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他回来了（19）
“确定是这一间？”
“确定。”
“1组和2组都就位了？”
“就位。”
“思宁那里没问题？”
“发布会正在进行中。”
“好。”乔驰单手握枪，对身后的同事们重重点头，“兄弟们，犯人可能持有炸弹，所以待会儿进去一定小心！一旦犯人就范，排爆组立即检查现场。就算无法将凶手制服，也不要硬拼，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是！”以洛东承为首，七名警官低声回答。
乔驰深吸一口气，唇边勾起坚定而信赖的笑容：“行动！”
一声令下，八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如利箭般，疾射而出。
此前，已经通过信号定位，大体确定了凶手所处的位置，是在紫荆公寓十九楼的四个房间。这四个房间都正对远洋大厦天台，观望角度良好，很适合犯人用来监视。
十九楼如今已经被包租下来改造成短租房，所以人员流动性很大。乔驰叫来短租房的业主，仔细询问了这四个房间的情况。有两个房间的住户已经租住超过一个月，不可能是凶手，另两个房间都是三天前租下的。
乔驰又对比了这两个房间的水电使用情况，发现1904房间虽然三天前就被租下，但这三天内，房间水电统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个人租这间房子，不是为了自己居住。
那是为了什么，显而易见。
十分钟，时间紧迫。所以乔驰一边调查犯人所处的房间位置，一边让俞思宁出面，弄一场假的新闻发布会出来。由于已经确定了凶手所处的房间，所以可以通过技术直接切换凶手房间的电视画面。
也就是说，那场看似面向公众的新闻发布会，实际上，只是针对凶手一人的表演而已。
八名警员四人一组，全都请匐下腰，紧紧贴着1904房间外墙站立。房间由内上锁，但由于是木制门，所以突击并不难。
“日前，我市出现了多起爆炸事件……”
房间里传出俞思宁冷静而条理的声音，乔驰与洛东承各率三人，屏息持枪，此刻交换一个眼神，各自看向身后的同事。众人接收到他俩的目光，知道这是告诉他们做好突击准备，于是纷纷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就绪。
四周充斥着压抑的气息，此刻，仿佛呼吸都是一种惊扰。
“倒数。”乔驰张开嘴，用口型说道，“一。”
“二。”
“三——冲！”
“砰！”乔驰起脚飞踹，脆弱的木门应声而开，如一枚不堪一击的蝉翼般倒在地上。他率先持枪冲进屋中，身后，早已了解房间构造的七名成员四散，按照事先分配好的位置冲向房间的各个角落。
“安全！”
“安全！”
“安全！”
厨房，卧室，卫生间……不同的声音从房间各个角落传来，直到第七声响起，检查过客厅的洛东承回过身，咬着牙看向乔驰。
“他跑了。”
乔驰站在房子中间，房间并不大，布局也不复杂，甚至没有什么地方大到能够藏下一个人。可应该在房间里的人，确确实实不见了。
“小李，通知有关部门，附近大小道路负责关卡检查过往可疑行人。强子，带人检查一小时内出入大厦的人员都有什么人，。小孟，让人通知思宁和小杜……”心口像是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住，乔驰强迫自己冷静地下命令。
洛东承目光下移，乔驰的双手紧紧握拳，这是他怒到极点却极力克制的标志。
确实，短时间内耗费巨大心力布置的计划被这样打败，任谁都会心有不甘。
而且今天现场来了众多媒体，计划失败的消息绝对瞒不住，到时各方的质疑会如潮水般向警局涌来，连带民众也会产生恐慌情绪。
更重要的是，凶手这样一逃，等于重新掌握了爆炸的主动权。人质的生命，又成了他实现自己目的的一枚棋子。
想到这里，洛东承心里也忍不住骂了一声。
排爆组随后进入房间排爆，出于安全考虑，乔驰跟洛东承被礼貌地请了出去。
行动失败，两人心里都不舒服。洛东承走到乔驰身边，张张嘴，乔驰这时也刚好转头看了洛东承一眼，先他一步问：“他怎么会跑了？”
