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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部第十六章——第十七章

    十六

    夏兰一拨一拨地送走了回家过年的同事、朋友,他也想早点儿回去,可是他必须等到汪蓉蓉放假才能和她一起走。此时,汪蓉蓉已被调到处行政办上班,办公室就在党委办公室楼下,虽然近在咫尺,可夏兰却总也没敢去行政办找过汪蓉蓉,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怕什么,他不但在工作时间不敢找她,就是在下班以后也没有勇气去她的宿舍,他想她的时候,就一个人在寝室的床上呆呆地傻坐着,有时他也与林志海和郑文诉说一番他对汪蓉蓉的相思之苦。每当这时,郑文和林志海就一起嘲笑他完机巴蛋!平时胆子倒是不小,可一到真张时就成了霜打的茄子——蔫巴了。这几天,同寝室的人都走光了,林志海和郑文都是本地人,有时还能过来陪陪夏兰,不过眼看就要大年三十了,他们二位这几天也要陪家人过年,因此也就不能再陪着夏兰了。夏兰一个人独坐在宿舍里,一种无言的虚空时时袭上他心头,他不断地问自己:“汪蓉蓉她们难道比自己还忙吗?她为什么不张罗着回家过年呢?难道她是有意考验我的耐心吗?”

    “对了,她一定是在考验我,看我能不能实现当初答应她的诺言——就是到了大年初一,也要等着她。对的,一定是这样!”夏兰想明白后,心也不再荒了,他没事儿的时候,就去街上和商场逛一逛,看一看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在忙些什么。

    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儿了。不过还真有些家在外地的青年工人不能回家过春节,他们还得坚守着自己的工作岗位。其实夏兰也知道,每年的春节,总厂的各个分厂、处里、车间、哪个单位不留些工人在岗啊,正是这些人,为总厂的安全生产和指标顺利完成做出了自己的应有贡献,特别是一些重要岗位的职工,他们几乎年年春节都没有休息过。

    夏兰转了一圈,觉得有些无聊,他信步又蹓跶回了寝室。他进屋倚在床上,拿起一本《拜伦抒情诗七十首》,这是一本他从别人手里借来的书,不过都半年多了,因为特别喜欢,所以一直没有还给人家,他想据为己有。刚翻了几页,就听见有人敲门,夏兰心里一阵兴奋,以为是汪蓉蓉来了,立刻跑过去开门。门一开,进来的不是汪蓉蓉,而是她同寝室的小顾,小顾笑嘻嘻地对夏兰说:“我师傅她让我来告诉你一声,她到商场买东西去了,让你晚上找人送站,她说要和你坐半夜十一点四十那趟火车一起回去。”

    夏兰终于等到了这个令他振奋的消息,他笑着问小顾:“什么时候她成了你师傅了?年轻轻的,还收了徒弟!”

    嘴巴圆嘟嘟的小顾仍笑嘻嘻地说:“你咋才知道啊,我早就认她做我师傅了!”

    “好吧,那你转告你师傅吧,就说夏兰一定会照她的意思办的!让她放心,到时候我上楼去叫她。”

    送走了小顾之后,夏兰一时安静不下来,他不时地看着腕上的手表,时钟才刚刚指到七点三十分。夏兰开始想:“一会儿去到汪蓉蓉的宿舍坐一坐吧,那样守着她,就不会觉得时间这么难熬了”。后来又一想:“她不是到商场买东西去了吗?也不知道啥时候才回来,我一会儿要是上去,如果她还没有回来的话,那她的徒弟小顾还不往死里取笑我呀!再说了,也就再挨三个钟头呗,我就真的坐不住板凳了吗?”他不禁嘲笑起自己来了:“夏兰,你真没出息!太没有定力了!”他这样数落着自己,终于重新拿起了那本《拜伦抒情诗七十首》,大声读了起来,他读的是《我愿做无忧无虑的小孩》,其中一段这样写道:

    美人,可爱的美人!你就是

    我的希望,慰藉,和一切?

    ……

    又富丽又惨苦的繁嚣俗境,

    我毫不叹惋,愿从此告辞,

    我只要怡然知足的恬静……

    读着读着,夏兰忽然一下子觉得他自己已深陷于爱情的海洋里,他奋力游着,却看不到海岸,他甚至感到心神疲惫,他很想如拜伦诗中写的那样:“我愿做无忧无虑的小孩,仍然居住在高原的洞穴,或在微曛的旷野里徘徊……我只求让我重新领略,

    我从小熟悉的故国风光!”

