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他回来了(2)
“什么?”乔驰微微眯起眼。
青年回过头来,勾起唇角,对他露出一个复杂的微笑。早晨明媚的阳光下,他的脸白得毫无血色,近乎透明,那双黑得仿佛要将人淹没的眼中,掺杂着三分狡黠三分慵懒,以及几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什么意思?”乔驰微微眯起眼。
青年眼睑下垂,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他腰间半露的枪,微微笑道:“纸上写的。”
他举起手,晃了晃指间夹着的纸条。
乔驰起手抽出纸条,纸上端端正正地打印着五个字——“游戏开始了。”
“你从哪儿弄到这张纸条的?”乔驰沉声问道。
“压在炸弹底下。”青年双手抱胸,状若随意地靠在窗台上,脸上笑容不变。
“你怎么知道那里面是炸弹?”乔驰皮笑肉不笑,“你这样扔出去,万一伤到人,可就是过失伤害罪……”
“不可能。”青年道,“炸弹的设定爆炸时间是十秒,从那里走到窗口是三米,一层楼大约是2.7米至三米高,取最低值14层也就是35.1米,小型炸弹重量一般在一公斤以内,仔细算一下就知道,走到窗口并将炸弹扔出去,那么炸弹将会在半空爆炸。爆炸后产生的冲击力并不足以令炸弹碎片致命,所以不会有太大的伤亡。”
乔驰瞠目:“只有十秒……”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做这样的计算,如果他不是个天才,那就只能是事先知道一切的投弹手。
青年仿佛欣赏着他的表情般笑了起来:“你无法在十秒内计算,不代表别人不能。”
乔驰仍旧一脸狐疑。
青年有些无奈:“警察同志,你有时间在这里追究我是谁,不如把注意力转移到案子上来。”他挑了挑眉,“炸弹是用纸盒寄到警局来的,且打开纸盒的同时,定时装置也被启动,设定十秒。最重要的是,炸弹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跟十二年前的案子同样的一句话……”
十二年前的案子?
乔驰骤然睁大双眼。
十二年前,他刚刚考入警校的时候,市内曾出现一个炸弹狂人。他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疯狂投放炸弹8枚,炸死炸伤200多人,是当时轰动一时的大案。
犯人被抓后,他有幸阅读案件资料,当时犯人的第一枚炸弹就是寄往警察局,并当场造成三名警察死亡。而当时投弹的过程与细节,几乎与现在一模一样。
难道是模仿犯罪?
但是,凶手作案的所有细节都是内部机密,传媒报道也基本被控制,再加上凶手早已经被处以死刑,不可能有人知道当年凶手作案的手法,更别说模仿。
“你是谁?”收起笑容,乔驰懒得再跟他废话。
“他叫杜之航。”身后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心理学专家,也是特案组的第七位成员。”
乔驰应声回头,大步向他走来的竟是郭明桑。
“郭局,看来这位同志脾气不太好。”杜之航见了郭明桑,这才露出笑容里深藏的那点讥诮,“没有耐性,怎么当个好警察。”
郭明桑责怪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乔驰道:“排爆科正逐层排爆,目前基本没有问题。”顿了顿,“特案组成立的通知已经下发,下午两点所有成员在17层特案组办公室集合,这次的爆炸案将作为特案组成立的第一件案子,限期侦破。”
乔驰点头表示了解,目光却几次落在杜之航身上。
这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的青年,竟是特案组的第七位成员?
