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下】明天篇B：音爱十年
“姐，救我。”
我收到了明朝的短信，意识中我还会有错觉，以为他是当年那个八九岁的孩子。
“干嘛。”
“我，我碰上个不投机的朋友，就上次那个艾尔薇，快来救我！”
艾尔薇？那个尖利又骄傲的女孩子？
“你就来一下下，我就可以顺当地找个借口走掉么。”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我先忙了。”
明眼人一看都看得出来，艾微尔喜欢明朝，但是又太过骄傲。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点，所以见到明朝总是尖利得不可理喻，而她越是这样咄咄逼人，明朝反而越怕她，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王非，可以为了喜欢她而放弃自我。
“请问——”有人突然拍了一下我肩膀。
我回头一看，一个女人，化着淡妆，但掩不了暗亚的肤色，头发随意束了个马尾，显得很没精神，仔细一看，五官还是挺立体端正，就是脸有点宽。
她见我盯着她看，显得有点难为情：“不好意思，我可能认错人了。”
“音爱？”我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这个名字。
女人马上笑了：“对，是我。那我没认错人了，你是明天？！”
“好巧。”十几年不见，所有的百感交集都是假的，我能憋出的也只有这句话。
“我楼下就看到你了，觉得像又不像，越看又越觉得像。好多年不见，我差不认不出你来。”
“人都会变，何况这么多年。”我转眼一看，看到音爱身后有个男人抱着个孩子过来，男人其貌不扬，微胖，相貌眉宇间有股凶气，我退了一步说：“一家子逛街呢。”
音爱的眼神飘过一种类似尴尬的东西，说：“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我盯着男人抱着的孩子，孩子正对着音爱叫妈妈，是个女孩子，理着个丸子头，长得跟音爱很像，所以很可爱，“你女儿？”
“恩。叫李若涵。小若，快叫阿姨。”音爱抱过女儿，她女儿大概五六岁的样子，这么大了还抱在手里让我实在佩服音爱的臂力。
李若涵怯生生地看着我叫了一声阿姨。
“乖。”我点了点头，包里拿出个红包塞在她手里说，“拿去买糖吃。”
音爱慌忙推回来说：“不用不用，这么客气干什么。”
“应该的。她出生的时候你没通知我，但见着了总得递个红包，免得我白受了这句阿姨。”
音爱的脸马上白了。
她老公抱回来李若涵说：“小孩子不能乱拿红包，省得养成见人要钱的坏习惯。”
“能要得到也是本事。李若涵，等你长大了，记得要自己给自己的人生作主。”我把红包塞在她手里，李若涵对着我还是怯生生的笑。
音爱老公的脸变得很臭，很臭。
我直起身子对音爱寒喧了一句说：“你女儿长得跟你很像。”
音爱尴尬地笑着说：“大家都这么说。”
“好事。”我看了一眼音爱这个长相不上道的丈夫。
“明天——”
音爱要说什么，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打了个手势叫停，接起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明小姐么？我们箱子送到了四号收银台了，但是这边没人在等啊。”送货的人打电话摧我。
明朝没在边上守着么？
“我就下来，你等会。”
我有正当的理有摆脱这样的相遇，所以我关上手机的瞬间感到一阵轻松：“我逛好了，下去结账了。”我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明天，”音爱跟上来几步，但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直跟不上我的步伐，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我后面小跑，她报了一串号码，大声说，“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记得联系我。”
我没转头，挥了个手算是告别。下电梯的时候镜子反射里的音爱还站着，一脸忧心地看着我，像韩剧里头那些受虐的软弱主妇。
明朝那句问我儿时玩伴的话，像是故意要为音爱的出现做铺垫一样。青城太小了。
二十年了。我跟音爱认识二十年了。这个数字会不会很惊悚？很吓人？好像我们是什么陈世的老妖精一样？
没错，二十年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个多残酷的数字。它足以让一个女孩成熟落立，也足以让一个女人皱纹白发。它能撑起一段不灭的友情，也能毁灭一个人原先的面目。还好我们认识得早，所以二十年后，我们还不算太老。
我跟音爱见面的周期越来越长，这次见面，事隔十年，占了我们认识年限的一半，现在她已婚嫁有孩子，而上次见面时她还只是个十八岁的青春少女，对爱情和婚姻还有着童话般的憧憬与向往。
——哪个女人少女怀春时不想嫁给白马王子，可现实又躺在了谁的身边？美艳的蜘蛛精转头看了看躺在边上的猪八戒，心中一声感叹。
说起音爱，我就会想起这个桥段。
我不想去牵扯那些陈旧的回忆来破坏除旧迎新气氛，尤其对于音爱，这段我早已经放弃的友谊，现在也根本不想拾起，甚至连寒喧都觉得没有必要。但人始终会走向成熟，换了以前，我不会打招呼，更不会递那个红包给她的孩子。
说起红包，这是为丁蒙的孩子准备的，我应该要肉痛一下，虽然我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但一下子送给音爱的孩子，实在有点太多了。
音爱一长串的手机号码我没记住。记不住更好，省得纠结于到底是不联系呢还是不联系。
找到了四号收银台，送货员一脸呆滞地扶着箱子等在边上，一见到我过来马上就活了，走过来递给我收货单。
签完字付完钱，听到不远处有人争吵的声音。一眼望去，看到声源中央站着明朝。
两个女人在争执。一个是上次见过的艾尔薇，另一个不认识，穿着条红裙，头发长长的，长相挺甜美，但神态动作却很彪悍。
明朝焦头烂额，像个傻瓜一样站在中间。
我打电话给他说：“我下来了。”
果然他一脸如释重负，还添油加醋：“好，下来了是吗？东西很多，好的，我马上来接你。”
我就站在收银台边上，明朝稍微一个转脸就能看到我。他像是看到上帝一样朝我跑来：“姐，你终算回来了。”
我撇头看着仍在对峙的两个女人，嘲笑说：“哟，你也有桃花纠纷。”
“呸呸，什么桃色纠纷，姐，我该怎么办啊——”
“红裙子的女孩是谁？”我盯着那个凶巴巴的女孩子问。
“呃——一个朋友——姐，你看，你有没有觉得她背影跟你很像，我刚才差点又把她认成你了。”
“又？”我抓着他句子里的重点字眼。
“对啊，你刚到青城那天，我就把她认成了你，好巧的，那天也在栖龙洲。她是嫂子瑜珈馆的学员，叫卞灵桑。”