    “长大以后,真是让人闹心哪!还是小时候好哇!”读着拜伦的诗,夏兰竟发出了这样的独语。

    快半夜十一点钟了,夏兰找来了春节不回家的两个朋友,让他们用自行车把自己和汪蓉蓉送到了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汪蓉蓉让夏兰拎着她的大皮箱等着,她抢到窗口去买车票,夏兰尊命,也不同她争,心说:“反正我口袋里也没几块钱,让她去买好了。”由于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儿了,因此上火车的人不象前几天那么多了,虽然也有些挤,但也没太怎么费劲,夏兰与汪蓉蓉顺利地上了火车。车上暂时没有座位,夏兰想把汪蓉蓉的大皮箱子放到货架上去,可是皮箱太重了,也不知汪蓉蓉都买了些啥好东西,他举了举没举动,就索性放在了过道上,汪蓉蓉见了,就对夏兰说:“放在过道上不碍事吗?你还不如把它塞到椅子下面去好。”

    夏兰于是又放倒了皮箱,把它塞到了座椅底下,嘴里嘟哝着:“出门坐火车,还要倒车,拿那么多东西干嘛?”

    汪蓉蓉白愣了夏兰一眼,嗔怪道:“谁象你,大过年的,也不说给家里买点儿啥带回去!”

    “我不是嫌费事嘛!再说了,我要是带很多东西,那你的大皮箱谁帮你拎哪!”夏兰狡辩道。

    “你就贫吧,净给自己找理由,无理也要辩三分!”汪蓉蓉有些严肃地说。

    夏兰忽然觉得与汪蓉蓉有些谈不拢,他向四下看了看,一眼看见了好友许建平就站在离他不远的过道上,他立刻丢下了汪蓉蓉,从人堆里挤了过去,来到了许建平跟前,用手一拍许建平的肩膀:“唉!建平,怎么你也这么晚才回家?”

    许建平见了夏兰,十分高兴:“啊!夏兰,你也坐这趟车回去呀?我在车站咋没看见你呢?是这样,本来我过年应该当班回不去家的,我师傅照顾我,他说他家就在本地住,上下班都方便,就替我上了。”

    “你师傅对你可真好哇!”夏兰夸道。

    两个人站在过道上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夏兰眉飞色舞,唠得唾沫星子直飞。夏兰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一见到好友,就会忘了女朋友,生怕别人说他重色轻友,这也是他的一个大毛病。他在那边儿同许建平海阔天空地一顿神侃,这边儿却冷落了汪蓉蓉。大约过了半小时,到了下一站,有人下了车,汪蓉蓉见有了座位,就大声招呼夏兰过去坐,可夏兰象没啥反应一样只是眦牙冲汪蓉蓉乐了乐,就又陪着许建平唠上了,这下可气坏了汪蓉蓉:“不坐拉倒!谁稀罕你过来陪我坐呀!”她嘟哝了一句,又瞪了夏兰一眼,就独自坐下了。心想:“夏兰这是怎么啦?难道他不盼着和我肩并肩坐在一起嘛?他没有这样的愿望吗?为什么一到人多的地方或一碰见熟人就躲着我呢?”一连串的问题一下子就充满了汪蓉蓉的脑海,她用手托着脸颊陷入了苦恼的沉思。

    一直到了哈尔滨站,夏兰和汪蓉蓉得换车了,这才与许建平分了手。夏兰拎着汪蓉蓉的皮箱往车下走,汪蓉蓉半责怪半讽刺地对夏兰说:“你俩可真能唠哇!一唠就是两个来钟头,咋有那么多话说呀?这要不是换车,你还不得陪着人家唠到终点站哪!”

    夏兰也听出了汪蓉蓉的语气里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不过他一点儿也没生气,也没对汪蓉蓉做什么解释,只是笑着说:“许建平这个人挺有学问的,他是我在总厂认识的人中仅有的几个能谈得来的人之一。他是学文的,所以话题要广泛一些。”边说着话,夏兰与汪蓉蓉已经来到了站台。

    夏兰放下手里提的大皮箱,把衣服的领子立了起来。这时已是后半夜两点多钟了,腊月里的冬夜异常地寒冷,夏兰光着头也没戴帽子,冻得上牙直打下牙,浑身发抖。汪蓉蓉穿得要暖和一些,他见夏兰冻得直打哆嗦,就把自己的大围脖摘下来,要给夏兰系上。夏兰心里尽管十分想要,可他生怕汪蓉蓉冻感冒了,咬着牙愣充硬汉,用手一推说:“我不用,还是你系上吧,千万别冻着。”