下午两点,17层特案组办公室。
阳光穿透擦得锃亮的窗户温暖地投射在地面上,乔驰疾步踏上,踩着一地大大小小的光斑走到小会议桌前,对面前早已坐好的同仁报以微笑。
“大家都到齐了吧?”他身子微躬,“相信大家都看到通知了,对,从今天起,特殊案件调查小组正式成立。”
“要鼓掌吗?”丁婧故意笑问。
乔驰失笑:“别闹。”他顿了顿,微微正色道,“特殊案件调查小组顾名思义,专门接手难以侦破的特殊案件。也因此,大家可以看到,小组配备成员,也就是在座的各位都是警局各个岗位上最优秀的人才。”
“俞思宁,”他指着坐在丁婧右手,身穿黑色套装的女子道,“警局资深的公关发言人,没有她搞不定的媒体,没有她理不顺的公文。”
又一指俞思宁右手边,头发微乱的男人:“洛东承,警局散打第一名,上个月刚去泰国赢了个泰拳冠军回来。比射击,我就没赢过他。”
“林允,卧底出身,黑白通吃,手里掌握着本市最大的关系网。”他转头看向丁婧左边,正转着手机的青年,青年对他扬眉一笑。
“我是周铭,以前技术分析部的。”林允身边的青年见说到自己,赶紧举起手,“大家以后电脑出问题可以找我。”
乔驰笑起来:“对,可能大家对周铭有点陌生,这是局里有名的电脑天才,曾经一个人摆平了一个近百人的国际黑客联盟。”
周铭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丁婧朝他撇撇嘴,仰头对乔驰问道:“咱们不是有七个成员么,还有一个在哪里?”
此话一出,大家都是一愣。
的确,高层下发的通知上的确写着特案组成员七人,可在座算上乔驰只有六个人,那第七个人……
“杜之航。”乔驰伸出手,朝门口示意,“我们的第七位成员。”
众人回过头,门边,一个身材纤细的青年静静倚门而立,不知道已经这样听了多久。
在座卧底出身如林允,狙击手出身如洛东承,都是感觉敏锐的人,别说身后站个人,就是站只猫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可这青年的存在感是如此薄弱,他们竟连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场。
“呵。”片刻后,杜之航挑眉一笑,缓缓走到会议桌前,拉开座椅,静静坐在周铭身边。
周铭狠狠地咽了口口水,朝身边的林允靠了靠。
乔驰微微皱眉,解围道:“这是局里新来的心理学专家,今后会协助我们破案。”
“原来是专家。”丁婧帮腔,“现在的专家长得都这么好看?”
说着,她转头朝杜之航看去,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那双眼睛如此明亮灿烂,满满的笑意仿佛窗外和煦的阳光,即便个性御姐如丁婧,也不由得在这双眸中微微红了脸。
“谢谢。”杜之航轻声向丁婧道谢,转回头时却状若不经意地瞥了乔驰一眼。
乔驰顿时冷汗,赶紧岔开话题:“既然大家互相认识过了,那我们就进入正题吧。上午的案件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郭局已经正式把这件案子划归特案组侦破。思宁,你简单介绍一下案件情况。”
俞思宁应了一声,一边将文件夹中的文件挨个分发到同事手中,一边简短介绍了一下案件情况:“最上面一份文件是我整理出的关于上午案件的过程记录。截止到刚刚,鉴定科已经确定,纸盒上没有任何指纹。排爆科正在进行炸弹碎片收集重组,最快明天下午会有结果。各位可以看一下手中的第二份文件,这是十二年前陈运投弹案的档案资料……”
“那件案子的开端,跟这次的案件很像。”洛东承看着手中标有“机密”字样的文件道,“同样以寄到警察局的炸弹为开始信号,炸弹定时同样为十秒,且在纸盒中夹有挑衅纸条……”
“只不过上次的案件造成三名警察当场死亡,这次则无一人伤亡,”林允转过头看着杜之航,“听说是你把炸弹扔出去了。”
杜之航手里把玩着一张纸条,闻言抬起头,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林允意味深长地眨眨眼,忽然发问:“既然这两个案件如此相似,那模仿犯罪的几率有多大?”
“目前看来,只有百分之三十。”乔驰道,“毕竟除了表面的相似外,我们找不到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两个案件之间确实有关系,且此案是个案还是连环案件,还有待商榷。但这是本案的一个主要调查方向。”
“大部分的模仿犯罪都发生在偶像与崇拜者或家庭成员之间。”丁婧向后倚在椅背上,“不过当年的案件并没有被大肆报道,普通崇拜者应该不会了解如此多的犯罪细节。那么,嫌疑人是当年罪犯——也就是陈运的家人?”
“可能是他的家人,也可能是他信任的,可以讲述案件细节的人。”乔驰话音刚落,一旁的杜之航忽然接腔。
“也有可能是当年经手过这件案子的警务人员。”他道,“案件资料对外人是加密的,但对经手案件的警察而言却不是秘密。”
周铭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是说,警察把炸弹寄到警察局来?!”
