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他回来了（14）
什……什么东西……
好痒……
别，别蹭……
乔驰费力地将胸前的东西推开，咂咂舌头，刚要再度睡去，身边那东西翻了个身，又贴了上来。这还不算，他还不依不饶，直接搂上了乔驰的胳膊，继续往乔驰怀里钻。
“嗯……痒痒……”乔驰困得很了，眯缝着眼抓痒，手指刚伸到胸口，忽然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胸……胸毛？！
不可能！绝不可能！谁的胸毛能过一宿就长得如此浓密就跟内蒙古大草原的地皮似的！
那，这是……
乔驰瞬间清醒，低头一看——
时间在静谧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杜之航抿抿嘴唇，不知怎的，好端端的美梦做到一半，竟戛然而止，真让人扫兴。他有些不爽地皱皱眉，眼皮像打帘子似的掀开一角。
天还没亮？
为什么自己眼前一片黑暗？
他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往上看。
下一秒——
“嗷呜！”
乔驰委屈地坐在地上，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腿一边欲哭无泪：“你怎么一大早晨起来脾气就这么差！”
废话！谁大早晨起来发现自己床上睡着别人且那人把自己牢牢抱在怀里自己的鼻尖都快顶上他胳肢窝了会脾气好！你好一个给我看看！
杜之航恨不得把被子枕头都扔他身上闷死他，顾及到实在犯不上为他犯法才作罢。不过这口气到底是顺不过来，于是盘腿坐着，审犯人一样问：“怎么回事！你怎么在我床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乔驰更委屈：“怎么是你的床？这本来就是我的床！”
也对，杜之航如今霸占着乔驰的房间，确确实实是他的床。
等等，这不是重点！
“少扯淡！”杜之航眉毛一竖，“说！”
乔驰搓搓鼻子：“昨晚不是聚餐么，你酒量不行还喝那么多，结果回到家瘫床上了。我喝得也不少，洗完澡困得不行，迷迷糊糊也跟着趟过去了。”顿了顿，狡辩，“咱俩昨晚什么都没做，光睡觉来着！”
嗯，还好他是洗了澡才上床了……等等好像重点不对！
杜之航半信半疑地眯起眼，斜视乔驰。
乔驰向天竖起三根手指：“我乔驰迄今为止三十年交过两个女朋友对男人半点兴趣都没有此心黄天可鉴日月可表！况且就算有……”
我也不敢对您下手啊！
杜之航冷冷审视他半晌，也知道这人一贯正直绝对可以信任，只是听他这么说，心里总还是有个地方不太舒服。他轻轻哼了一声，掀开被子去浴室洗澡，只留乔驰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庆幸自己捡来一条命。
“林允呢？他怎么没来？”
上午八点半，特案组集体会议，可等了半晌，林允却缺席了。乔驰致电无数，无奈一直未在服务区，问过洛东承和俞思宁，也都不知去向。
“昨晚又去哪个女朋友的森林别墅里鬼混了吧？”丁婧打趣。
林允换女朋友如换衣服，全警局闻名。乔驰仔细想想，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于是吩咐俞思宁做好会议记录过后知会林允，继续开会。
“迄今为止，投弹手的所有行为已经能够证明，他的犯罪具有极强的模仿性和强迫性。”乔驰道，“因此，第三个案件，我们可以推断，投弹手的犯罪地点是明山景区。”
“十二年前，陈运的第三个犯罪地点就是明山景区，与第二起案件相隔时间是三天。”俞思宁看着手中的资料道，“凶手本来在景区设置了两枚炸弹，但由于当天突降小雨，其中一枚炸弹未引爆，因此只有一枚爆炸。且雨中游人减少，炸弹爆炸后无一人死亡，只造成二十余人受伤。”
“也就是说，凶手的下一次作案是后天？”洛东承看了一眼杜之航，“按照他的强迫症，他会设置一枚炸弹，还是两枚？”
“我认为是两枚。”杜之航道，“模仿型凶手大多会严格模仿偶像的行为，陈运当年的本意就是引爆两枚炸弹，因此我认为投弹手这次也会安置两枚。”
“那这次的犯罪布防应该很简单吧？”丁婧道，“敬告市民近期不要到明山景区活动，加派人手，并且联系排爆科合作……”