    “那你明知道天这么冷还不多穿点儿!”汪蓉蓉埋怨道。

    “一冬天都是这样过来的,也没感觉怎么冷,不过今晚咋这么冷呢?”夏兰说着这话,两只手直搓自己的脸,然后又用两手捂住了耳朵。

    大约在站台上等了半个钟头,他们要乘的那列火车终于进站了,还没等人下完车,夏兰就迫不及待地扛着汪蓉蓉的大皮箱往车上冲,列车员直叫:“唉!别着急上呀!等人下完了再上不行吗?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

    十七

    夏兰装做没听见,他奋力挤了上去,站在门口放下了皮箱,回头对女列车员一笑说:“对不起!我是太冷了!已经在下面冻了半个多小时了。”

    女列车员白了他一眼,没再说啥。夏兰见汪蓉蓉还站在那里老老实实地等着,就招呼她快上来,汪蓉蓉一直等要下车的人都下完了,才稳步登上了火车,她冲夏兰说道:“瞅你那猴急的样儿!晚上一会儿真能把你冻死呀?”

    夏兰做了一个鬼脸:“我是真不想今天冻死啊,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说是不是?”

    “是不是都让你说了,还问我。快点拿着皮箱上里面找座儿去吧!”

    夏兰拎着大皮箱到车厢里找座位,见有个男人躺在座位上睡觉,一个人就占了三个人的座儿,夏兰过去就要推醒他,汪蓉蓉连忙拉住夏兰制止道:“别惹事儿!咱们再往前找。”夏兰停住手,冲着那睡觉的男人骂了句:“都他妈什么人哪!太没素质了!”

    汪蓉蓉在一位老婆婆身边坐下来,她又往里挪了挪屁股,示意夏兰也坐下,夏兰说:“太挤了!我还是站着吧。”

    其实,夏兰心里是多么地想挨着她坐着呀!他太想近距离地与汪蓉蓉接触啦,这是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呀。可是不知怎的,他越是想紧挨着汪蓉蓉坐下,心里却越是胆怯,而且他非常害怕汪蓉蓉看出来他的企图。于是他一脸严肃地如雕像般站立在汪蓉蓉的身边,真象是她的守护神。“这样也挺好!如果能永远做她的守护神的话。”夏兰心里此时真是这么想的。

    后半夜的车厢里灯光显得有些昏暗,整个车厢里静悄悄的,几乎没有谁说话,大家都似睡非睡地眯起眼睛打着盹,连站着的人也都用胳膊肘支在座椅的靠背上假寐。此刻的夏兰一点也没觉得困,他精神头儿十足地看守着他心中的恋人和恋人的大皮箱,时而也偷看两眼正闭着眼睛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的他心中的女神。就见汪蓉蓉的脸上泛起了潮红,两只合上的大眼睛被她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通直的鼻梁象根雪白的蜡烛,而她那微翕的双唇是那样的饱满又富有弹性,她那乌黑的长发又不时飘出淡淡的少女的幽香直入到夏兰的鼻孔里。此时的夏兰,多想伏下身去热烈地亲吻她,紧紧地拥抱她呀!

    夏兰巴不得火车就这样一直朝前开下去,永远也没有终点,永远也不要停下来,他心里这样想着,就觉着时间过得飞快,好象没多大工夫,火车就已经到站了。夏兰十分不情愿地提着大皮箱与汪蓉蓉下了火车。

    小县城的载客汽车本来就少,更别说大过年的后半夜了。夏兰与汪蓉蓉从出站口出来后,又在寒夜里瑟索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盼来了一辆烧柴油的破三轮汽车,虽然有车棚,可那车棚的铁棍儿都开焊了,里一根儿外一根的,围在外面的破苫布也都千疮百孔,冷风嗖嗖地直往里钻。为了早点赶回家去,夏兰和汪蓉蓉也顾不了许多了,他们见好不容易才来了辆车,连忙钻了进去,夏兰放好皮箱,又扶汪蓉蓉坐好,与车主讨价还价后,车子发动了,轰轰隆隆地象坦克一样滚过马路。此时的夏兰和汪蓉蓉真是在一起同呼息共命运了,两个年轻人的心在有力地跳动着,眼睛看着眼睛,彼此都能闻到对方的呼息。可是,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夜里,夏兰虽然距离汪蓉蓉这么近,却连一点儿激情都没有了,他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心里想的就是快点儿开呀!好早点到家暖和暖和。

    说这车主缺德吧,也不过分,大腊月天儿的后半夜,车子开到十字街就停下来了,夏兰让他再往西街开,他说啥也不走了,“去也行!得再加五元钱!”车主冷冷地说道。

    夏兰火了,一拉汪蓉蓉的衣袖说:“太黑了!咱们不坐了!我送你回去!”

