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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部第二十七章——第二十八章

    二十七

    这群人刚才的嚣张气焰一下子灭火了,拉扯刚子的几个男人都松开了手,而且还往后退去,这回该轮到刚子上前去抓扯他们了,刚子冲上前去,一手拉住一个男子,大叫道:“有能耐咱们练两趟,别跟个缩头王八似的,往后躲啥呀!”

    景大安和夏兰则捏紧拳头虎视眈眈地紧紧跟在刚子的身后,三个人成“品”字型攻势,一直把这些人逼进了海水里。这时,有几个女的大声尖叫起来,刚子三人继续往里逼他们,见海水已经齐腰深了,那几个女的拼命地喊叫,这才停了下来,对着这一群男女哈哈大笑。

    刚子还立起了小拇指嘲讽他们。这些男人互相比划着也不知叽里哇啦地说了些什么,直到刚子和夏兰他们三个人转身离开了,他们还缩在水里半天没敢上岸。

    刚子的兴奋劲儿还没有马上过去,他又在沙滩上玩起了裸奔。只不过他没有一丝不挂,身上还穿了条三角内裤。聂成勇把镜头对准了他,“咔咔咔”地连续给他拍了六七张照片。

    这一天实习回来,夏兰他们四个人乘通勤车往回返。上车以后,乘务员检查车票,当检查到夏兰时,夏兰伸手去掏通勤票,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找遍了全身上下,也没找到那张通勤票。夏兰的额头冒出汗来,他跟这个男乘务员解释说:“早上上班时还带着哪,这会儿怎么找也找不着了,可能是丢在单位了,等我明天去单位找一找,找到后就拿过来证明给你看。”不管他怎么解释,那个下巴上长了一小撮红毛的眯缝眼儿男乘务员就是认死理,“没有通勤票你就得补票。”一口别别扭扭的上海普通话让人听得不大明白。

    夏兰说:“我穿着一身工作装,还带着安全帽,而且工作服上还印有化工一厂的标志,这还能有假吗?再说就这么一毛钱的事儿,这有必要骗你吗?”

    同行的聂成勇也帮着夏兰跟乘务员解释,可是谁说也没用,这个男乘务员只说一句话:“没有通勤票就必须买张票。”

    夏兰也来了倔脾气,“我就是不买,爱咋地咋地!”

    两个人一直这样僵持着,看看要到站了,夏兰准备下车,乘务员用身体挡住了车门,死活不让夏兰下去,夏兰力气大,伸手把他拉到了一边儿,他又用一条腿伸过来阻挡夏兰。夏兰急了,真想揍他一顿,但还是克制住了,没有动手打人。

    就听乘务员声嘶力竭地冲司机喊:“把车开到公安局去!”

    夏兰听不清他喊的上海话,不过车子一直不停下来,夏兰便猜出了他的用意,心想:“到哪儿我也不怕,我又没打人骂人,也没做犯法的事儿,我怕什么?”

    通勤车一直把夏兰拉到了当地派出所,乘务员与司机把夏兰交给了警察,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警察把夏兰带进了一间警务室,很客气地让夏兰坐一下,这名三十多岁白净面孔的瘦高个子警官操着不太清楚的普通话对夏兰说:“能解释一下今天在车上的行为吗?”

    夏兰就把忘记带通勤票没有补票并与乘务员发生争执的经过叙述了一遍。那个警官也觉得事情太小了,他笑了笑说:“乘务员是挺认真的,不过你要是能回去拿来你的通勤票给我们看一下,那就更好了,这样也能证明你的诚实,对吧。”

    夏兰见他态度十分温和,打心眼儿里佩服人家执法有水平。于是非常痛快地答应道:“不出两个小时,我准保把通勤票送过来让你们过目。”

    警察站起身来目送夏兰出了门,夏兰一路小跑着奔回了宿舍。他朝赵志新借用了通勤票,立刻又返回了派出所,前后还不到四十分钟。当夏兰气喘吁吁地把通勤票交到那个瘦高个儿警官面前时,连警官也感叹了,他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就送来了通勤票,没想到你这个小伙子还当真了,我只是那样说说而已,没有谁会认真追究这件事儿的。”

    住在海滨饭店里,无论是上楼下楼还是去洗手间,夏兰总是哼唱着歌曲,让人感到他的生活是离不开歌唱的。歌声好象时时刻刻都得伴随着他,否则,真难以想象他会怎样度过每一天每一刻的。

