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上】明朝篇3：世交的结谊
我有点手足无措，路上有行人经过，都以为我是那个把女孩子惹哭的混蛋。
大概就这么站了十五分钟，我发现卞灵桑的定力真的很强，上次我碰到她在大马路生气的时候，也就这么站了很久，我觉得她有点神经质。
看了看时间，不知道她还要站多久，我走也不是，留着又心里有事 ，怕一会儿上七龙珠撞不上明天。
——姐，你在房间么？我很绝望地发了条短信给明天，并没有指望她能回复我。
还好，十分钟后，卞灵桑解除了静止状态，从包里拿出纸巾与镜子，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抹去哭脱出来的妆。
“不好意思，我不能陪你去接你姐了。你自己去吧，我先走了。”
“去哪？”我看她一头栽的样子，估计连自己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回家。”卞灵桑回头应答我，眼泪又掉下来，好像回家是件多么委屈的事情一样。
我点了点头，木讷地挥了挥手。等我转头开走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挥手的那个动作傻透了，现在卞灵桑难道需要我告别的时候挥手这样一个动作以作安慰么？
快走到七龙珠的时候，洗车店打电话给我说车子已经洗好了。我没想好要在这里等多久才有答案，就说车子先停在那里，晚点去取。
大年三十的七龙珠大厅没往常那样的热闹，可能家家户户都沿着过年回家吃年夜饭的习惯，没有人请客开宴，也没有人结婚订婚，来来往往的，可能都是相亲或者朋友小聚的人。
“明三公子。”我还没到前台，前台的服务员就已经对我展开微笑了，这次，她记得我的排序了。
每次她都跟我打招呼，但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的名字。我看了下她的胸牌：孔雨濛。
姓孔？
孔情深？
情深深，雨濛濛？该不会这么巧吧？
“来找明天姐么？”孔雨濛犀利地问我。
“恩。”我点了点头。
“刚才见她跟我姐出去了。”
“你姐？”
“恩，我姐叫情深，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果然——我点了点头，说：“还真巧。”
孔雨濛笑了，笑起来的样子挺甜美：“您没跟她约好时间么？”
“恩。以为她不会这么早起。”
“恩，我看她出来没有带包，跟我姐步行出去的，应该是去外头吃早饭了。吃早饭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回来——要不要我帮你问下我姐？”孔雨濛有点孩子气地说。
“麻烦了。”我心里乐开了花，有个间谍在明天身边，我办事不要太方便了。
孔雨濛拿出手机来发信息，很快就有回复了：“她们现在在凤凰饭摊吃饭呢，吃完饭后应该很快会回来的。”
“恩好，谢谢你。那我在这等一会。”
休闲吧的视线不好，怕错过明天，我直接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是我第一次见卞灵桑时她坐的位子。她的头发长长的，个子瘦瘦高高的，背影和明天这样相似。她站在大街上哭的样子，倔强孤独……
短信声音响了起来，我猛地从那幅忧伤的景画里脱出注意力。
一看不是明天的回信，一连串我还没来得及存的号码，李唐。
“麻烦你照顾一下灵桑。”
他以为我还跟卞灵桑呆在一块，我回他说：“她已经回家去了。”
“这样。什么时候？”
“你走后，她原地站了半个钟头，就回去了。”
“我知道了。这些天我可能比较忙，她要是有事找你的话，你告诉我。”
“恩，不过我们不是太熟，但是她找我的话我会转达给你。”
“她在青城没什么朋友，也许你已经算熟了。”
看卞灵桑的性格还挺热情开朗，怎么会没什么朋友？难道因为她不是本地人，就交不到朋友？青城的女人有没有这么狭隘？
“恩。”
为什么他们都要用这么复杂的方式去处理简单就能快乐的感情问题？明日嫂子是，卞灵桑与李唐也是，有什么结不开的解？什么绕不过的弯，需要通过伤害才能达到？
李唐发了一串号码，说：“这是卞灵桑的号码，有需要的话你可以存一下。”
“好的。”
我存下了卞灵桑的号码，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事情需要主动联系他。但是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觉得李唐好像是在慎重在跟我交接什么东西一样。
“丽拉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
“那就好。”
话题没有再继续了，因为没话好讲了。
短信又进来，这下是明天的。
“不在。”
这回得是我刚才问她在不在房间的那条短信。
“我在栖龙洲大厅，等你。”
“有事说。”
“哥让我接你回家吃饭，晚上家里吃团圆饭。”
“他跟我说过。”
“那你答应了咯？！”我心里好像有小麻雀在飞翔。
“我回来再说。”明天的回答，永远模棱两可。
“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我在大厅等你哦！”我故意强调一下。
明天没有再回我。
坐着看了一会手机上的小说，没办法看得认真，因为一直要关注着门外来的人，怕错过。还好雨舟给我打了电话。
“今天有人在家不？”雨舟问我。
“现在都不在，晚上在。”
雨舟说：“晚上我自己家都要吃团圆饭，谁去你家拜年。”
