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上】明朝篇3：悲情的剧本
一下楼，就看到王非和卞灵桑都站在外面，卞灵桑像是在等人，一直来回往车道上看。
“嫂子好。”王非见到我嫂子嘴巴都咧到耳根了。
卞灵桑才转过头来，微带着点委屈地跑过来：“丽拉老师，好久没见可想你了。”
嫂子笑着说：“怎么穿这么点上街，不冷吗？”
卞灵桑说：“大衣落车上没拿下来，呆会就走了。”
嫂子看看王非，以为他们是认识的，说：“你们认识的么？挺巧的。”
卞灵桑有点俏皮地看着我说：“算是认识了拉，丽拉老师还是这么美，不过好像休息得不好，宝宝闹你么？”
嫂子闭了闭眼睛，估计有点酸涩：“还好——明叔的围巾给你披一下吧，我看着都冷。”说着就转头来解我的围巾，她都没想到，其实我也很冷的。
围巾一解下来，冷风就全兜进我的脖子，冷得我全身寒毛直立。卞灵桑也没有推辞，像个小女孩似的，乖巧地捋起披下的头发让嫂子给她围上。
刚一围上，放下她的那黑色吉普车就来了，闪了两下远光，卞灵桑就像小鸟一样的向车子冲去了，好像他们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叫李唐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卞灵桑的大衣，卞灵桑跳着脚就披上了。
李唐看到嫂子有点惊讶，转而又皱了点眉，估计是看到嫂子这么消沉的状态。
“那，我就先走了，谢谢明小叔和丽拉老师。还有你，小王妃。”卞灵桑摇下窗子清脆地冲着我们笑。
李唐也转过头，看着嫂子说：“多保重身体。”
嫂子低着头退后了一步，微凉一笑。
现在我真心觉得，嫂子不只认识李唐这么简单。
王非在身后嘀咕了一句：“这人长得好眼熟，哪里见过。”
嫂子飞快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很多情绪，比如惊讶、担忧、忧伤，等等。
“快上车吧，冷死了。”我打了个哆索，开门扶嫂子上车。
车上王非一直没讲话，还在为李唐是谁而纠结着，狂皱着眉头，我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思想在疯狂地倒腾着自己的记忆。
嫂子一声不吭，木然看着前方。车上放着轻柔的情歌，车外的世界一片冰寒。
泪珠划过嫂子的脸，快而干脆，她转过头去，却来不及拭去更多的泪。
他们曾有过甜蜜。
面对这样的场景，我甚至开始已经麻木，而嫂子的心，却从来都没有习惯过。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轻声又肯定地说。
这样沉默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理发店。店员隐约还认得我，我给王非点了为我剪头发的十三号，给嫂子点了为明天吹头发的四号。
王非只说了一句话，指着我：“照着他的剪个一样的。”然后继续翻腾自己的回忆。
嫂子到楼上洗头去了。
剪到一半王非突然一拍大腿，扭头看着我说：“我记起来了！”
“哎哟别动！”理发师叫了句。
王非直了直脖子，脸不转，整个五官几乎都扭到我前面来：“那男人，好家伙，我总算记起来了！”
“李唐？”
“对！就是李唐——咦，我说你知道他叫李唐啊，你爷爷的也不跟我提示一下，害我倒空脑子的想！”
“我只听卞灵桑好像这么叫过，不确定。”
“我说哪里见过呢——”王非突然转头看了看，丝毫不理理发师在他头上盘旋的剪刀，确定嫂子在楼上，才鬼头鬼脑的脚踮着地把椅子滑到我面前来，又犹豫了，“哎，我说了会不会像小人啊？碎嘴的事儿不适合我啊。”
“你可以不说。”我知道王非的戏码。
王非做了个像是很为难的表情，继续凑过来，抖了我一身的碎发，“不过咱两谁跟谁——有一次我好像见到你嫂子坐他车，他从车上下来给你嫂子开门呢。要不是他长得这么特别，我才认不得张三李四的。”
“他跟嫂子？”我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忘记了，久了，不过我确定，那时候你嫂子已经是你嫂子了！”
像嫂子说的，青城这么小，不是朋友，就是朋友的朋友，男女相识完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为什么他们表现得这么生疏，眼神里又带着让人无法理解的羁绊？卞灵桑的态度，好像完全也没有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奇怪，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王非转着眼珠子陪我一起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似的转头说：“咦，你怎么不给我剪头发了啊？这是剪完了吗？这边还好长呢？这能见人吗？”