    有一天在洗漱间洗脸的时候,夏兰唱起了殷秀梅演唱的那首《幸福在哪里》,“幸福在哪里?”夏兰刚开口唱了一句,没想到从走廊里走过来一个端着脸盆的黑油油大眼睛的漂亮姑娘,她接过来就唱道:“幸福在在这里。”她大大方方地唱着,还直盯着夏兰的眼睛,嘴角上挂着微笑,俊俏的鼻子两翼一张一张的。对这个小姑娘,夏兰并不陌生,他知道这是个住在楼下的广西女孩儿,总到自己的隔壁去找她的那几个男老乡,性格开朗,爱笑爱唱,而且不怕生人,跟谁都敢说话,或者用“爱搭讪”更为准确。

    夏兰与同伴们虽然都对她有特别的印象,可是谁也没敢与她答过茬儿,因为不了解底细,根本不知道她的来历和身份。所以夏兰此时尽管遇到了挑逗,而且那个姑娘还站在夏兰身后对着镜子里的他挤眉弄眼儿,夏兰也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并没开口与她说一句话。那黑姑娘见自讨没趣,就把脸子挂搭一撂,端了盆水悻悻地回去了,临走倒是甩了几句挺标准的普通话:“瞧你那张冷脸!跟谁装严肃呢?我欠你的钱呀!”

    夏兰听了,只是晃了晃脑袋,冲着镜子里的她的背影笑了笑,然后就继续唱他的歌:“幸福在哪里?朋友告诉你,它不在月光下,也不在睡梦里,它在辛勤的工作中,它在辛劳的汗水里……啊,幸福……就在你闪光的智慧里……。”

    不过夏兰他们虽然谁也没敢与这个广西女孩搭腔,可却都与一个叫齐美丽的女服务员谈得很开心。

    这个叫齐美丽的女服务员看上去似乎比夏兰他们年长两岁,可是她自己偏偏不承认,她一直强调她才只有二十岁。没事的时候,齐美丽就会借故跑到夏兰他们的宿舍来聊天,她说她很喜欢夏兰的歌声,而且她还十分大方地让夏兰为她唱她点的歌儿,夏兰有时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每当这时候,赵志新、张振昆和聂成勇就拿出盆碗来,用筷子敲打着来给夏兰击节伴奏,夏兰经不起众人的起哄,也就放开喉咙,引吭高歌了。

    齐美丽一听到夏兰开口唱歌,马上安静得象个参禅的小尼姑,一点儿大气都不出,两只眼里闪着满足的光辉。她显得十分投入、十分陶醉,当歌曲唱完了,她还仿佛沉浸其中,半天才缓过神儿来。不过无论她怎样沉醉,她的眼睛始终都不会离开夏兰那张英俊的面孔。她有时呆呆地倚在门框上看着,弄得夏兰十分不自在。

    不过夏兰也从未多想,他根本不知道齐美丽已经喜欢上他了。有好几次,夏兰要下楼去买饭,齐美丽都把饭盒从抽屉里拿出来说:“你先别去买饭,先尝尝我带的煮蟹子。”夏兰不好意思吃她的东西,她就拉住夏兰的一只胳膊温柔地说:“又不是不让你去吃饭,人家就是让你尝尝嘛。”夏兰见她十分热情,便不好驳她的面子,伸手接过饭盒,不过他并没有当着她的面吃,而是端着饭盒跑回了宿舍,边跑边笑嘻嘻地喊:“我端回去吃了!一会儿还给你饭盒!”

    齐美丽开始以为夏兰真是一个人关上门自己吃,后来听赵志新他们几个过来夸她的蟹子煮得好吃,她才如梦初醒,等夏兰来还饭盒时就埋怨道:“那是人家送给你一个人吃的,你倒好,都分给他们吃了,那还能够啊?”但说这话时,也并没有多大的怒气,只是嗔怪夏兰。

    而夏兰对她的回应是:“众乐乐与独乐乐,孰乐?”齐美丽听了,直瞪着眼睛看着夏兰,一脸的疑惑。

    夏兰也自知自己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所以当他去买小笼包子的时候,就给齐美丽带回来几个,害得齐美丽直叫:“拜托,下次可千万别再给我买包子啦!我都吃腻了。”

    “那你喜欢吃什么?”夏兰认真地问。

    “你们东北不是有葵花籽吗?那东西我最爱吃了。”

    “可是现在不是没有吗!到哪儿去弄呀?”夏兰叹息道。

    齐美丽眨着她那细长的眼睛,满脸幸福地说:“那我就等着你回去以后给我邮啊。你还要给我写信呢。”

    夏兰听了,一口答应:“一定给你邮!一定!”

    “那信呢?那到时候你给不给我写信呢?”

    夏兰笑而不答,弄得齐美丽直嚷:“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呢!”

