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爱——升迁的殉葬品
一天盛明忽然把诉喜叫去道：“你也知道，董助理调走了，空出个位置。前些天质检上小钱来我家坐了半天。我的意见，你俩一块儿进来的，论态度论能力，他都差你一截，我上午已经向部里推荐了你。”
诉喜一下子云里雾里，只连应几声，连感谢的话也忘了说一句，回到座位上才开始细想。那小钱有戴总的关系在，除非盛明真提携他，不然绝不可能。可他为什么忽然这么提携他呢？正想着，忽然有人来道贺——消息可传得真快。诉喜笑道：“还不一定，才刚推荐上去。”
大家都说是已经煮熟的鸭子了，都笑着，眉毛却抬得都比平时高一些。太奇怪了，不但诉喜，连他们也难以接受——提得太轻易了，平时也没见和盛明怎样近乎，怎么忽然就相中他了呢？
人都走开了，诉喜才感到那份快意前所未有，他努力克制着，才能不让自己咧嘴笑起来。他突然想到要给鸣筝说一声，可一想到她，心里立刻有一层阴影。是因为她吗？之后他也问过好多次，她总是说他瞎想，再问就说“你烦不烦”，可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提了？
可是，他实在太高兴了。他觉得突然间充满力量，每一丝力量都注入一只快乐的气球，气球不停地膨胀，带着他越飞越高，只看见一片光明前途。那阴影便被挤兑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淡。
下午，盛明又找他长谈，其实也不过二十分钟，在他却是天大的面子。一个领导的苦口婆心，很少有人能不为之所动，尤其是在他本心也情愿相信的时候。因为路路的缘故，盛明心存感念，在权力范围内稍作倾斜，也是自然的。也或许是他慧眼识人，单相中了他，力排众议去提拨他。有什么不可能？那个小钱，除了一个做副总的姑夫，拿什么和他比？他会好好干一场给盛明看的。人生就这短短几年，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就是鸣筝，她也一定会替他高兴的。
晚上下班时，老秦问他要不要搭车，说刚知道他们住得近，又怪他不早打招呼，把他当外人。诉喜平时很看不惯他左右逢源的样子，忽然把他放在眼里了，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却也非常得意。
老秦一边开车一边说，他和他一年说的话，加起来都没今天多，诉喜有种重新出世的感觉。车里开空调，冷飕飕的，老秦笑道：“我自己是不开的，宁肯热着！我这老寒腿，还是和老板一起闯荡时落下的。”
他四十多岁，当年也算得上是老板身边的人，后来老板渐渐有了身份，与他疏远了，以前的事也就沉到别处去了，只有他历历在目，总不忘搬出来说几句。诉喜笑道：“那还是关了吧，我不怕热。我妈也有这毛病，缠人得很！”
“噢？老人也在身边？”
“没有，结婚到现在一趟都没来过呢，租的房子太小。”
“你早说，我认识一个严老板，搞房产的，我帮你打听打听，有合适的就出手。”
诉喜笑笑：“太麻烦了呵！”
“客气什么，那人也是老交情了！不过，你也得先租个大点的，老人住过来，他们高兴，你也放心，对吧？以后家里有啥事，招呼一声，帮得上的当然好，就是帮不上，也能出个主意啥的，对吧？”
诉喜连忙答应。送到了，诉喜往回走，一路上竟隐隐有些心虚。他对自己这种心理很恼火。
鸣筝在厨房做饭，诉喜一进门就跟进去，背后站了半天竟难以启齿，拖到饭快吃完了，才笑道：“我升成助理了。”
鸣筝一愣：“啊？”忽又觉得首先应该为他高兴，便笑道：“太好了！”
“回来路上老秦说要帮咱们看房子，他认识一个房地产老板，价格可以优惠的。”他连着报告这个好消息，想把她的注意力引到房子上来，也是想让她明白地看到升职的好处。
鸣筝道：“哦？是吗？”然后自去收拾碗筷去洗涮。
以前提到房子，她可不是这样子，似乎被什么钳制住了，了无心思。她闷闷的，诉喜心里便慌张起来。可隔了一会儿她从厨房出来，却忽然很高兴了，他便想刚才也许只是自己多疑。鸣筝道：“能优惠当然好，可再怎么优惠也得五六十万吧，还是买不起！”
诉喜笑道：“你不要只看现在。哪天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不发财都不行！”
鸣筝一笑：“现在就想发财了？刚当上个小官儿就开始眼红，就想着跳钱堆里，能不能有点出息！”
“这算什么官儿！”
“呀，说你当官儿还脸红？不是就不是嘛，你脸红什么？哪天小官儿做成大官儿了，有人喊你一声金总，你还要羞得缩回去吗？”
“谁脸红了！我脸就这样！”
诉喜被鸣筝大官儿小官儿地取笑了几句，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真正很高兴了，因为她高兴了，他的最后一块石头落地了，他笑道：“你说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呢？”
“饭也吃了，怎么庆祝？”
诉喜好像想了想，道：“那就床上庆祝吧！”
鸣筝拿手去拍他：“还没正经做官儿呢就不是东西了！”
“你再跟我提个官儿字别怪我发急！”诉喜一边说一边往床边拉她，两人笑着扭作一团……
诉喜素来是一沾床就睡，鸣筝却还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她忽然想起，当初他盛气之下要离开，她竭力劝止，说到底自己究竟是有些乐意的。
