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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青春的惆怅

    俗话说“怕鬼偏偏遇着鬼”。徐小娟和我去游泳,怕的就是被同学看见,可偏偏就给同学看到了。而看到我们去游泳的那个同学不是别人,正巧就是陈福来。

    那天晚上陈福来也去游泳了,只不过他是在深水区,而我和徐小娟却在浅水区。在深水区的陈福来很快就发现了我们,而我们在浅水区呢,我是心无旁鹜的教,徐小娟是专心致志的学,我们根本没有发现陈福来也来到了游泳池,并在暗中窥探着我们。不过,陈福来还算知趣,他并没有前来打扰我们,只是在远处悄悄的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这时候来打扰我们,很可能会把事情搞砸了。是啊,我们毕竟是好朋友,他当然不会来搅局的。

    可是,陈福来也不是省油的灯。第二天一早,他就找到周雷,把昨天在游泳池看到我和徐小娟一起游泳的事情告诉了他。他们两人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阵后,又马上来找我了。

    陈福来和周雷一见我就吵着要我买糖请客,尤其是陈福来,更是吵得特别的凶,吵得我头晕脑胀的。我感到莫明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陈福来他们吵足吵够了,我就说,你们吵吵什么,凭什么要我买糖请客?

    陈福来哈哈大笑,他指着我的鼻子说,彭非,侬勿要装糊涂哉,我问侬,昨天晚上做啥事体去了,是和谁一起去游泳啦?想勿到,侬小子成天装出一副老实相,其实是滑头得要命,晚上偷偷摸摸的约人去游泳,想搞个人不知鬼不觉的。可是,上天有眼啊,侬小子的行踪还是被我发现了!

    我心里咯登了一下,心想这下可糟了!昨天晚上和徐小娟去游泳,肯定被陈福来看到了。这陈福来的嘴可是不把门,他要是在同学们中乱说一起,徐小娟的脸皮薄,她肯定受不了的,这可怎么办?

    我心里虽然有点发毛,但还是故作镇静地说,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不错,昨晚上我是和徐小娟去游泳了。徐小娟想学游泳,我愿意教她,就这么点事情,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的!

    陈福来做了一个怪脸说,咦,你倒是说得怪轻巧!那徐小娟是何等样人,我们学校的校花,班里的学习尖子。平时她对我们这些男同学从来是不理不采的,人家凭什么要单独和侬去游泳?我看见了,在游泳池里侬手把手的教她,亲密得勿得了!就这,也该叫你破费请客。

    我见陈福来吵得怪凶,可周雷却在一旁阴着脸不吭声。我灵机一动,便心生一计,想赶紧转移目标,以摆脱目前的困境。

    于是,我就笑了笑说,陈福来,侬勿要吵着要我买糖请客。侬看人家周雷就勿声勿响的。侬可能勿晓得,周雷现在和潘静热络得勿得了,侬该叫周雷请客才对呀!

    陈福来转过脸就问周雷,长脚,是这样吗?要真是这样,那侬也该请客!

    周雷却苦着一张脸说,彭非是在胡说八道!不错,这几天吾是在追潘静。可是,潘静对吾却是不冷不热,若即若离的,真是急得吾要命要命的,叫吾一点儿办法都没得。阿飞,你不是怪有办法吗?你要是有办法帮吾解决这个问题,吾不但买糖请客,还要请你们上馆子好好撮一顿哩。

    陈福来想了想,便突然一拍手说,有了!长脚,侬晓得潘静为什么对侬有这样的态度吗?其实,我这个旁观者看得很清楚。人家潘静对彭非一直是情有独钟的。现在徐小娟出现了,潘静也晓得自己比勿上徐小娟,但是也勿相信徐小娟会真的和彭非好起来,因为徐小娟确实是太出众了,她也勿相信徐小娟赵的能看得上彭非。所以潘静就对彭非还勿死心,对侬长脚呢当然就是不冷不热,若即若离的了。现在我有个办法,这次彭非一定要买糖请客,而且大部分糖要给长脚,让长脚把糖去送给潘静。这样,潘静就会对彭非死了这条心。长脚再紧追不放,事情就会出现转机,长脚就可能会成功了。

    周雷摆出了一副哀求的模样看着我说,彭非,你就买点糖吧,就算帮帮吾好吗?

