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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十三

    我和李大姐最先搬进沈老板新房里居住。是沈老板亲自给我们指定的五楼最宽敞又光线充足的一间房。阿波和小黄也有了各自的房间,他俩再不会担心妨碍鱼头和钱满的事而到处躲避了。只是钱满和鱼头以后得分开居住,虽然鱼头住有一个单间,但钱满被安排和另一个女工同住一室。这是曾小梅母亲潘氏的建议。潘氏说:“这是私人的新房,合法的夫妻可以同宿,但名不正言不顺的男男女女在这里胡闹会给老板带来不吉利的。”潘氏还说:“宁可借房给人停丧,不可借房给人成双。”于是曾小梅很严肃地向鱼头和钱满作了这样的安排。安排归安排,但哪些偷鸡摸狗的被人捉到过许多的?

    龙虾两口人和阿波住对门,不知龙虾房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为了提防被人窥探,房里有人没人时都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红案的师傅们只在五楼住了一个晚上便搬了出去。据说也是曾小梅给他们说了许多规矩,他们受不了这拘束,坚持要在外面租房居住,他们心甘情愿自己另付房租。

    应该在五楼居住的都已经住下了。沈老板到五楼来查看了一下,他把大家叫到了一起。他对大家说:“你们彼此把房间里都欣赏一下,作一下比较。”于是,大家在沈老板的带领下去看每一个房间。龙虾的房间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少,只是缺乏收拾和摆设,杂乱无章得像荒货铺。沈老板直言不讳:“陈红虽然长得人模人样,但除了身材相貌之外,我看再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恭维。”收拾房间是女人的事,真是丢人!龙虾生气地瞪了陈红几眼。陈红挨了训,她更加生气,便把房间里的东西装作是去收拾却在摔摔打打。房间里愈来愈显得杂乱了。大家到了我和李大姐的房间,李大姐每天都把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摆设得井井有条。她在家里的时候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现在房间里面虽然简陋,却能使人感觉到眼前突前明亮。沈老板点着头,他对大家说:“看一个人的衣食住行也能看清这个人的人品,新人新房不过也就是如此。”我们又看了其它每一个房间,沈老板再没有作评述,他只是用点头或摆头来评判好坏。

    新门店开业的这天,我们的分工略作了调整。

    门店的规模大了,生意也会更上一层楼,将要卤的菜和要包的饺子自然也多了许多。我和新来的白大姐上午上班接手了陈红给卤菜坯子焯水的事,陈红和吴姑娘一道洗菜去了。阿波上午再不用起床,卤的菜要增加,卤菜的人也增加了一个,他被安排去和龙虾作伴。

    我和白大姐上班比上午上班的所有人都要提前半个小时到达。只有我们把坯子焯了水,他们到来才有事做。给卤菜坯子焯水的活也还有点儿窍门,各样菜都要掌握各自的火候,不能嫩,嫩了坏卤水,也不能老,老了则卤不进味。原来这也是一点儿手艺。

    李大姐上午仍然是为店里员工做烧火煮饭的事。我们的作息时间仍然和原来的一样,早早的吃过了午饭,我们夜食店的一班人照常去休息。我们是十一点钟不到就开始午餐,由于是开业的日子,其实那时门店的前面已经热闹起来。我和李大姐到五楼的寝室里正脱了外衣准备上床睡觉,突然有人急促地敲门。原来是曾小梅。她对李大姐说:“你这时快下去到店里帮忙。你以后上午不用起床了,你中午在店里打招呼。烧火做饭的事另外再安排人。”

    李大姐便又穿好衣服,她跟着曾小梅下楼去了。她是去替曾小梅做点菜记帐的事。这是沈老板的主意,新店要比老店的规模大许多,也是首次做午餐生意,又是开业的日子,有许多人是来尝鲜,而许多人是来送花篮和贺礼的,因此一时之间特忙。曾小梅和沈智两人点菜计帐怎能应付得过来?顾客在发着牢骚呢!沈老板便对他俩说:“店里有现存的人才你们不用,老子说的话你们又不听。你李大姐是做会计出身的,点菜计帐这点小事情以后让她去做不是很好。”

    一是出于无奈,二是店里也还的确需要这样一位。沈智在店里只是临时帮一下忙,他才懒得长期守在店里呢!玩电脑才是他的正事。曾小梅也太辛苦,一家人只是她一人在店里还顶着一个员工的位置,早想正经八百过一把老板的瘾了。再者,沈老板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像委屈了李大姐似的!其实把点菜计帐的事转给李大姐,她曾小梅正求之不得呢!

