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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倒票

    “火车票,各地的火车票,要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木兰渺身后小声传来,小心翼翼的。

    “不要不要。”木兰渺不希望有谁来打扰他们,厌烦地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说。

    “发票呢?要不要发票?假一赔十。嗯?”那女人不厌其烦。

    木兰渺一听那个“嗯?”,突地一阵心紧。这个尾音他很熟悉,他猛地回过了头。

    果然是她,消失了快两年的幺婶董琳丽!害得他有家难回的董琳丽!她脸上有了黄褐斑以及明显的皱纹,头发散乱地系着,苍老憔悴如中年妇女。如果不是因为她那有点特色的尾音,就是面对面地走过,他也未必认得出这个曾经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幺婶。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她怀抱着一个捧着奶瓶的幼儿,不到一岁的样子。就她离开利音的时间推算,绝不是幺叔的孩子。难道这真若她失踪前所说,孩子是她为了填补生活空虚随便与一个男人生下的?

    木兰渺想起一两年的冤屈,眼里腾腾地生出火来,这样的火又点燃心中集聚多时的冤气,那是压抑心底已久的瓦斯,一有火星就会爆炸。

    董琳丽也认出了木兰渺,更看出他眼里难以揭制的怒火,紧紧地抱着孩子呆愣了片刻,扭头就走。

    木兰渺气得一时说不出话,见董琳丽一声不吱地就要走,扯起嗓门喊道:“你给我站住!”

    董琳丽站住了,回过头胆怯地说:“你不要票就算了。”

    木兰渺恼怒地说:“不稀罕你的票!你给我说清楚!”

    董琳丽一脸无辜的样子,说:“说清什么?”

    苗喜越不明白木兰渺大动干戈究竟是怎么回事,皱了皱眉,劝道:“算了,别理这种倒票的。”

    “不是票的问题!”木兰渺回过头对苗喜越说,然后又转向董琳丽,“原来你躲在这里!你跑得快,藏得远,害我不浅!”

    董琳丽说:“我给你赔个不是。我走了。”

    木兰渺见她又要溜,大声说道:“你敢走!你也不管我一家人这几年能不能过清静日子,能不能团个圆!”

    董琳丽疑惑地说:“家敏只会找我算帐,怎么影响你们团圆了?”

    木兰渺说:“你想得简单,他找我要人,我怎么知道你跑哪儿去了?你以为悄悄跑了,他就悄悄算了?他至今都没放过我,你害我好惨!”

    董琳丽一脸惊恐,说:“他本来就是条疯狗,就是乱咬你,我也没有办法。渺儿,我不跑只会被打死的,我没有害你。你现在有什么惨的,比我过得好,我才惨!”

    木兰渺冷笑了两声说:“你能和我比吗?你的苦是自找的,我的苦是你加害给我的!”

    董琳丽咬咬唇,哭起来:“我承认是我自找的,但我没有加害你,是你幺叔逼我走到那样一步的……他把我害成了这样,我连自己的家都不能回,他住那房子还是我的呢!他霸占了我的房子,又不放过我,我还能怎么办?你不能怪我跑了,要怪就怪他,是他逼的!还有你那后妈,如果她不打那个电话,什么事都没有,也怪她!”

    木兰渺指了指她怀里的幼儿,说:“这是你的孩子吧?”

    董琳丽点点头。她怀里的幼儿被木兰渺那么一指,给吓着了,张开嘴哇哇地哭起来。董琳丽就开始晃着幼儿哄着。

    木兰渺被孩子那么一哭闹弄得更烦,没好气地说:“别总是怪别人,要怪先怪自己。看看吧,这孩子不是幺叔的,你今后怎么收场?你不回去,我就不得清静!过两天,我带你回去。”

    董琳丽叫道:“不要害了我儿子,我不得离开儿子的!”

    木兰渺一听这话,想起母子情深,心又软了。

    苗喜越见他们认识,说起话来却又那么仇恨,就拉了拉木兰渺的袖子提醒道:“别当着小孩儿的面争吵。你看孩子都哭成啥样了。”

    木兰渺大声说:“再不说,她又要跑了,我到哪里去找她!”

