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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福运客栈

    就在跌落的刹那,彭妖妖恍觉,两只血人分明是昏迷不醒的简珏与宋蒙。

    而这两个彼此扶持着勉强站立的血人,竟然还在这一刻聊起闲天。

    “选在这种地方截人,宋大公子真是高招。”

    “先选在这种地方带人的好像是你吧,简大人。”

    ……

    这是什么世道!好容易逃出来,这么个死法也太憋屈!如果死后变厉鬼,一定不是她的错啊!可怜她竟然连幅成名作都没给世人留下!她恨恨地凄怨地瞪着洞口那两个血人。

    忽然眼前人影一闪,身子不再下坠,反而上扬,竟是有人凌空将她抱住。借着腾跃之势,那人在崖壁上拧足轻点,几个起落后平稳落地。

    彭妖妖经不起这折腾,眼晕头也晕,落地后好久眼前方才渐渐清晰。

    “谢逐源?真的是你?”她失口惊呼,那张熟悉的俊脸,如果不是幻觉,必是谢逐源无疑。

    谢逐源迅速将她放在树下,移开两步,似有防备:“你可以吐了,彭小弟。”

    呃?头晕脑胀加失血加饥饿加惊恐加脱力的彭妖妖一时没有明白他什么意思,直到胸口涌起呕吐之意,方才醒悟。

    他竟然还记得她曾经吐他满身这件事,不过腹中空空,实在也没什么可吐,她摆摆手虚软无力地道:“饿得前胸贴后背,吐不出来了。”

    谢逐源这才谨慎地往她跟前走了两步,却听身后有人道:“公子,简大人还在上面,求您援手。”

    山洞距地面足有两三丈,普通身手的人根本没办法仅凭轻功上去救人。谢逐源抬头瞥了一眼简珏与宋蒙,忽然抚着自己胸口,重重咳嗽两声,回道:“在下身受重伤,短时间内不能再运功,你们恐怕要另想办法了。”

    说完俯身抱起彭妖妖,转身便走。

    “世……公子留步!”那人在他身后急喊。

    “若是救得下来,可以送到辰州城福运客栈找我,死了就算了。”谢逐源头也不回,只丢下一句话。

    彭妖妖头脑还不是很清醒,一入谢逐源怀里,温温暖意袭来,绷了许久的神经倏然放松,沉沉睡去。

    酉时过后,简珏与宋蒙被抬进福运客栈,两个人都满身血污,狼狈不堪,四肢僵硬麻木,连脖子也无法自由转动。宋蒙尚算镇定,简珏几乎从未沦落到如此田地,神情甚为郁堵,一进客栈先让人打来热水净了手脸。更号称一张床容不下两个男人,把宋蒙赶到别的房间,这才肯见谢逐源。

    一见谢逐源慢悠悠进来,简珏便质问:“身为若谷神医的亲传弟子,你为何见死不救?”他斜斜倚在床头,长发披散,原本妖冶明艳的一张脸,因为失血过多,呈现出惨白颜色。乍看上去仿佛褪尽铅华、病卧床榻的美人,令人雌雄莫辨。

    “你死了吗?到是从未见过死人也会找活人讨说法。”谢逐源不紧不慢地将药包置于桌上,“若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你再讨伐也不迟,不过也要你能活到明天。”

    听到可能危及生命,简珏神色略怔。他并不怕死,只是现在还不想死,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他都要为自己了却心愿,才能死得心甘情愿。

    “你所中的是吸血蝙蝠体内的慢性毒素,可令你全身麻木,失去痛觉,若是不治,最后会因血脉僵冷而亡,最长不过三日。”谢逐源淡淡地陈述事实,完全医者口吻,然而接下来的话便不那么中听,“换言之,你的生死如今操在我手里,救与不救只在一念,所以你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简珏狭长的眼眸瞬间变得阴鸷,冷声道:“敢威胁我的人,只有那一个。”

    “蝼蚁尚且贪生,为求活命,我只能如此,请简大人见谅。”谢逐源语调忽而变得生疏淡漠。

    “什么意思?你当真重伤?”以简珏的了解,论身份、武功和医术,能危及谢逐源生命的情况实在不多。

    谢逐源摇头:“不是受伤,是中毒,解药就着落在姓彭的丫头身上,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她带回京城。”

    简珏显然有些意外:“所以你的条件是......?”

    “在往后的三个月之内,你须为我清除一切障碍,保她留在我身边。”

    “三个月,那岂非已是临近端午?”