    我这天的午休也没能安逸。由于我和李大姐两人都在店里打工,在县城里我自家的亲兄弟是自然要来送花篮祝贺的,就是我父亲这边的亲戚看在我们的情面上也有人前来祝贺。这些人的到来都给了我通知,我都要去打一下招呼。

    我们午休后开始做饺子时,门店前祝贺的花篮已经堆积成山。沈老板虽然社会关系不怎么样,但毕竟是有钱人,做了十多年的夜食生意,税务、工商、卫生、城管、公安都有他的贡献,况且这开业仅是来凑一下热闹,却反要沈老板贴酒食,何乐而不为?一些生意上有往来的,一些和沈老板共过事的,左邻右舍的,自然都来作了祝贺。

    曾文好开始在沈老板店里管事,他大张旗鼓地号召自己的亲戚和狐朋狗友也前来祝贺,他想要这些人给他撑一下脸面呢!

    沈老板、老板娘和曾文好两口子在店门前应酬客人。我们做完了饺子,沈老板递给了我两包香烟。我懂得他的意思,他沈家的亲戚有半数还和我们有着往来呢!另外还有一些应该是我的人情。他是要我去给那些人见上一面,打一下招呼。但我是一个打工的人,接下来便要开始干我的活了。由于樊冲的到来,沈老板原打算安排我去做其它事情的,便要樊冲顶替了我切菜的位置。而现在,半路里又杀出一个曾文好,沈老板的计划被打乱了,我又只有擦桌子、拣扫帚、拿拖把了。

    沈老板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心情。若是在我们镇上在我那些亲戚和朋友眼里,我其实是一个体面的人。我进入单位后不长时间就当上了干部,我下岗后给人打工也是当什么副厂长、会计、经理的,可在我舅舅的这夜食城里,我抹桌子、扫地、擦地板,我平常碰到熟人也有 点不好意思,但今天这场合的亲戚朋友太多了,我实在感觉得有些丢脸。沈老板对我说:“你到老门店那里去守着吧?若有人问起我们的夜食店,你就告诉他们往这边来。”我懂得他的意思。我本来不想去,这时店里正开始忙起晚餐来。但沈老板的神情也很为难,我便去了。

    我一人来到了已关门的原店面,在旁边的店子里借了一把椅子,独自清闲地坐着。夜幕在逐渐拉下来,那些白天里行色匆匆的路人已经放慢了生活的节奏,一天快到头了,也应该是放松的时候了。一些只在白天里营业的店面,正在收拾关门,另一些店面里已经燃起了各色的灯,一些招牌五颜六色的灯饰缤纷耀眼而格外引人注目。尽管街道上的路灯还没有亮起来,但已经是一片夜市的景象。

    其实,这老门店紧邻就是一家夜食,但生意远没有沈老板的好,两家又有过一些过节,因此我们平常便少有往来。这家店的老板是位少妇,她现在来到了我身边和我搭讪。

    少妇对我说:“那天你把厂里的保卫科长掀翻了。你很勇敢。”

    我想,我仅只是勇敢吗?我对她说:“我很少和别人打架斗殴的,有什么事值得我和他打架吗?你可能看错了人。”

    “你开玩笑!这几个人哪里还能错得了?听说你是沈老板的亲外甥?”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保卫科长对谁都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还只看过你教训了他一顿。别人把你当成了英雄。”

    她们有谁知道?那次打架使我受到的腰伤折腾了我半个月呢!我觉得再提那件事对我毫无意义。我把沈老板给我的香烟递了一支给她,平时也没有见过她抽烟,她居然接下了。她门店前还站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他们朝我俩注视着,我也去递上了香烟。

    那其中的少年对我说:“我其实和您同姓,不知您是什么辈份?”

    “我是‘永’字辈。”我接着说,“我只知道族谱中的上下几辈的排行——‘崇高富永享先祖宜行远’,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你是不是和我一个祠堂的?”