    还能说什么呢?我和周雷、陈福来号称篮球场上的“三剑客”,就凭这情谊,也该帮这个忙呀,否则就太不够哥们儿了!于是,我就想了想说,买糖可以,只不过这件事体要保密,包括潘静在内,谁都不能把这件事体说出去。你们是知道的,徐小娟脸皮薄,又是个很注意影响的人,要是这件事体在同学们中间传开了,说不定徐小娟会和我翻脸的。

    周雷和陈福来当场都拍胸脯保证一定高度保密。可是,我还是不放心,怕陈福来嘴上不把门,便又对陈福来叮嘱说,陈福来,我知道,侬现在很想找个女朋友,不过还没有目标。只要侬这次嘴上把好门,以后我和周雷一定帮侬找个称心如意的对象。

    陈福来听我这么一说,就高兴得屁颠屁颠的,他一再保证,一定说到做到,绝对不跟任何人讲这件事儿。我这才放下心来。于是,我就掏出了五角钱去买了点水果糖,分别给了周雷和陈福来。那时候,五角钱对于我们学生来说,可不是个小数,能买不少的水果糖。周雷和陈福来分到了糖,就高高兴兴地走了,而周雷肯定是直接去找潘静了。

    陈福来和周雷走后,我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当然,就凭我们的交情来说,周雷和陈福来肯定会恪守信诺,不会把徐小娟和我一起去游泳的事情说出去的,这不成问题。可是,潘静就恐怕未必了。潘静性格虽然开朗,但女人嘛,总是会有点嫉妒心的,她难道不会把此事传出去?想了想心里又觉得坦然了。传出去就传出去吧,就像陈福来以前所讲的那样,这种事情在同学们中间传开了,也未必是坏事,说不定还能使我和徐小娟的关系早日确定下来呢!

    很快我就不去想这些事情了。因为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必须解决。我必须回家一次,因为我身上的零花钱快花完了,要回家去要点钱交饭费和零花。如今想起来还真惭愧,没有钱的时候就想父母了,有钱花的时候却从来不想他们,只想着心中的恋人。我想,大概天下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吧。

    我知道,中午开饭的时候,我会在饭厅里碰上徐小娟的,我要把回家的事情告诉她,也要把我们去游泳被陈福来看见的事情让徐小娟知道,万一这事情以后在同学们中传开了,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想好应对的办法,不致于被搞个措手不及。

    开午饭的时候,我果然碰上了徐小娟。因为还没开学,饭厅里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我把自己要回家的决定告诉了徐小娟。徐小娟听了,便调皮的笑了笑说,你要回家一趟,还用得上向我请假吗?你只管走好了。

    我见徐小娟心情很好,便也开玩笑地说,你是我的辅导老师嘛。以后我们还要成立学习小组,你肯定是我们的组长。总之,不管现在和将来,你都是我的领导,我也永远服从你的领导,不向你请假会行!只不过,你愿不愿意永远当我的领导呢?

    这是一句很隐晦的双关语。要徐小娟永远当我的领导,这不是要徐小娟永远和我在一起吗!聪明的徐小娟当然不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的。不过,她这时的心情很好,也不计较我说话的内在含义了。也许,她是清楚话里面含义的,但却默认了。

    徐小娟吃吃地笑着说,彭非,你这张嘴真能说,是不是嘴上涂上蜜啦!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只管走你的。我呢,不想回家了,现在学校里人少,很清静,正是复习功课的大好时光。

    我点了点头说,那好,我下午就走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待吗?

    徐小娟想了想说,这样吧,现在时间还早,你回家了也没有什么事情,最好你晚点走。听说如今在学校的老师分成了两个组,一个组在大炼钢铁,另一个组在营造高产田,要放一颗大大的“卫星”。这两个组都搞得热火朝天的,暗中都在角着劲儿,热闹着呢!下午我们不妨去看看老师们是如何大干的。然后,我送你去五角场。正好,我也想去五角场的商店买点儿东西。

    对于徐小娟这一建议,我欣然接受。老师们平时文质彬彬的,很少看到他们参加劳动。大炼钢铁和营造高产田,劳动强度都蛮大的,这些老师们会干得怎样呢?怀着这样的好奇心,我也想去看看。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十分乐意和徐小娟在一起。只要是和徐小娟在一起,不管是做什么,能看着她一笑一颦的,我心里就十分的舒坦。要是长期间的看不到徐小娟,我心里就会牵挂她。如今我要回家一天,在回家前能再次和她在一起,当然是我求之不得的。