我说：“以前不是都初三么，今年怎么三十就要来？”
“哦，今年我爸说想春节去边上旅游玩玩，我们明天一早就赶飞机向南飞了。今天有空么想先给你们家把年拜掉。”
“今天说不准，我这边事情顺利的话可能会早点回去。我哥他们我就不清楚了。”
“你那边有什么事情？大年三十的你能有什么事情？”怎么大家都觉得我是个大闲人？
“哦，我来接个人，不过时间还没有定下来——我忙起来也很忙的。”
“拉倒吧，你忙起来很忙。”雨舟在那里嘲笑我，“你现在在哪呢？背景音乐这么高雅。”
“在栖龙洲等人。”
雨舟突然咦了一声，停顿了好几秒才回我：“等什么人啊？”
“重要的人么。”我不确定雨舟知不知道明天，懒得现在解释。
“我在吃早饭呢，刚看到一个人跟你长得好像，差点以为你男扮女装出来吓人了。”雨舟很自娱自乐地笑起来。
“我没你这么无聊。”
“你才无聊呢，呵呵呵，行，好，恩，那先不说了，你事完了跟我说下，看我们这边人还齐不齐，时间早的话就上你那一趟，哦。”
“好的。”
雨舟从真正意义上来说，不是我自己交的朋友。从时间意义上来讲，我们是家族世交，他大了我八岁，岁数上跟明日更相近，照理说应该跟明日关系更好点才是。
据说我们的爸爸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之好就像我跟王非一样，同进同出，本来我们也应该有着同进同出穿一条裤衩的情谊，但是那一年我家出事，不知道是出于是人情的失望还是身家的落差自卑，明先生跟很多以前的朋友都断了关系，有些断得很彻底，不再来往，有些则是不主动去联系，但联系了也会应付一下，雨舟的爸爸就类似于只是应付一下的那种。谁也不愿意热脸老贴你冷屁股，尤其是没好处地老去贴一张热不起来的冷屁股。
我们两家之间的交情，都是雨舟和明日在维持着，明日事忙，家里琐碎的事情更不爱管，所以家庭间的往来人情之类的都是雨舟在操持，每逢过年过节的，总是一家人带着各种礼品来蹿门，因此很得明先生明太太的欢心，这么刁钻的两个人都能拿下，游刃有余，左右逢源，雨舟乃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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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这么站了十五分钟，我发现卞灵桑的定力真的很强，上次我碰到她在大马路生气的时候，也就这么站了很久，我觉得她有点神经质。
看了看时间，不知道她还要站多久，我走也不是，留着又心里有事 ，怕一会儿上七龙珠撞不上明天。
——姐，你在房间么？我很绝望地发了条短信给明天，并没有指望她能回复我。
还好，十分钟后，卞灵桑解除了静止状态，从包里拿出纸巾与镜子，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抹去哭脱出来的妆。
“不好意思，我不能陪你去接你姐了。你自己去吧，我先走了。”
“去哪？”我看她一头栽的样子，估计连自己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回家。”卞灵桑回头应答我，眼泪又掉下来，好像回家是件多么委屈的事情一样。
我点了点头，木讷地挥了挥手。等我转头开走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挥手的那个动作傻透了，现在卞灵桑难道需要我告别的时候挥手这样一个动作以作安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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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七龙珠大厅没往常那样的热闹，可能家家户户都沿着过年回家吃年夜饭的习惯，没有人请客开宴，也没有人结婚订婚，来来往往的，可能都是相亲或者朋友小聚的人。
“明三公子。”我还没到前台，前台的服务员就已经对我展开微笑了，这次，她记得我的排序了。
每次她都跟我打招呼，但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的名字。我看了下她的胸牌：孔雨濛。
姓孔？
孔情深？
情深深，雨濛濛？该不会这么巧吧？
“来找明天姐么？”孔雨濛犀利地问我。
“恩。”我点了点头。
“刚才见她跟我姐出去了。”
“你姐？”
“恩，我姐叫情深，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果然——我点了点头，说：“还真巧。”
孔雨濛笑了，笑起来的样子挺甜美：“您没跟她约好时间么？”
“恩。以为她不会这么早起。”
“恩，我看她出来没有带包，跟我姐步行出去的，应该是去外头吃早饭了。吃早饭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回来——要不要我帮你问下我姐？”孔雨濛有点孩子气地说。
“麻烦了。”我心里乐开了花，有个间谍在明天身边，我办事不要太方便了。
孔雨濛拿出手机来发信息，很快就有回复了：“她们现在在凤凰饭摊吃饭呢，吃完饭后应该很快会回来的。”
