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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候妻

    “从那一天起,玉露就操持起了家里的生计,我也开始奋发读书,隔几日便将她织好的布拿去集市上卖。不久玉露说那茅草屋不能避风雨,就搬到了一个小宅院里,日子也一天好过一天。但好景不长,一日,我拿布去卖,被一个公子高价全部买下,他说还需要一批布料,但花色及款式希望能与织匠面谈。我犹豫了一下,就带了他回家,进门一见了玉露他就笑道‘我早听说侯家娘子不光手艺好,还生得国色天香,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这时门外闯进来几个泼皮将我连拉带拽地推搡出去,我后来才知道这公子在镇上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专爱霸占良家妇女,没想到今日是自己引狼入室。我后悔不迭,正要跟他们拼命,忽听里面‘哎哟’一声,那公子被两个人扶出来,一条腿已经不能着地,他骂道‘这女人是个女李逵!母夜叉!不能沾,快走快走!’话没说完,玉露已走出来,笑道‘就这么走了?让奴家送你一程!’拿个竹杆只在他后背一撑,那公子就飞出两丈远,跌了个狗啃泥。玉露又连点,那些泼皮也一个个飞出去,爬起来,哭爹喊娘地跑得不见了影。

    我看得目瞪口呆,说道‘娘子,做了这么久的夫妻,竟然不知道你有这等本事’,玉露说‘我是修真之人,力气自不比寻常人’,我一听大是羡慕,就说‘总不成我一介男子反不如你一个妇人,不如你也教我修炼,泼皮再来也好打发’,玉露听了面露难色说‘这修炼之法寻常人练之无益,反有害处。你只管读书就是了,其他的事有我。’我以为她是推脱之辞,自然心中不悦,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如此平静了一段日子,一日我去集市时,又被那公子带了几人拦住,他说道‘你家小泼妇打得爷几个在床上躺了二十来日,这药钱和误工钱你总得出吧。’,我看他人多势众,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便打算用缓兵之计,问要多少钱,他说要一百两,我说没有,他便说拿一百匹布抵银子,要立下字据,我自然不肯,他便叫手下来抢了我的布,我气得不行,就说‘你有本事就到我家去拿’,他们几人反倒笑起来,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倒躲在妇人裙子底下,我气昏了头,就跟他们撕打,他们等的就是这个,你想他们在床上躺了许多天,正是一肚子火,我这送上去还不把我结结实实一顿好打?临去他还说‘以后看你还敢来卖布再打,滚回去在你女人裙底下躲一辈子吧!’。

    我踉踉跄跄地回到家,玉露见我这副模样,过来搀扶,问我怎么回事。我推开她,说‘要是你肯教我修炼,我也不至于受人欺负至此。’玉露不说话,拿了药酒来给我擦,我躲开不让,她却笑道‘你要是觉得委屈,就打我出气好了’我听了才肯让她擦了药酒。现在想来,她总是对我用心良苦而我却还辜负她的心意,唉,人为什么等失去了才明白许多道理?”侯七满脸追悔的神情,沉浸在往事之中。

    刘岩心知后来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所以师傅才这般后悔。女孩子好奇心重,小妍等了半晌不见侯七再说,催促道:“大叔,后来怎样?大婶为你去找那个坏蛋公子算帐吗?”侯七摇摇头:“她一个妇人,怎好总是这般抛头露面的?弄不好又会被人说三道四,以我那般小肚鸡肠,恐怕会更想不开。只是到了第二天,我不肯去卖布,她问为何,我先不肯说,经不住她再三追问,我才把那公子说的话说出来。她听了,沉默良久,叹道‘不然我去吧?’,我不作声,其实我早就觉得一个读书人去做这些吆喝叫卖的勾当实是不该,原就应当由妇人去做的。何况玉露去的话,那公子也不敢去找她麻烦。

    于是从那第二日起,便换作玉露去卖布,一直倒也相安无事,我心中便觉早应如此。过了两月,那日玉露出门不久,突然下起雨来,起初,我也不放在心上,但那雨越下越大,便再坐不住,撑了伞去找玉露,哪知半路就见玉露倒在一棵树下浑身湿透了,人事不省。我将她背回来,她到晚上才醒转,告诉我原来她这几十年都是在画中修炼,身子便如同纸质一般,是经不得雨的,这一回是元气大伤。我才知道为何她先总是不肯出门,原来是有这个缘故,心中后悔不已。我问她可有办法医治,她说只有每日日出时,让我抱她到镇外的山顶上修炼一段时日方能恢复了。

