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下】明天篇A：挑选礼物
我是明天。我是明日的妹妹，明朝的姐姐。
我一边听着手机里的调调，一边回想着丁蒙喝多了高唱的那调调，他的确没什么唱歌的天份。
一到栖龙洲门口，我就看到明朝一脸恍神的坐在大厅沙发上，目光空洞地穿过我，不知道在找寻些什么。
我出来吃饭什么也没带，还是得先回房间拿点东西，等我收拾好下来了，他差不多也该恍过神来了。
“姐。”明朝突然回过神来，以奇快的速度闪现在我面前。我知道他来的目的，之所以是他来，是因为他是家里最小的，所以谁都可以差遣他来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我很想知道明朝来半求带哄请我回去吃年夜饭，多半是出于被迫或者自愿。
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真诚，但也许我只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而已。
回到房间，孔情深应该是来过又走了，属于她的东西都收拾走了，也没给我留下只言片语。她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拿了包和充电器，看着一些零碎的行李，我总有种错觉，感觉我今天踏出这里，一切都不由自己控制地会发生变化。
一到楼下前台的孔雨濛就叫住了我，她把房卡递给我说：“这是我姐退放在这里的房卡，您收好。”
“她什么时候走的？”
“您刚上去她就下来了。”孔雨濛一脸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子。
“她说什么没有？”
“她说，今天之前要是您不退房，您就是个小人。”孔雨濛老老实实地转达孔情深的话。
我笑了笑，把房卡推回去说：“房间我不会退，也不介意做小人。这房卡放在你这里，要是她又无家可归，你就把卡给她。”
孔雨濛笑着接过房卡，由衷地说了句：“我姐就是这脾气，直来直去，不过您也应该了解她了不是么？”
我点了点头，一个从小认识的人总这么“您您您”的叫我，感觉有点别扭，但我也懒得纠正：“如果我没有叫客房服务的话，不用安排房间打扫了。”
“好的。”
一转身，明朝又在打电话，让我感觉到在我视线范围之外的情况下，他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忙。
一起走出去的时候，明朝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小时候有没有玩得好的玩伴，而且他并不是一时兴起随口问问，他好像是想要通过这个问题，找寻一个答案。
“没有。”
“为什么呢？”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因为我是明日的妹妹，所有的人都被他的光芒所吸引，靠近我的那些孩子，无非只是想要通过我更加靠近明日。然后一切变成一个恶性循环，我跟明日的关联越来越远，他是太阳，是光明，我是黑夜，是寒冷。我们走向两个极端，甚至连上下学都不愿意同路，生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但是这一切我都习惯了，我承受着也逃避着，等到有一天，我去了一个没有明日的城市，过着不需要别人光芒就可以明亮的日子。
明朝拉了拉我的手，小心翼翼地说：“姐，别管他们，我就觉得你比明日好。”
突然间我觉得这个弟弟很可爱，很多年了，这些年他有着我不理解的成长，有时候我能在他身上看到明日的一些影子，但他很不落痕迹地处理掉了。
关于有一点，我们是一样的，我们都只想成为自己。我做我的明天，他做他的明朝，而不是明日的什么人。
明朝的态度让我觉得很搞笑，他一刻不停地盯着我，像是担心我一个眨眼就消失一样。如果是从前，他应该会一直拉着我的衣角，生怕跟丢了我。
时间还早。明朝一直在间接抱怨我的高跟鞋，我才发现明朝个子挺高，也许比明日还要高。车子还在洗车店，我想去逛一会商场再回家。
路已全部不熟，以前我们都是在一条叫做“女人街”的小街道上逛，没那么多名牌，也没那么多讲究，一条街上七八十个店，每个店就十来个平方，开店的大部分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很洋气，很会打扮，而且多半都是店主自己看店，所以讲价也特别干脆。
女人街早就没有了，我甚至记不起来具体的位子。明朝带我来到大都市都有的商场，所有的东西都规矩死死，安部就班，没有新意。
明朝对商场的格局很熟，像是经常陪着钟丽拉来逛的，他试图在我面前为钟丽拉上次的行为缓和我的看法，但我脑子里总是闪现出钟丽拉在超市门口流泪的样子。
逛了一圈，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擅长逛街，也不喜欢挑选。
路过一个专卖围巾的专柜，全是暗色系的，颜色很多，各种颜色散发出一种低调的优雅，一眼相中三个颜色。
明朝很罗嗦，真的很罗嗦，他一直试图想要我对钟丽拉这个人提起兴致，“姐，你都不好奇嫂子哦？还是明日跟你说过了？”
“好奇什么，她是什么人，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娶回家。”
话是这样说，好奇之心人皆有，钟丽拉在我的印象里只有流泪的样子，不想刻意地通过别人来揭开她的面纱，因为我对这个人实在是太有兴趣了，所以才不想让明朝的主观描绘而破坏了事情原来的面貌。
