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第八节（精修）
安州城的白日，熙攘依旧。沿街叫卖的小贩，来往赶早市的各色人物，马匹货车，交织在一起，拥在正道上。
矗立于一旁的牌楼，用讥讽的姿态，漠视着这些或土生土长，或远道而来的商旅们。嗤笑着他们的贫穷与低贱。
在芸芸或艳羡，或仰望的目光中，仅有一人，与之不同。
坐于牌楼旁的茶摊，思凡慢品着手中粗茶，望着牌楼的目光中，藏着冷冽。
收回目光，他轻笑一声，淡淡道：“李捕头，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总觉得你小子……”
“是妖孽？”
咽下口里的食物，李云浩没有答话。若论相识时日，自己比大人识得这死小子要早上许多，为何以前没有留意过他？
晨间的光晕，洒在他肩头散落的乌发，不过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便处处透着其霁月的气质。这么个人……
“你小子到底打哪儿来的？”
手，轻叩桌面，眼尾一直停留在露雨阁大门，思凡不答反问，“李捕头，上回我让你在杏姐瓦房前溜的那一趟，你可有收获？”
提及这一出，李云浩立时忘了方才的问话，压低嗓音道：“你那时之所以让老子那么做……”
“说起来，杏姐的案子能破，你居功至伟。”
“啥？”
“初期，我始终想不通杏姐尸身上那些淡色尸斑的由来，直到你走过那几趟，从你的脚印不能看出，无论你是快，还是慢，还是不快不慢，乃至到脱力，所留的痕迹都不会像那两名衙差一般，时走时停。”
浅啜一口茶，无视眼前脸色已变之人，他的话仍在继续，“不仅如此，你身形魁梧，所留足印应比他们两人要重，能够留下比你足印尚要深几分的痕迹，只能说明他二人身负重物……”
抬眸，思凡笑意逐深，“怎么？可是改变了主意？若是想揍我……待此案了结后，随你。”
脸色绷到铁青，李云浩握紧的拳头凌空晃了晃，“你大可当时对老子明言，为何要耍我？！”
一道身影映入眼帘，思凡站起身来，凑近其耳畔轻声道：“若是言明，你细细想想，当时你会作何反应？”
低着头很认真的想了想，李云浩咬牙道：“老子会揍你……诶？你要去哪儿？”
“遛街。”
“不是说……”
回眸，思凡狡黠一笑，道：“你留下，我连午膳和晚膳的钱银也一并付过了，别浪费。”
“他娘……”
茶摊老板挪步过来：“李捕头，新出笼的包子~”
“……”
……
前方之人的脚步已是极慢，无奈后方跟着的人，脚步比他还慢。
偷眼回望，那人居然停在一旁，抬头观天，俨然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心头一紧，他顿感无力。这么个人……当真不是一般难对付。
慢踱上前，他笑：“思仵作，真巧。”
垂眸而观，他也笑：“钟管事，确实巧……抱歉，我腰有伤患，走不快。”
准备好的言辞尽数不见，一息迟疑后，钟昊眉头已是舒展开来，道：“思仵作，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居然会有腰疾？正好在下要去往“尚云药行”，素闻那里的商老爷子乐善好施，对医治跌打损伤更是颇有门道，不如……”
“一道前往。”
两人对望下，再次同声一笑，随即结伴并肩而行。
眼尾斜睨，刚好对上思凡落落大方审度他的目光，钟昊干咳一声，探道：“思仵作，为何一直盯着在下看？”
“眉疏朗，鼻润浑挺，唇似含情，面透温润……可惜啊可惜……”
“在下容貌便是如此，有何可惜之处？”