洛东承听他说话有些咬牙切齿，猜到他在想什么，于是道：“我们已经封闭了公寓唯一的出入口，十九层通往外面的道路也都封锁，除非他插着翅膀飞出去，否则，不可能凭空消失。”
“东子，我现在最关心的，不是他怎么会在重重包围下跑出去，”乔驰看着他，“而是他为什么会逃得这么快，这么及时。这次的计划是在十分钟内制定出来的，他怎么会知道？”
“你怀疑有内奸通风报信？”洛东承问。
“我不怀疑，我确定。”乔驰刚要接着说，忽然排爆组的员探出头来。
“乔队，”他说，“我们发现了一个遥控器，像是控制遥感炸弹的。”
乔驰与洛东承交换一个眼神，他们都是颇有经验的警察，刚刚冲进屋子发现没人后，首先就是检查现场遗留物件，默记摆放位置，以便以后破案。可这遥控器是哪里发现的，他们刚刚没有看到啊。
两人一起走进去。由于房间内排爆未完成，为防止枪支走火引起爆炸，两人都把配枪暂时交给屋外的排爆组组员保管。一进去，就有个排爆组组员将遥控器装在透明袋子里，交到乔驰手中：“这是刚刚在阳台上发现的。”
说着，他引乔驰走到阳台，指着墙角一堆看上去上了年头的硬纸壳道：“就是这里。”
角落里的纸壳不知本来就有还是凶手故意弄来，堆得乱七八糟，遥控器巴掌大小，扔进去看不到也难怪。乔驰皱着眉头，静静地看了角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一头雾水。
隐约有个谜团呼之欲出，却抓不到一点头绪。
他转过身，远远地俯视着对面远洋大厦的天台。几个身穿防爆衣的拆弹专家正蹲在瘫软的朴山峰身边强行为他拆弹，一旁，杜之航不远不近站在跟前，看上去很是关心的样子。
针对这次案件，警方准备了三种解救方案，如今凶手逃走的消息已经传到杜之航那里，为防止事件恶化，现场的排爆专家应该实施的是计划三，冒险拆弹。
杜之航朝朴山峰的方向靠近两步，某个拆弹专家回过头，像是跟他说了什么，拦住他的脚步。他束着手站在寒风里，本就瘦弱的身体，看起来更加萧索。仿佛感受到乔驰的注视，他抬起头，远远地看了一眼这边。
喉头轻颤，乔驰下意识低下头，不愿让他发现自己的目光。垂头的刹那，脑海中一道闪光滑过，疑惑骤然解开。
“我听说过，遥感炸弹类型不同，遥控器的构造功能也不同，是不是？”乔驰比划了一下从这里到对面的距离，问面前的排爆组员，“这个距离，遥控器能控制吗？”
组员大体衡量了一下两个大楼的距离，回答道：“能。但这个距离是遥感炸弹引爆的极限，超过这个距离，遥控器信号无法传达。”
“东子，你记得三年前，我们破获的那件百货大楼爆炸案吧？”乔驰转头问洛东承。
那件案子影响广泛，洛东承与乔驰的第一次合作也正是由于那次案件，当下，他想都没想，答道：“记得。那场爆炸案，凶手同样使用遥感炸弹，利用多个小型遥控器作为信号中转站，成功做到了人在商场外，却能控制商场内部炸弹引爆……”
声音戛然而止。
他震惊地看着乔驰：“你是说，凶手根本不是不小心掉落了遥控，而是借助这个作为中转，保证他即使远离现场，也能成功引爆炸弹？他……他就这么确定我们不会带走这个遥控？”
“他不确定，所以他要尽快引爆炸弹。东子，毁掉这个遥控器！”乔驰语气冰冷，一边命令，一边飞快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号，同时大步跨到窗户边，远远地望向对面天台。
天台上，分管负责人老王用最快的速度接起电话，但是不行，乔驰从楼上看着他的动作，还是太慢了！
只有手掌大的黑色遥控器静静躺在袋子里，仿佛悬在乔驰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随地都能置所有人于死地！
电话很快接通，还没等那边说话，他大声道：“通知排爆科实施计划二，凶手马上就要引爆炸弹！”
“什么？！”老王一怔，多年的经验让他瞬间意识到大事不妙。一秒钟都没有耽误，他转头吼道，“无关人员迅速撤离，排爆组采取紧急措施，炸弹马上就要……”
“滴——”
房间内，响起刺耳的蜂鸣。
洛东承猛地从组员手中抢过遥控器，狠狠往墙上一摔。遥控器应声碎成碎片，但是已经太迟了，蜂鸣响起不过三秒钟后，巨大的爆炸声铺天盖地，仿佛天边雷鸣般，让乔驰的一整颗心都震动起来。