    当然,我也没有忘了把我们一起去游泳被陈福来发现的事情告诉了徐小娟,让她思想上有所准备。我本来以为她会感到惊慌失措的,但徐小娟却表现得很冷静。她只是皱了一下眉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同学之间一起去玩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很好应对的。

    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我和徐小娟就来到了学校大炼钢铁的场地。

    大炼钢铁的场地在学校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参加大炼钢铁的小组有一位副校长负责,还有一位年轻的化学老师当顾问。我们走到这个场地的时候,只见这里垒起了一个土炉子,炉子下面有台鼓风机,还有一些焦炭木炭等东西,但场地上却空无一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昨天晚上老师们加班到凌晨三。四点钟,却还是没有把钢炼出来。可是,老师们并不气馁,准备换一种思路,一定要把钢炼出来。徐小娟告诉我,大炼钢铁的老师们下的劲儿真不小呢,天天加班到凌晨三、四点钟,可还是没有炼出钢来。如今他们正打算去别的单位取经,向炼出钢的单位学习,决心一定要把钢炼出来。如今是钢铁挂帅,全民大炼钢铁。在这方面,我们学校可不能落在后面。

    看罢了大炼钢铁的场地后,我和徐小娟又来到了教学楼旁的高产试验田。

    高产试验田就在教学楼前面一片花圃所腾出的空地上。这块试验田大约两分地的样子,由一位教政治的老师当组长,我们的班主任赵老师也积极的参与其中。当时参加这个组的老师有二十多人,他们个个雄心勃勃,决心要放出一个大大的“卫星”。他们提出的口号是:深耕一米,亩产葫萝卜二十万斤。这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亩产胡萝卜二十万斤,这在胡萝卜的种植史上还是绝无仅有的(仅有的也仅仅是个口号),更何况种胡萝卜的人,还是一些毫无农业种植经验的老师们。

    我和徐小娟到这块高产试验田的时候,老师们正在挥汗大干。他们放下了儒雅之风,纷纷脱掉了衣服,只穿着背心和裤头,在地里挥汗如雨的奋力地拚搏着。我们的赵老师干得最为卖力,他甚至连背心都脱掉了,光着脊梁,顶着烈日,一锹一锹的深翻着土地。哦,我们的赵老师真是好样的!听说,赵老师正在积极申请入党,而学校的党组织也正在讨论他的入党事宜。

    因为是放暑假,学校里学生极少,到现场观看老师们参加劳动的,也只有我和徐小娟两个人。徐小娟看了一会儿,就感到不好意思了。因为参加这个组的都是些男老师,他们平时文质彬彬的,现在却穿着背心裤头,甚至还光着脊梁,实在是有伤大雅。虽然我们站的地方离老师们足有三、四十米远,但在这样的距离内,看着老师们白花花的胳膊、大腿和脊梁,总是会感到很不自在的。于是徐小娟就轻轻地拉了我一下说,彭非,我们还是别看了,快走吧!

    我也感到看老师们劳动没什么意思。这样的劳动强度比我们在乡下时所干的活儿,差得太远了。于是,我也就跟着徐小娟离开了这块高产试验田。

    走到了马路上,我就对徐小娟说,徐小娟,我该回家了,明天我就回学校。

    徐小娟点点头说,那好吧,我送你去五角场。

    徐小娟要送我,我心里当然是高兴坏了,但嘴上却说,这就不必了,你不是要抓紧时间复习功课吗?还是回宿舍去用功吧!

    徐小娟说,我天天在宿舍里复习功课,也实在闷得慌。出来走走,也顺便到五角场买点东西,正好顺路送送你。

    我就不再说些什么了。看来,徐小娟和我一样,对我们的暂时分别也是依依不舍的。我们离开了学校后,就沿着马路慢慢地走着,不觉就走到了江湾体育场。

    一路上,我们默默地走着。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心情有点忧郁。也许是看到了老师们在深翻着土地,我心里总感着有点不踏实。在农村劳动的时候,我懂得了肥料对农作物的重要性。深翻土地一米,把地底下的生土都翻上来了,这胡萝卜还能丰收吗?不错,这个组的组长是个年轻的政治老师,他可能不懂得农业知识。可是,这个小组里有二十多位老师,其中还有两位老师是在农村长大的,他们不可能都不懂得这最起码的农业知识吧!为什么他们都不提异议呢?这太不可思议了!