眼观他方，懒得再和这死心眼儿的人废话，思凡脚步稍稍加快与之错开而行，话语极淡，“钟管事，不才所说之人，乃是那名凶手。此人容貌岸然，可惜偏有一副歹毒的心肠……”
歹毒……吗？
苦笑一声跟上思凡脚步，钟昊一路上再无任何言语。
……
一脚踏进药行，扑面贯耳而来的，是由内堂传来的两道争执声。
“洛儿，那卑-贱之人……”
“不许你再侮辱芩……孩儿说了，此生非他不娶！”
“你……”
思凡双手抱肩，似笑非笑的看着钟昊，你这时辰赶得可真巧！
佯装未有留意到落在自己脸颊上的目光，钟昊转身行至一旁百字柜，兀自采办药材去了。
内堂的门在此时被人大力推开，一道身影疾奔而出，慌不择路下一头撞上了立于门口的思凡。
扶稳他的身子，那人道了声，“抱歉”
匆匆扫过眼前之人，这是“尚云药行”老板商若云的独子，商承洛。
“洛儿！”
追出来的脚步，停了下来，似是未曾想到这么早便会有客家前来采办药材，加上这人还是那“露雨阁”的管事，方才的话……
商若云隐去眼瞳中的黯然，上前寒暄道：“钟管事，今日好早……”
思凡静静的立于一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这位商老爷子果然如传闻听来的一般，为人恭谦有礼，待人温和，连对这“露雨阁”当中的人也是……
思绪顿下，看到钟昊与商若云清谈几句后，后者已将目光移向此处，思凡随即上前拱手道：“商老爷子。”
“好说，好说……思仵作患有腰疾？请到内堂稍等片刻，待老夫招呼完钟管事，便去为你瞧瞧。”
这下轮到钟昊似笑非笑盯着思凡，就看你怎么圆这个谎！
眼瞳深深一弯，思凡朗声道：“如此……有劳了。”
钟昊一滞……这人还真是……令人头疼。
……
坐在内堂，思凡笑了笑，你连着送到我面前两名凶嫌，你可知，越是如此，越能体现出你用心的歹毒？
动机……
商承洛如此中意苏芩，他应该就是你口中的那名恩客。
男子与男子之间……情啊……当真是令人苦恼甚深的一样物事！
想那苏芩在“露雨阁”中，应是受人排斥……不仅排斥，从绣楼堕下，多半是人为所致。
这商承洛对药材了解颇为精通，若是借着你办货之时，将那“了肚贴”的方子神不知鬼不觉换过，造成这几名女子受孕而后再将方子换过以酿出惨祸……
你的算盘打得倒真是精明！
此为商承洛的嫌疑之处，若说那苏芩……
知晓“露雨阁”众女信期的，便是苏芩，加之他被人从绣楼推下，这便是他的动机。
苏芩与商承洛若是真心相爱……
想来，你利用的便是他二人之间的情！“露雨阁”三名女子殒命，苏芩定会以为是商承洛暗地里做了手脚，为的就是替他报仇。而商承洛……同样会以为此案为苏芩所做，这么一来，一旦暴露于人前，他二人必会抢着去承认自己便是这凶手……
钟昊啊钟昊，你这招请君入瓮当真是……不怎么样！
此番看来，冯幽雨应是也已猜到你的动机，方才会为你隐瞒。
你这么做，究竟所为何？你的动机……可是与冯幽雨有关？还是你也对苏芩……不可……
刻意伪造出来的线索，必会有它的错漏之处，这错漏……
“思仵作？”
“咳……晚生因心思他物未有留意到您……抱歉。”
“哪里哪里，思仵作，请宽衣让老夫一看。”
宽衣？昨晚的……
思凡干笑一声，道：“商老爷子，请见谅，晚生不惯在他人面前……”
商若云望着眼前这人脸颊上晕着的红霞，随即了然。
缓步行至一旁的软榻，他缓缓说道：“思仵作，请伏在此处。”
揉了揉自己腰身，思凡无奈下只得行至软榻，刚刚趴下，感受着游离在自己后背的那只手，他的心骤然一紧。
“别紧张，老夫只是在寻你肌理间的症结所在。”
轻绵的慰藉言辞过后，商若云手上已寻出肌损之处，力道随即陡然间加重！
本来静寂的内堂，顿时响起疑似骨骼碎裂之声与一人的呼痛声。