    第二日天未亮,我便备好伞和雨布等物,又借了牛车将玉露拉到镇外的一处山上,日出时她就开始坐起修炼了。如此几日,她精神就好多了。一回,她修炼时,我暗暗记下她吸纳的动作,转到山后,也偷偷试起来,但几次都没什么反应。于是,平时上山下山时,我就当是开玩笑一般问她一些问题,玉露也没怀疑,讲给我听。但后来她似乎有所察觉,怎么问也不肯说了。我只听得一知半解,有一次终于被我无意中感应到了真气,我如获至宝,如饥似渴地开始吸纳真气,果然感觉力气也变大了,我更是勤练不辍,但有一天,正当我修炼时,我突然感觉胸口‘轰’地一声响,像要裂开一般痛疼,我站也站不起来,只得喊玉露。玉露仍虚弱得只得扶着山壁而行,她看到我这样,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时哭起来‘冤家,我不叫你修炼总是有原因的,你为何总是不肯听我这个做娘子的话?如今可好,现在已回不了头了。’她说我自己偷偷的练岔了气,造成了内伤,只有将真正的功法教给我,让我将练岔的气导气归脉。

    我一听大喜,便开始她教的功法,也就是‘画诀’。这真宗心法果然神效,才一天就治好了我的内伤,功力还更胜练岔气之前。但玉露却高兴不起来,她说‘你如今开始修炼了,便不能停止。过几日,我们便离开此地,以寻找让你唤醒灵核的所在。’她又告诉我灵核的事。我如同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才知道如果五年之内不能觉醒灵核,就会爆体而亡,也终于知道为何她总是不肯教我修炼了。”

    小妍小声道:“原来真的有危险,大叔,是我错怪你了。可是,要唤醒那个什么灵核,当真这么难吗?五年都找不到?”侯七摇头叹息,目光转到刘岩身上,刘岩笑道:“师傅,你不用担心,我会找到那个地方的。就算最后实在找不到,我也绝不后悔修炼了‘画诀’。”侯七慈爱的一笑:“小孩子家,真以为世事这般容易吗?我当初也和你一样,以为不是多难的事。但转眼数年过去,我和玉露二人到过东海,踏过冰原,入过沙漠,走遍了无数穷山恶水。几乎是马上停蹄地四处奔走,到后来或许是风景名胜看多了,我也看将生死看开了,总是对她说‘大不了一死而已。’,劝她不必太过忧心,但玉露却没有欣赏的心情,脸色越来越沉重。眼看五年之期将到,我体内像是一个烧开的水壶,越发不受控制,发作时总是对着树木打着手掌鲜血淋漓,她见了是暗中垂泪。

    一日,玉露对我说‘听说雍州华山多有不世出的异兽,或可以到那里试试。’我反正无可无不可,便答应了。不一日赶到华山,果然不愧为五岳之一,雄奇多姿,我们觉得那简直是神仙之地。玉露又说要看日出,我们便到东峰连着看了三天日出,到了那时也不再修炼了,那时再吸纳灵是自取灭亡,加快爆体的时间而已。第三日,玉露说了许多话,告诉我灵核觉醒后会如何如何,又说到将来灵核进化的情况等等。我听了浑不放在心上,心想到华山这几天体内灵核一点反应也没有,说不定这里便是我的埋骨之地了,又想那些没用的作什么。玉露哭道‘我求你最后听我一回话好不好?’我才认真记下她说的话来。

    第四日清晨,玉露说要去走走,让我独自在东峰静坐感应。我坐了一阵,突然真气一阵鼓动,像是受到什么牵引一般要溢体而出。我心中一阵狂喜,这不正是玉露说过的有与灵核对应的物质时的情形吗?我辨明了方向,就往那里寻去。越走近,真气的鼓动也越强烈。我本以为会是什么凶兽,不免提心吊胆,但等我找到一处悬崖,发现造成真气异动的原来只是一棵小草,又有些失望。我拨起那棵小草,那草突然间变大,眨眼间便变得一棵大树那么大,草叶将我全身紧紧缠绕住,我心中大骇,这是什么怪草,难道是妖精化的?这时,那草忽然说起话来,她说‘夫君,莫怕,是我,玉露。’我一听,正是玉露的声音,怎么玉露会变成草呢?她又说‘夫君,我一直没有对你说,其实,我原本就是一棵玉露草,因为吸纳了几百年的灵气而有了灵识。后来机缘巧合,就到了那幅画里,只要我继续修炼百年,便可以拥有肉身,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后来几十年间,我随着那幅画辗转各处,最后又被公公买回来。

    原本,我只安安静静地修炼完,不成想后来你家又发生火灾,那晚你冒死回来相救,一根横梁原本就要击中你,被我尽全力击开,后来再无力保你全身而退,一直令我心存愧疚。再后来公公婆婆又相继仙逝,眼见你日渐消沉下去,我心中不忍,才出来和你做了夫妻,只想等你高中我再回去继续修炼,但如今是不成了,我们苦寻灵核而不得。如今只有一个办法,我化为灵核融入你体内,你便可以活了。’

    我听了,想起我们夫妻这几年的恩爱之情,而我不仅没有保护到她,还总是累得她受到伤害,如今更要她牺牲了自己救我。我悔恨欲死,但玉露知道我的心情,制住我说不出话来,我只能是流着眼泪看着她。一片草叶擦了我的眼泪,玉露又说道‘夫君,不用难过,玉露如今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了,你有了灵核,寻常再也不会有人能欺负你了。而我的神识,也可能会再回到某一棵玉露草上修炼起。夫君,有缘来生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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