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欲加之罪
气氛没有家里那么沉闷，舟止也吃得多一些。打了电话给妈妈叫她不用给自己准备晚饭了。
回来却晚了，舟止急匆匆的往家里赶，却发现自己门口还立着一个人，在门前徘徊。她愣住在原地，那个身影却向她走来，嘴里还道：“程舟止你可以的，你是该有多恨我啊？让我一个人从放学等到现在，你去哪儿了？”
是肖祈。
舟止这才想起自己让肖祈在她家门口等着，自己进去拿保温罐给他。可是自己却忘记了。
“对不起，我给忘了。你再等一会，再等一会。我马上好。”
肖祈没有想到舟止会和他道歉，愣了一下。但是也没有愣多久，因为他的手机在黑夜中突兀的响了起来。接了电话，是肖祈妈妈的，声音大的连舟止都能听到。
“肖祈你快回来吃饭！昨天没吃，今天是不是也打算不吃？”
舟止转过身子来看着肖祈发了一会愣。昨天他没有吃饭？那为什么自己昨天会有多出来的饭？肖祈也是心虚，悄悄的看了一眼舟止，见她神色如常，也就放心了，“妈你好烦啊。少吃几次死不了。我马上就回来了。”
他看着舟止再度转身，跑回家中，再没看他一眼。舟止这回果然很快，将保温罐塞到他怀中，“快——快回去吧。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要是再不回去，阿姨一定会担心的。”
“有什么可担心的，几步路而已。”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脚却已经开始动了，舟止等到他的背影消失了，才来得及理自己乱糟糟的思绪。
肖祈昨天没有吃晚饭吗？那昨天的晚饭一定是肖祈的，而不是肖妈妈特意给自己留了一份的。想一想自己还真是傻到家里了，肖妈妈虽然很喜欢自己，也常常让自己到她家里吃饭，可是肖妈妈哪里会知道自己家里莫名其妙的关系。又怎么会记得给自己多带一份。那么肖祈为什么要给自己他的晚饭？
他难不成喜欢自己？舟止没有那么自作多情。
舟止这两天已经很累了，她看着夜色中黑漆漆的大门，长叹了一口气，随即打开了他。
“舟止，你刚刚出去去哪儿啊？”
连绮刚才只来得及看到舟止离去时候的背影，见她回来，便问道。
“没哪儿。”舟止不说，连绮也就没有追问。
她所谓的父亲一直在房间里，舟止趁着他还没有出来，急急地回到房间拿出作业本。摊在书桌上。
家里还是一片死寂，无论多个人抑或少个人。他们之间都隔了厚重的墙，看不见对方，对方也看不见自己。她咬着牙拿起笔，却根本就没有半分要下笔的意思。
这个世界是无论谁都能够怪罪。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最后还是放下了笔。
今天才是第一天呢······父亲还有两天才会离开。
每次他一回来舟止就觉得度日如年，家里简直一刻都待不下来。
敲门声突然响起，不是妈妈的敲门声——是爸爸的！
舟止觉得浑身都在战栗，血液往脑袋上冲，又很快的凝固住了。但她却还是装作分辨不出是谁的敲门声，“谁啊？”
浑厚的男声传来，“是我。”
她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还是道：“爸？你有什么事情吗？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开门。马上。”舟止开了门，高大的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棱角分明的脸在舟止眼里却比鬼怪更加可怖。
“爸，有事吗？”她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心里祈祷这场谈话尽快结束。
“我听说你和你的邻居······那个叫做肖祈的男生走的挺近？”
“没有，我们只是聊了几句。”
舟止出了一口气。
他却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聊了几句，我看不止吧？你不过是和他聊了几句，他就会在我们家门口待着？程舟止，你自己堕落就算了，可别拉着别人家的孩子堕落。”
父亲的话难听刺耳，舟止尽管很想忍耐住，可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我们家？你真的有把这儿当做你的家么？你就是这样骂你女儿的吗？我是你女儿，不是你捡回来的小猫小狗！你觉得这样子对我公平吗？不是我求着你把我生下来的！你当初为什么要生我？不如不生！”
她气过头了，脑子发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妈妈察觉到动静，走到舟止的房间，就看见他们父女两个对峙着，舟止瞪着程路，而程路也是气愤的，看样子似乎要达舟止。连绮一惊，拉住舟止。
“舟止，舟止，你怎么了？”
“没怎么！”舟止一下子坐在床上，仰着头，带着嘲讽的目光看着自己所谓的爸爸。那目光就连连绮都受不了。那么她对着的程路就更加受不了了。就程路的脾气，一定会打舟止的！