手里人瞬间的痉挛挣扎，商若云见到其肩头因衣衫扯开露出的两片淡粉，于是语重心长道：“思仵作，年轻人血气方刚本不为过，可若是体位不得宜，便会造成这腰椎错位，你可~明白~”
“嗑吧~~”
“咳……明……明白……”锦年……！！
连着急喘几声定了定思绪，思凡询道：“方才听闻商老爷子与令公子争吵不休，晚生本不该多言，但自古家和万事兴，商老爷子还是……”
“嗑吧！”
“咳……好疼！”
一寸一寸寻着思凡脊骨点按，手里的人，脊骨渐渐伸展开来，可他的眉，却锁得更深。
“思仵作，老夫何尝不想家和万事兴？只可惜那个孽障……唉……情之物，本不该怪他，要怪，只能怪老夫当年一心想他多读诗书出人头地，可结果……罢了……不提了。”
伏在软榻上，思凡已适应痛感，心头的思绪渐渐清晰。
看来苏芩与商承洛应是相识许久，他之所以在“露雨阁”挂牌，难道就是为了和商承洛一会？若此想法能够得到应证，那么他二人这被人设计好的动机便会不攻自破了！
此番收获……当要多谢你钟昊的关照了！还有这一身的……
“嗑吧！！！”
“……咳咳咳……”
商若云抽身而起，拿巾布擦了擦手，忽道：“思仵作，老夫感觉到你背脊有多处增生……肝腧与肺腧郁结甚重，疑似……请恕老夫唐突，你……可是曾经中过毒？这症状到此刻……”
整了整自己衣衫，思凡未有言语，只是从心底对这位商若云有了一丝敬佩。
能够靠着不断行针改变自己的经络而不为他人察觉，却无法改变……
见他未有言语，商若云规劝道：“思仵作，你还年轻，身子上的事儿若不及早……”
“多谢您的提醒，晚生的事情，自己心中有数。”
抬眸，望着商若云眼瞳中流露出的真切，思凡浅浅一笑，付过诊金就此离开。
再次迈出的脚步已轻快许多，望着天际中流云飞纵，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商老爷子，就凭您今日对我说的这些话以及所做的这一番治疗，您的孩儿……我定会保他无恙！
……
矗立于一旁的牌楼，用讥讽的姿态，漠视着这些或土生土长，或远道而来的商旅们。嗤笑着他们的贫穷与低贱。
在芸芸或艳羡，或仰望的目光中，仅有一人，与之不同。
坐于牌楼旁的茶摊，思凡慢品着手中粗茶，望着牌楼的目光中，藏着冷冽。
收回目光，他轻笑一声，淡淡道：“李捕头，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总觉得你小子……”
“是妖孽？”
咽下口里的食物，李云浩没有答话。若论相识时日，自己比大人识得这死小子要早上许多，为何以前没有留意过他？
晨间的光晕，洒在他肩头散落的乌发，不过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便处处透着其霁月的气质。这么个人……
“你小子到底打哪儿来的？”
手，轻叩桌面，眼尾一直停留在露雨阁大门，思凡不答反问，“李捕头，上回我让你在杏姐瓦房前溜的那一趟，你可有收获？”
提及这一出，李云浩立时忘了方才的问话，压低嗓音道：“你那时之所以让老子那么做……”
“说起来，杏姐的案子能破，你居功至伟。”
“啥？”
“初期，我始终想不通杏姐尸身上那些淡色尸斑的由来，直到你走过那几趟，从你的脚印不能看出，无论你是快，还是慢，还是不快不慢，乃至到脱力，所留的痕迹都不会像那两名衙差一般，时走时停。”
浅啜一口茶，无视眼前脸色已变之人，他的话仍在继续，“不仅如此，你身形魁梧，所留足印应比他们两人要重，能够留下比你足印尚要深几分的痕迹，只能说明他二人身负重物……”
抬眸，思凡笑意逐深，“怎么？可是改变了主意？若是想揍我……待此案了结后，随你。”
脸色绷到铁青，李云浩握紧的拳头凌空晃了晃，“你大可当时对老子明言，为何要耍我？！”