    “我是‘先’字辈份,您是我祖辈。”

    我俩居然同宗,他是我侄孙。这少年很出众,他说:“我应该叫您大爹呢!”他接着当场就叫了我一声“大爹”。

    我说:“往以后去都很少按照排行去取名,再过些时间,后代的人都可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辈份了。”

    少年调皮说:“我们有自家人说,我们的排行以后不再是‘先祖宜行远’,改为了‘先祖宜断根’。”

    我也笑着说:“这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能是他先人没为他积德。”

    接着,少妇老板和我闲聊起来。

    少妇告诉我,沈老板的这门店还没有人转让。最初,还是在沈老板的新房刚开始动工时,沈老板的亲家曾文好就想把他自己的门店转让出去然后接过这家门店继续营业的,但沈老板坚决反对。他反对的原因,一是这门店与新门店距离太近,二是曾文好不善经营。曾文好本来是打着沈老板分店的招牌开的店,但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如果又搬到这里来做,不连他沈老板的这块老招牌都做砸了?毕竟这店铺是沈老板当家,尽管他儿子、媳妇都极力劝说,沈老板却始终没有答应,大家也只好作罢。龙虾和陈红也打过这门店的主意,沈老板也早知道龙虾非池中之物。他有心转让给龙虾,只是对龙虾有要求,因为龙虾一直在他店里做卤菜的活,几乎掌握了他沈老板的全部手艺,龙虾在夜宵时又在前面切菜,也熟悉了沈老板的一些顾客。龙虾在这里开店对沈老板的生意有直接影响。由此,沈老板提出,龙虾转让此店必须把店面的招牌更换。多好的机遇!可惜龙虾提到更换招牌的事就没有了胆量。

    我不知道以上的这些事情。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我们这些每天在店里做事的人居然一点音信也没有听到,而外面的人却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些事情虽然没有必要让我们知道,但由此可见,我们在老板一家人心目中的地位也无关紧要。

    “大爹,”少年师傅插话说,“你怎么不把这店面盘下来?沈老板一年能赚近百万,你自己开店当老板肯定比打工要强几倍。”

    可我才到县城几个月,既没有手艺又没有人缘,时机不成熟啊!我对少妇开玩笑说:“我如果有开店的一天,这小师傅和我是一家人,我要把他带走了。”

    少妇也谈兴正浓:“你能从沈老板店里出来,我都支持你!你将来开业的时候我还去祝贺呢!”

    我想,她也没安什么好心,只是希望我们都从沈老板店里分裂出去,好让沈老板关了门店,她自个的生意好一些!我也觉到,和一个并不熟识的人话说得太多了。言多必失,我于是说话谨慎了许多。这样,我们谈话也就少了些趣味。他们便回到自己门店里去了。我从来不抽烟,却独自坐在一边抽起烟来。

    开业的门店那边,曾文好出尽了风头。但沈老板并不喜欢他。有一个和他不太熟但又有过一面之雅的顾客问他:“是你开的店?”他居然恬不知耻地回答说:“是的。是这样吧?以后多关照。”他说这话时完全不把身边的沈老板放在眼里,还吊儿郎当以为自己认识的人多、有多大的脸面呢!这令沈老板大为失望而恼火。沈老板联想起自己和冉厂长闹纠纷的那几天,曾文好曾在许多人面前不止一两次地说过这五层的新楼他还有两层呢!他这话也不只一人向沈老板说起。沈老板心里骂到:真是不要脸!把别人的屁股当作自己的脸了!现在沈老板恨不能一脚把他踢了出去。再说那潘氏也不怎么样,她一天到晚像只乌鸦,叫得让人有些心烦。本来店里员工虽没有明细分工,但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事情而做得很顺当,潘氏这样指手画脚一叫嚷,倒把那秩序给搞坏了。有的人不知道到底是该听她的去做,还是应该按自己原来的章法去做。

    沈老板也注意到了潘氏的不对头——她也在这店里充老板呢!他这个真正的老板对曾文好和潘氏无可奈何。他想,你们要逞能今天让你们过足瘾!老子不在时,看你们怎么撑下去?他索性躲到楼上睡觉去了,他把手机也关掉。他是成心不让人知道他去向的。

