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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记忆。拉面馆

    下了火车,沐阳转乘汽车,又是一路颠簸。用手机最后的一点电通知老爸告诉平安到达,又打给等在车站的马程,杨荀。沐阳忘了给雷蕾报个平安,尽管雷蕾不一定需要。

    车终于停在了清原站,沐阳激动得就差热泪盈眶了,自己的家到了。

    拖着箱子,走到车站出口。久违了半年的熟悉身影,向沐阳快步走过来。马程白色t恤,白色长裤,不过别以为他有多斯文。这人平时喜欢傻乐,不过正经起来也特像回事。杨荀粉色t恤,浅蓝牛仔裤,和沐阳爱好相似,也倍儿精神。

    “怎么都这时候才到,害我们俩苦等”,杨荀说,马程拉过沐阳的箱子

    “怎么着,让你接驾,委屈你了是吧”沐阳开心的说。马程一拳打到沐阳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这可不是装的,尽管经常挨马程的拳头,可到现在沐阳还没适应这种力道。沐阳喜欢马程作为见面礼的一拳,其实被打得心里特舒服,一下子就找回了兄弟间的感觉,不再有任何陌生感。马程比沐阳高一点,身材稍稍粗壮。

    “敢情没我的日子,你俩过得特好嘛”“又拍上哪个小妞了,这么春风得意”

    “那是,韩晓雪让哥们而拿下了”,杨荀说得特自豪,马程就在一边乐。

    “你真拍上了,我也没话说”,沐阳低低地说“关键是你拍得上吗”,沐阳笑道

    “得了吧,我们真拍韩晓雪,你还不急”,马程笑着,轻推一下沐阳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就当借你们的”,沐阳勾搭着两人的脖子

    “你还真把韩晓雪当自己的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边走边聊。

    “王歌怎么没出来?”

    “听他说泡上个漂亮小姑娘,忙着浪漫呢”“特地让我来转达歉意”,杨荀说

    “这丫只要见了姑娘,姓都倒过来写了”,当然还是王。

    “沐阳,先说去哪吃”马程说,这人饭量大,估计早就饿了

    “兰州拉面吧”沐阳特干脆,他早就想好了

    “走着!”杨荀,马程都很赞成,只是他们明白沐阳想吃家乡的面了。沐阳经常给他们磨叽,南方的面太难吃,天天吃米吃得跟什么似的。已经下午一点了。

    三人走进兰州拉面馆。还是如此谙熟,站在柜台的还是戴着白色小帽的回族男孩,桌椅如旧白皙,墙上的菜谱一成不变。瞬间给沐阳一种温馨踏实的感觉。这里的每件东西,都能把记忆拉回四年前。从那时开始的高中,从那时开始的兄弟,从那时开始认识的女孩。

    每人一大碗牛肉拉面,牛肉只是定语,拉面才是主语。四根油条还有一盘八宝菜,多的一根是马程的。对于特殊人群,就要特殊照顾。沐阳说不要酒了,明后儿再好好喝,一会得回家。他们也不勉强。

    面刚上来,沐阳不怕烫、不怕热,抓起筷子就开始挑面,吹吹热气,就往嘴里送。感觉就像多久没吃饭似的。虽然开着空调,沐阳还是很快出了一脑门汗。

    “吃慢点,就好像你刚从局子放出来似的?”,马程说

    “去丫的,没吃过难吃的面,你就不知道我此时的幸福”,沐阳夹了口菜就放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程子,你跟那个李妍妍到哪步了?”,沐阳捧着大瓷碗喝了一口汤。沐阳觉得吃面就应该抱着碗,只是因为这样的小细节,却能增加吃面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人生适得快意,就要大快吃饭,大口喝酒。

    “僵着呢”,马程淡淡地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沐阳你是没看到之前程子那德行,就差搁我跟儿前哭了”,杨荀有点幸灾乐祸。

