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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部第四章

    四

    自打夏母为夏兰换了新衣新帽,夏兰在人前也不自卑了,他俨然成了真正的城里学生,他也觉得只有穿上这身衣裳,才能配得上与娟子坐同桌。

    夏兰的精神状态异常地好,上课时他十分活跃,每次都主动举手回答老师的问题。这一学期,夏兰的成绩呈上升趋势,尤其是语文、数学、物理这三大主科,他深得这几科老师的喜欢,每当别的同学回答不上问题时,老师都会把夏兰叫起来,让他回答,而每次夏兰的回答都是令老师满意的,这也让很多同学羡慕不已。娟子对他从不喜欢到不讨厌直至发展到有些喜欢了。

    最能说明娟子态度起变化的有这样两个表现:一是娟子看夏兰的眼神儿,在二人有意无意的一次次碰撞中,夏兰看出了一种不一样的目光,那目光里透着柔情和赞许,还有一种粘粘的似乎让两个人都移不开的东西。那是一种无声的交汇,其中的涵义或许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

    二是两人在不经意的身体接触时,娟子已经不象刚开始那样尽量躲着他,不使两个人的胳膊或腿部相碰。娟子现在碰到夏兰的胳膊肘时,并不挪开自己的胳膊,而夏兰也不主动挪开,两个人就那样胳膊紧贴着胳膊,谁都不愿意先离开……

    有时下课了,夏兰假装看课本或整理笔记,没离开座位,娟子也不出屋儿,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夏兰身边也假装写笔记或是摆弄什么的。

    每当此时,夏兰的心呀,就说不出来的甜蜜,他巴不得每天就这样度过。以前他感到每节课太长了,总盼望着快点听到下课的铃声,可现在,他恨不得永远也不要下课,永远也不要放学,时钟永远处于停摆状态。

    他每天早上都会提前来到教室,而每天放学,他又那么地恋恋不舍,他盼着夜晚快快过去,太阳早些升起,而他就可以又见到娟子啦,他们又可以并肩坐在教室里体验那最初的人类共有的美妙情感。

    夏天到了,娟子穿了一条粉红色的裙子,浑圆如玉的小腿露在了外面,令夏兰看了怦然心动,他神色不宁,那原始的本能冲动又使他的血液沸腾不安。下课了,两个人还象以前那样,谁也不肯出去,都坐在座位上继续假装看笔记。

    夏兰小声地念叨了一句:“天儿可真热呀。”就伏下身子把裤腿儿卷了起来,这样,夏兰也跟娟子一样露出了自己的小腿。夏兰有意把自己的小腿往娟子的小腿上靠近,娟子没有动,夏兰索性让自己的小腿儿与娟子的小腿紧紧地挨在一起。

    这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去形容的神秘体验,两个少男少女肌肤在亲密地接触,两颗年轻的心在激烈地震荡,偶尔一次相互目光的无声交流,都使他们感到了无比的幸福甜蜜。

    在这种状态下,夏兰每天的注意力都关注到了娟子的身上,他已经根本顾及不到学习,顾及不到考重点高中了。而娟子也自然地没能学好功课,她同样受到了这种情感的影响,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他们谁都没能考上省重点高中而是去了县城的一所普通中学。

    这样的结果,令夏兰十分沮丧,他此时十分后悔,但天下没有治后悔的药,他只能接受现实。不过唯一可以安慰他的就是:他又与娟子分到了同一所学校——县第二高级中学。他唯一企盼的就是能与娟子再分到同一个班级再坐同桌。但事实上这种巧合是再也不会发生了,他们不但没能再坐在同桌,就是连再分到同一个班级都成了梦想。

    后来,娟子进了快班,也就是重点班。夏兰还在一个普通班级里,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好长时间只能在下课时偶尔碰到过一次两次,但他们只是对望了一眼而已,谁也没有勇气主动与对方打声招呼。最后,夏兰与娟子的这段最初情感只能变成了过去时,成为了一种回忆而保留在各自的记忆之中了。

    高一的下半年,学校分了文理科,文科一个班,理科六个班。夏兰报了文科班。

    因为夏兰觉得自己的化学成绩实在太差了,每次考试都打不到三十分(100分满分)而物理呢,除了力学和光学部分还可以,电学部分对于夏兰来说学起来那简直吃力无比,尤其是电路图,夏兰一看到那些串连和并连的电灯泡和电阻就头晕目眩,一道题也做不对。这样的水平怎么能学理科呢?因此,夏兰思来想去还是报了文科。

