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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举还是不举

    在被谢逐源拎出去之前,彭妖妖悲哀地发现,简珏下半身依然没什么她期盼中的起色。难道他不喜欢看春宫图?可是之前他分明还威胁她给他画春宫了啊!

    包子、馒头、稀饭、肉饼、鸡腿、卤鸭舌、烧牛肉满满地摆了一桌,彭妖妖一手抓着馒头,一手捞着鸡腿,嘴里塞得臌胀胀。若是平时,她早已吃得不亦乐乎,可是如今才第一次体会到食难下咽的感觉。心事重重,所有东西入了嘴都是同个味道,尝不出好坏。

    谢逐源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他也很清楚彭妖妖现在的状态不大正常。不过,并没有主动插手过问的打算。以彭妖妖的脾性来看,即便他不主动问,她迟早也会把问题送到他耳朵里。对付过于简单的人,守株待兔通常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彭妖妖把脸埋在粥碗里猛喝一通之后,断然抬头,向谢逐源虚心求教,两只水盈盈大眼明晃晃透着委屈:”既然你是大夫,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谢逐源不动声色,眼睛也没眨半下,一副准备做万事通和知心大哥的模样。

    “呃,如果说……”彭妖妖扭着眉仔细忖度用词,“如果说……一个很正常的男人,我是说,嗯,下面那个东西,本来很正常,如果不小心被人狠狠踹过几脚……会不会……从此不举?”

    听过问题,谢逐源仔细回想了彭妖妖之前的举动,心中已有答案,他皱起眉:“你踹了人。”肯定的语气,没有疑问。

    “嗯!”彭妖妖坦率点头,基于求教要诚实以及虚心的原则。

    “是简珏。”一语中的,不容置疑。

    “唉!”彭妖妖拿俩馒头掩住脸,深深低下头,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如果当真不举,你会如何,如果没有问题,你又打算如何?”为这种事纠结,通常想法都不同常人,谢逐源稍稍有些好奇她的答案。

    彭妖妖挣扎半晌,终于停止蹂躏馒头和脸蛋儿,目光逐渐坚定,颇有几分壮士扼腕的决绝,答道:“如果没问题,我就躲他远点儿。如果不举,我--我就嫁给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暗自悲凉,哀悼着可能永远不能相见的一柱擎天美相公。

    “你?嫁给简珏?”谢逐源唇角微挑,眸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胸到是束平了,想来原本简珏是将她扮成个老头,头发、衣服甚至额头还都看得出原样,只是胡子早已不知去向,脸上涂抹的颜色也去个七七八八,污浊里透着几许鲜嫩。

    显然,彭妖妖早已忘记自己一直在假扮男人的事实。

    彭妖妖经他这样一问,两手摸上自己前胸,突然意识到又犯了错。

    “我......我是说如果我是女人,就一定嫁给他,不过我可以陪着他,他不能娶,我也不娶,这样总行吧。”她声音渐弱,略有心虚。

    谢逐源垂眸略思,也许她会偶尔做些不入流的小勾当,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显然并未跑偏,这种性情与简珏截然相反。有时候驯服脱缰野马,硬碰硬的蛮力并不好用,反而是些巧力更有制驭之道,并且既已打算毒解之后将彭妖妖交于简珏手中,那么她此时的莫名愧疚也许会令她将来不那么痛苦,因此半晌方道:“春宫卷轴给我。”彭妖妖连忙奉上。

    摊开卷轴,谢逐源一幅一幅慢慢看下去。若论技法,其实以彭妖妖的年纪,画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相当不错。只是她身为女子又并无直接体验,多半是靠临摹,欠缺新意,神态、细部特征更少了几分催人忘我的情绪。但这些显然不是导致简珏大怒的缘由。

    “以我对简珏的了解,这些画作对他来说,口味稍淡了些,或者彭小弟可以试试改进。至于被踹过之后是否有问题,我也无法确定,要视乎个人体质。”

    “原来你们认识......难道简珏就是你说的朋友之一吗?” 彭妖妖听他这么说,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谢逐源对简珏不加掩饰的厌恶,还有简珏威胁她让她把谢逐源和男人同床共枕画成春宫的事,现在看来她有些明白了,两个人的确应该是关系匪浅。

    谢逐源眸光有一瞬怔忡,修长宽大的手掌将卷轴紧紧握住,缓缓道:“朋友——便算是吧。”

    “我觉得,你们两个人有些奇怪。”彭妖妖端详着他的表情,她模模糊糊有所察觉,但究竟怎么个怪法,却又讲不清楚。

    “彭小弟与简珏又何尝不怪,你今日吃足苦头,不如早些安睡,明天一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谢逐源根本不给她继续钻研的机会。

    “那简珏呢?会跟我们一起吗?如果他不走,我也不去京城,还是留下陪他好些。”

    “他往后便是不跟也要跟了,彭小弟大可安心。”

    彭妖妖靠在床头想了半天谢逐源的话,梳理来梳理去发现他根本没给出什么明确的答案,特别关于简珏是否不举的问题,唯一较有帮助的就剩简珏重口这点。

    她翻来覆去把那些熟知的花式琢磨个遍,根本想不出比这些花式更重口的还能有什么,难不成要找个女人来当场勾引试探不成?