“哦。像是她在为你抱不平呢。”我依稀听见她们俩的对话。
“哎，没办法，谁让凑巧遇上她心情不好，正想找着个人发脾气呢。姐，要不你帮帮我，怎么说也是因我而起。”还算明朝有点责任感。
“你长大了，不能永远靠别人。”
“我知道，但是，这些事情我真的不好处理么，求求你了，姐~”明朝摇着我的胳臂，像个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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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到了明朝的短信，意识中我还会有错觉，以为他是当年那个八九岁的孩子。
“干嘛。”
“我，我碰上个不投机的朋友，就上次那个艾尔薇，快来救我！”
艾尔薇？那个尖利又骄傲的女孩子？
“你就来一下下，我就可以顺当地找个借口走掉么。”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我先忙了。”
明眼人一看都看得出来，艾微尔喜欢明朝，但是又太过骄傲。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点，所以见到明朝总是尖利得不可理喻，而她越是这样咄咄逼人，明朝反而越怕她，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王非，可以为了喜欢她而放弃自我。
“请问——”有人突然拍了一下我肩膀。
我回头一看，一个女人，化着淡妆，但掩不了暗亚的肤色，头发随意束了个马尾，显得很没精神，仔细一看，五官还是挺立体端正，就是脸有点宽。
她见我盯着她看，显得有点难为情：“不好意思，我可能认错人了。”
“音爱？”我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这个名字。
女人马上笑了：“对，是我。那我没认错人了，你是明天？！”
“好巧。”十几年不见，所有的百感交集都是假的，我能憋出的也只有这句话。
“我楼下就看到你了，觉得像又不像，越看又越觉得像。好多年不见，我差不认不出你来。”
“人都会变，何况这么多年。”我转眼一看，看到音爱身后有个男人抱着个孩子过来，男人其貌不扬，微胖，相貌眉宇间有股凶气，我退了一步说：“一家子逛街呢。”
音爱的眼神飘过一种类似尴尬的东西，说：“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我盯着男人抱着的孩子，孩子正对着音爱叫妈妈，是个女孩子，理着个丸子头，长得跟音爱很像，所以很可爱，“你女儿？”
“恩。叫李若涵。小若，快叫阿姨。”音爱抱过女儿，她女儿大概五六岁的样子，这么大了还抱在手里让我实在佩服音爱的臂力。
李若涵怯生生地看着我叫了一声阿姨。
“乖。”我点了点头，包里拿出个红包塞在她手里说，“拿去买糖吃。”
音爱慌忙推回来说：“不用不用，这么客气干什么。”
“应该的。她出生的时候你没通知我，但见着了总得递个红包，免得我白受了这句阿姨。”
音爱的脸马上白了。
她老公抱回来李若涵说：“小孩子不能乱拿红包，省得养成见人要钱的坏习惯。”
“能要得到也是本事。李若涵，等你长大了，记得要自己给自己的人生作主。”我把红包塞在她手里，李若涵对着我还是怯生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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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您好，请问是明小姐么？我们箱子送到了四号收银台了，但是这边没人在等啊。”送货的人打电话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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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音爱见面的周期越来越长，这次见面，事隔十年，占了我们认识年限的一半，现在她已婚嫁有孩子，而上次见面时她还只是个十八岁的青春少女，对爱情和婚姻还有着童话般的憧憬与向往。
——哪个女人少女怀春时不想嫁给白马王子，可现实又躺在了谁的身边？美艳的蜘蛛精转头看了看躺在边上的猪八戒，心中一声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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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四号收银台，送货员一脸呆滞地扶着箱子等在边上，一见到我过来马上就活了，走过来递给我收货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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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在争执。一个是上次见过的艾尔薇，另一个不认识，穿着条红裙，头发长长的，长相挺甜美，但神态动作却很彪悍。
明朝焦头烂额，像个傻瓜一样站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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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一脸如释重负，还添油加醋：“好，下来了是吗？东西很多，好的，我马上来接你。”
我就站在收银台边上，明朝稍微一个转脸就能看到我。他像是看到上帝一样朝我跑来：“姐，你终算回来了。”
我撇头看着仍在对峙的两个女人，嘲笑说：“哟，你也有桃花纠纷。”
“呸呸，什么桃色纠纷，姐，我该怎么办啊——”
“红裙子的女孩是谁？”我盯着那个凶巴巴的女孩子问。
“呃——一个朋友——姐，你看，你有没有觉得她背影跟你很像，我刚才差点又把她认成你了。”
“又？”我抓着他句子里的重点字眼。
“对啊，你刚到青城那天，我就把她认成了你，好巧的，那天也在栖龙洲。她是嫂子瑜珈馆的学员，叫卞灵桑。”
“哦。像是她在为你抱不平呢。”我依稀听见她们俩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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