    不是夏兰不想回答,他是没法答应人家写信这个要求,因为他知道他并不爱齐美丽,他们两个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只能做一个暂时的好朋友而已。他不爱她也绝不是因为齐美丽的容貌不算漂亮,那是因为他心中有一个人的形象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每当想到她,夏兰的心中就会有一丝忧虑,还有些懊悔,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把现在的地址写信告诉她,以便在这实习的三个月当中与她保持联系。现在实习已经一个多月了,汪蓉蓉已经去了北京,想再联系她也成了不可能的事。唉!自己这些天都做了什么?刚一到这里为什么没马上给她写信呢?自己真的连给她写封平信的勇气都没有吗?如果早一点儿把通信地址告诉她,那她现在到北京后一定也会把新地址告诉自己的,这样的话,两个人不就可以鸿雁传情了吗?

    这些天,自己是有了新朋友,李刚、景大安、陆文龙、还有同寝的三名同事,但与这些人的情感能代替得了与汪蓉蓉的情感吗?难道近期与齐美丽的交往就真能替代与汪蓉蓉的联络吗?不但不能替代,正相反,每当他与齐美丽在一起谈笑的时候,内心里反倒生出两种罪恶感:一种是他觉得对不起汪蓉蓉;一种是他又觉得欺骗了人家齐美丽。既然他不能对齐美丽付出真情,那最好就是不要去欺骗人家。

    “我是一个怎样的灵魂呢?”夏兰在心里厉声责问着自己。

    其实他也想到了通过别的渠道来打听汪蓉蓉的联系方式,可是他偏偏怕别人知道他对汪蓉蓉的企图,他极力想掩饰他的真实想法,就是对汪蓉蓉本人他也是这样。他一直做着一个美梦,幻想着有一天能突然收到她的来信,没事儿的时候,他总去服务台问齐美丽:“有没有我北京的来信?”每次这样问的时候,他都不敢看齐美丽那双怀疑的眼神儿和苦涩的微笑。

    二十八

    已经到上海一个多月了,陆文龙给夏兰的二十五斤全国粮票也用得差不多了,夏兰就托齐美丽给买五十斤上海地方粮票,一半还给陆文龙,一半留着自己用。齐美丽二话没说,第二天就给夏兰拿来了六十斤,夏兰给她钱,齐美丽说啥也不要,但夏兰还是硬把钱塞进了齐美丽的上衣口袋里,齐美丽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夏兰生怕她对自己动了真心,所以也不敢欠她的人情,为了表达谢意,夏兰买了两张电影票给了她,让她约她的好朋友去看电影,可齐美丽说什么也要夏兰陪她去。夏兰没办法,只好又买了一张电影票给文龙,这样他们就三个人一起去了电影院。陆文龙也没把齐美丽当外人,对她有说有笑,谈话也没什么顾忌,这让夏兰感到很开心。在外人看来,他们三个就象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那么亲密,一点儿也看不出夏兰与齐美丽之间有什么特别的情感。

    文龙把座位与人换了一下,也坐到齐美丽的身边来了。齐美丽紧挨着两个帅气的东北小伙儿坐着,夹在夏兰与文龙之间,她感觉心里特别美,特别幸福,也不管电影正在放映中,只是“叽叽喳喳”不停地与夏兰和文龙攀谈着。夏兰是被电影内容吸引了,对齐美丽的谈话这只耳朵听,那只耳朵就冒了,只用“啊、噢,是吗?”这样的词应付她。可文龙则不同,他与齐美丽唠得特别来劲,两个人交头接耳地一直唠到了电影散场。

    其实,夏兰也并不觉得齐美丽有什么不好,她虽然眼睛不是很大,但五官组织得还不错,那双眼睛也只有配上她的那个鼻子和那张薄薄的嘴唇才显得妩媚动人,她身量虽然不高,但却很匀称,走起路来也挺有风韵的,尤其是她生有一副上海人的好皮肤,白白净净的,也颇有江南女子的清秀,加上她温柔娴慧,又会体贴人照顾人,哪一样都能打动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心。可是夏兰的心里早已被汪蓉蓉所占据,“爱情是排他的,同时也是自私的。”他这么认为。他不允许自己对齐美丽产生真的感情,但有时这种感情谁又能说清到底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呢?难道他对齐美丽的好印象不是真的吗?难道他时而流露出的对她的感激眼神儿也是假的吗?“爱”到底又是什么呢?如果说他对汪蓉蓉的情感叫爱的话,那他与齐美丽不离不弃的情感又是什么呢?假如,他没有早先爱上汪蓉蓉,那他此时会不会接受齐美丽的感情呢?又假如他此生就在上海扎根了,那他会不会与齐美丽牵手一辈子呢?啊!时间哪!啊!空间哪!难道它们才是造成谁与谁能不能结合的真正原因吗?