理发师极度无语地举着剪刀在后看他：“先生，请你回到镜台前面来……还有，能不能不要在我下剪刀的时候随意扭头……”
王非乐呵呵的说：“你这人真逗，我当然知道剪头发的时候不能乱扭头，好像我第一次出来剪头发一样，赶紧剪你的，赶场呢。”
我仿佛听到理发师心里那声无比凄凉的叹息——我想我还是上去陪嫂子吧。
嫂子的头发正在吹，黑黑的头发衬得她的脸苍白没有血色，眼睛微红，显得楚楚可怜。
“非非又在底下闹呢。”她微笑着说。
“他到哪里不是一样——”我拉来椅子坐在边上看着，四号理发师眼神古怪地一直透过镜子瞄我，我觉得他还记得我，也记得明天，所以他此刻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是个什么纵情情场的浪子。
吹完头发，四号理发师说稍等，估计下去换盘头发的理发师。理发店也搞流水线。
嫂子拿出手机看了下，苦涩地又放回去。
趁着没人安静，我劝了一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嫂子转头看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摇头说：“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嫂子呆傻地看着镜中吹得半干微有点凌乱的头发，苦笑着说：“他心里没有我了。”
我无奈：“别想太多，他不是这样的人。”
嫂子摇了摇头，眼里突然有种让我感觉冰冷的释然的情丝：“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哎，她根本没有听进我的话，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编造的坏剧本里，而我劝说什么都不能说出已经知道的真相，只能陪着她赶赴这场她自以为是的所谓的审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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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好。”王非见到我嫂子嘴巴都咧到耳根了。
卞灵桑才转过头来，微带着点委屈地跑过来：“丽拉老师，好久没见可想你了。”
嫂子笑着说：“怎么穿这么点上街，不冷吗？”
卞灵桑说：“大衣落车上没拿下来，呆会就走了。”
嫂子看看王非，以为他们是认识的，说：“你们认识的么？挺巧的。”
卞灵桑有点俏皮地看着我说：“算是认识了拉，丽拉老师还是这么美，不过好像休息得不好，宝宝闹你么？”
嫂子闭了闭眼睛，估计有点酸涩：“还好——明叔的围巾给你披一下吧，我看着都冷。”说着就转头来解我的围巾，她都没想到，其实我也很冷的。
围巾一解下来，冷风就全兜进我的脖子，冷得我全身寒毛直立。卞灵桑也没有推辞，像个小女孩似的，乖巧地捋起披下的头发让嫂子给她围上。
刚一围上，放下她的那黑色吉普车就来了，闪了两下远光，卞灵桑就像小鸟一样的向车子冲去了，好像他们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叫李唐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卞灵桑的大衣，卞灵桑跳着脚就披上了。
李唐看到嫂子有点惊讶，转而又皱了点眉，估计是看到嫂子这么消沉的状态。
“那，我就先走了，谢谢明小叔和丽拉老师。还有你，小王妃。”卞灵桑摇下窗子清脆地冲着我们笑。
李唐也转过头，看着嫂子说：“多保重身体。”
嫂子低着头退后了一步，微凉一笑。
现在我真心觉得，嫂子不只认识李唐这么简单。
王非在身后嘀咕了一句：“这人长得好眼熟，哪里见过。”
嫂子飞快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很多情绪，比如惊讶、担忧、忧伤，等等。
“快上车吧，冷死了。”我打了个哆索，开门扶嫂子上车。
车上王非一直没讲话，还在为李唐是谁而纠结着，狂皱着眉头，我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思想在疯狂地倒腾着自己的记忆。
嫂子一声不吭，木然看着前方。车上放着轻柔的情歌，车外的世界一片冰寒。
泪珠划过嫂子的脸，快而干脆，她转过头去，却来不及拭去更多的泪。