“不，我们这次的计划是，瓮中捉鳖。”乔驰忽然一笑，“简单布防，只能阻止凶手，这次我们要做的是，设个圈套，等凶手自己钻进来。”
“怎么设？”周铭呆呆地问。
乔驰俯过身，压低声音将计划说了一遍。洛东承首先反应过来：“这和前年我们设计抓那个珠宝大盗的计划很像！”
“像，又不像。”乔驰笑道，“不过东子，这计划有个关键之处……”
“没问题，交给我！”洛东承拍桌笑道。
“很好，那周铭……”
“乔队！”忽然门口走进一个人来。
众人回头看去，正是消失了一整个早晨的林允。
“乔队，有陈运儿子的消息了！”林允一边走进来，一边将一个包裹抛给丁婧。
丁婧不解地看着他。
“刚刚我看到收发室的人要给你送快递，顺手带来的。”林允转头对乔驰道，“刚刚得到的消息，怪不得咱们的人查不到他的下落，原来人家改名换姓，如今是道上的人了。”
林允说着，将手中一摞旧报纸扔在桌上，然后按照一定规律，谨慎地从报纸缝隙中取出三张写满了字的白纸。
“陈运之子，原名陈吉生，父亲被捕死刑后改名换姓，现名陆轩。”林允道，“他高中毕业后开始混社会，因为敢打敢拼有心计，所以也混出了些名堂。如今他在江北路开了一家酒吧，也算远近闻名了。”
乔驰一边翻看着陈吉生——如今是陆轩——的资料，一边道：“干得不错。东子，布防的事情你暂时先安排一下，我去那家酒吧会一会这个陆轩。”
“乔队。”林允忽然将手挡在了资料上，“你确定？”
乔驰不解：“确定啊。”
林允踟蹰半晌，终于咬牙道：“那家酒吧……是个GAY吧！”
江北路似乎天生与夜晚隔绝，当整座城市渐渐陷入沉睡，这里的喧嚣才刚刚开始。从街头到街尾，耀眼的霓虹灯放浪地闪烁着，仿佛要将月光都掩盖。无数或搂或抱的男女勾肩搭背，一同扭动着身体寻找下一个享乐的天堂。
“吱——”
乔驰踩下刹车，远远地望着那家叫“无二”的酒吧，即便这里是著名的酒吧一条街，这家酒吧也鹤立鸡群，让人完全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唉，乔驰第一百零一次叹气。
要说他身经百战，进GAY吧查个把人实在不算什么大事，可是——
他转过头，无奈地问杜之航：“你确定要跟我一起进去？”
杜之航单手支头，懒洋洋回他：“对。”
“你不再考虑考虑？”乔驰苦口婆心。
杜之航看神经病一样瞥了他一眼，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哎等等等等！”乔驰举手投降，“你要去也行，听我布置。”
杜之航又丢过来一个“你神经病”的眼神。
“陆轩如今是我们的第一嫌疑人，为安全考虑，我们一定要先部署好才能行动。”乔驰说，“待会儿进去我主攻，你掩护，我们的目标是先找到他，然后接近他，逐步套他的话，知道了吗？”
杜之航点点头。
“那好，我们尽量不要离开对方的视线范围。”乔驰一挥手，“行动。”
酒吧外莺莺燕燕，酒吧内更是群魔乱舞。乔驰一进来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震了个半死，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一看身边的杜之航，已经走出十米远了。
他适应力倒是强。
乔驰一边感慨，一边见缝插针，躲避着偶尔伸过来的咸猪手，不着痕迹地寻找着陆轩的踪影。
据说陆轩喜欢每天晚上坐在酒吧的角落里喝酒，可酒吧这么大这么暗，要找人，谈何容易？
乔驰不动声色，只当自己在找朋友，往座位上瞥两眼，往舞池对面的杜之航身上瞥两眼。这样将门边扫了一圈，他也没有发现陆轩的踪影，刚要转身，忽然，舞池中响起阵阵尖叫。
乔驰下意识转头，只见酒吧中所有的探照灯同时投向舞台中央，刺眼的强光里，一个身穿黑色紧身皮衣的男人扭着腰走上了台，拿起话筒：
“我亲爱的小甜心们们们们~~~”
卧槽！
乔驰捂着胸口，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不能怪他承受能力差，你要是见个一米八的男人在台上比剪刀手喊底下人小甜心，你也吐。
更何况，当他喊出这一声后，台下还有不少应和的。
“矮油你好坏……”
“这样叫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了啦……”