一周后，诉喜正式接替了董助理的位置。
还原我们的真实生活！
诉喜一下子云里雾里，只连应几声，连感谢的话也忘了说一句，回到座位上才开始细想。那小钱有戴总的关系在，除非盛明真提携他，不然绝不可能。可他为什么忽然这么提携他呢？正想着，忽然有人来道贺——消息可传得真快。诉喜笑道：“还不一定，才刚推荐上去。”
大家都说是已经煮熟的鸭子了，都笑着，眉毛却抬得都比平时高一些。太奇怪了，不但诉喜，连他们也难以接受——提得太轻易了，平时也没见和盛明怎样近乎，怎么忽然就相中他了呢？
人都走开了，诉喜才感到那份快意前所未有，他努力克制着，才能不让自己咧嘴笑起来。他突然想到要给鸣筝说一声，可一想到她，心里立刻有一层阴影。是因为她吗？之后他也问过好多次，她总是说他瞎想，再问就说“你烦不烦”，可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提了？
可是，他实在太高兴了。他觉得突然间充满力量，每一丝力量都注入一只快乐的气球，气球不停地膨胀，带着他越飞越高，只看见一片光明前途。那阴影便被挤兑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淡。
下午，盛明又找他长谈，其实也不过二十分钟，在他却是天大的面子。一个领导的苦口婆心，很少有人能不为之所动，尤其是在他本心也情愿相信的时候。因为路路的缘故，盛明心存感念，在权力范围内稍作倾斜，也是自然的。也或许是他慧眼识人，单相中了他，力排众议去提拨他。有什么不可能？那个小钱，除了一个做副总的姑夫，拿什么和他比？他会好好干一场给盛明看的。人生就这短短几年，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就是鸣筝，她也一定会替他高兴的。
晚上下班时，老秦问他要不要搭车，说刚知道他们住得近，又怪他不早打招呼，把他当外人。诉喜平时很看不惯他左右逢源的样子，忽然把他放在眼里了，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却也非常得意。
老秦一边开车一边说，他和他一年说的话，加起来都没今天多，诉喜有种重新出世的感觉。车里开空调，冷飕飕的，老秦笑道：“我自己是不开的，宁肯热着！我这老寒腿，还是和老板一起闯荡时落下的。”
他四十多岁，当年也算得上是老板身边的人，后来老板渐渐有了身份，与他疏远了，以前的事也就沉到别处去了，只有他历历在目，总不忘搬出来说几句。诉喜笑道：“那还是关了吧，我不怕热。我妈也有这毛病，缠人得很！”
“噢？老人也在身边？”
“没有，结婚到现在一趟都没来过呢，租的房子太小。”
“你早说，我认识一个严老板，搞房产的，我帮你打听打听，有合适的就出手。”
诉喜笑笑：“太麻烦了呵！”
“客气什么，那人也是老交情了！不过，你也得先租个大点的，老人住过来，他们高兴，你也放心，对吧？以后家里有啥事，招呼一声，帮得上的当然好，就是帮不上，也能出个主意啥的，对吧？”
诉喜连忙答应。送到了，诉喜往回走，一路上竟隐隐有些心虚。他对自己这种心理很恼火。
鸣筝在厨房做饭，诉喜一进门就跟进去，背后站了半天竟难以启齿，拖到饭快吃完了，才笑道：“我升成助理了。”
鸣筝一愣：“啊？”忽又觉得首先应该为他高兴，便笑道：“太好了！”
“回来路上老秦说要帮咱们看房子，他认识一个房地产老板，价格可以优惠的。”他连着报告这个好消息，想把她的注意力引到房子上来，也是想让她明白地看到升职的好处。
鸣筝道：“哦？是吗？”然后自去收拾碗筷去洗涮。
以前提到房子，她可不是这样子，似乎被什么钳制住了，了无心思。她闷闷的，诉喜心里便慌张起来。可隔了一会儿她从厨房出来，却忽然很高兴了，他便想刚才也许只是自己多疑。鸣筝道：“能优惠当然好，可再怎么优惠也得五六十万吧，还是买不起！”
诉喜笑道：“你不要只看现在。哪天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不发财都不行！”
鸣筝一笑：“现在就想发财了？刚当上个小官儿就开始眼红，就想着跳钱堆里，能不能有点出息！”
“这算什么官儿！”
“呀，说你当官儿还脸红？不是就不是嘛，你脸红什么？哪天小官儿做成大官儿了，有人喊你一声金总，你还要羞得缩回去吗？”
“谁脸红了！我脸就这样！”
诉喜被鸣筝大官儿小官儿地取笑了几句，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真正很高兴了，因为她高兴了，他的最后一块石头落地了，他笑道：“你说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呢？”
“饭也吃了，怎么庆祝？”
诉喜好像想了想，道：“那就床上庆祝吧！”
鸣筝拿手去拍他：“还没正经做官儿呢就不是东西了！”
“你再跟我提个官儿字别怪我发急！”诉喜一边说一边往床边拉她，两人笑着扭作一团……
诉喜素来是一沾床就睡，鸣筝却还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她忽然想起，当初他盛气之下要离开，她竭力劝止，说到底自己究竟是有些乐意的。
一周后，诉喜正式接替了董助理的位置。
还原我们的真实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