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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婚房——我所爱的你不明白

    结婚证上要贴双人照,民政局里有照的,收费三十,鸣筝低声道:“外边照便宜!”两人满大街找,婚纱店倒是不少,可都不肯照这种简易照,半天才在一个小旮旯里找到了,收费十元。两人在一块红褐色绒布前坐定,门敞开着,阳光撒到地上,照相师傅擒着一架比他还老的相机连声说“笑笑,笑笑”,鸣筝差点就势笑出声来,因为他慎重得有些滑稽。

    结婚宴请朋友同事,里边当然有苗青青和顾军伟。青青是鸣筝大学同学,军伟是青青男友,两人都在银行工作。鸣筝和青青当初虽说住在一个屋檐下,交情却一般,不过毕业后既然又住到一个城市,空闲时你来我往,也就渐渐亲密起来。

    请客那天青青原本说好要来的,临到中午却打电话说有事,结果军伟一个人来了。鸣筝穿了件齐脚踝的红色纱裙,脑后蓬蓬松松地盘了一个发髻。军伟捧着一大束花送到她面前,俯声道:“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给你送一次花了!”

    鸣筝笑道:“你又开玩笑!青青也真是,说好了的事又变卦,你回头好好说说她!”说完接过花走到一边去了。军伟她早也认识,原是青青老乡。当时青青一提起他就说“真是受不了,哪见过这样死皮赖脸的人”。 军伟追青青是出了名的,有件事却是天知地知——她曾收到军伟的一封示爱信。她也不知道这封信是怎么跑进她书里的,既然他没明说,她只当没看见,见了面依然如故。幸好他那里再没了下文,再后来他便开始追求青青。虽然青青一直对他很得意,她每每看见他们在一起却总觉得青青所托非人。今天这样的日子他又说出这种话来,可见心里没正经!

    两人去看房,左拐右拐走进一条街。街道不宽,两边挤满了水果摊杂货摊和油腻的小吃店。房子很小,一室一厨外加一个巴掌大小的卫生间,厨房管道散发着陈年的腐朽的气味。房东是个肥胖的东北妇女,跟着两人进进出出,道:“两个人住多合适!我实在人要的也是实在价!”

    鸣筝笑道:“一千还是有些贵呵!”

    她一瞪眼:“一千还贵?这要是放市中心又是一个价!”

    两人出来,鸣筝气鼓鼓地道:“为什么要放市中心,要放干脆放北京放天安门去!”

    诉喜道:“这话你该当面说给她,准要气死!算了,已经第八家了,我真是看烦了!就它吧!”

    房子租下了,鸣筝和诉喜兴冲冲地布置了一番,一天下来腰都累折了。两人坐下来歇息,鸣筝笑诉喜脸黑头发乱,像刚从烟囱里钻出来似的,诉喜笑鸣筝原来透着红的小脸现在都透着青了,说笑着,都觉得有了落脚的地方心里很踏实。一会儿,鸣筝忽然双手一拍道:“我说少了件东西看着别扭,没挂窗帘!好像一出大门就有一家,我去看看。”

    诉喜道:“天都快黑了,将就一晚上得了!”

    “不行,没有帘子两人睡床上多不自在!”

    诉喜笑道:“是不大自在!关灯又少了气氛,再说你这么好的人才摸黑不瞎了吗?”

    鸣筝笑骂道:“脑子都歪到哪里去了,我早先怎么就没看出来!”笑骂着穿衣而出。

    诉喜绞了块抹布正准备进行打尾工程,鸣筝手机响了。原本没想接,可接二连三地响,他烦了便接起来道:“谁呀?”

    “是我!鸣筝呢?”

    诉喜反应过来立刻笑道:“是妈啊!她刚出去!”玉爱询问安顿情况,诉喜简单说了,最后一殷勤道:“妈,你有空过来住几天!”

    租一间小破房也值得这样高兴,没见过别人的婚房都是什么样子的吗!玉爱窝火道:“我过去还不得把你挤走呀,等哪天地方宽畅了再去不迟!”诉喜不知怎么接口,玉爱也觉得话有些重了,忽然叹口气道:“好好过日子吧!”