    汪蓉蓉见那个车主这么黑,也不干了,她同意夏兰的主意,于是夏兰拎着汪蓉蓉的大皮箱,汪蓉蓉身上背着挺沉的背包,两个人就这样步行在清冷的黑黢黢的大街上。

    夏兰这回可真是惨了,他即没戴帽子,又没带手套,在这零下三十度的寒夜里,他拎着十分沉重的大皮箱,光着脑瓜,那可真够他受的!汪蓉蓉几次要把皮手套给他一只,他都没有戴。就这样,他一手提着皮箱,一手捂着耳朵,两只手虽然交换着,可是这两只手却是始终裸露在寒流中的。没走上一半儿的路,夏兰的手就已经冻麻木了,他的十个手指尖儿几乎失去了知觉。在这段静悄悄的道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繁星点点的天空下走着,本来应该有最浪漫的故事发生,可是在这无法形容的凛冽寒风里,他们甚至连句话都没有说,他俩的嘴都被冻得僵住了。

    “这要是夏天那该有多好!”夏兰心里这样想着。“嗨!别说是夏季了,只要不是十冬腊月天,无论哪个季节都比这时候强!”夏兰只能感慨自己没有那福份,他还能怪谁呢?

    好不容易到了汪蓉蓉的家门口,汪蓉蓉打开大门进了院子,夏兰把大皮箱交给她后帮她关上了大铁门,汪蓉蓉在里边大声说:“夏兰,你等一等,呆会儿我给你找个棉帽子戴上!”

    “不用了!你快进屋吧,我回去了。”夏兰回应着。

    “你别走!等我一会儿,我给你拿帽子去!妈!妈!开门哪!快开门!”

    夏兰听着汪蓉蓉急切的喊声,也没有等她拿帽子,一个人快速消失在了黑夜中。

    此时的夏兰,连忙把双手插在棉服的口袋里取暖,快步朝自家的方向走着,也顾不上那两只耳朵了,“冻掉了拉机巴倒!我得保住这两只手!”他心里说道。

    夏兰一路小跑着赶回了自己在南门里的家。这一晚上,他在寒夜里共计走了十三里路,在外面挨了一个多小时的冻,还不算在哈尔滨等车的那半个小时。

    夏兰回到家后,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晌午,他想穿衣服起床,可感到两只耳朵又疼又痒,用手一摸,沾了一手的血水,他连忙惊呼:“妈!妈!快过来看看哪!我的耳朵怎么了?”

    夏母正在厨房做饭菜,听到夏兰的喊声,急忙撂下手里的炒勺跑过来问:“你耳朵怎么了?让妈看看!”凑近夏兰的耳朵一看,夏母说道:“你这孩子,怎么把耳朵都冻起泡了呢?也不戴个帽子回来,净耍漂儿!”

    “那咋办呀?”夏兰忙问。

    “能咋办!上点冻伤膏呗,看你以后还得不得瑟了!光着脑瓜就好看哪!也不看看是啥天气!”夏母埋怨道。此时的夏母,已经学会了不少东北地方话。

    “那抹上冻疮膏得几天能好啊?”夏兰问。

    “用不了几天!瞅你那着急样!急着相亲哪?”夏母边说边往厨房走,“你自己找药膏上上吧,我还得炒菜呢,唉呀妈呀!菜都糊了!”

    尽管夏兰的手指头还有些疼痛,不过没啥大碍,他只是犯愁他的两只耳朵,要是烂了可咋整啊,那咋去见汪蓉蓉的家人哪!