“恩好，谢谢你。那我在这等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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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置，是我第一次见卞灵桑时她坐的位子。她的头发长长的，个子瘦瘦高高的，背影和明天这样相似。她站在大街上哭的样子，倔强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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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不是明天的回信，一连串我还没来得及存的号码，李唐。
“麻烦你照顾一下灵桑。”
他以为我还跟卞灵桑呆在一块，我回他说：“她已经回家去了。”
“这样。什么时候？”
“你走后，她原地站了半个钟头，就回去了。”
“我知道了。这些天我可能比较忙，她要是有事找你的话，你告诉我。”
“恩，不过我们不是太熟，但是她找我的话我会转达给你。”
“她在青城没什么朋友，也许你已经算熟了。”
看卞灵桑的性格还挺热情开朗，怎么会没什么朋友？难道因为她不是本地人，就交不到朋友？青城的女人有没有这么狭隘？
“恩。”
为什么他们都要用这么复杂的方式去处理简单就能快乐的感情问题？明日嫂子是，卞灵桑与李唐也是，有什么结不开的解？什么绕不过的弯，需要通过伤害才能达到？
李唐发了一串号码，说：“这是卞灵桑的号码，有需要的话你可以存一下。”
“好的。”
我存下了卞灵桑的号码，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事情需要主动联系他。但是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觉得李唐好像是在慎重在跟我交接什么东西一样。
“丽拉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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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信又进来，这下是明天的。
“不在。”
这回得是我刚才问她在不在房间的那条短信。
“我在栖龙洲大厅，等你。”
“有事说。”
“哥让我接你回家吃饭，晚上家里吃团圆饭。”
“他跟我说过。”
“那你答应了咯？！”我心里好像有小麻雀在飞翔。
“我回来再说。”明天的回答，永远模棱两可。
“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我在大厅等你哦！”我故意强调一下。
明天没有再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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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人在家不？”雨舟问我。
“现在都不在，晚上在。”
雨舟说：“晚上我自己家都要吃团圆饭，谁去你家拜年。”
我说：“以前不是都初三么，今年怎么三十就要来？”
“哦，今年我爸说想春节去边上旅游玩玩，我们明天一早就赶飞机向南飞了。今天有空么想先给你们家把年拜掉。”
“今天说不准，我这边事情顺利的话可能会早点回去。我哥他们我就不清楚了。”
“你那边有什么事情？大年三十的你能有什么事情？”怎么大家都觉得我是个大闲人？
“哦，我来接个人，不过时间还没有定下来——我忙起来也很忙的。”
“拉倒吧，你忙起来很忙。”雨舟在那里嘲笑我，“你现在在哪呢？背景音乐这么高雅。”
“在栖龙洲等人。”
雨舟突然咦了一声，停顿了好几秒才回我：“等什么人啊？”
“重要的人么。”我不确定雨舟知不知道明天，懒得现在解释。
“我在吃早饭呢，刚看到一个人跟你长得好像，差点以为你男扮女装出来吓人了。”雨舟很自娱自乐地笑起来。
“我没你这么无聊。”
“你才无聊呢，呵呵呵，行，好，恩，那先不说了，你事完了跟我说下，看我们这边人还齐不齐，时间早的话就上你那一趟，哦。”
“好的。”
雨舟从真正意义上来说，不是我自己交的朋友。从时间意义上来讲，我们是家族世交，他大了我八岁，岁数上跟明日更相近，照理说应该跟明日关系更好点才是。
据说我们的爸爸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之好就像我跟王非一样，同进同出，本来我们也应该有着同进同出穿一条裤衩的情谊，但是那一年我家出事，不知道是出于是人情的失望还是身家的落差自卑，明先生跟很多以前的朋友都断了关系，有些断得很彻底，不再来往，有些则是不主动去联系，但联系了也会应付一下，雨舟的爸爸就类似于只是应付一下的那种。谁也不愿意热脸老贴你冷屁股，尤其是没好处地老去贴一张热不起来的冷屁股。
我们两家之间的交情，都是雨舟和明日在维持着，明日事忙，家里琐碎的事情更不爱管，所以家庭间的往来人情之类的都是雨舟在操持，每逢过年过节的，总是一家人带着各种礼品来蹿门，因此很得明先生明太太的欢心，这么刁钻的两个人都能拿下，游刃有余，左右逢源，雨舟乃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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