“在犯罪史上并不缺少警察被罪犯影响,自己成为罪犯的先例。”杜之航道。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
“当年负责案件的警察名单也在文件中。”俞思宁先打破沉默,道,“陈运投弹案的主要负责人是福老,已经于去年正式退休。乔队,需要我联系他吗?”
乔驰点头:“联系一下。”他看了杜之航一眼,道,“周铭,你查一下最近网上有没有关于当年案件的讨论,再查一下当年都有哪些媒体报道过陈运投弹案,将报道内容全部整理出来。思宁,媒体那边已经知会过了吧?”
“知会过了。”俞思宁道,“各大媒体会把这件事报道成电路转换器短路爆炸。”
“不要让罪犯有被关注的感觉,也不要让公众有过多的关注,以免发生别的模仿犯罪。”乔驰颔首,“此外,你去调查一下炸弹纸盒是何时送来,从何处寄来,由谁送来,寄给谁的。”
“那我跟东子去查一下炸弹是从哪里来的。”林允将手机往兜里一揣,道,“毕竟和平年代,炸弹可不是随便就能弄来的东西。”
乔驰说:“可以,那我……”
“不,还需要有人去排查一下炸弹爆炸时所有在场的人。”杜之航将纸条在手指上绕一个圈,忽然道。
“你该不会认为他们都有嫌疑吧?”寡言如洛东承也有些按捺不住,“如果炸弹爆炸,他们自己也有被炸死的可能。”
“爆炸型杀手一般都喜欢近距离观赏自己的杰作,所以有相当一部分投弹手会在自己第一次表演时就把自己顺便炸死。”杜之航勾起唇角,“况且只是简单排查而已。”
洛东承冷笑一声,道:“那我去。”
杜之航耸耸肩,继续玩纸条。
乔驰的头微微疼了起来:“那小杜下午跟我去福老家走一趟……”
“哎等会儿!”丁婧忽然叫了起来。
再次被打断,乔驰眯起眼,无奈地问:“怎么了?”
“乔队长,我干嘛?”丁婧还没分配任务,当然着急。
“你留在这里待命。”乔驰叹道,“我真希望这案子从头到尾都不需要劳动法医出场。”
青年回过头来,勾起唇角,对他露出一个复杂的微笑。早晨明媚的阳光下,他的脸白得毫无血色,近乎透明,那双黑得仿佛要将人淹没的眼中,掺杂着三分狡黠三分慵懒,以及几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什么意思?”乔驰微微眯起眼。
青年眼睑下垂,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他腰间半露的枪,微微笑道:“纸上写的。”
他举起手,晃了晃指间夹着的纸条。
乔驰起手抽出纸条,纸上端端正正地打印着五个字——“游戏开始了。”
“你从哪儿弄到这张纸条的?”乔驰沉声问道。
“压在炸弹底下。”青年双手抱胸,状若随意地靠在窗台上,脸上笑容不变。
“你怎么知道那里面是炸弹?”乔驰皮笑肉不笑,“你这样扔出去,万一伤到人,可就是过失伤害罪……”
“不可能。”青年道,“炸弹的设定爆炸时间是十秒,从那里走到窗口是三米,一层楼大约是2.7米至三米高,取最低值14层也就是35.1米,小型炸弹重量一般在一公斤以内,仔细算一下就知道,走到窗口并将炸弹扔出去,那么炸弹将会在半空爆炸。爆炸后产生的冲击力并不足以令炸弹碎片致命,所以不会有太大的伤亡。”
乔驰瞠目:“只有十秒……”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做这样的计算,如果他不是个天才,那就只能是事先知道一切的投弹手。
青年仿佛欣赏着他的表情般笑了起来:“你无法在十秒内计算,不代表别人不能。”
乔驰仍旧一脸狐疑。
青年有些无奈:“警察同志,你有时间在这里追究我是谁,不如把注意力转移到案子上来。”他挑了挑眉,“炸弹是用纸盒寄到警局来的,且打开纸盒的同时,定时装置也被启动,设定十秒。最重要的是,炸弹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跟十二年前的案子同样的一句话……”
十二年前的案子?