    事隔多年后,我才明白,这大跃进是在一九五七年反右的基础上展开的。大跃进中虽然提出了许多荒谬的口号和办法,但谁都不敢有所异议,人们都害怕戴上一顶“右派”的帽子!大跃进后,虽然工农业都遭到了严重的挫折,但这种不正之风却没有受到遏制,甚至越演越烈,直到文化大革命,竟达到了一个顶峰。就是这股不正之风,给我们国家带来了灾难性的破坏。

    徐小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情有些忧郁,便问我,彭非,你在想什么,为什么沉默寡言的?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徐小娟。徐小娟却对此表示了异议。她说,彭非,你怎么怀疑起这新鲜事物了呢?这深耕细作是上级号召的。相信上级,相信党的领导,这决不会错的!

    虽然我并不相信徐小娟所说的话,但我也不想和徐小娟争论。我知道,相信上级,相信党的领导,这在徐小娟的头脑里已经是根深蒂固了。因为她从小就是受的这种教育。我不想在这方面争得不愉快,破坏了我们刚刚建立起来的友谊。就这样,一路上我们默默无语的走到了五角场。

    五角场离我们学校只有一公里多点的路程,也是这一带的“繁华地段”。在五角场的中心,也就是五条大马路交汇的地方,有一个圆形的不设围墙的小花园。花园虽小,里面也是里面绿树成荫,花草飘香,还设有一些长椅和石凳,可供人们在此休息,也可让孩子们在此玩耍。我们同学从家里坐车到五角场,也经常在此驻足、歇脚。当然,在晚间,这里也是恋人们约会的绝好场所。因为时间还早,我和徐小娟就走进这小花园里转了一下。我们登上了小花园里的一座假山,还在一条长椅上坐了一会儿。

    因为地处郊区,五角场还是没有多少像样的建筑物。整个五角场只有一家比较像样的商店。当然,也还有一些小商店,但这都是门面狭小,破烂不堪的夫妻老婆店。在距离五角场不远的地方,还有不少茅草土屋,星星点点地分布在五角场的周围。站在五角场的中心,就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简陋的茅草土屋。是的,大上海的发展史,就是一部殖民主义下的畸形发展史。上海有南京路、淮海路这样的繁华地段,有国际饭店、上海大厦这样的高楼大厦,但在离南京路、淮海路不远的地方,也有不少棚户区、贫民窟。我们提篮桥也算得上是个比较繁华的地方了,但就在下海庙的旁边,就有一片棚户区。这种殖民主义的痕迹,在解放了九年之后,还是显而易见,比比皆是的。

    五角场的建筑虽然简陋,但也有几家饭店和不少的小吃摊点。上海是美食家的天堂。上海的市民来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因此,上海的食品也特别丰富多彩。南方的,北方的,西部的各种菜系、风味小吃和糕点,都应有尽有,而且经过了大浪淘沙,在上海生下根的,都是美食中的精品。五角场又是市郊,在食品价格方面,要比市里便宜一些。因而这些小吃店,也是我们这些学生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我和徐小娟步出了小花园后,先是走进了这里一家最大的商店。在逛商店的时候,徐小娟只是不断地浏览各种商品,却并不真的想购买什么东西。我很快就明白了,徐小娟说想到商店买点东西只是个借口。她想送我到五角场才是她的本意。看来,徐小娟也是舍不得离开我呀,哪怕是短暂的离开!我知道,徐小娟父母虽然是不小的干部,收入颇丰,但她的生活却十分俭朴。据女同学们说,她除了在食堂就餐外,从不花零钱的。因此,我们在商店里转了不多一会儿就出来了。

    出了商店后,我们就来到了公共汽车站。徐小娟把我送上了公交车,又目送着公交车开走,这才依依不舍的慢慢离去。

    在公共汽车上,我心情还是不太好,继续在想着老师们搞的高产试验田的事情。我断定,这颗“卫星”是绝对不可能放飞的。事情明摆着:深耕一米,把地底下的生土都翻上来了,我学过的植物课告诉我,生土是不宜种庄稼的。只能种一些豆类作物。因为生土缺乏有机肥,农作物不可能长好。接着,我又想到在路上和徐小娟争论的事情。是啊,这试验田是不可能获得成功的,那么,我和徐小娟的事情,会不会像这块试验田一样,也将毫无结果呢?一种不祥的预感,悄悄地涌上了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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