事后很久，乔驰才知道自己去的不巧，那天晚上是酒吧著名的娘炮专场，方圆几百里的娘炮基本都蜂拥而至，成功为乔驰队长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但当时，比这更让乔驰吐血的是，当他缓过劲，直起身，再往对面看却发现——
他把杜之航弄丢了。
借着强光的掩护，杜之航迅速低头，身子一矮，窜进旁边的卫生间。
隔间内，四面墙上都镶嵌了巨大的镜子，镜子中那人脸色苍白，眉眼精致，一笑起来，格外讨人喜欢。
于是他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笑了一下。
还好今天穿了乔驰的白衬衫，否则只怕不太方便呢。
他猛地将衬衫下摆拽出腰带，手上沾了水使劲地揉搓，很快，下摆变皱变卷。接着，他又将领口的扣子扯开几颗，软软地立在胸口。从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望过来，目光顺着锁骨，能一直滑到不该滑到的地方去。最后，他伸出手，把头发抓乱。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禁不住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全世界，只有乔驰那个傻子会认为，在酒吧这种地方，可以闲聊两句就套话出来。
没有什么比□裸的性更能引诱一个GAY。
走出卫生间，杜之航恣意地回应着那些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暧昧目光，甚至有几次，咸猪手差点要得逞，他才挑挑眉，微笑着躲开他们的偷袭。也许他今晚无法成为酒吧的焦点，但再招摇一点，也许就能引起陆轩的注意。
是的，酒吧这么大，找一个人有多难？不如叫他自己送上门。
杜之航穿过偌大的舞池，直接坐到吧台旁。戴着墨镜的调酒师迎上来，调笑道：“嗨，万人迷。”
杜之航一脸无辜：“你叫谁？”
“叫你咯。”调酒师一字排开自己的看家本领，“请你喝酒，赏不赏脸？”
杜之航看着面前大大小小的酒杯酒壶微笑：“冰水就好。”
“为什么？”调酒师非常意外。
“因为，他要保持清醒。”耳边，忽然有灼热的气息靠近，“夜还这么长，他不能一开始就醉倒……”
好痒……
别，别蹭……
乔驰费力地将胸前的东西推开，咂咂舌头，刚要再度睡去，身边那东西翻了个身，又贴了上来。这还不算，他还不依不饶，直接搂上了乔驰的胳膊，继续往乔驰怀里钻。
“嗯……痒痒……”乔驰困得很了，眯缝着眼抓痒，手指刚伸到胸口，忽然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胸……胸毛？！
不可能！绝不可能！谁的胸毛能过一宿就长得如此浓密就跟内蒙古大草原的地皮似的！
那，这是……
乔驰瞬间清醒，低头一看——
时间在静谧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杜之航抿抿嘴唇，不知怎的，好端端的美梦做到一半，竟戛然而止，真让人扫兴。他有些不爽地皱皱眉，眼皮像打帘子似的掀开一角。
天还没亮？
为什么自己眼前一片黑暗？
他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往上看。
下一秒——
“嗷呜！”
乔驰委屈地坐在地上，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腿一边欲哭无泪：“你怎么一大早晨起来脾气就这么差！”
废话！谁大早晨起来发现自己床上睡着别人且那人把自己牢牢抱在怀里自己的鼻尖都快顶上他胳肢窝了会脾气好！你好一个给我看看！
杜之航恨不得把被子枕头都扔他身上闷死他，顾及到实在犯不上为他犯法才作罢。不过这口气到底是顺不过来，于是盘腿坐着，审犯人一样问：“怎么回事！你怎么在我床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乔驰更委屈：“怎么是你的床？这本来就是我的床！”
也对，杜之航如今霸占着乔驰的房间，确确实实是他的床。
等等，这不是重点！
“少扯淡！”杜之航眉毛一竖，“说！”
乔驰搓搓鼻子：“昨晚不是聚餐么，你酒量不行还喝那么多，结果回到家瘫床上了。我喝得也不少，洗完澡困得不行，迷迷糊糊也跟着趟过去了。”顿了顿，狡辩，“咱俩昨晚什么都没做，光睡觉来着！”