乔驰骤然睁大双眼。
十二年前,他刚刚考入警校的时候,市内曾出现一个炸弹狂人。他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疯狂投放炸弹8枚,炸死炸伤200多人,是当时轰动一时的大案。
犯人被抓后,他有幸阅读案件资料,当时犯人的第一枚炸弹就是寄往警察局,并当场造成三名警察死亡。而当时投弹的过程与细节,几乎与现在一模一样。
难道是模仿犯罪?
但是,凶手作案的所有细节都是内部机密,传媒报道也基本被控制,再加上凶手早已经被处以死刑,不可能有人知道当年凶手作案的手法,更别说模仿。
“你是谁?”收起笑容,乔驰懒得再跟他废话。
“他叫杜之航。”身后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心理学专家,也是特案组的第七位成员。”
乔驰应声回头,大步向他走来的竟是郭明桑。
“郭局,看来这位同志脾气不太好。”杜之航见了郭明桑,这才露出笑容里深藏的那点讥诮,“没有耐性,怎么当个好警察。”
郭明桑责怪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乔驰道:“排爆科正逐层排爆,目前基本没有问题。”顿了顿,“特案组成立的通知已经下发,下午两点所有成员在17层特案组办公室集合,这次的爆炸案将作为特案组成立的第一件案子,限期侦破。”
乔驰点头表示了解,目光却几次落在杜之航身上。
这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的青年,竟是特案组的第七位成员?
下午两点,17层特案组办公室。
阳光穿透擦得锃亮的窗户温暖地投射在地面上,乔驰疾步踏上,踩着一地大大小小的光斑走到小会议桌前,对面前早已坐好的同仁报以微笑。
“大家都到齐了吧?”他身子微躬,“相信大家都看到通知了,对,从今天起,特殊案件调查小组正式成立。”
“要鼓掌吗?”丁婧故意笑问。
乔驰失笑:“别闹。”他顿了顿,微微正色道,“特殊案件调查小组顾名思义,专门接手难以侦破的特殊案件。也因此,大家可以看到,小组配备成员,也就是在座的各位都是警局各个岗位上最优秀的人才。”
“俞思宁,”他指着坐在丁婧右手,身穿黑色套装的女子道,“警局资深的公关发言人,没有她搞不定的媒体,没有她理不顺的公文。”
又一指俞思宁右手边,头发微乱的男人:“洛东承,警局散打第一名,上个月刚去泰国赢了个泰拳冠军回来。比射击,我就没赢过他。”
“林允,卧底出身,黑白通吃,手里掌握着本市最大的关系网。”他转头看向丁婧左边,正转着手机的青年,青年对他扬眉一笑。
“我是周铭,以前技术分析部的。”林允身边的青年见说到自己,赶紧举起手,“大家以后电脑出问题可以找我。”
乔驰笑起来:“对,可能大家对周铭有点陌生,这是局里有名的电脑天才,曾经一个人摆平了一个近百人的国际黑客联盟。”
周铭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丁婧朝他撇撇嘴,仰头对乔驰问道:“咱们不是有七个成员么,还有一个在哪里?”
此话一出,大家都是一愣。
的确,高层下发的通知上的确写着特案组成员七人,可在座算上乔驰只有六个人,那第七个人……
“杜之航。”乔驰伸出手,朝门口示意,“我们的第七位成员。”
众人回过头,门边,一个身材纤细的青年静静倚门而立,不知道已经这样听了多久。
在座卧底出身如林允,狙击手出身如洛东承,都是感觉敏锐的人,别说身后站个人,就是站只猫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可这青年的存在感是如此薄弱,他们竟连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场。
“呵。”片刻后,杜之航挑眉一笑,缓缓走到会议桌前,拉开座椅,静静坐在周铭身边。
周铭狠狠地咽了口口水,朝身边的林允靠了靠。
乔驰微微皱眉,解围道:“这是局里新来的心理学专家,今后会协助我们破案。”
“原来是专家。”丁婧帮腔,“现在的专家长得都这么好看?”
