精灵一般。“你是谁?为何躲在树上戏弄我?”刘岩气恼不已,差点被骗得磕了头。

    少女“哼”了一声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值得本姑娘来戏弄?我可比你先到,没怪你吵到我,你倒还恶人先告状。”

    “你……”刘岩顿时语塞,人家说的不错,自己坐在这树下半天了,也没见有人走近,说明这少女在他来之前就在树上,这点倒是无可辩驳,但以自己现在耳目的灵敏,十丈之内一片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到,为何却没发现她?难道这姑娘也是深藏不露?再一联想到她刚才说灵核“无形无象”的话来,刘岩警惕心大起,他吐出一口气,道:“如此说来,倒是在下不该了,告辞。”抱了抱拳,转身就走。

    那少女哪想到刘岩退败如此之快,忙叫住刘岩:“嗳,你怎么说走就走?我话还没说完呢!”刘岩看这黑压压的树荫底下左近也只有自己一人,站得远远:“姑娘还有什么指教?”也不能怪他小心,换谁吃了韦冰的那么大一个苦头,再小心也不嫌过甚。

    那少女眼尖,看刘岩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啧啧,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胆小怕事?放心,我又不是土匪,也不是飞贼,不会取你性命,只是要问你几句话。”刘岩被看破心思,不禁红了脸,上前几步道:“姑娘想问什么?”

    那少女道:“你刚才修炼时是不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刘岩心中微微一震,道:“你也听到了?”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树上干什么?”少女又露出狐媚般的笑容:“躲猫猫吗?”说完望着前方,自语道:“千年古树,凤鸣……这就有意思了……”

    刘岩一头雾水:“什么有意思?凤鸣?你是说凤鸣山吗?”少女笑道:“没什么,我说好戏就要上演了。你还不去?”刘岩一愣,怎么又说到了戏码,他摇头道:“我看不懂这方言的戏码。”少女道:“你……”忽然脸色微变:“有人来了。”刘岩转头一看,哪里有人?

    “笨小子,又上当了。”少女的声音渺渺传来。刘岩抬头一看,果然,就这么转眼的功夫,那根树枝上已经空空如也,不见了少女的踪影。

    刘岩只能摇头苦笑,没想到今日被一个小姑娘耍得团团转,让他今天街头救人时的意气风发掉落到谷底。还是师傅说的对,对这个世界我又了解多少?还不知有多少令自己望尘莫及的修真者呢,远的不说,就拿韦冰和刚才这姑娘来说,年龄比自己小,修为显然远在自己之上,自己又有什么可自满的?

    回到席上时,天已完全黑了,院中此时却是热闹正酣,三十余桌酒席挤得满满当当,还有人兴冲冲地赶来,实在挤不下了就站着,抓些瓜果在手里吃着和熟人说说笑笑也不亦乐乎。刘岩这一张本只坐得下八个人的桌子也挤下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旁边是一位带着两个小孩的妇人,小的在怀里打起了瞌睡,大的要吃板栗,母亲腾不出手来给他剥壳,他就连壳塞进嘴里大嚼起来,嚼着稀烂又“扑扑”往外吐,刘岩也被吐了一袖子,那母亲过意不去,朝儿子额头赏了几个栗子,儿子就咧开大嘴嚎哭起来,刘岩连说不要紧,还给他剥起了栗子,小孩吃到栗肉才转哭为喜。

    忽然,只听一声锣响,全场渐渐静了下来,戏台上的戏子们撤到后台,几个中年人站到了台中央,台下立时有人叫道:“唐员外来了!”也有人叫:“罗大人好!”……

    刘岩见正中一个红光满面,富态可拘,多半就是唐员外了,他左首一人身着便服,体形瘦削,看样子应是湄川的父母官,其余几人或是本地商人,或是官员,都很自觉地把中心位置留给唐、罗二人,但最旁边一个俊俏青年却有些眼熟,想了半天,刘岩才恍然记起当初在袁峰家的聚会上见过,叫肖辰逸,此人还把他当成了家丁,闹得不太愉快,不知道他为何竟会出现在这里。

    台上唐、罗二人推让一番,最后还是罗大人走上前一步,朗声道:“今日端午佳节,普天同庆,唐员外备下酒席,宴请我们湄川的父老,员外素有‘善人’之名,扶危济困,造福乡里,乃湄川商贾之典范,来,让我们一共敬唐员外一杯!”

    全场人都站起来,端着酒杯、茶杯或碗,大声道:“敬唐员外!”唐员外诚惶诚恐地喝了一杯,又连连向罗大人和台下乡亲抱拳致谢,最后简短地说道:“多谢诸位大人和各位同乡,今日大伙一定要不醉不归啊,开席!”话音一落,门外就传来鞭炮乒乒乓乓的响声,热气腾腾的菜肴也流水价端上了桌,跟着便响起一串急不可耐的碗筷碟盘的磕碰声。唐员外等人回去台阶上的大厅,戏台上也又继续唱了起来,唱的依然还是刘岩听不懂的地方小曲,他慢条斯理地吃着,不时看一眼戏台,想到树上那少女说的“好戏”,不知是说哪一出?

    酒过三巡,桌上气氛更加热烈起来,有人道:“嘿,唐员外好大的面子啊,今天被罗大人这么一说,今后他不就成了湄川商人里的这个?”说着,竖了个大拇指,众人纷纷附合点头,但还是有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那也不见得吧,你忘了还有个袁家?”席间一凝,先前那人压低了声音骂道:“刘大炮,你不抬杠会死啊?在唐府说这个,你自己被扔出去可别连累了我们。”那刘大炮翻了翻白眼,倒也没反驳。那人看他不服气,哼了一声,再度把声音压到一些,几乎到了非侧耳倾听不足以听清的程度:“你知道什么?你说的那一家威风不了多久了,这次唐员外把我们湄川拔尖的商人聚到一块,就是为了联手对付那一家。”此言一出,桌上除了闷头大嚼的小孩,所有人瞪大了眼睛,这事要是传出去,湄川准要炸了锅。

    刘岩皱起了眉头,如果传言属实,那可要想办法通知袁家在湄川的主事人才行。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迟疑道:“不会吧,二锤叔,罗大人也在席上,他们总不能当着罗大人的面来商讨这个吧?”那叫二锤的中年男子嗤笑一声:“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难道没听过官商一家吗?何况,听说今年年初郭财东转给袁家的一个矿山,罗大人的妻弟原本便有份子在里面,这下袁家给不声不响地吞了下去,你说罗大人会怎么想?”众人不由望向那大门紧闭的大厅,心头犹如吞下了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乌云一般。

    “刘兄弟,在想什么呢?”正当刘岩沉思的时候,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回头,见是吴达通端着酒杯过来,刘岩刚才已经婉拒了两回同桌人的邀酒,对吴达通他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得硬着头皮喝了一盅,结果辣得直吐舌头。同桌也有和吴达通相熟的人,拉着他要喝酒,他也来者不拒,一会儿功夫又是四杯下肚,却是面不改色,和喝水一般,这般酒量令刘岩好不羡慕。

    这时,大门外传来一声唱喏:“州牧大人、袁府袁公子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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