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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八.

    自那晚打了个照面,若贤便不见踪影,铜镜也未再打开过,苏含笑疑心他也是被什么事缠住了,但是每当入睡不久后总能模模糊糊听见有人陪在她身边,心想是若贤,但困得怎么也醒不来。

    偶尔秋如花也会来看望她,大部分时间她都无聊地坐在草坪上,酝酿了多天,她暗自定了个计划,她想,人的生命像河边的芦苇一样脆弱,一掐就断,到最后生命终结时,才发觉自己还有很多没做的事情,所以,她想趁这个年华尽可能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愿意再像那时后悔。计划一敲定,苏含笑就期待地想要赶快去实现自己的愿望,到了晚上,她便熄了烛灯,躺在木床上假装睡着。

    果不其然,就在她几近睡着时若贤推开竹门回来了,并未点灯径直走向木床,苏含笑背对着他,屋内一片漆黑。她感觉到有人躺在了她的身边,令她惊得出了汗,忙退到角落,紧紧贴着冰凉的墙壁。

    她忍不住好奇心,仰了仰头借着月光瞟了眼身边的人,却见人正拄着头含笑望着她。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忙收回视线,躲在角落里无声喘着粗气。

    “角落冷吗?”突然,背后传来幽幽一句。

    苏含笑还未从慌乱中恢复过来,脱口接了一句:“冷……”只听身后的人轻轻笑了几声,替她盖上了被子,续道:“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没有……”苏含笑不习惯他靠的这么近,依旧缩在角落里不肯挪动,直到手被压到没有知觉才坐起来甩了几下,然后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她尴尬地望向若贤,干笑了几声。

    若贤没作声,眼里带着笑意。

    苏含笑被盯着不是滋味,未语脸先红了一半:“其实,我有事要说。”若贤嗯了一声,也坐了起来。

    “你们天界可发生什么事?”

    “怎么?”

    “恩……只是问问……”她因为上次和墨谷谈话颓了不知几天,如今竹屋外的栀子花谢了大半,却仍未得到他的音讯,让她甚为担心。

    若贤淡淡道:“天界很好。”

    她相信若贤不会骗她,但心里终归是留了个心结,罢了,且看看以后的动静吧,或许是她多虑了。思量了片刻,转了话题:“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动身?”她看不清若贤的容貌,只是循着月光勾勒的轮廓看去。

    “心急了吗?”若贤不答反问,与苏含笑的距离两拳左右,却谁也没有挪动半分。苏含笑对这个距离很是满意,她和若贤毕竟只是萍水相逢,越了界限委实不太好,但她也搞不明白,既然他已有心上人,为何与她同枕?若贤看她半天未作答,续道:“明日就走吧。”

    苏含笑因为想心事,听到这句话才转回了思绪,见他已经同意不由高兴,她已闷了多日,身子都快发霉了,有些兴奋道:“那你会一起走?”若贤笑了笑:“自是,”然后摊开被子,“时间不早了,睡吧。”苏含笑嗯了声,顺着躺下,离角落稍远了些,且,今夜她睡得极其安稳。

    翌日。

    篱笆上浮得栀子花凋零了大半,风中依旧缠着馥郁的香气。苏含笑有些不舍地同若贤离开了她生活数日的地方。已过了五月中旬,事发也两月有余,当苏含笑呼吸到孟安城的空气时,不免觉得不习惯,孟安城不似深山,满城飘着檀香味,听若贤说,启斋节是人界最著名的佛法节,两年一次,会持续半年,每当这时,举国上下的人都会陆陆续续来此求神拜佛。苏含笑对这些不感兴趣,她从不信这些,只信“知足常乐”这句佛语。

    两人到了秋如花的寺庙里,却被一个七岁多的豆丁僧告知秋如花有急事去了邻城,需要十日才能返城,因此,要在孟安城呆上十日待和秋如花会和后才能继续赶路。这让苏含笑失落了一个下午,直到见到一个熟人才恢复过来。

    说是熟人,恩人更准确。苏含笑是在背着手研究佛像时遇到的,是个叫“岚哥”的女子,她从未搞懂为何一个女子后名是“哥”,但是旁人都叫如此,她便也叫她“岚哥”。镜头转回来,刚开始她没认出岚哥,只是感到一阵风从她身边经过,颈边一凉,她转头看去,一个穿着蓑衣,素纱掩面的女子像是在躲什么人一样,东张西望地看着四周,苏含笑见背影的身形以为是秋如花,正想上前打个招呼,却被人用刀剑相向。她愣了片刻,退了几步,尴尬地笑道:“你别紧张,我不是坏人……”话一出,她就感觉到对方万分惊讶,还来不及多想身后就传来五六个追兵的声音,又是一个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被那个女子拉着跑到了寺庙里,躲在佛像身后,苏含笑这下知道自己摊上了个大麻烦。

    旁边的人喘着粗气,卸下面纱,雪白的面容被吓得花容失色,苏含笑看着面熟,盯着她想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才忆起:“岚哥?”那人一听到苏含笑叫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惊,然后惨淡地笑道:“清风,好久不见……”岚哥和苏含笑相遇前,是家酒楼的小姐,生活很是富裕,更是受众多的公子青睐,苏含笑也是吃了霸王餐后被她抓住才认识的。但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苏含笑着实奇怪。

    岚哥转头看窗外的追兵已经走远,才深深呼了一口气。

    “他们为什么追你?”躲在佛像后面,难道是求佛保佑?

    岚哥看向苏含笑,深情悲伤,叹道:“莫连死了,他们以为是因我而死,所以……。”

    苏含笑的脸变化多端,内心犹如五味杂粮,莫连是岚哥的心上人,但是因为身份不同,属于禁忌之恋,受所有人的反对,但是她万万不能想到,岚哥深爱的人竟已去。苏含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关心道:“那你可有事?”话一出,苏含笑想咬舌根的念头都有了,失了爱人,哪能好?岚哥并未在意,取下头上的白花簪,爱惜地抚着,像是在抚着爱人一般。

    佛曰:笑着面对,不去埋怨。

    但是人心乱如麻时,如何做到脸上带笑?人有生老病死,仙没有,这就是人所嫉恨的,但是又有何能去改变。

    岚哥收回了白花簪,面上平静了许多,苏含笑没有什么能力,她只能用手帕擦掉岚哥的汗水,虽说她不信佛,但是她愿意替岚哥求一次仙,便是若贤,她在竹屋时也下定了决心,要在有限的生命中完成自己未了的心愿,不是她贪婪,是她不愿枉愧生命。

    苏含笑拉着岚哥到若贤面前,拜托他能不能帮岚哥看看怎样才能治好心病。却被若贤回绝道:“心中之结,需心中之人结。”苏含笑听不懂这些,只知道若贤不愿趟这滩水,于是乎,不分青红皂白地便骂道:“亏我还想你是个好人,看来是我高估了!”说完就又拉着岚哥冲出房间。

    不知为何,点击量少的可怜,我无奈了,但也尽力了,也会更加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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