她下意识地就做了准备替舟止挡。
程路居然没有责骂舟止，也没有打她，而是听着连绮和舟止的说话声，回到自己房间。
他对舟止不是没有过爱，毕竟是自己孩子。那是自己的骨血。可是一想起当年的事情就觉得这孩子罪有余辜。他一边想要好好的爱舟止，一边却恨她入骨。这样子的纠结心事他不会与任何人说，只是半夜惊醒，想起这个难题，更加恨连绮，恨她当年的行为，恨自己当年为什么不更加坚定。
他其实明白，是自己受不了云韵当时那副景象。
“舟止，你和你爸爸又在吵什么？”
“没什么。”
“你这孩子，对妈妈也是一样子的吗？”
舟止咬着嘴唇，虽然没哭，心里也是难受的很。连绮知道舟止的性子，她若是不愿意说，谁也别想从她嘴里套出半句话。而程路，他根本就不愿意和自己说话。
“舟止，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只剩两天呢。”
还有两天呢！她要面对根本就不爱自己的爸爸，要面对无尽无休的羞辱——还是来自自己至亲的！
“妈，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吵了。”
对于舟止，连绮是绝对放心的，毕竟舟止长到现在都不曾忤逆她些什么。可是······她看着舟止，脸上忍不住流露出愧疚。孩子是无辜的啊，当初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子的荒唐事情来？
舟止低着头，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母亲脸上的愧疚，看不见自己的心破碎成一块块，看不见自己的爸爸对于自己莫名的怨恨。
如果什么都看不见就好了。
“舟止，你好好休息着吧。我先出去了。”
连绮向门走去，舟止跟着她，等到她出了门，将门关好，顺便锁上，一气呵成。她锁了门，反身用背抵着门，没哭，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子发愣。秋天已经不是夏天了，在凉凉的空气中她闻到凄凉。舟止一直不喜欢秋天，因为那会让她难过。很难过很难过。那就是古人说的悲秋伤月吧？舟止不知道，也无从得知。
她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方，却没有任何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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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却晚了，舟止急匆匆的往家里赶，却发现自己门口还立着一个人，在门前徘徊。她愣住在原地，那个身影却向她走来，嘴里还道：“程舟止你可以的，你是该有多恨我啊？让我一个人从放学等到现在，你去哪儿了？”
是肖祈。
舟止这才想起自己让肖祈在她家门口等着，自己进去拿保温罐给他。可是自己却忘记了。
“对不起，我给忘了。你再等一会，再等一会。我马上好。”
肖祈没有想到舟止会和他道歉，愣了一下。但是也没有愣多久，因为他的手机在黑夜中突兀的响了起来。接了电话，是肖祈妈妈的，声音大的连舟止都能听到。
“肖祈你快回来吃饭！昨天没吃，今天是不是也打算不吃？”
舟止转过身子来看着肖祈发了一会愣。昨天他没有吃饭？那为什么自己昨天会有多出来的饭？肖祈也是心虚，悄悄的看了一眼舟止，见她神色如常，也就放心了，“妈你好烦啊。少吃几次死不了。我马上就回来了。”
他看着舟止再度转身，跑回家中，再没看他一眼。舟止这回果然很快，将保温罐塞到他怀中，“快——快回去吧。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要是再不回去，阿姨一定会担心的。”
“有什么可担心的，几步路而已。”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脚却已经开始动了，舟止等到他的背影消失了，才来得及理自己乱糟糟的思绪。
肖祈昨天没有吃晚饭吗？那昨天的晚饭一定是肖祈的，而不是肖妈妈特意给自己留了一份的。想一想自己还真是傻到家里了，肖妈妈虽然很喜欢自己，也常常让自己到她家里吃饭，可是肖妈妈哪里会知道自己家里莫名其妙的关系。又怎么会记得给自己多带一份。那么肖祈为什么要给自己他的晚饭？
他难不成喜欢自己？舟止没有那么自作多情。
舟止这两天已经很累了，她看着夜色中黑漆漆的大门，长叹了一口气，随即打开了他。
“舟止，你刚刚出去去哪儿啊？”
连绮刚才只来得及看到舟止离去时候的背影，见她回来，便问道。
“没哪儿。”舟止不说，连绮也就没有追问。
她所谓的父亲一直在房间里，舟止趁着他还没有出来，急急地回到房间拿出作业本。摊在书桌上。
家里还是一片死寂，无论多个人抑或少个人。他们之间都隔了厚重的墙，看不见对方，对方也看不见自己。她咬着牙拿起笔，却根本就没有半分要下笔的意思。