    没想到,夏兰的选择遭到了夏父的激烈反对,他坚信一条所谓的真理:“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他反复地与夏兰念叨这句话,并声称如果夏兰去学文科,那他就不给夏兰拿学费,也不让夏兰骑自行车。

    第二中学距夏兰的家大概得有十几里地远,如果不骑自行车,那夏兰就要每天来回徒步走十几公里的路,这个,夏兰倒能够克服。但如果夏父不给他拿学费,那还让他怎么去念书啊。

    尽管夏兰的脾气也挺犟,可他最终还是没有犟过夏父,他终天妥协了。他骑上破自行车,十分不情愿地走进了一个理科班——高一五班。

    夏兰一点儿也不能理解夏父的做法,更不能理解夏父的想法。

    在夏父看来,学理科将来会有一技之长,最次也能在社会上立足,养家糊口,而且还没有什么政治风险。而学文呢,充其量最后只能当个教书匠,文革期间还被称做臭老九。而且如果你要是涉足写作或文艺评论的话,那是要担很大风险的。文革期间那些作家、文艺理论家、文艺批评家都被打成了牛鬼蛇神,有的还被判了长期徒刑,有的被逼自杀,有的被活活打死。再说,从中国的国情分析,历朝各代,文人墨客很少有好的下场,不是被贬罚,就是被下狱,还有因一句诗而遭杀头的。所以,在中国学文搞文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夏父自己也是因为写了几篇大字报而被打成了右派,成了劳动群众的专政对象。夏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考虑到以上诸原因,所以夏父才坚决不让夏兰学文科,而坚持让他学理科。夏父始终认为,以夏兰的头脑,只要他努力用功,理科一样能学好。可是,他并不知道:“如果你不喜欢某一学科,你是无法在这方面投入精力的,所以根本也不可能取得好成绩。”以后的事实验证了这句话。一直到高中毕业,夏兰的物理化学也没学好,物理能够及格,而化学从来就没超过三十分。一到化学课,夏兰就会翻看从别的同学那里借来的课外书,要不就是拿出本子在上面画画儿,总之,他讨厌化学,听不懂老师讲的是什么。他认为让他在理科班上课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甚至是浪费生命。高中的两年,唯一让夏兰感到欣慰的是他的语文成绩保持了全学年最优,每次的作文都被老师当做了范文,不光是在理科班,就连文科班的老师也拿他的作文当范文讲。有一次,他写的一篇散文《闪光的路》被张贴在教学楼的大厅里让众人观读,使他一下子全校扬名,并因此代表学校参加了全地区十二个县中学生的作文比赛。

    但夏兰和他的同学们不能原谅他们高一的班主任王老师。

    这个四十多岁的男教员不是教的不好,相反,他的数学课教得相当不错了。但为什么会令学生反感呢?这源于他对学生的极度不负责任。

    高一下半年,学校开始分家属房,不知为什么,王老师没有分到,便由此闹了情绪,在家装病号不上班,一呆就是两个多月,在这些日子里,学校也没有派来一个临时的班主任,每天学生们跟放羊一样悠闲自在,大家都戏称自己是没娘管的孩子。而代他来上课的另一位数学老师更是个大坏蛋,他不但不给同学们讲数学课,还打击学生们说:“你们呀,充其量能有一两个考上技工学校的就不错了。我也懒得给你们讲数学,讲了也没啥用,还不如给你们讲讲怎样养花呢。我个人是比较喜欢养花的。”

    就这样,一节课下来,他口吐白沫、唾液四溅地大讲了一通养花种花术,然后很得意地口叼香烟扬长而去。

    这种情况下,学生们便没心思再学习了,三人一群两人一伙地就都分散开了,有的去电影院看电影,有的到街上去闲逛。夏兰呢,他即没有钱看电影,也不喜欢逛大街,坐在课堂里又没啥意思,于是他就与两个要好的同学大刚和小龙一起去学校后院的一个大树林子里闲坐。这样,夏兰和同学们挨过了一个惨淡的高中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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