嗯，还好他是洗了澡才上床了……等等好像重点不对！
杜之航半信半疑地眯起眼，斜视乔驰。
乔驰向天竖起三根手指：“我乔驰迄今为止三十年交过两个女朋友对男人半点兴趣都没有此心黄天可鉴日月可表！况且就算有……”
我也不敢对您下手啊！
杜之航冷冷审视他半晌，也知道这人一贯正直绝对可以信任，只是听他这么说，心里总还是有个地方不太舒服。他轻轻哼了一声，掀开被子去浴室洗澡，只留乔驰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庆幸自己捡来一条命。
“林允呢？他怎么没来？”
上午八点半，特案组集体会议，可等了半晌，林允却缺席了。乔驰致电无数，无奈一直未在服务区，问过洛东承和俞思宁，也都不知去向。
“昨晚又去哪个女朋友的森林别墅里鬼混了吧？”丁婧打趣。
林允换女朋友如换衣服，全警局闻名。乔驰仔细想想，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于是吩咐俞思宁做好会议记录过后知会林允，继续开会。
“迄今为止，投弹手的所有行为已经能够证明，他的犯罪具有极强的模仿性和强迫性。”乔驰道，“因此，第三个案件，我们可以推断，投弹手的犯罪地点是明山景区。”
“十二年前，陈运的第三个犯罪地点就是明山景区，与第二起案件相隔时间是三天。”俞思宁看着手中的资料道，“凶手本来在景区设置了两枚炸弹，但由于当天突降小雨，其中一枚炸弹未引爆，因此只有一枚爆炸。且雨中游人减少，炸弹爆炸后无一人死亡，只造成二十余人受伤。”
“也就是说，凶手的下一次作案是后天？”洛东承看了一眼杜之航，“按照他的强迫症，他会设置一枚炸弹，还是两枚？”
“我认为是两枚。”杜之航道，“模仿型凶手大多会严格模仿偶像的行为，陈运当年的本意就是引爆两枚炸弹，因此我认为投弹手这次也会安置两枚。”
“那这次的犯罪布防应该很简单吧？”丁婧道，“敬告市民近期不要到明山景区活动，加派人手，并且联系排爆科合作……”
“不，我们这次的计划是，瓮中捉鳖。”乔驰忽然一笑，“简单布防，只能阻止凶手，这次我们要做的是，设个圈套，等凶手自己钻进来。”
“怎么设？”周铭呆呆地问。
乔驰俯过身，压低声音将计划说了一遍。洛东承首先反应过来：“这和前年我们设计抓那个珠宝大盗的计划很像！”
“像，又不像。”乔驰笑道，“不过东子，这计划有个关键之处……”
“没问题，交给我！”洛东承拍桌笑道。
“很好，那周铭……”
“乔队！”忽然门口走进一个人来。
众人回头看去，正是消失了一整个早晨的林允。
“乔队，有陈运儿子的消息了！”林允一边走进来，一边将一个包裹抛给丁婧。
丁婧不解地看着他。
“刚刚我看到收发室的人要给你送快递，顺手带来的。”林允转头对乔驰道，“刚刚得到的消息，怪不得咱们的人查不到他的下落，原来人家改名换姓，如今是道上的人了。”
林允说着，将手中一摞旧报纸扔在桌上，然后按照一定规律，谨慎地从报纸缝隙中取出三张写满了字的白纸。
“陈运之子，原名陈吉生，父亲被捕死刑后改名换姓，现名陆轩。”林允道，“他高中毕业后开始混社会，因为敢打敢拼有心计，所以也混出了些名堂。如今他在江北路开了一家酒吧，也算远近闻名了。”
乔驰一边翻看着陈吉生——如今是陆轩——的资料，一边道：“干得不错。东子，布防的事情你暂时先安排一下，我去那家酒吧会一会这个陆轩。”
“乔队。”林允忽然将手挡在了资料上，“你确定？”
乔驰不解：“确定啊。”
林允踟蹰半晌，终于咬牙道：“那家酒吧……是个GAY吧！”
江北路似乎天生与夜晚隔绝，当整座城市渐渐陷入沉睡，这里的喧嚣才刚刚开始。从街头到街尾，耀眼的霓虹灯放浪地闪烁着，仿佛要将月光都掩盖。无数或搂或抱的男女勾肩搭背，一同扭动着身体寻找下一个享乐的天堂。
“吱——”
乔驰踩下刹车，远远地望着那家叫“无二”的酒吧，即便这里是著名的酒吧一条街，这家酒吧也鹤立鸡群，让人完全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唉，乔驰第一百零一次叹气。
要说他身经百战，进GAY吧查个把人实在不算什么大事，可是——
他转过头，无奈地问杜之航：“你确定要跟我一起进去？”
杜之航单手支头，懒洋洋回他：“对。”
“你不再考虑考虑？”乔驰苦口婆心。
杜之航看神经病一样瞥了他一眼，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哎等等等等！”乔驰举手投降，“你要去也行，听我布置。”