    直到吃晚饭时——我们自己的晚饭比较迟,都是安排顾客之后的事。这时才发现沈老板不知去了哪儿?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才由沈智发现他原来呆在自家里睡闷觉。这可是新店开业的日子!但沈老板不愿意起床。以后是老板娘又亲自去请,老板娘说:“沈智的岳父岳母竟是这样的人!他们还像正头老板似的!这且不说,他岳母把店里一些人搞事的秩序全破坏了,真是来捣蛋的!我当时不是管着吧台里的钱,我恨不得去几掌推得她好!”沈老板一听,老板娘说的话居然他的心声。这才把他请动。

    沈老板在餐桌上似开会的形式给大家训起了话。他说:

    “这家门店是我沈某人的门店,这门店的招牌是我沈某人的招牌,是我和我老婆用十几年的苦心经营把它做大的,这并不是张三李四王麻子的,这里只有我沈某人一个老板。到我店里来的顾客也是对沈某的脸面来的,你们呢任何一个人不要以为给我带来了好大一笔生意或者会给我带来什么生意就感觉得怎么样,我不稀罕!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店里面称功欺主,如果真有本事,那你就单独去干,你们当中的任何哪一位出去,我绝对不阻拦,而且我大力支持,包括我的亲外甥和鱼头。”

    沈老板接着说:“每一个员工都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做事就做事,多动手脚少用口说!我们的员工都自觉得很,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事而做得很好。都是员工,你指指点点的要别人做事,何不亲自动一下手?这个习惯很不好,在我的店里得改一改。”

    沈老板说的是谁?不用点名道姓,大家心里都清楚。被说的人更是心里有数。曾小梅有些反应,但始终坚持住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沈老板以后说:“按曾老板的建议,给大家买了统一的工作服,每人两件白色短袖衬衫。以后上班时,大家尽量穿上统一服装。服装上印有门店的牌子,免得让人误会你们是顾客还是员工。”

    沈老板总喜欢拿我说事,他对我开玩笑说:“我这亲外甥如果不穿工作服,顾客还以为他是哪里来的一个什么领导呢!”

    沈老板说话喜欢来点爽快的,这样就得罪了人。但他是老板,他有很多钱,他就底气足,他就什么都不用怕。但他又喜欢拿我说事,他本意是抬举我,但那些憋气的人拿他没办法,憋着的气又总要发泄出来,于是我成为他们首当其冲的对象。

    曾文好长期对我不尴不尬的神情现在变得横眉竖眼,他对我像有深仇大恨似的。但他知道我在沈老板心目中还有点儿分量而不敢对我有过分的举动,仅此而已。

    潘氏这个人似乌鸦的一张嘴总是管不住。虽然开业那天沈老板在餐桌上给予了她批评,但没有点她名姓,她毫不忌讳。她居然在我面前不但没有一点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变得似我这个人的专管员。但她有一点使我能够承受,她言语上虽然嗓门大了点儿但还不算太冲撞。

    曾小梅却不同于她父母,她是沈老板的儿媳妇,和沈老板是一家人,家人和我这个亲戚是有本质区别的。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和沈老板对抗,却对我有办法。

    这一天夜宵才刚拉开序幕,顾客也才来了几个,员工们还聚在一起说笑打闹,曾小梅突然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发起了混账脾气:“请你们这些人是来休闲的还是来做事的?”她板着一副恶毒的脸孔把柜台前仅有的已切好的一盘卤菜狠狠地塞到了我胸前:“你端到顾客的餐桌上去!”我想,我身边不是有好几位负责传菜的女服务员吗?就这一盘子菜,,连切菜的师傅在内谁都可以传递一下,又不是很忙,为什么偏要我去做?再说,我也有自己的事啊!她们有时忙完了,我还在抹桌、扫地、擦地板呢!我虽然觉得委屈,但还是接过了那装卤菜的盘子。

    我端了菜转来对曾小梅说:“你干脆给我安排一个固定的事做?你安排什么事,我都心甘情愿,我都负责把事情做好。”我想,龙虾的性格是最讨人嫌的,但他现在之所以能够自保是因为他有固定的事做,他守着切菜的位置,即使他再闲也没有人说他。鱼头在厨房里掌勺,阿波和小黄做鱼头的帮手,夜食以卤菜为主,后面厨房里的人有时闲得打瞌睡,但没有谁责难他们。我抹桌子、扫地、擦地板是不见形的事,盯着我的人这么多,我敢闲着吗?所以,我必须有一个固定的位置。

    曾小梅说:“别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事做,你就不能灵活一点?难道你就这素质?”