他们曾有过甜蜜。
面对这样的场景，我甚至开始已经麻木，而嫂子的心，却从来都没有习惯过。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轻声又肯定地说。
这样沉默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理发店。店员隐约还认得我，我给王非点了为我剪头发的十三号，给嫂子点了为明天吹头发的四号。
王非只说了一句话，指着我：“照着他的剪个一样的。”然后继续翻腾自己的回忆。
嫂子到楼上洗头去了。
剪到一半王非突然一拍大腿，扭头看着我说：“我记起来了！”
“哎哟别动！”理发师叫了句。
王非直了直脖子，脸不转，整个五官几乎都扭到我前面来：“那男人，好家伙，我总算记起来了！”
“李唐？”
“对！就是李唐——咦，我说你知道他叫李唐啊，你爷爷的也不跟我提示一下，害我倒空脑子的想！”
“我只听卞灵桑好像这么叫过，不确定。”
“我说哪里见过呢——”王非突然转头看了看，丝毫不理理发师在他头上盘旋的剪刀，确定嫂子在楼上，才鬼头鬼脑的脚踮着地把椅子滑到我面前来，又犹豫了，“哎，我说了会不会像小人啊？碎嘴的事儿不适合我啊。”
“你可以不说。”我知道王非的戏码。
王非做了个像是很为难的表情，继续凑过来，抖了我一身的碎发，“不过咱两谁跟谁——有一次我好像见到你嫂子坐他车，他从车上下来给你嫂子开门呢。要不是他长得这么特别，我才认不得张三李四的。”
“他跟嫂子？”我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忘记了，久了，不过我确定，那时候你嫂子已经是你嫂子了！”
像嫂子说的，青城这么小，不是朋友，就是朋友的朋友，男女相识完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为什么他们表现得这么生疏，眼神里又带着让人无法理解的羁绊？卞灵桑的态度，好像完全也没有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奇怪，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王非转着眼珠子陪我一起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似的转头说：“咦，你怎么不给我剪头发了啊？这是剪完了吗？这边还好长呢？这能见人吗？”
理发师极度无语地举着剪刀在后看他：“先生，请你回到镜台前面来……还有，能不能不要在我下剪刀的时候随意扭头……”
王非乐呵呵的说：“你这人真逗，我当然知道剪头发的时候不能乱扭头，好像我第一次出来剪头发一样，赶紧剪你的，赶场呢。”
我仿佛听到理发师心里那声无比凄凉的叹息——我想我还是上去陪嫂子吧。
嫂子的头发正在吹，黑黑的头发衬得她的脸苍白没有血色，眼睛微红，显得楚楚可怜。
“非非又在底下闹呢。”她微笑着说。
“他到哪里不是一样——”我拉来椅子坐在边上看着，四号理发师眼神古怪地一直透过镜子瞄我，我觉得他还记得我，也记得明天，所以他此刻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是个什么纵情情场的浪子。
吹完头发，四号理发师说稍等，估计下去换盘头发的理发师。理发店也搞流水线。
嫂子拿出手机看了下，苦涩地又放回去。
趁着没人安静，我劝了一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嫂子转头看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摇头说：“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嫂子呆傻地看着镜中吹得半干微有点凌乱的头发，苦笑着说：“他心里没有我了。”
我无奈：“别想太多，他不是这样的人。”
嫂子摇了摇头，眼里突然有种让我感觉冰冷的释然的情丝：“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哎，她根本没有听进我的话，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编造的坏剧本里，而我劝说什么都不能说出已经知道的真相，只能陪着她赶赴这场她自以为是的所谓的审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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