    “他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左手林茵茵,右手张明玉”,马程扎头吃面

    “要不派个妞儿给你吧”,杨荀对着马程,一脸幸福

    “杨子,你跟两个女孩还没掰斥清呢啊,典型*乱啊”,沐阳开心地说。杨子这么有魅力,没理由不为他开心。总归比自己和程子单儿着好。张明玉是他们的高中同班同学,人如其名,长得白净,一张娃娃脸,身材也不错。高考后的假期,杨子穷追猛打把张明玉追到手了。俩人填报了一样的志愿,却未能被同样的大学录取,毕竟两人层次就不一样,杨子成绩差很多。张明玉去了燕山大学,杨子去了石家庄经济学院。一南一北,一东一西。当开学在即的前一个月,俩人就把每天当成世界末日来相爱了。几乎每天都泡在一起,当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变得苍白的时候,就用肢体语言来表达爱了。杨子经常把自己和张明玉搂搂抱抱,耳鬓厮磨的事讲给他们听。一边讲还一边回味。或许在讲述的过程中,那种享受的感觉再次得到升华。话说得很撩人,经常勾起沐阳他们的欲望,有时直接就一脚踹过去了。

    在大学里,杨子没能禁得住考验。因为异地恋似乎满足不了他。也许杨子必须得和女孩朝夕泡着,才觉得是爱情的味道。去年寒假回来,杨子就和沐阳说了他的感觉。杨子说他和班上一个叫林茵茵的女孩聊得挺好,两人有些共同爱好,有时候还一起上自习,算得上是在大学的蓝颜知己。杨子说女孩对他有好感,他也承认对女孩有好感,但他会把握距离,因为他不想和张明玉分手。过了三个月,在五一那次,杨子给沐阳打电话。“小心翼翼”地告诉沐阳,他和林茵茵好上了。女孩主动向他说了,他当时没拒绝,就这样,蓝颜就变红颜了。杨子当然没告诉女孩他有女朋友,也没告诉张明玉他多了个女朋友。平日里,他陪着林茵茵,同时把心分出一半留给张明玉。和她进行必要的联系,关心她的生活,说一些甜蜜的情话。日子就这样平稳地过着,谁都没有发现什么。话说,杨子身高178,长得不是特帅,但肯定拿得出手,总给女孩一种稳重可靠的感觉,而且还是标准的文艺小青年,能写一手漂亮的小诗。女孩迷上他也不为过。直到现在,每天晚上杨子还得给两个女孩发短信道晚安。

    沐阳很了解杨子,杨子是个很重情义的人,臭味相投,才能成为兄弟。他丝毫不怀疑样子的人品。沐阳知道杨子喜欢张明玉是真的,喜欢林茵茵也是真的,都很在乎她们,关心她们,对她们好。要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可以同时爱多个,都是出于真心。也许杨子注定是风流情种。可以理解,却未必可以接受,尤其是对于女孩。在这暂时的繁荣后,有着倾覆的危机。脚踏两只船,一般难以又快又稳。沐阳也在劝杨子别老搁着,尽快二选一。至于选哪个,全看杨子。杨子也口口答应,但一直没进展。他不忍心,或许现在还很幸福。张明玉曾是沐阳是很好的“哥们儿”,在特殊时期沐阳对她挺有好感的。在沐阳看来,男女间没有绝对纯洁的友谊,和张明玉的情谊也是这样。那时候沐阳刚和“皇后”分手,虽说是他把皇后甩了,但还是特伤心,改变了快一年的习惯,搁谁都会很不适应。眼瞅着就高三了,但还是不能静心。张明玉坐在他斜后方,两个人并不热络。具体地说,张明玉是个挺活泼女孩,和男生玩得开,可沐阳从心里上就是不喜欢女孩跟男生走得很近而“不明不白”。沐阳和她的世界素无瓜葛,直到一次晚饭回来,沐阳看到张明玉在课桌上趴着,后来知道她今天胃有点疼没去吃饭。沐阳就从课桌里拿出一呦呦奶茶冲好放到她桌上,由此开始了两人以后的亲密接触。

    张明玉会提醒沐阳要做作业,会为沐阳讲数学题,沐阳就给她讲英语、理综题。谁有零食都会分享,沐阳更是有事没事的时候就去买零食,两个人吃得特开心。没事的时候,两个人经常坐在一起聊天,甚至背靠背。她知道了沐阳的事,经常开导她。看到沐阳心情不好,就会写一个小纸条丢过来。沐阳拿起纸条,往后看看,就会看到微笑的她。沐阳会和她一起站在窗前,看楼下的风景,会轻轻拍拍她的头。当沐阳和她面对面站在一起的时候,有莫名的冲向想直接把她抱住就像曾经抱住皇后那样。女孩总是有让你亲近她的能力。那样的情景很多,沐阳总是克制再克制,才让自己没扑向明玉。现在想想,当时真是险象环生。沐阳怀疑当时真的很淡定。