    诉喜心里百般不是味,那声气就好像他已有错在先,她苦心归劝一样。挂了电话,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忽然觉得下面潮乎乎的,起身一看是那块抹布,忍不住抓起来摔在地下。屋子变得昏黑,墙上的结婚照影影绰绰的,他坐在那结婚照下抽起烟来。

    鸣筝买了窗帘回来,一进门道:“嗳,你怎么不开灯呀?”顺手打开了,正要打趣他是葛朗台,忽然看见他脸色不好,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

    鸣筝不理他,自去挂帘子。挂好了看他还黑着一张脸,道:“刚才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你妈打了个电话,我接了。”

    鸣筝便有三分明白,笑道:“哦。我妈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让我好好过。”

    “这是好话呀,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我没有不高兴。”

    鸣筝实在累了,懒得理他,躺床上歇着。隔了一会儿见他没完没了,气道:“你要再拉个长脸,呆会儿不要上我的床!”

    他见她真生气了,倒立刻收起脾气来,变了一副笑脸爬到她身上道:“你的床?哪来你的床?连你都是我的!”说完扒开她的扣子,在她乳房上又亲又啃,鸣筝道“关灯关灯”,诉喜笑道:“有帘子怕什么,我这里不兴关灯!”

    ……

    青青听说鸣筝租定了房子,跑来看她。鸣筝到路口去接,青青一下车便笑道:“新娘子好!我那天没去你不生气吧?”

    鸣筝笑道:“你来了我就不生气了。”

    “你不知道,军伟那天回来把你好一顿夸,夸得我都吃醋了!”

    “别听他瞎说!

    青青忽然退后一步道:“让我仔细看看!”

    “看什么?”

    “且看淑女成佳妇!”

    鸣筝一笑:“下句留着给你家顾先生听吧!”

    两人边走边说笑进了门,一进门青青便叫起来:“李鸣筝,你也太好对付了吧?房子不买就不买了,怎么连床也是旧的!不行,我一定要说说他!”

    鸣筝辩解道:“本来是要买新床的,房东不乐意,定要留着她的旧床。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买了也没处放,只好算了!”

    “你这人也真是,不该计较的地方你心眼比针尖还细,正经该计较的地方又全都不在乎了!” 又指着墙上的结婚照道:“白便宜了你金诉喜!”

    青青在床上坐下,忍不住又道:“铺这么素的床单子,知道你爱素静,不过刚结婚就把个屋子弄得跟守孝一样,真让人受不了!我送你的大红六件套呢,赶紧换上!”

    “你省省吧。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是,你爱萝卜爱青菜都行,偏偏爱上个闷嘴葫芦!”

    鸣筝一笑,不禁替他辩驳道:“他其实挺能说的!”

    青青戳了鸣筝一下笑道:“哟,知道护内了!一看就知道恩爱死了!”

    “他对我特别好!”鸣筝脸上摭不住的笑,“你不知道,连我下床他都要先替我把鞋子摆好了呢!”

    “噢?”青青触动心事一样,“他可真是有心!”

    鸣筝是真想对一个人好好讲讲自己的幸福,可军伟对青青一定没这么和气,她也不好尽自展示,便岔开道:“你们呢,哪天请我吃喜糖?”

    “这事我说了不算,得问姓顾的!谁知道他想怎么样!”忽然一脸怨忿。

    “他还能怎么样,还不是房子车子准备好了,八台大轿把你抬过去!”

    青青腾得一下站起来:“谁用他抬了?你能啥也不在乎就把自己嫁出去,我就那么稀罕那破房子破车?只要他说句话,我把他抬过去都行!可他就是不松口,我怀疑他是不是——”顿住不说了。

    鸣筝立刻道:“别瞎想!”

    “就是嘛!在别人面前可以装,我和你装啥?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吊儿郎当的,叫人看着就不放心!他妈都快急死了,催我。催我有啥用?她当妈的都做不了主,要我上赶着往上扑吗?我也不急,爱结不结!”

    “小心眼!”

    “我心够大了,换了别的女人,踢都踢了他一百回了!我敢打赌,你信不信?”

    “信什么?”

    “你们家老大老二都排队齐步走了,我还自个儿一人晒太阳呢!”

    “谁说我要两个孩子了?”

    “噢——”青青恍然大悟一样,“你想要三个?”

    “讨厌!”鸣筝一边笑一边追着青青打,“是你想要三个吧,自己嫌羞说不出口就往我身上栽赃!”

    ……

    青青走了,鸣筝独自坐着。太阳照进屋来,空中有一道亮亮的光束,浮着颤动的微尘。窗外很静,有些微风,米色窗帘拂来拂去,满帘子的小碎黄花,总也吹不落。青青那样想是她俗气的地方,她们两人是不一样的,她喜欢的她不一定就能看上眼,譬如军伟。

    还原我们的真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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