    “什么素质?”我顶了她一句。在这里居然也有人和我谈素质?我想,这里谁又有什么素质啊?当老板就素质高吗?

    “我不管!你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曾小梅反而避开了我走到一边去了。

    我居然独自站在门店前开始欣赏街景。此刻,我体会到了龙虾以前的心情,他以前经常这样。却哪里是欣赏街景?那是一种落寞。我想,我一定要在这里坚持下去。这是我们选择的路啊!

    第二天我给沈老板作了建议,他现在的生意不比以前的老门店,现在的生意更好了。但那些顾客用过的碗筷也更多了,现在需要一个专一洗碗的人。以前是谁收拾的碗筷谁清洗,这样既杂乱又窝工。沈老板觉得我说的是道理,但安排谁去洗碗呢?洗碗的碱水又坏手,用过的碗筷脏呢!沈老板正左右为难。我对沈老板说:

    “让我去洗碗吧!”

    沈老板疑惑地望着我,半响才说:“你一个男子汉怎么突然提出来要去洗碗?”

    我满腹的委屈难以启唇。我想,只要我把碗筷清洗干净了,看你们再如何为难我?我说:“您前面大厅有的是人,我在前面多余。”

    沈老板很无奈,他答应了我的要求。趁店里客人不多,沈老板又到大厅里去把大家训斥了一通。他接着开始责备沈智,说沈智无能,说他迟早变成傀儡``````

    我当晚便开始了洗碗。对这事,老板娘和沈智也有些反应。老板娘有些不好意思,她在我洗碗的地方站了会儿,说是委屈了我,还安慰我说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沈智心里也过意不去,他还亲自陪我一道洗碗呢!我和他们不是一样的想法,我想:一个人只要能够放得下,那些坎总是能过去的。我决定在这里打工,我就已经完全放下了。脏一点累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去洗碗的事情也搁在了李大姐心头。下班回寝室后,她躺在床上好几个小时没合上眼。她质问我:“为什么选择了洗碗呢?那可是一些婆婆妈妈的事。而且在餐馆里,洗碗就算是最下作的活了。”现在午餐、晚餐、夜宵的点菜计帐都是由李大姐负责,她倒像是一个经理,前面切什么菜,后面炒什么菜都必须要她安排的。她一个人跑前跑后也很辛苦,但她很能。有时实在忙,她便把写好的字条安排这个送到前面、安排那送往后面,员工们都心甘情愿接受,她说话也很客气。生意一天比一天旺,若曾小梅换做李大姐的事,她一人是应付不了的,而李大姐能够应付。李大姐算帐快,她从不用计算器,但也从没有出过差错。无形中老板一家人开始尊重她。她得到老板的器重是她的事,与我无关。我对李大姐说:“虽然我在这里打工,但我也需要一点尊严,苦点累点我都认了,你没发现曾文好两口人和曾小梅慢待我吗?我不能让自己的心累!身体累了休息之后可以复原,若是心累了,人的一生便没有了希望。我现在忍辱负重是图以后的发展,我们总会有出头的一天。退一步海阔天空啊!我在前面大厅里惹不起他们,难道躲到后面厨房里来还不行吗?难道是我甘愿洗碗?”我又把自己的打算对李大姐说:“我想把镇上的房子卖了。我有几次因难以忍受屈辱而气馁时,就产生了要逃跑回家的念头。如果卖了房子,我没有了退路,可谓背水一战,这样逼着我们在这里呆下去。等待我们学到了艺,多熟悉了一些这里的顾客,我们到那时再作打算。再者,我们将来开辟自己的天地也需要钱。钱从哪里来?我们既然不打算再回老家了,还需要那房子干什么?这可是我们以后作投资的唯一资金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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