之航！
“确定。”
“1组和2组都就位了？”
“就位。”
“思宁那里没问题？”
“发布会正在进行中。”
“好。”乔驰单手握枪，对身后的同事们重重点头，“兄弟们，犯人可能持有炸弹，所以待会儿进去一定小心！一旦犯人就范，排爆组立即检查现场。就算无法将凶手制服，也不要硬拼，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是！”以洛东承为首，七名警官低声回答。
乔驰深吸一口气，唇边勾起坚定而信赖的笑容：“行动！”
一声令下，八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如利箭般，疾射而出。
此前，已经通过信号定位，大体确定了凶手所处的位置，是在紫荆公寓十九楼的四个房间。这四个房间都正对远洋大厦天台，观望角度良好，很适合犯人用来监视。
十九楼如今已经被包租下来改造成短租房，所以人员流动性很大。乔驰叫来短租房的业主，仔细询问了这四个房间的情况。有两个房间的住户已经租住超过一个月，不可能是凶手，另两个房间都是三天前租下的。
乔驰又对比了这两个房间的水电使用情况，发现1904房间虽然三天前就被租下，但这三天内，房间水电统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个人租这间房子，不是为了自己居住。
那是为了什么，显而易见。
十分钟，时间紧迫。所以乔驰一边调查犯人所处的房间位置，一边让俞思宁出面，弄一场假的新闻发布会出来。由于已经确定了凶手所处的房间，所以可以通过技术直接切换凶手房间的电视画面。
也就是说，那场看似面向公众的新闻发布会，实际上，只是针对凶手一人的表演而已。
八名警员四人一组，全都请匐下腰，紧紧贴着1904房间外墙站立。房间由内上锁，但由于是木制门，所以突击并不难。
“日前，我市出现了多起爆炸事件……”
房间里传出俞思宁冷静而条理的声音，乔驰与洛东承各率三人，屏息持枪，此刻交换一个眼神，各自看向身后的同事。众人接收到他俩的目光，知道这是告诉他们做好突击准备，于是纷纷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就绪。
四周充斥着压抑的气息，此刻，仿佛呼吸都是一种惊扰。
“倒数。”乔驰张开嘴，用口型说道，“一。”
“二。”
“三——冲！”
“砰！”乔驰起脚飞踹，脆弱的木门应声而开，如一枚不堪一击的蝉翼般倒在地上。他率先持枪冲进屋中，身后，早已了解房间构造的七名成员四散，按照事先分配好的位置冲向房间的各个角落。
“安全！”
“安全！”
“安全！”
厨房，卧室，卫生间……不同的声音从房间各个角落传来，直到第七声响起，检查过客厅的洛东承回过身，咬着牙看向乔驰。
“他跑了。”
乔驰站在房子中间，房间并不大，布局也不复杂，甚至没有什么地方大到能够藏下一个人。可应该在房间里的人，确确实实不见了。
“小李，通知有关部门，附近大小道路负责关卡检查过往可疑行人。强子，带人检查一小时内出入大厦的人员都有什么人，。小孟，让人通知思宁和小杜……”心口像是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住，乔驰强迫自己冷静地下命令。
洛东承目光下移，乔驰的双手紧紧握拳，这是他怒到极点却极力克制的标志。
确实，短时间内耗费巨大心力布置的计划被这样打败，任谁都会心有不甘。
而且今天现场来了众多媒体，计划失败的消息绝对瞒不住，到时各方的质疑会如潮水般向警局涌来，连带民众也会产生恐慌情绪。
更重要的是，凶手这样一逃，等于重新掌握了爆炸的主动权。人质的生命，又成了他实现自己目的的一枚棋子。
想到这里，洛东承心里也忍不住骂了一声。
排爆组随后进入房间排爆，出于安全考虑，乔驰跟洛东承被礼貌地请了出去。
行动失败，两人心里都不舒服。洛东承走到乔驰身边，张张嘴，乔驰这时也刚好转头看了洛东承一眼，先他一步问：“他怎么会跑了？”
洛东承听他说话有些咬牙切齿，猜到他在想什么，于是道：“我们已经封闭了公寓唯一的出入口，十九层通往外面的道路也都封锁，除非他插着翅膀飞出去，否则，不可能凭空消失。”