    这是一九八五年的春节,年三十儿晚上夏兰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里陪着家人看春节晚会,看完晚会后连年夜饭也没吃就去睡觉了,一直睡到初一早上八点钟还没醒,直到夏母和小妹夏丽三番五次来催他起来吃饺子,这才慢腾腾地爬起来。

    夏兰吃完了饺子,想弄盆热水洗洗头,可又担心弄湿了耳朵,所以他就没洗,只是用湿毛巾擦了脸和脖子就完事儿。他刷完了牙,然后拿过来一面小圆镜子坐在桌子旁边梳头,他对着镜子先仔细地分好了缝,再把左右侧的头发使劲儿地往后梳去,弄得油光锃亮,用夏母的话说:“这家伙梳地,连苍蝇上去都得劈了叉儿!”头发梳好后,他又拿着小镜子来到大衣柜前,举着小镜子照他的后脑勺,他这样前后左右照了足足能有二十分钟,小妹夏丽取笑道:“大哥可真能臭美呀!真要相亲咋地?”

    “哪有的事儿!跟谁相啊?”夏兰对着镜子里的夏丽说。

    “躲喽!让人家照一会儿!”夏丽一把拽开夏兰,她站在了大衣柜的镜子前。

    兄妹二人正说笑着,就见大门外面有两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往院子里张望,夏丽说:“看!还跟谁相?这不是来了,还一块来俩呢!”

    夏兰听小妹这么说,急忙开门出去看,这一瞧,可把夏兰乐坏了,这往院子里张望的不是别人,正是汪蓉蓉和李华。

    夏兰有些不知所措,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根本没想到这姐俩儿会大年初一的早早跑来给他家人拜年,这着实让人惊喜了一回!

    夏兰连忙过去开了大铁门,李华和汪蓉蓉推着自行车进到院子里。“还真让我俩给找着了!”李华高兴地说。

    夏兰夸赞道:“真行啊你俩!我都没领你们来过,自己就找着了!”

    “也打听了好几个人呢,不过还挺好找的。”汪蓉蓉兴奋得脸上红红的,象夏季里盛开的牡丹花。

    由于是大年初一,所以两个人都穿着团花朵朵的中式对襟儿棉袄,缎子面儿的,看上去十分地喜庆,而且也显示出了她们与以往不同的风采。在工厂的时候,因为要求工人都穿工作服上班,所以夏兰也很少能目睹到她们穿便装时的样子,至于穿得这样隆重,夏兰还真是头一回见着,看上去就象两个要出嫁的新娘子,异常地鲜艳、美丽、动人。

    夏兰连忙往屋里让客,这时夏母和小妹夏丽也都从屋里出来了,热情地招呼这姐俩进屋里坐。

    汪蓉蓉和李华大大方方地进屋坐在了那对简易沙发上,夏母忙着倒水沏茶,又叫小夏丽去拿橘子苹果,这时夏父也提着瓜籽袋子走过去让道:“你们嗑点儿瓜籽儿,别客气。”

    夏母见了这两个光彩照人的大花姑娘来到家里,心里别提有多喜欢了,虽然她也不知道哪一个能做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但她觉得都挺好,不管哪一个她都很满意。她乐得合不拢嘴,操着一口东北济宁话不住地问这问那,一会儿让吃苹果,一会儿又捧过去糖块儿,弄得汪蓉蓉和李华一会儿一起身,连夏兰都觉得是否有些热情过火了。

    姐两个向夏父夏母拜完年后,又跟两位老人唠了一会儿嗑,夏兰则始终站在一旁也没插上什么话,他只是看着她俩的茶杯,时刻准备着往杯子里填茶水,可他发现这姐俩谁也没喝一口,他连倒杯水的机会也没有了。

    汪蓉蓉和李华又坐了几分钟后,就起身要告辞,这时夏母有些急了,她连忙过去拉住李华说:“姑娘,别急着走哇,多坐一会儿嘛,我马上就去做饭,你们吃了饭再走!”

    夏丽也过去双手拉住汪蓉蓉的一只胳膊,“再呆一会儿呗姐,等吃了饭再走吧。”可是让归让,李华和汪蓉蓉推说还要去别的同学家拜年就借故走了,夏兰、夏母和夏丽都一直送到了大门外,夏兰一直等到她们二人过了南门拐上了正大街才回到屋子里。

    夏母见夏兰回来了,急不可待地问道:“哪个是你的女朋友啊?是不是那个高个儿的?我看那姑娘挺好,又老实又文静的。”

    夏兰刚要回答,夏丽在一旁抢白道:“妈!你肯定是猜错了!我看不是你说的那个,我说大哥的女朋友一定是那个稍微胖乎一点儿的,叫什么蓉蓉的。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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