    她是个善良而体贴的女孩,当时惨淡的世界因为张明玉的融入开始明朗起来。到后来,沐阳对于张明玉有一点心理上的依赖感。同时,沐阳看到她和其他男孩玩得火热的时候,心里会不舒服,杨荀就是几个男孩之一。班上总有几个男孩特喜欢逗女孩。逗就逗吧,关键是他还上手,装作玩的样子,一直抓住女孩手腕不放。沐阳在这方面总是自叹不如:不知道怎么装作不经意地去占女孩便宜。沐阳从来没对她说过自己的想法,只是有时会不由自主地对她冷淡。因为明玉又不是他的女朋友,也就不能吃独食。

    不论怎样,这种温馨而稍有暧昧的“友谊”延续到毕业之后。暑假里沐阳曾骑着单车,身后坐着张明玉。阳光晴朗的日子,两人在清原干净的福祥大街上游荡。当时沐阳有瞬间的幻想,如果她抱着自己就好了。心里别扭了半天,还是没敢讲出来。张明玉只是轻轻地拉着沐阳的衣角。

    在那漫长的假期里,沐阳几个人常常骑车晃到学校,作为这里的“老人儿”,带着浅浅的骄傲感,回忆一下峥嵘岁月。那次,沐阳撇下马程他们,和明玉上了实验楼。因为明玉说,高中三年自己竟然没怎么来过这里。学校里只有高三的学生在高三楼补课,校园别处较为冷清。实验楼进门处的镜子里映着沐阳和明玉的脸,看起来似乎还很般配。有点阴森的楼道,一个人也没有。他们一起慢慢走过物理实验室,化学实验室,器材室,美术教室,练舞房。明玉会好奇地往窗口里看看,沐阳只是在一旁看着明玉。偌大的实验楼只有自己和明玉,两个人并排走在楼道里,脚步声声。沐阳看着明玉的侧脸,不知从何而来的感觉,沐阳很想搂过身边的女孩,他做着剧烈的心理斗争。每上一级楼梯,心跳越来越快。

    三楼,没敢。四楼,没敢。五楼就是顶楼了,如果还不出手就要下楼离开了。沐阳的心跳得更快了,后悔都来不及。

    这时,手突然就落在了明玉的肩上,没有任何力。沐阳头脑很热。明玉的肩闪动一下,手慢慢滑落。她没有回头,还是向前走。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手再次落在了明玉的肩上。这次被明玉轻轻地推开了。沐阳立刻就不知所措了。慌乱尴尬中,他瞥见明玉涨红的脸,她没有说话,但也不敢看向沐阳这边。

    这时五楼也已看完,俩人转身开始下楼。明玉比沐阳走前边一步。

    “停一下”,沐阳说

    “嗯?”明玉站定转过身

    “你这里,,,”沐阳用左手指指右肩。

    明玉看看自己的右肩,不好意思地把衣服领口向上拉了拉,脸还红着。

    “我本来不想说的,但你这样出去,,,”,沐阳也不好意思说,但总算说出了一句话,缓解了刚才的尴尬。走到楼口,看见过来的王歌,沐阳感觉像是得救了。但随后的时间,沐阳还是感到了失落。

    沐阳后来问张明玉为什么当时拒绝了他,她说:如果当时不拒绝,会不会显得自己很轻浮。好像是有道理,真不知道女孩怎么想的。

    沐阳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喜欢张明玉,尽管她真得是个好女孩。沐阳喜欢她带给自己的安慰和快乐,他要和她永远地信赖下去。当杨荀开始追她的时候,沐阳就开始让她从自己的世界慢慢淡出。沐阳还和杨荀吹牛如果自己出手,就没你的菜了。杨荀总是想把沐阳臭打一顿。闹归闹,杨子知道沐阳不是那样的人。

    现在张明玉成了自己哥们的女朋友,也不知道自己和她的关系是变得近了还是远了,因为以前就很亲密了。沐阳完全看得开,因为他一直有自己喜欢的女孩。

    总有一些经历该刻骨铭心。在文字之间,就像讲叙一个亲眼目睹的故事。   谢谢关注一些人的一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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