但明朝的回答让我很意外，同时也让我的心狠狠冷了下，他说：“话是这么说呀，但好歹也是嫂子，半个家姐嘛。”
原本我以为，我的存在至少还有明朝记得。
明朝接了个电话，我转身自己去逛了。因为我感觉到明朝已经发现了我心情的变化，接下来的气氛可能会有点僵硬。
我一直都不擅长给别人买礼物，或者说，我尤其不擅长跟人亲近，取悦别人。
来到婴童区，给明日没出生的孩子买了点衣服，不知道钟丽拉会生男孩还是女孩，服务员推荐说如果是买给未出生的宝宝，挑黄色与蓝色最为保险。但我没听她的推荐，我挑了几套卡通装，一套金黄色的老虎装、一套浅灰的考拉装、还有一套斑点的奶牛装，小孩子没有性别，明日与钟丽拉的产物不管男女都应该要非常有自信才是。
我没有明确的想好给谁买什么，纯粹只是想出来消磨下时间，回去吃饭的时候不用太显得两手空空。
来到家居区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箱子，陈旧的铁皮箱，很大，很复古，英伦的蓝跟红相间，打开里面层层隔隔的可以收纳很多东西。
店员很热情地介绍说箱子是英国某个进口的牌子，可以收纳各类工具，收纳性之强最多可收下一百种修车木工等工具。她看了看我，估计觉得我一个女人没这么多工具可以收纳，马上推荐说，不收纳工具的话也可以收纳易碎收藏的东西，箱子有很好的防震设计，箱面是用钢琴烤漆漆成，绝对不会脱色掉漆，材质坚硬，放在房间里也是个很好的软性装饰，可以当凳子或者小茶几之类之类。
我笑了笑，说：“收杂货的箱子而已，这么多讲究干什么。”
店员被我一句话顶了回来，咽了咽说：“当然这是看个人爱好。爱收藏的人会讲究的。”
我看了看价格，谁钱多得没处使买这么个箱子装板手铁锤。
店员看我在看价格，觉得可能有戏，马上指着别上另一款小箱子说：“现在新春特价，买这款大箱可送一款同型但不同号的小收纳箱，就是这款。”
小箱子样子一样，就是小了很多号，跟个小号的手提化妆箱一样。我拿过来看了看，价格基本上是大箱的零头。
“送两个，另一个刚好可以送给我姐。”我放下箱子说。
“这个，店里规定是母子箱只送一款的，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呢。这个价格已经很实惠了，我们还有抵价代金券的……”
“都不用，小箱子不错，我才觉得大箱可以买。”我放下箱子。
“那——那您等一下，我得问下店长看看。您稍等一下。”店员匆匆跑到店里去。
我继续打量着箱子，顺便拍了一张照。存照片的时候，我看到照片上有个男人，正朝着我的镜头看。我抬头一看，对面专柜有一对男女，女的在挑床上用品，男的陪在边上，看衣着就是照片上的男人，看不清楚长相，反正觉得皮肤有点黑。
“小姐，我刚才请示过店长了，他说反正今天也是大年三十最后一天了，小箱子就再送您一个当是新年礼物了。”店员笑眯眯的。
我笑了笑：“谢谢了。”
“那这箱子我给您打包好，您是开车来还是我们店送货上门？送货需要送货费——”
“打包好后送到四号收银台，有人会在那里等的。”
“好的，谢谢光临。”店员乐开了花。
我点了点头，转头走的时候，余光看到那个男人又在盯着我看，那目光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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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来吃饭什么也没带，还是得先回房间拿点东西，等我收拾好下来了，他差不多也该恍过神来了。
“姐。”明朝突然回过神来，以奇快的速度闪现在我面前。我知道他来的目的，之所以是他来，是因为他是家里最小的，所以谁都可以差遣他来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我很想知道明朝来半求带哄请我回去吃年夜饭，多半是出于被迫或者自愿。
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真诚，但也许我只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而已。
回到房间，孔情深应该是来过又走了，属于她的东西都收拾走了，也没给我留下只言片语。她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拿了包和充电器，看着一些零碎的行李，我总有种错觉，感觉我今天踏出这里，一切都不由自己控制地会发生变化。
一到楼下前台的孔雨濛就叫住了我，她把房卡递给我说：“这是我姐退放在这里的房卡，您收好。”
“她什么时候走的？”
“您刚上去她就下来了。”孔雨濛一脸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子。
“她说什么没有？”
“她说，今天之前要是您不退房，您就是个小人。”孔雨濛老老实实地转达孔情深的话。
我笑了笑，把房卡推回去说：“房间我不会退，也不介意做小人。这房卡放在你这里，要是她又无家可归，你就把卡给她。”
孔雨濛笑着接过房卡，由衷地说了句：“我姐就是这脾气，直来直去，不过您也应该了解她了不是么？”