    越想越头疼,如果是诸如不小心弄断简珏的胳膊之类的事,她不过是提醒提醒自己下次出手要知道轻重,断不会如此愧疚费神,说起来这根源还在她老爹彭余恨那里。

    从小时候起,彭余恨就经常在酒后对她说,男人下-身不举,是最最残酷的事。有时候他这样说,脸上神情很悲痛,有时候愤恨难平,有时候又表现地莫名兴奋。同样一件事,能让老爹生出如此多变的表情,且反复纠结,彭妖妖想不对这等事重视都不行了。这就好比,一般人家儿女从小便受教于父母或者书本而懂得,女子要自爱,男子要对自己碰过的良家女负责任,不自爱与不负责通通都是人生污点。

    因此对于彭妖妖来说,男人那点儿事的问题比杀杀人放放火还要严重得多。头次下山便遇到此等大事,她怎么会安得下心,满脑子都是简珏各种不举之后的痛苦表现。

    正在胡思乱想,已经离开的谢逐源忽然去而复返,并且随手拉上门闩,脱着外裳往床边走。

    彭妖妖瞪眼看着他,心间隐有不安。

    谢逐源却仿佛没看见她,很自然地坐上床,两条长腿直接从她头顶绕过,躺了下去。

    难道他这是打算接着跟她同床共枕?前两夜的尴尬情境一股脑冒出来,提醒她还有睡行症这种令她不齿的毛病。

    罢了,反正他也知道,没什么可隐瞒,她郁郁地鼓起嘴,长长吐口气,说道:“谢逐源!我有梦游症。”

    “嗯,你已经知道,我是大夫。”谢逐源淡淡应道。

    那又如何?这回答未免驴唇不对马嘴,彭妖妖很迷惑。

    “睡行症可以治好。”面对猪一样的头脑,为了沟通顺畅,谢逐源只得提示,“同室而居,较为方便观察病情。”

    “啊!不对!”彭妖妖想起件事,忽然大叫,“你自己就是大夫,为什么昨天早上还说要给我去请大夫来看病,现在又说可以观察病情!”这个发现让她意识到,谢逐源似乎有哪里不对劲,若不是简珏和宋蒙受伤,她都不知道他原来医术也颇为了得。

    一直迟钝的人突然变得灵活,谢逐源倒有些意外。他本是无意让她察觉自己身具医术,一切只想在可控的范围内默默完成,不曾想简珏出来插一脚。简珏身份特殊,他又不可能置之不理,如此一来反而被彭妖妖抓到个漏洞。

    “便如你爹爹久居山中藏形匿迹一般,我也有些说不得的苦衷,若令彭小弟产生误会,实在抱歉。”谢逐源坐起身,满面诚恳,“作为答报,我定会将彭小弟的睡行症治好。”

    这解释到也说得通,彭妖妖心中疑问来得快去的也快,提到睡行症,她反而有了新的主意,当即一拍手:“我想到办法了!”她欺身凑到谢逐源面前,神秘一笑:“你确定我有睡行症,对吧?那你记得一定要给我作证哦!这病暂时先不治了,我去找简珏哈哈哈哈!”

    于是彭妖妖鬼鬼祟祟又摸到简珏房间。

    简珏身体尚未恢复,周身经脉不通畅,四肢行动不甚便利,仍然保持着彭妖妖离去时仰躺的姿势,看见她进来,表情不耐:“你又来做什么?”他一向做事俱在掌控,如今到口的包子非但吃不着,还偏偏总在眼前晃,凭添了几分躁乱。

    彭妖妖不答话,径直爬上床,扯了被子与简珏并躺,好似没看见他的不耐,亲亲热热地笑着说:“谢逐源说你要到明天才能动,我来伺候你,万一夜里你要喝水呢对不对!再不然帮你提提夜壶也可以啊。”

    “守夜的人,应该睡地而不是床,下去!”彭妖妖突然转性,从怕他到现在使劲往跟前贴,前后判若两人,简珏着实猜不透,若非身中蝠毒,他早已捏着她脖子好好修理一通。

    彭妖妖没下床,反而往他身边靠了靠,闭上眼道:“哎呀好困,我睡了。”一闭眼,她心里便开始默默念叨着:半夜要摸他!半夜要摸他!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何况她还身患睡行症,如此自我提示,夜里必有收获!

    念着念着,疲惫袭来,彭妖妖当真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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