    “不错,三个月之后,人你可以随意处置,只要不伤及她性命,我绝对不会过问。”

    简珏眼睛一翻,心里似乎有了别的主意。他不是个擅长遵守诺言的人,时移事异,他向来不会为一时承诺而束缚自己,因而爽快应道:“可以。”

    谢逐源眸光在他身上逡巡一遭,淡淡地道:“别忘了,我提醒过你,那丫头离不得我一日。”

    想起彭妖妖莫名其妙的腹痛,简珏面容不复轻松。尽管与谢逐源相识多年,两人却从未正面有过任何利益纠葛,这是唯一一次。谢逐源也是除另一人外,唯一一个令他能处于下风的人。

    “好,我答应你。”

    谢逐源唇角勾起浅笑,不再多言,走到床前,着手为简珏治伤。

    “不过那丫头到是有几分本事,竟然能躲过吸血蝙蝠的袭击。”简珏与宋蒙被彭妖妖丢在洞里,几乎同时醒来,他们互相扶持着奔着光亮走去,才发现她竟然已经找到出口,并且显然也是她把他们一同带到此处。两个身负武艺的人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何以她一个小姑娘却能顺利解决,这很令他诧异。

    谢逐源拿白布在简珏染血的衣襟上擦了两下,举起来给他看:“因为她有这个——若是将这白布浸在水中,那水便是一头牛也会被毒死,何况区区蝙蝠。”

    他丢开白布,眉峰微沉,心中也略有感慨。虽然彭妖妖一身毒血是避过吸血蝙蝠的关键,但真正能令他们获救的,却显然不仅仅是靠毒血的力量。这一点在他发现彭妖妖双臂满是斑驳血口的时候,已经非常明了。若说在这之前,彭妖妖带给他的感觉,仅限于由迟钝——甚至算是蠢笨——而生的些微乐趣,那么在这件事之后,他开始对她有了不同的认识。

    待彭妖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屋内生着炉火将房间熏得暖意融融。

    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临睡前恍惚听到谢逐源说的话,心里悚然一惊,慌忙起身,忙着去找鞋子。

    恰好谢逐源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碗汤药。

    彭妖妖鞋子也顾不得找,光着脚便跑过去,惶急地问:“简珏呢简珏呢?”

    谢逐源没回答,径直将药放到桌上。彭妖妖追过去抓他衣袖,继续问:“他没死是不是?”手臂用力,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剧痛不已,疼得她呲牙咧嘴。

    谢逐源仍然不答,拾起她手臂看了看,又盯着她颈边伤口端详一阵,方才回答:“他没死。”

    “太好了!”彭妖妖听到这回答,放下心来,忽而探究地盯着谢逐源问:“那你给他治伤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伤口以外的问题?”

    “彭小弟所指的是哪方面?”

    彭妖妖眼睛无意中四下一扫,发现自己的包裹还在,心中大喜,顾不得回答谢逐源的问题,三步两步跑过去,翻出一卷春宫卷轴,自己点着头道:“嗯,有这个在就好了,还是我自己验证比较安心。”

    她把卷轴揣在怀里,又问了简珏所在,急匆匆便跑进简珏房间。

    简珏正在闭目将息,察觉到进来的人是彭妖妖,便没有睁眼。苍白的面容之上,血色略有恢复,宛若淡淡敷了几许胭脂,衬着两排微微抖动的扇睫,活脱脱一副美人相。

    若非已经知道实情,彭妖妖断不会相信这样美的面容竟然属于一个男人。她的目光顺着简珏面颊下移,停在他下半身,略略犹豫片刻,畏畏缩缩凑了上去,悄悄把手伸向被角。

    到底如何,势必要亲眼一见!

    被子之下,简珏着白色亵衣,双腿平伸,胯-间平静无任何起伏。

    彭妖妖稍显失望,不过想起他有伤在身,没受刺激,应该也算正常。正在想着该怎么开口,却听见简珏阴恻恻的声音:“看来你十个指头都不想要了!”

    瞬间手指全抖,春宫卷轴掉在地上。

    “那是什么?”简珏狐疑地盯着卷轴。

    “呃……”彭妖妖慌忙拾起来,顺了口气,鼓起勇气凑到他面前,十分认真且严肃地回答:“为了我的性福,想给你看样东西,”

    “你的幸福与我何干?”眼前的人心思不复杂,但偏偏简珏此刻十二分看不透,以致他疑心是不是谢逐源在药里做了什么手脚。

    “你瞧这个,很好看的!”彭妖妖见他没提什么挖心剁手的事,胆子肥起来,将卷轴慢慢在他眼前摊开。

    这卷轴上画的是一个偷情系列,虽然不大,却有十几幅之多,场景各都不一,算得上是彭妖妖的得意之作。她一面展开卷轴一面注意着简珏下半身的反应,心里暗暗念着阿弥陀佛。

    “路逐源!马上给我把她带走!”简珏一看见卷轴上的画面立即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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