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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 借口

    苗喜越见董琳丽消失了,说:“火车站真是个好地方,上次遇到我,这次又遇到亲戚了。上海究竟是大,还是小呢?”

    “没想到她会在这里。”木兰渺说,他见苗喜越的眼里没有了开始的欣喜,仅剩下了怀疑,说,“让你在这里冻了半天,真过意不去。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坐坐,你说哪里就哪里。”

    苗喜越并没有继续往前走,抬起左手看了看手链似的表,说:“算了吧,见也见了,说也说了,就回家吧。”

    木兰渺见她有告辞之意,怕她误解,就说:“我耽误你了,你不高兴?”

    苗喜越说:“没有啊!网站要改版,我还有很多事要办。改天再会也不迟啊!”

    木兰渺见她目光有些躲闪,感觉到不妙,说:“你没说真话,现在就要回去,还会有改天吗?”

    苗喜越说: “你和亲戚说话那会儿,我接了电话,得回去处理下。我真得走了,再会吧!”

    木兰渺猜想是董琳丽的出现让她不快,解释道:“她是我幺婶,害得我没有重新参加高考。我一急,是有些生气,你可别生我的气。”

    苗喜越似笑非笑,说:“你们今天能遇到是件好事,我生什么气?”

    木兰渺说:“算了,她不再关你我的事,我不说了。刚才冷着你了,要不去那边喝点热饮,暖和一下再走吧!”

    苗喜越说:“天冷不算冷,你刚才那样子,才冷。”

    木兰渺的心凉了半截,又解释说:“也许吧。我一家人被她害得好惨,你体会不到我有多恨她。”

    苗喜越瞟了他一眼说:“她那么可怜,你那么凶暴,我看到了你的另一面。”

    木兰渺万万没料到她会这样看他,心里泛起疼痛,问道:“我还有哪一面?”

    苗喜越说:“你掩藏着的一面。”

    木兰渺瞪大眼睛,说:“我掩藏什么了?难道面对一个害我不浅的人,我还要假装慈眉善目,我对她客气,就没掩藏了?”

    苗喜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说,你的腿上有钢板,我可从没听你提起过。你肯定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经历,我太相信你的一面之词,以为你什么都会给我说。”

    木兰渺哭笑不得,说:“我给你说过,我的故事说几天几夜也说不完。我说得了那么多吗?那些过去了的事,有必要说吗?”

    苗喜越说:“我没有权利要你说什么不说什么。但我总在听你说光鲜的一面,忘记了一个人往往还有另一面,不愿人知的一面。”

    木兰渺说:“女神,你想急死我啊!你不能把我想得那么坏,那么阴暗。要不,我们这就找个地方,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苗喜越带着犀利的眼神看着他,笑道:“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去打探你的隐私。听一万句不如看一件事,我看到了你的真实生活,真实一面,这比在网上聊一万句强多了。细节,才能昭示更多,而不是话语。”

    木兰渺不甘心,问:“你是说,我和网上的不一样,是吗?”

    苗喜越说:“面对一个带小孩子的女人,就算有怨有仇也应该私下了结,怎么能在公众面前以强凌弱。这好比,好比一个出了轨的女人,在大街上被丈夫殴打,我不认为那丈夫就有道理。”

    木兰渺懂了她的意思,后悔莫及。他仰起了头,不敢再看苗喜越冷下去的眼睛,他努力为自己争辩道:“你的话虽然是对的,但我和她,不是丈夫打妻子那么能私下了结的事。我再私下了结,我就更说不清了!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考虑,你怎么认为我以强凌弱?因为我是男,她是女,还带有小孩,我和她争,就是我强她弱?”

    苗喜越勉强地笑道:“我只是说出了我的感觉,你就不能忍受了。看看你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太不像你了。”

    木兰渺说:“我不想你有这样的感觉。你就没看到我支助她吗?我已经放过她了,没打算再追究了。”

    苗喜越看着木兰渺又气又急的样子,说:“你不是说,当年学生会主席给你慰问款,他的言语不善,你觉得他特别可恶。你现在和他差不多,开始骂人家一通,然后给人家支助一些。这像不像先扇耳光,后给块糖吃?”

    木兰渺说:“不像!我是先气恼,后原谅。”

    苗喜越一手拨手机,一手朝他做着再见,说:“大庭广众之下,又是大过年的,不必为这些事争个你死我活。拜,祝春节快乐,一路顺风!”

    “我知道,你在找借口……”木兰渺试图再作解释,但她已经通知驾驶员来接她,并转身向路口走去。他定下的约会起点,成了她的约会终点,他知道她的心已经飞走,再说什么也是徒劳。她的风衣在风中如蝶翅飞舞,在他眼里色彩尽失,让他心生悲凉。他能感知她刚刚靠近的心渐渐远去了,化为钢铁般的冰冷生硬,不觉眼眶湿润了。别人的误解他能忍受,她的误解让他不能忍受。

    木兰渺失落地回了家,在电脑前一边回复咨询者的提问一边等苗喜越上线。他希望她能在这个私密的网络里静静再听他解释。如果今天她不愿意,那么就明天,或者后天。

    他一直守到天黑,但她的头像一直没有亮起来。如果她真的在网站忙于升级,那么他本是能看到隐身的她,但今天却没有。他能够猜测,他们的见面成了见光死,因为不见而怀念,因为相见而再见,他成了她先喜欢后失望的那类网友。她是个不愿勉强自己的人,一旦不喜欢,也就匆匆告辞,不会浪费一点儿时间。

    这段日子,在她的好奇追问下,他蜻蜓点水般地讲起过在去西藏的列车上认识的黄麦麦,但他回避了她遭遇的那场特大车祸,只说她离开西藏去了远方。跳过了车祸这一节故事,也就跳过了幺婶董琳丽的故事,也就避开了他出家的直接原因。在这一段经历中,他不可回避地又要提到家人与亲戚,他会吐露怨言,如同母亲的自杀,他对家人与亲戚充满着愤恨。当一个人向外人讲起亲戚如何不好,还得用很多事实去证明,那是背地里说人坏话,他不愿意,估计她不爱听,他也就不打算对她讲。

    现在是不得不讲述这些故事的时候了,他想把自己的经历对她讲完,让她知道自己的一切,也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于是,他打开电子邮箱,写起电子邮件,他想用邮件的方式,整篇整篇地讲给她听。

    他打了几段字,想一阵,打一阵,信写得很些晦涩,这不是他自然而然想写的东西,写起来就很艰难,一分钟能打完的字他打了一小时。最终他放弃了讲述,董琳丽的故事既不简单又难以启齿,那涉及她的隐私,他不能把苦命的董琳丽出卖,去搏取苗喜越的宽容与欢心。有的事,出卖了别人也换不回理解。而他需要的是,不说,她也能够理解。她若不理解,那就更不必说了。

    他删除了那封没有完成的信,关闭了电子信箱网页,打开了股票行情图,复盘研究起股票来。作股票分析笔记是他每天的功课,他还得去做,也借此分散心中的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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