杜之航又丢过来一个“你神经病”的眼神。
“陆轩如今是我们的第一嫌疑人，为安全考虑，我们一定要先部署好才能行动。”乔驰说，“待会儿进去我主攻，你掩护，我们的目标是先找到他，然后接近他，逐步套他的话，知道了吗？”
杜之航点点头。
“那好，我们尽量不要离开对方的视线范围。”乔驰一挥手，“行动。”
酒吧外莺莺燕燕，酒吧内更是群魔乱舞。乔驰一进来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震了个半死，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一看身边的杜之航，已经走出十米远了。
他适应力倒是强。
乔驰一边感慨，一边见缝插针，躲避着偶尔伸过来的咸猪手，不着痕迹地寻找着陆轩的踪影。
据说陆轩喜欢每天晚上坐在酒吧的角落里喝酒，可酒吧这么大这么暗，要找人，谈何容易？
乔驰不动声色，只当自己在找朋友，往座位上瞥两眼，往舞池对面的杜之航身上瞥两眼。这样将门边扫了一圈，他也没有发现陆轩的踪影，刚要转身，忽然，舞池中响起阵阵尖叫。
乔驰下意识转头，只见酒吧中所有的探照灯同时投向舞台中央，刺眼的强光里，一个身穿黑色紧身皮衣的男人扭着腰走上了台，拿起话筒：
“我亲爱的小甜心们们们们~~~”
卧槽！
乔驰捂着胸口，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不能怪他承受能力差，你要是见个一米八的男人在台上比剪刀手喊底下人小甜心，你也吐。
更何况，当他喊出这一声后，台下还有不少应和的。
“矮油你好坏……”
“这样叫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了啦……”
事后很久，乔驰才知道自己去的不巧，那天晚上是酒吧著名的娘炮专场，方圆几百里的娘炮基本都蜂拥而至，成功为乔驰队长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但当时，比这更让乔驰吐血的是，当他缓过劲，直起身，再往对面看却发现——
他把杜之航弄丢了。
借着强光的掩护，杜之航迅速低头，身子一矮，窜进旁边的卫生间。
隔间内，四面墙上都镶嵌了巨大的镜子，镜子中那人脸色苍白，眉眼精致，一笑起来，格外讨人喜欢。
于是他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笑了一下。
还好今天穿了乔驰的白衬衫，否则只怕不太方便呢。
他猛地将衬衫下摆拽出腰带，手上沾了水使劲地揉搓，很快，下摆变皱变卷。接着，他又将领口的扣子扯开几颗，软软地立在胸口。从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望过来，目光顺着锁骨，能一直滑到不该滑到的地方去。最后，他伸出手，把头发抓乱。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禁不住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全世界，只有乔驰那个傻子会认为，在酒吧这种地方，可以闲聊两句就套话出来。
没有什么比□裸的性更能引诱一个GAY。
走出卫生间，杜之航恣意地回应着那些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暧昧目光，甚至有几次，咸猪手差点要得逞，他才挑挑眉，微笑着躲开他们的偷袭。也许他今晚无法成为酒吧的焦点，但再招摇一点，也许就能引起陆轩的注意。
是的，酒吧这么大，找一个人有多难？不如叫他自己送上门。
杜之航穿过偌大的舞池，直接坐到吧台旁。戴着墨镜的调酒师迎上来，调笑道：“嗨，万人迷。”
杜之航一脸无辜：“你叫谁？”
“叫你咯。”调酒师一字排开自己的看家本领，“请你喝酒，赏不赏脸？”
杜之航看着面前大大小小的酒杯酒壶微笑：“冰水就好。”
“为什么？”调酒师非常意外。
“因为，他要保持清醒。”耳边，忽然有灼热的气息靠近，“夜还这么长，他不能一开始就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