一道身影映入眼帘，思凡站起身来，凑近其耳畔轻声道：“若是言明，你细细想想，当时你会作何反应？”
低着头很认真的想了想，李云浩咬牙道：“老子会揍你……诶？你要去哪儿？”
“遛街。”
“不是说……”
回眸，思凡狡黠一笑，道：“你留下，我连午膳和晚膳的钱银也一并付过了，别浪费。”
“他娘……”
茶摊老板挪步过来：“李捕头，新出笼的包子~”
“……”
……
前方之人的脚步已是极慢，无奈后方跟着的人，脚步比他还慢。
偷眼回望，那人居然停在一旁，抬头观天，俨然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心头一紧，他顿感无力。这么个人……当真不是一般难对付。
慢踱上前，他笑：“思仵作，真巧。”
垂眸而观，他也笑：“钟管事，确实巧……抱歉，我腰有伤患，走不快。”
准备好的言辞尽数不见，一息迟疑后，钟昊眉头已是舒展开来，道：“思仵作，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居然会有腰疾？正好在下要去往“尚云药行”，素闻那里的商老爷子乐善好施，对医治跌打损伤更是颇有门道，不如……”
“一道前往。”
两人对望下，再次同声一笑，随即结伴并肩而行。
眼尾斜睨，刚好对上思凡落落大方审度他的目光，钟昊干咳一声，探道：“思仵作，为何一直盯着在下看？”
“眉疏朗，鼻润浑挺，唇似含情，面透温润……可惜啊可惜……”
“在下容貌便是如此，有何可惜之处？”
眼观他方，懒得再和这死心眼儿的人废话，思凡脚步稍稍加快与之错开而行，话语极淡，“钟管事，不才所说之人，乃是那名凶手。此人容貌岸然，可惜偏有一副歹毒的心肠……”
歹毒……吗？
苦笑一声跟上思凡脚步，钟昊一路上再无任何言语。
……
一脚踏进药行，扑面贯耳而来的，是由内堂传来的两道争执声。
“洛儿，那卑-贱之人……”
“不许你再侮辱芩……孩儿说了，此生非他不娶！”
“你……”
思凡双手抱肩，似笑非笑的看着钟昊，你这时辰赶得可真巧！
佯装未有留意到落在自己脸颊上的目光，钟昊转身行至一旁百字柜，兀自采办药材去了。
内堂的门在此时被人大力推开，一道身影疾奔而出，慌不择路下一头撞上了立于门口的思凡。
扶稳他的身子，那人道了声，“抱歉”
匆匆扫过眼前之人，这是“尚云药行”老板商若云的独子，商承洛。
“洛儿！”
追出来的脚步，停了下来，似是未曾想到这么早便会有客家前来采办药材，加上这人还是那“露雨阁”的管事，方才的话……
商若云隐去眼瞳中的黯然，上前寒暄道：“钟管事，今日好早……”
思凡静静的立于一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这位商老爷子果然如传闻听来的一般，为人恭谦有礼，待人温和，连对这“露雨阁”当中的人也是……
思绪顿下，看到钟昊与商若云清谈几句后，后者已将目光移向此处，思凡随即上前拱手道：“商老爷子。”
“好说，好说……思仵作患有腰疾？请到内堂稍等片刻，待老夫招呼完钟管事，便去为你瞧瞧。”
这下轮到钟昊似笑非笑盯着思凡，就看你怎么圆这个谎！
眼瞳深深一弯，思凡朗声道：“如此……有劳了。”
钟昊一滞……这人还真是……令人头疼。
……
坐在内堂，思凡笑了笑，你连着送到我面前两名凶嫌，你可知，越是如此，越能体现出你用心的歹毒？
动机……
商承洛如此中意苏芩，他应该就是你口中的那名恩客。
男子与男子之间……情啊……当真是令人苦恼甚深的一样物事！
想那苏芩在“露雨阁”中，应是受人排斥……不仅排斥，从绣楼堕下，多半是人为所致。