说着,她转头朝杜之航看去,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那双眼睛如此明亮灿烂,满满的笑意仿佛窗外和煦的阳光,即便个性御姐如丁婧,也不由得在这双眸中微微红了脸。
“谢谢。”杜之航轻声向丁婧道谢,转回头时却状若不经意地瞥了乔驰一眼。
乔驰顿时冷汗,赶紧岔开话题:“既然大家互相认识过了,那我们就进入正题吧。上午的案件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郭局已经正式把这件案子划归特案组侦破。思宁,你简单介绍一下案件情况。”
俞思宁应了一声,一边将文件夹中的文件挨个分发到同事手中,一边简短介绍了一下案件情况:“最上面一份文件是我整理出的关于上午案件的过程记录。截止到刚刚,鉴定科已经确定,纸盒上没有任何指纹。排爆科正在进行炸弹碎片收集重组,最快明天下午会有结果。各位可以看一下手中的第二份文件,这是十二年前陈运投弹案的档案资料……”
“那件案子的开端,跟这次的案件很像。”洛东承看着手中标有“机密”字样的文件道,“同样以寄到警察局的炸弹为开始信号,炸弹定时同样为十秒,且在纸盒中夹有挑衅纸条……”
“只不过上次的案件造成三名警察当场死亡,这次则无一人伤亡,”林允转过头看着杜之航,“听说是你把炸弹扔出去了。”
杜之航手里把玩着一张纸条,闻言抬起头,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林允意味深长地眨眨眼,忽然发问:“既然这两个案件如此相似,那模仿犯罪的几率有多大?”
“目前看来,只有百分之三十。”乔驰道,“毕竟除了表面的相似外,我们找不到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两个案件之间确实有关系,且此案是个案还是连环案件,还有待商榷。但这是本案的一个主要调查方向。”
“大部分的模仿犯罪都发生在偶像与崇拜者或家庭成员之间。”丁婧向后倚在椅背上,“不过当年的案件并没有被大肆报道,普通崇拜者应该不会了解如此多的犯罪细节。那么,嫌疑人是当年罪犯——也就是陈运的家人?”
“可能是他的家人,也可能是他信任的,可以讲述案件细节的人。”乔驰话音刚落,一旁的杜之航忽然接腔。
“也有可能是当年经手过这件案子的警务人员。”他道,“案件资料对外人是加密的,但对经手案件的警察而言却不是秘密。”
周铭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是说,警察把炸弹寄到警察局来?!”
“在犯罪史上并不缺少警察被罪犯影响,自己成为罪犯的先例。”杜之航道。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
“当年负责案件的警察名单也在文件中。”俞思宁先打破沉默,道,“陈运投弹案的主要负责人是福老,已经于去年正式退休。乔队,需要我联系他吗?”
乔驰点头:“联系一下。”他看了杜之航一眼,道,“周铭,你查一下最近网上有没有关于当年案件的讨论,再查一下当年都有哪些媒体报道过陈运投弹案,将报道内容全部整理出来。思宁,媒体那边已经知会过了吧?”
“知会过了。”俞思宁道,“各大媒体会把这件事报道成电路转换器短路爆炸。”
“不要让罪犯有被关注的感觉,也不要让公众有过多的关注,以免发生别的模仿犯罪。”乔驰颔首,“此外,你去调查一下炸弹纸盒是何时送来,从何处寄来,由谁送来,寄给谁的。”
“那我跟东子去查一下炸弹是从哪里来的。”林允将手机往兜里一揣,道,“毕竟和平年代,炸弹可不是随便就能弄来的东西。”
乔驰说:“可以,那我……”
“不,还需要有人去排查一下炸弹爆炸时所有在场的人。”杜之航将纸条在手指上绕一个圈,忽然道。
“你该不会认为他们都有嫌疑吧?”寡言如洛东承也有些按捺不住,“如果炸弹爆炸,他们自己也有被炸死的可能。”
“爆炸型杀手一般都喜欢近距离观赏自己的杰作,所以有相当一部分投弹手会在自己第一次表演时就把自己顺便炸死。”杜之航勾起唇角,“况且只是简单排查而已。”
洛东承冷笑一声,道:“那我去。”
杜之航耸耸肩,继续玩纸条。
乔驰的头微微疼了起来:“那小杜下午跟我去福老家走一趟……”
“哎等会儿!”丁婧忽然叫了起来。
再次被打断,乔驰眯起眼,无奈地问:“怎么了?”
“乔队长,我干嘛?”丁婧还没分配任务,当然着急。
“你留在这里待命。”乔驰叹道,“我真希望这案子从头到尾都不需要劳动法医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