    苗喜越注意到看热闹的已经围了一圈,又劝道:“走吧,要说也找个地方单独说去。大过年的,别吓着孩子。”

    木兰渺又觉得无话可说了,这不明摆着吗,董琳丽是不可能回去的,回去不被幺叔打死也得脱层皮。苗喜越说的有道理,大过年的,别吓着孩子,大人有错孩子是无辜的,何况事以至此,也不能挽回什么。他意识到在本应喜庆的节日里对着不懂事的孩子发这样大的脾气不妥,于是压低了声音对抹泪的董琳丽说:“你就是不回去,也得给家里打个电话,至少幺叔不会再找我的麻烦。”

    董琳丽摇着头说:“我都这样了,有什么电话好打的。时间长了,他就当我死了,不会再找你们麻烦的。打了电话,他会想办法找到我,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流落街头也比回家强。”

    “如果不是这个孩子,我就是拉也要把你拉回去。”木兰渺不愿当着苗喜越和众人的面多说什么,他相信现在可以用钱去化解与幺叔的仇恨,也算把董琳丽从幺叔的苦海中解脱出来,让她在上海自谋生路,也当是对她当年悉心照顾自己的回报。看着董琳丽的邋遢样子,他想起自己在成都流浪的那段日子,能体会她的艰难,对她既痛恨又同情,于是问:“你在这边生活得还好吧?”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问得可笑,董琳丽都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生活得好呢?即使自己,如果没有林问胜的帮助,说不定比她糟糕。

    董琳丽冷冷地说:“比在利音好吧。”

    木兰渺想了一下,掏出钱包,从里面取了一迭钱,大概一两千的样子,递到她面前说:“我也不想多说了,过年过节说起都不痛快。春节了,给孩子买点衣服和玩具吧!”

    董琳丽看着钱犹豫着,说:“给我钱做什么?我自己会挣。”

    苗喜越在一旁小声提醒道:“你把记者都吸引过来了。”

    木兰渺没把记者当回事,心想我说我的,关记者什么事,说:“不管他们。”

    木兰渺见董琳丽不接钱,说:“我帮不了你什么,也不敢帮你什么了。好歹你是我长辈,你都这样了,我不能视而不见。找点别的事做吧,别倒票了。”

    董琳丽哀叹说:“我能做什么事呀,现在带孩子都忙不过来,就是卖点票也提心吊胆的。渺儿,你回去后千万不要说我在这里,不然我和儿子就完了,你可别害我们!嗯?”

    木兰渺心里又腾起火来,心想我都在支助你了,怎么说来说去倒成了我害你?他又忍不住提高嗓门说:“我害到你什么了?”

    董琳丽垂下了头。她的儿子停止了哭闹,用小手去抓木兰渺递到她面前的钱。

    木兰渺就说:“拿着吧,我得走了。”

    董琳丽没有再客气,说着“谢谢”接过钱揣入裤兜里,看了苗喜越一眼,对他说:“你的腿没事吧,钢板取了吧?嗯?”

    木兰渺见她还关心着自己的腿,心更软了,虽然钢板一直没取,还是说:“没事了。今后你好自为之吧,唉……”

    这时,一位手执话筒的女记者走上前来,对木兰渺说:“你好,可以采访一下你们吗?”

    木兰渺发现还有位扛摄像机的记者在旁边用镜头对着自己,他摆摆手谢绝说:“对不起,我们不是乘客,只是路过。”

    记者并不罢休,说:“能谈谈你对春运的看法吗?”

    木兰渺想起几次坐火车的经历,对春运还真有看法,就说:“列车上的食品不要太贵。大家都大包小包的,再带上食品上车很不方便。还有,买票太难,建议火车站改进一下售票方式。就这些。”

    记者说:“今年的春运比往年有了很大改进,比如对每日十余万乘客的发送做到了有条不紊。能谈点体会吗?”

    木兰渺听出她在引导被采访者说些赞美之词,如同当年的学生会主席在慰问他时让他笑着说些感谢校领导的话,他顿生逆反,说:“铁路部门应该不断改进服务,让旅途从头到尾能舒适些,这是他们的职责。”

    记者显然对他的回答失望了,说了句“谢谢,打扰了”就去寻找新的采访目标。

    记者一走,木兰渺就问苗喜越:“我回答得如何?”

    苗喜越似乎有些心思,勉强一笑,说:“还可以。”

    “渺儿,我走了,千万别告诉他我在哪儿啊!”董琳丽看了看苗喜越,对木兰渺说完,抱着儿子消失在广场的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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