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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七.

    待苏含笑再次醒来,若贤仍做陪在身边,见她精神不错,若贤才松了口气,叮嘱她山中危险,不要乱跑,然后挥袖离开了。问去哪里,却笑而不答,搞得苏含笑憋了一肚子气,刚答应不能有事瞒着她,怎么转眼就变卦了?

    苏含笑百无聊赖地躺在篱笆搭成的院子里,她竟又睡了一天,都快变成大懒虫了。不过看床头簇成的白色栀子花团,六十六朵整,想必是若贤自她出事后每天都摆上一朵,一想到这儿苏含笑的心里就喜滋滋的,看来他对自己倒是上心。不如,以后自己赖在这里不走了,就缠着他一辈子照顾自己,苏含笑不禁笑出了声,满脑子都浮现出她与若贤以后围坐在院子里,两小无猜,幸福得永远生活下去。

    想到这,一个身影挡住了苏含笑眼前的阳光,看不清容貌。

    “含笑,你吓死我了。”怎么每个人见到她都说这句话?但是,听到是秋如花的声音,苏含笑马上腾地而起,笑着挠头道:“嘿嘿,福大命大。”

    秋如花帮苏含笑抖了抖身上的灰,眼圈发红:“我们都以为你去了。”

    听秋如花说,山崖上的魔失了主大乱,若贤从马车里找到了玉佩和墨谷一齐将所有罪魔解决了,完事后便不说二话冲下山崖去寻苏含笑,江水流的极快,找了两天终于在一处堤岸寻到了,那时,若贤抱着苏含笑,已经没有半分的血色,他只是静静的抱着,看不清神情是喜是悲,然后沿着溪流而上,不理会众人的劝告而独自带着苏含笑离开,隐居在了山林之中,此事惊动了天上的神明,天后大怒,下令人界法师捉拿所有偷渡到人间的蝼蚁族和恶魔。苏含笑对此没有太大的感想,只是觉得,仙魔之争无非是与她无关的事,这种恩恩怨怨用她的话讲,小孩子斗气罢了,非要争一口气,比对方强才肯罢休,她管不了,也没那个权力。但是,若贤当时对她的爱护或许已经超了对苏姜许诺的范围,这让苏含笑感动了一番,但是一想到他心有所属,就不得不混乱起来,他对自己到底是抱着什么感情?是妹妹?还是单单的报恩而已?她从未喜欢上任何人,也不知道喜欢上人是个什么感觉。

    这盘散棋,她快理不清了。

    苏含笑和秋如花聊了一天,却不见若贤的半点踪影,秋如花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苏含笑狐疑了,难道就自己被蒙在鼓里了?

    问起墨谷,秋如花说他事发后很快就被天后召回了仙界,已经两月不见踪影,并拿出一个铜镜说:“若是你醒了,他就叫我把这个镜子给你,可以常联系。”

    苏含笑注意到秋如花手腕上的一个镯子,感觉镯子上有种不祥的气息,于是问道:“这是什么?”

    秋如花爱惜地摸了摸镯子,笑道:“这是墨少临走时送我的,说最近人界不太平,这个可以保护我。”

    原来如此,看来是她想多了,没再提到镯子。两人又聊了片刻。

    到了酉时,秋如花便下山了,说是若贤让她盯紧城里的动静,有什么动向就随时告诉他,苏含笑一听有些生气,现在蝼蚁族和恶魔在人间东躲西藏,让一个女孩子单独在城里是什么道理,秋如花安抚她不用担心,有了镯子的保护,魔不敢靠近。苏含笑这才安心让秋如花离开。

    送秋如花走后,苏含笑回到竹屋里吃起秋如花从城里带来的绿豆饼,拿出铜镜准备和墨谷联系,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也不知道他见到自己说的第一次话是不是也是“你吓死我了。”苏含笑边想着,边对着铜镜咳了两声,叫道“蘑菇,蘑菇……”

    环绕铜镜的花蔓展开,露出了镜面。

    “清风,是你啊……”

    墨谷一拢红衣,亦如第一次见面一样,他仰头饮着杯中酒,脸有潮红,周围的水雾袅袅,言语间有了浓浓的醉意。墨谷没有看向铜镜,对月当空,烈风吹得红衣飘舞,薄薄的嘴唇绽放着鲜红。

    见墨谷唤起了她曾经的名字,苏含笑一惊,急道:“你怎么了?”