这商承洛对药材了解颇为精通，若是借着你办货之时，将那“了肚贴”的方子神不知鬼不觉换过，造成这几名女子受孕而后再将方子换过以酿出惨祸……
你的算盘打得倒真是精明！
此为商承洛的嫌疑之处，若说那苏芩……
知晓“露雨阁”众女信期的，便是苏芩，加之他被人从绣楼推下，这便是他的动机。
苏芩与商承洛若是真心相爱……
想来，你利用的便是他二人之间的情！“露雨阁”三名女子殒命，苏芩定会以为是商承洛暗地里做了手脚，为的就是替他报仇。而商承洛……同样会以为此案为苏芩所做，这么一来，一旦暴露于人前，他二人必会抢着去承认自己便是这凶手……
钟昊啊钟昊，你这招请君入瓮当真是……不怎么样！
此番看来，冯幽雨应是也已猜到你的动机，方才会为你隐瞒。
你这么做，究竟所为何？你的动机……可是与冯幽雨有关？还是你也对苏芩……不可……
刻意伪造出来的线索，必会有它的错漏之处，这错漏……
“思仵作？”
“咳……晚生因心思他物未有留意到您……抱歉。”
“哪里哪里，思仵作，请宽衣让老夫一看。”
宽衣？昨晚的……
思凡干笑一声，道：“商老爷子，请见谅，晚生不惯在他人面前……”
商若云望着眼前这人脸颊上晕着的红霞，随即了然。
缓步行至一旁的软榻，他缓缓说道：“思仵作，请伏在此处。”
揉了揉自己腰身，思凡无奈下只得行至软榻，刚刚趴下，感受着游离在自己后背的那只手，他的心骤然一紧。
“别紧张，老夫只是在寻你肌理间的症结所在。”
轻绵的慰藉言辞过后，商若云手上已寻出肌损之处，力道随即陡然间加重！
本来静寂的内堂，顿时响起疑似骨骼碎裂之声与一人的呼痛声。
手里人瞬间的痉挛挣扎，商若云见到其肩头因衣衫扯开露出的两片淡粉，于是语重心长道：“思仵作，年轻人血气方刚本不为过，可若是体位不得宜，便会造成这腰椎错位，你可~明白~”
“嗑吧~~”
“咳……明……明白……”锦年……！！
连着急喘几声定了定思绪，思凡询道：“方才听闻商老爷子与令公子争吵不休，晚生本不该多言，但自古家和万事兴，商老爷子还是……”
“嗑吧！”
“咳……好疼！”
一寸一寸寻着思凡脊骨点按，手里的人，脊骨渐渐伸展开来，可他的眉，却锁得更深。
“思仵作，老夫何尝不想家和万事兴？只可惜那个孽障……唉……情之物，本不该怪他，要怪，只能怪老夫当年一心想他多读诗书出人头地，可结果……罢了……不提了。”
伏在软榻上，思凡已适应痛感，心头的思绪渐渐清晰。
看来苏芩与商承洛应是相识许久，他之所以在“露雨阁”挂牌，难道就是为了和商承洛一会？若此想法能够得到应证，那么他二人这被人设计好的动机便会不攻自破了！
此番收获……当要多谢你钟昊的关照了！还有这一身的……
“嗑吧！！！”
“……咳咳咳……”
商若云抽身而起，拿巾布擦了擦手，忽道：“思仵作，老夫感觉到你背脊有多处增生……肝腧与肺腧郁结甚重，疑似……请恕老夫唐突，你……可是曾经中过毒？这症状到此刻……”
整了整自己衣衫，思凡未有言语，只是从心底对这位商若云有了一丝敬佩。
能够靠着不断行针改变自己的经络而不为他人察觉，却无法改变……
见他未有言语，商若云规劝道：“思仵作，你还年轻，身子上的事儿若不及早……”
“多谢您的提醒，晚生的事情，自己心中有数。”
抬眸，望着商若云眼瞳中流露出的真切，思凡浅浅一笑，付过诊金就此离开。
再次迈出的脚步已轻快许多，望着天际中流云飞纵，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商老爷子，就凭您今日对我说的这些话以及所做的这一番治疗，您的孩儿……我定会保他无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