    二十岁的夏兰觉得思考这些问题对他有些力不从心,他甚至感觉到了烦恼,他想从这些烦恼中摆脱出来。因此,他就经常去大海边儿散步,面对着宽阔无边的大海,他会嘲笑自己的渺小,他每每被威力无极的大海所震摄,从而暂时抛开了个人的小问题。

    这天下午,天空布满云层,夏兰看看天,觉得一时半会儿下不了雨,就缓步向海边儿走去。海边沙滩旁有无数的条石,可能是用来防洪的,夏兰独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观看眼前幽深的大海。

    “今天怎么没几个人呢?”他嘴里念叨着,扭头看见离他一百多米处有个人坐在那里弹吉他。夏兰起身朝那人走了过去。离得近了,他觉得这个人很面熟,但那个人只自顾自地低头弹着吉他,头发掩着半张脸,看不太清楚,夏兰见那人的身形也很熟悉,就试着叫了一声:“程铁!”

    那人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惊讶地停止了弹拔,抬头一看,高兴地一跃而起:“夏兰!是你!”

    “铁子!真是你呀!太巧了!太巧了!真没想到。怎么,你也来上海实习了?什么时候到的呀?”

    “我们来实习都半个月了,听说你们先来的,也不知道你住在哪儿,所以也没联系上。”

    “我们住在海滨饭店六楼,你们呢?你住在哪儿?”

    “我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塑料厂职工宿舍,好找得很,附近有家北方饺子馆,和我们紧挨着。”

    “这可真是他乡遇故知啊!”夏兰显得异常兴奋。

    “哈哈!太好了,这回咱俩又可以合作了!”铁子也十分兴奋。

    “你们得待多长时间?”夏兰问。

    “说是得半年呢,不过我看用不上半年,也没啥学的呀!”

    “那你们的操作流程简单吧,再不就是你化学学得好!”夏兰笑着说。

    “屁吧!我化学还学得好?要说伍春还差不多。不过这小子尽管化学学得好,却没分到跟化工有关的单位,倒是他妈学开吊车去了。你说这厂子是根据啥分配的工种!象我这样的人材就应该去文化馆或工会什么的,倒让我来学操作工,真是的!这不瞎了材料了吗!”

    “这也都是暂时的,你这样高的弹唱水平,早晚会有你发挥的地方,不用着急!”

    “还是你是我的知音哪!要不这样,既然今天这么巧碰上了,咱们就合作两首?”

    “那就唱那首《大海啊,我的故乡》吧,怎么样?”

    “好吧,听我前奏啊!”程铁操起吉他弹了起来。随着吉他的节拍,夏兰面朝大海,深情地唱道:“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海边出生,海里成长……大海呀,大海,是我生长的地方,走遍天涯海角,你总是在我身旁……

    唱到动情处,程铁也展开歌喉,来了一个二重唱。

    这时,天空阴云密布,海浪涛涛,有零星雨点飘下。夏兰望了望天,对程铁说:“看来要下雨了,要不咱们回去吧,改天再来。”

    “回去?你还怕下雨呀?下雨才好呢,我还从来没在沙滩上经受过下雨呢。先别走,咱们找找感觉,找找感觉。”

    夏兰听了铁子这么一说,一下子触发了他那多愁善感的情怀,他也想体验一下在沙滩上淋雨的感受。

    大海似乎发怒了,狂涛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浪花能有好几米高,不一会儿,瓢泼大雨便从天而降,夏兰和铁子站在沙滩上,弱小得象两只小蚂蚁。黑云滚滚压在头顶,仿佛是一座云山压住了脑门儿,这时,海浪涌向了他俩的脚下,俩人开始往回走,可海浪如影随形地紧跟着他们。夏兰说了声:“咱们跑吧!”就撒腿奔跑起来,铁子此时也保持不住沉稳了,他见夏兰跑,也拎着吉他跑起来,两个人奔跑了二百多米,回头一望,先前坐着的条石早已被海浪吞没了,两个人一直跑到了防洪大堤上才停下了脚步。

    “妈的,太吓人了!不会是涨潮了吧?”铁子说。

    “咱们从来也没见过,也不知道哇!看这阵势,象是涨潮了!”夏兰双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

    “算咱俩拣条命,不然,再跑得慢一点儿,可就他妈地喂鱼了!”程铁子又回头看了看,似乎还心有余悸。

    “要不,咱俩到你说的那个北方饺子馆整两盅压压惊?”

    “我看行!“铁子马上同意了,一头的长发被淋得披散下来,盖在脸上,只能露出鼻尖以下的地方。

    两个人顶着狂风暴雨往回走去。象两只受伤的小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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