    墨谷把着酒杯斜看了她一眼,只是轻晃着酒杯,笑道:“担心了吗?”

    从没有看见过这般姿态的墨谷,苏含笑心想定是发生了什么,放低了声音问道:“你不要吓我……有什么事向我说,咱们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啊……”说着说着,苏含笑有些语无伦次,她慌了起来,墨谷从未如此低沉过。

    墨谷没有理睬她,神情悲凉,将酒一饮而尽。

    “清风,你是女子,和我哪里算是兄弟?”

    “这……”苏含笑身子一震,不知如何回。

    墨谷又倒了一杯酒,拿着酒盏的手晶莹透亮,苏含笑不知,这双手却是冰凉异常,墨谷继续自顾自地喃喃道:“清风,清风……”苏含笑听不下去,她看不惯如此反常的墨谷,她想要曾经逗她玩,骂她傻的墨谷,现在恨不得冲到他的面前把话问清楚,关心他到底怎么了。

    酌了一口酒,墨谷终于把视线放到苏含笑身上,他笑得凄凉:“清风,若是我伤害了你,你可会恨我?”

    “你不会伤害我的……”苏含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但是心里没了底,或许他只是喝醉了说的痴话,没有特别的意思,真正如何,不敢想,不敢想。

    墨谷轻笑了一声,凝注她:“说你不恨我。”

    苏含笑张了张嘴,坚定了内心,郑重道:“我不会恨你。”她握紧手,墨谷是她的第一个“家人”,她虽不敢打包票或许墨谷会做些让她意想不到的事,但是,她也坚信,墨谷是最不会伤害她的人,要说原因,他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家,创造了幸福,她虽然粗神经,但是流浪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有见过?她还是能够看清一个人,能够选择自己值得相信的人。即使真到了选择恨或不恨的时刻,她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她深知用心计较般般错,退步思量事事难的道理,所以若是有个正当合理的理由,她便选择相信。

    墨谷幽幽叹了口气,脸色雪白:“清风,不要轻易选择相信……”

    檐外吹着暖风,苏含笑却不由哆嗦了一下。

    她被墨谷的话搞得心乱如麻了,她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清风,我该拿你如何……”墨谷转过视线,手倚着头席地而侧,苏含笑这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流着妖艳的鲜血,镜中人却不以为意,眉间沉重。

    苏含笑见过墨谷受伤,那是在保护她的时候不慎被个人类刺伤了脸,当时苏含笑急的跟那人拼命,最后却还是被墨谷救了,那时她便暗自发誓,不能再让他为了自己受伤,可是只能又气又恼,自己一介人类,哪有能力保护一个仙?墨谷听了她的忏悔,重重给了她的一记爆栗,瞪她一眼道:“一般都是男的保护女的吧,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如今,又看见墨谷受伤,苏含笑说什么都搞不懂,什么能够伤到他?

    镜那边的人似乎注意到了苏含笑灼热的目光,笑了笑:“小伤而已,稍会儿便能痊愈,哪像你。”

    苏含笑不语,紧咬嘴唇。

    沉默了片刻。

    听见身后竹门被推开的声音,心想是若贤回来了,兴奋地坐起身,举着铜镜让若贤和墨谷打个招呼,却不知何时,铜镜被那边的人关上了,苏含笑心一沉,失落地将手垂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不知为何,点击量少的可怜,我无奈了,但也尽力了,也会更加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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