“东子，我现在最关心的，不是他怎么会在重重包围下跑出去，”乔驰看着他，“而是他为什么会逃得这么快，这么及时。这次的计划是在十分钟内制定出来的，他怎么会知道？”
“你怀疑有内奸通风报信？”洛东承问。
“我不怀疑，我确定。”乔驰刚要接着说，忽然排爆组的员探出头来。
“乔队，”他说，“我们发现了一个遥控器，像是控制遥感炸弹的。”
乔驰与洛东承交换一个眼神，他们都是颇有经验的警察，刚刚冲进屋子发现没人后，首先就是检查现场遗留物件，默记摆放位置，以便以后破案。可这遥控器是哪里发现的，他们刚刚没有看到啊。
两人一起走进去。由于房间内排爆未完成，为防止枪支走火引起爆炸，两人都把配枪暂时交给屋外的排爆组组员保管。一进去，就有个排爆组组员将遥控器装在透明袋子里，交到乔驰手中：“这是刚刚在阳台上发现的。”
说着，他引乔驰走到阳台，指着墙角一堆看上去上了年头的硬纸壳道：“就是这里。”
角落里的纸壳不知本来就有还是凶手故意弄来，堆得乱七八糟，遥控器巴掌大小，扔进去看不到也难怪。乔驰皱着眉头，静静地看了角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一头雾水。
隐约有个谜团呼之欲出，却抓不到一点头绪。
他转过身，远远地俯视着对面远洋大厦的天台。几个身穿防爆衣的拆弹专家正蹲在瘫软的朴山峰身边强行为他拆弹，一旁，杜之航不远不近站在跟前，看上去很是关心的样子。
针对这次案件，警方准备了三种解救方案，如今凶手逃走的消息已经传到杜之航那里，为防止事件恶化，现场的排爆专家应该实施的是计划三，冒险拆弹。
杜之航朝朴山峰的方向靠近两步，某个拆弹专家回过头，像是跟他说了什么，拦住他的脚步。他束着手站在寒风里，本就瘦弱的身体，看起来更加萧索。仿佛感受到乔驰的注视，他抬起头，远远地看了一眼这边。
喉头轻颤，乔驰下意识低下头，不愿让他发现自己的目光。垂头的刹那，脑海中一道闪光滑过，疑惑骤然解开。
“我听说过，遥感炸弹类型不同，遥控器的构造功能也不同，是不是？”乔驰比划了一下从这里到对面的距离，问面前的排爆组员，“这个距离，遥控器能控制吗？”
组员大体衡量了一下两个大楼的距离，回答道：“能。但这个距离是遥感炸弹引爆的极限，超过这个距离，遥控器信号无法传达。”
“东子，你记得三年前，我们破获的那件百货大楼爆炸案吧？”乔驰转头问洛东承。
那件案子影响广泛，洛东承与乔驰的第一次合作也正是由于那次案件，当下，他想都没想，答道：“记得。那场爆炸案，凶手同样使用遥感炸弹，利用多个小型遥控器作为信号中转站，成功做到了人在商场外，却能控制商场内部炸弹引爆……”
声音戛然而止。
他震惊地看着乔驰：“你是说，凶手根本不是不小心掉落了遥控，而是借助这个作为中转，保证他即使远离现场，也能成功引爆炸弹？他……他就这么确定我们不会带走这个遥控？”
“他不确定，所以他要尽快引爆炸弹。东子，毁掉这个遥控器！”乔驰语气冰冷，一边命令，一边飞快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号，同时大步跨到窗户边，远远地望向对面天台。
天台上，分管负责人老王用最快的速度接起电话，但是不行，乔驰从楼上看着他的动作，还是太慢了！
只有手掌大的黑色遥控器静静躺在袋子里，仿佛悬在乔驰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随地都能置所有人于死地！
电话很快接通，还没等那边说话，他大声道：“通知排爆科实施计划二，凶手马上就要引爆炸弹！”
“什么？！”老王一怔，多年的经验让他瞬间意识到大事不妙。一秒钟都没有耽误，他转头吼道，“无关人员迅速撤离，排爆组采取紧急措施，炸弹马上就要……”
“滴——”
房间内，响起刺耳的蜂鸣。
洛东承猛地从组员手中抢过遥控器，狠狠往墙上一摔。遥控器应声碎成碎片，但是已经太迟了，蜂鸣响起不过三秒钟后，巨大的爆炸声铺天盖地，仿佛天边雷鸣般，让乔驰的一整颗心都震动起来。
之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