这个世界是无论谁都能够怪罪。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最后还是放下了笔。
今天才是第一天呢······父亲还有两天才会离开。
每次他一回来舟止就觉得度日如年，家里简直一刻都待不下来。
敲门声突然响起，不是妈妈的敲门声——是爸爸的！
舟止觉得浑身都在战栗，血液往脑袋上冲，又很快的凝固住了。但她却还是装作分辨不出是谁的敲门声，“谁啊？”
浑厚的男声传来，“是我。”
她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还是道：“爸？你有什么事情吗？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开门。马上。”舟止开了门，高大的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棱角分明的脸在舟止眼里却比鬼怪更加可怖。
“爸，有事吗？”她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心里祈祷这场谈话尽快结束。
“我听说你和你的邻居······那个叫做肖祈的男生走的挺近？”
“没有，我们只是聊了几句。”
舟止出了一口气。
他却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聊了几句，我看不止吧？你不过是和他聊了几句，他就会在我们家门口待着？程舟止，你自己堕落就算了，可别拉着别人家的孩子堕落。”
父亲的话难听刺耳，舟止尽管很想忍耐住，可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我们家？你真的有把这儿当做你的家么？你就是这样骂你女儿的吗？我是你女儿，不是你捡回来的小猫小狗！你觉得这样子对我公平吗？不是我求着你把我生下来的！你当初为什么要生我？不如不生！”
她气过头了，脑子发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妈妈察觉到动静，走到舟止的房间，就看见他们父女两个对峙着，舟止瞪着程路，而程路也是气愤的，看样子似乎要达舟止。连绮一惊，拉住舟止。
“舟止，舟止，你怎么了？”
“没怎么！”舟止一下子坐在床上，仰着头，带着嘲讽的目光看着自己所谓的爸爸。那目光就连连绮都受不了。那么她对着的程路就更加受不了了。就程路的脾气，一定会打舟止的！
她下意识地就做了准备替舟止挡。
程路居然没有责骂舟止，也没有打她，而是听着连绮和舟止的说话声，回到自己房间。
他对舟止不是没有过爱，毕竟是自己孩子。那是自己的骨血。可是一想起当年的事情就觉得这孩子罪有余辜。他一边想要好好的爱舟止，一边却恨她入骨。这样子的纠结心事他不会与任何人说，只是半夜惊醒，想起这个难题，更加恨连绮，恨她当年的行为，恨自己当年为什么不更加坚定。
他其实明白，是自己受不了云韵当时那副景象。
“舟止，你和你爸爸又在吵什么？”
“没什么。”
“你这孩子，对妈妈也是一样子的吗？”
舟止咬着嘴唇，虽然没哭，心里也是难受的很。连绮知道舟止的性子，她若是不愿意说，谁也别想从她嘴里套出半句话。而程路，他根本就不愿意和自己说话。
“舟止，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只剩两天呢。”
还有两天呢！她要面对根本就不爱自己的爸爸，要面对无尽无休的羞辱——还是来自自己至亲的！
“妈，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吵了。”
对于舟止，连绮是绝对放心的，毕竟舟止长到现在都不曾忤逆她些什么。可是······她看着舟止，脸上忍不住流露出愧疚。孩子是无辜的啊，当初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子的荒唐事情来？
舟止低着头，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母亲脸上的愧疚，看不见自己的心破碎成一块块，看不见自己的爸爸对于自己莫名的怨恨。
如果什么都看不见就好了。
“舟止，你好好休息着吧。我先出去了。”
连绮向门走去，舟止跟着她，等到她出了门，将门关好，顺便锁上，一气呵成。她锁了门，反身用背抵着门，没哭，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子发愣。秋天已经不是夏天了，在凉凉的空气中她闻到凄凉。舟止一直不喜欢秋天，因为那会让她难过。很难过很难过。那就是古人说的悲秋伤月吧？舟止不知道，也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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