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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王宴

    陈家这一阵子倒是无事。紫樱不再外出,天天在家练剑。云萱早出晚归去书院读书,见了紫樱也就是客客气气地打个招呼,偶尔碰上她舞刀弄棒,就笑着悄悄看上一会儿。云苇照常去家里开的生药铺子料理生意,而云苏则依旧日日不见人影,不知忙些什么。

    这一日,刚过午后,云萱忽然忙不迭地从书院跑了回来,跑得一头大汗,连衣衫都湿透了。进了门,正见陈子龙与紫樱在院内习武,父女两人一人持刀,一人持剑,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云萱慌忙站住,规规矩矩向父亲行礼请安。

    陈子龙与紫樱斗得正酣,只见他金错九龙刀一横,“霍”地一声向紫樱身上招呼过来,紫樱不慌不忙,回剑挡开,刀剑相交,鲛绡剑身一弯,猛地回弹过去,借力打力,把陈子龙的虎口震得生疼。紫樱不依不饶,顺势甩个剑花,直刺而来,剑尖不住颤动,正是妙音剑法中的一招“万斛珍珠”,子龙只觉眼前万点银光,有如珠玉乱溅,不知哪一点是虚,哪一点是真,更兼夏日阳光下,剑光点点迷人眼,一时不知所措,情急之下,只得眯着眼睛,胡乱将大刀乱挥一阵。只听见剑尖在刀背上轻戳几下,发出当当当三五下清脆点击声,随后是几下翁翁翁剑尖抖动之声,睁眼看时,那鲛绡剑梢正稳稳停在自己胸口一寸之地。

    又听得紫樱咯咯轻笑,一脸得意。陈子龙把金错刀垂下,道:“嗐!爹爹早不是你对手了!”

    紫樱笑着扶住爹爹,道:“都是爹爹让着女儿罢了。还有,我师父的剑法微妙,给我的剑又是宝剑,我也沾不少便宜呢!”

    原来紫樱幼年随父习武,年龄稍长,便拜在千佛山观音庵妙音师太门下,妙音师太见她百伶百俐,爽利干脆,人品上好,甚是疼爱,便把一生所学,连同自创的妙音剑法和鲛绡剑,一并倾囊相授。

    这套剑法是妙音师太晚年所创,一日她在千佛山顶,遥见济南城内明湖烟波浩渺,城外华山苍苍翠微,泉城胜景,一览无余。又想起江山万里,或雄伟壮观,或小巧玲珑,并不因人世代谢而变,忽然心有所感,凌空微笑,纠结于心内的千般爱恨情仇,顿时消弥于无形,只觉心无一累,气象万空。因凭着济南名胜,创成妙音剑法,配合手中鲛绡宝剑独到之妙,独步一时。这一招“万斛珍珠”,得名自济南珍珠泉,施展时状如泉水自地下缓缓渗出,形成一个个晶莹气泡,升腾翻滚,涌上水面,如同万点珍珠,扑面而来,令人不及防备。

    陈子龙常年经商,武功上姿质平平,屡败于女儿之手,半点也不生气。他哈哈一笑,接过二太太郑颖儿递上的热手巾,重重地擦了把汗。一边擦,一边看也不看候着的云萱,只是问道:“你不在书院读书,回来做什么。”

    云萱垂手而立道:“济南王今晚要宴请夫子,夫子说带着儿子,还有几位同门前去,让儿子回来整理衣冠,不要殿前失仪。”声音虽不大,却也难掩他满腔欢喜。

    这位济南王是当今楚皇的第九子,身份尊贵,本朝规定,皇子成婚后都要分封至外地,虽有王位,却无旨不得擅离封地,也不能干涉地方官员军政大事。济南王母亲出身不高,又早离人世,他原本被封在南昌,后历迁广西、云南,一个月前又被封为济南王,再迁至济南,济南府的人私底下都传这位九皇子并不为皇上皇后宠爱。

    尽管如此,对陈家这样的平民家庭而言,等闲也见不到这皇子这样的天湟贵胄,何况又是被邀请参加王府宴请,云萱这一句,倒把院子里一干人等惊呆了,顿时无言。

    过了片刻,紫樱才一下子跳了过来,拉着云萱转了好几个圈,左看右看一番,喜道:“哎呀,真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造化呢!都要见王爷了,只怕以后还要去京城见皇上去呢!”

    二太太郑颖儿一向极看不上这三房所出的云萱,只是这遭的确是陈家头一份儿的荣耀,又听紫樱这样赞他,心中妒恨,撇撇嘴道:“小孩子家的,人家坐银安殿的王爷凭什么见他!怕是宴席上没请小旦,看他长得妖艳,叫他过去给人家取乐的!”

    云萱样貌性情如同女孩子一般,最恨别人取笑他象女子。听二娘这样讥讽他,又羞又气,通红了脸,低下头去,紧紧抿着嘴,不再说一句话。

    陈子龙这才反应过来,盯着云萱看了半天,甚是惊愕。陈家向来尚武轻文,几代人都是边做生意边拜访名师习武,如今紫樱小有成就,云苇云苏虽然功夫上不如紫樱悟性高,也都是亦文亦武,都还说得过去,挡上等闲三五条汉子不在话下。子龙本人醉心武学,年轻时也爱行侠仗义,抱打不平,文字上不过识得几个字,会记几笔帐而已。全家人只有云萱,身体孱弱,只好送去学文,也没想他能有什么大出息,不过是盼着他以后能在自家铺子里帮个忙,依附着两个哥哥过活而已。因此陈家上下,都不把云萱放在眼里,也不知道云萱天分极高,又以仕途为安身立命的唯一道路,最肯下功夫,是以虽然小小年纪,学问上却是通透得很,早已是夫子眼中的得意弟子。这次王爷相邀,让他带上四五名弟子一起赴,除了几名老成有了功名的,便只带着云萱一个年少弟子前去,一心想让他在王爷面前露露脸,出出彩。

    此时,陈子龙听说云萱受邀去王府赴宴,一时竟不敢相信,听二太太说得不堪,嘴里哼了一声,不许她再乱说,这才通身上下打量着云萱,只见他这一阵子越发瘦弱了,刚才一路跑来,一件旧长衫已经湿塌塌的,累得胸口一起一伏,如今垂着手不敢乱动,莫名就叹了一口气,道:“去,快告诉你母亲和你娘一声。让你娘给你挑件整齐衣服换上,晚上见王爷可千万少说话,别触怒了王爷,倒连累家人。”

    陈家的规矩,正房曾氏太太才是子女的母亲,生身母亲只能叫做娘,是以二房所出的云苇云苏和三房所出的云萱都得尊称曾氏一声母亲。

    “是,父亲。”云萱畏惧父亲,巴不得这一声,赶紧答应了,就往后院走去,将这一喜讯先禀告大太太,又喜滋滋地告诉了娘。大太太吩咐倚芳从楼上找几件金玉挂件送给云萱,寻苓喜不自胜地为云萱翻找着衣饰,紫樱把亲手打的一件大红缨络络着的马上封侯玉佩,给云萱挂在衣带之上。就连平日里极少正眼瞧云萱的子龙,也特意到他房中反复叮咛不许太张狂、也不可太小家子气,既不要惹人注意、又不能太过畏缩。云萱少不得一一答应,却无暇想想父亲的话可真是自相矛盾呢。

    济南王?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和常人有什么不同?王府又是什么样?云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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