我点了点头，一个从小认识的人总这么“您您您”的叫我，感觉有点别扭，但我也懒得纠正：“如果我没有叫客房服务的话，不用安排房间打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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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出去的时候，明朝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小时候有没有玩得好的玩伴，而且他并不是一时兴起随口问问，他好像是想要通过这个问题，找寻一个答案。
“没有。”
“为什么呢？”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因为我是明日的妹妹，所有的人都被他的光芒所吸引，靠近我的那些孩子，无非只是想要通过我更加靠近明日。然后一切变成一个恶性循环，我跟明日的关联越来越远，他是太阳，是光明，我是黑夜，是寒冷。我们走向两个极端，甚至连上下学都不愿意同路，生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但是这一切我都习惯了，我承受着也逃避着，等到有一天，我去了一个没有明日的城市，过着不需要别人光芒就可以明亮的日子。
明朝拉了拉我的手，小心翼翼地说：“姐，别管他们，我就觉得你比明日好。”
突然间我觉得这个弟弟很可爱，很多年了，这些年他有着我不理解的成长，有时候我能在他身上看到明日的一些影子，但他很不落痕迹地处理掉了。
关于有一点，我们是一样的，我们都只想成为自己。我做我的明天，他做他的明朝，而不是明日的什么人。
明朝的态度让我觉得很搞笑，他一刻不停地盯着我，像是担心我一个眨眼就消失一样。如果是从前，他应该会一直拉着我的衣角，生怕跟丢了我。
时间还早。明朝一直在间接抱怨我的高跟鞋，我才发现明朝个子挺高，也许比明日还要高。车子还在洗车店，我想去逛一会商场再回家。
路已全部不熟，以前我们都是在一条叫做“女人街”的小街道上逛，没那么多名牌，也没那么多讲究，一条街上七八十个店，每个店就十来个平方，开店的大部分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很洋气，很会打扮，而且多半都是店主自己看店，所以讲价也特别干脆。
女人街早就没有了，我甚至记不起来具体的位子。明朝带我来到大都市都有的商场，所有的东西都规矩死死，安部就班，没有新意。
明朝对商场的格局很熟，像是经常陪着钟丽拉来逛的，他试图在我面前为钟丽拉上次的行为缓和我的看法，但我脑子里总是闪现出钟丽拉在超市门口流泪的样子。
逛了一圈，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擅长逛街，也不喜欢挑选。
路过一个专卖围巾的专柜，全是暗色系的，颜色很多，各种颜色散发出一种低调的优雅，一眼相中三个颜色。
明朝很罗嗦，真的很罗嗦，他一直试图想要我对钟丽拉这个人提起兴致，“姐，你都不好奇嫂子哦？还是明日跟你说过了？”
“好奇什么，她是什么人，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娶回家。”
话是这样说，好奇之心人皆有，钟丽拉在我的印象里只有流泪的样子，不想刻意地通过别人来揭开她的面纱，因为我对这个人实在是太有兴趣了，所以才不想让明朝的主观描绘而破坏了事情原来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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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被我一句话顶了回来，咽了咽说：“当然这是看个人爱好。爱收藏的人会讲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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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看我在看价格，觉得可能有戏，马上指着别上另一款小箱子说：“现在新春特价，买这款大箱可送一款同型但不同号的小收纳箱，就是这款。”
小箱子样子一样，就是小了很多号，跟个小号的手提化妆箱一样。我拿过来看了看，价格基本上是大箱的零头。
“送两个，另一个刚好可以送给我姐。”我放下箱子说。
“这个，店里规定是母子箱只送一款的，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呢。这个价格已经很实惠了，我们还有抵价代金券的……”
“都不用，小箱子不错，我才觉得大箱可以买。”我放下箱子。
“那——那您等一下，我得问下店长看看。您稍等一下。”店员匆匆跑到店里去。
我继续打量着箱子，顺便拍了一张照。存照片的时候，我看到照片上有个男人，正朝着我的镜头看。我抬头一看，对面专柜有一对男女，女的在挑床上用品，男的陪在边上，看衣着就是照片上的男人，看不清楚长相，反正觉得皮肤有点黑。
“小姐，我刚才请示过店长了，他说反正今天也是大年三十最后一天了，小箱子就再送您一个当是新年礼物了。”店员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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