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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一

    我记得那美妙的瞬间:

    你曾那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犹如一闪即逝的梦幻,

    犹如纯洁之美的精灵。

    在那绝望的忧伤的折磨中,

    在那喧嚣的奔忙烦恼中,

    你温柔的声音久久响在我耳边,

    夜梦中常出现你可爱的容颜。

    ——普希金《给凯恩》

    这次为期一年的欧洲游学,我计画在巴黎、佛罗伦莎、罗马、雅典、伊斯坦布尔各停留两个多月。每个月,用二十天的时间参观欣赏各大博物馆的艺术藏品和创作学习,用十天的时间来旅行。俄罗斯的圣彼德堡太想停留一段时间,可时间紧凑,只得忍痛割爱,待以后再专程去。回国的路线,我计画绕道印度和尼泊尔入藏回国。

    欧洲的第一站我先去了荷兰凡。高的家乡海牙和阿姆斯特丹凡。高国立美术馆参观。之后,在巴黎的卢浮宫附近租了一套公寓安定了下来。

    这一举世闻名的艺术之都,浪漫之都,让我沉醉,让我留连,那美伦美奂的世界顶尖艺术珍品,仿佛把我带入了一个艺术的盛世豪宴,我不禁发出浩叹,后悔自己来的太迟了——真的是太迟。天地间有如此的艺术极品,你只觉得俗世的一切真是微不足道了。

    我带着醉意与狂喜,不停地流连于艺术的芬芳仙境……

    面对着达。芬奇的《蒙纳丽莎》和《岩间圣母》,面对着雕塑《米洛的维纳斯》、《胜利女神》和《十字架上的基督》我还是禁不住淌下了泪水。

    我疯狂地记录着心得与体会,拼命地画着……

    武松、林冲、鲁智深、杨志三位英雄的画像,就在袅娜着馥郁的艺术气息中创作完成了。

    父亲的那块奇石摆在了书案上,它时时在敦促着我。

    外婆的《自由还乡》录音带必然是带着的。

    而林虹临走时特意把母亲唱的《大悲咒》录音带也给我塞进了皮箱。她说,听到它,就会受到母亲冥冥中的保佑,因为那才是真正的乡音——你生命之源最醇厚的乡音。

    所以,闲暇之时,房间里《自由还乡》与《大悲咒》的旋律,必然会袅袅飘绕……

    而机场送行那一刻,我与大家深情拥别的情景再一次定格在了记忆的底片上:

    那天,我一再告诫自己,绝对不能掉泪,否则我不原谅自己,我要把灿烂而爽朗的笑脸留给亲人与朋友——而我,真的做到了,做的很完美。第一个拥抱的当然是林虹,这时,我对大家笑着说:“我要让你们都大吃一惊。”说着,我将林虹一把搂了过来,俯下头,就噙住了她娇小的唇。她显然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着,头轻摇了两下,可又不便做出强烈的举动,只好乖乖地就范,可早已是满脸飞红。只是瞬间,我就松开了她。这时,她带着羞涩的浅笑,嗔怪道:“你呀……不怕人笑话……”而大家却一齐鼓起了掌。与翁逸华拥抱时,我将她轻轻地揽了过来,在她肩头款款地一抱,就松开了。而她女性那种恬淡的,毫毛脂粉气的温馨气息,就深深地沁入了我的心底。挥别时,我依然笑的爽朗而灿烂,但是飞机起飞时,我的内心却波涛汹涌,热泪盈眶……

    六月初的一天夜里,翁逸华的手机打了过来。

    我内心很激动,又感到非常的亲切——那种异国遇故人的亲切。

    我:“你好,逸华。”

    翁逸华:“你好,方鹤,那边还好吧,保重身体。”

    我:“凡。高的创作进展如何?”

    翁逸华:“哎——这部书真把我折腾苦了。三月底从荷兰回来后,感觉写好的两万字不行,就烧了重新写,到五月份又写了六万多字,还是不满意,又烧掉从头写起,现在写了两万多字了,好象终于找到了灵感,写出的文字还比较满意。估计后面好写多了,大概到八月份完成初稿,十月份差不多可以出版了。出版后,看读者的回馈如何,初步打算,再把它翻译成英文,交给法国一家华人出版公司出版。”

    我:“可真折腾的你够呛,艺术工作者大概都有一股坚韧不拔的意志吧。我理解你,我和你一样。不过,还得多保重身体呀。你可真行啊,又创作,又翻译,不简单。”

    翁逸华:“方鹤,我的英译本《李商隐诗歌全集》估计七月底就要在法国出版了,到时,我会来法国的。”

    我:“七月底我也快要离开法国了,不过我可以推迟日期,等着你的到来。真的---逸华,你真了不起,怎么同时又创作,又翻译,你有那么充沛的精力吗?

    翁逸华:“李商隐的翻译工作,早在两年前就断断续续地进行,回国后,在创作凡高之余,抽出点时间,每天翻译几首,也就完成了。他的全集量不是很大,不象翻译长篇小说那么吃力。”

    我:“原来是这样。祝愿你的书早日出版。”

    翁逸华:“方鹤,呵呵呵……又要劳驾你了。我打算让你为李商隐的这本全集做封面设计和几幅插图。凡。高传完成后,也想请你做封面设计和插图,不知请得动你这位大画家请不动?呵呵呵……”

    我:“哈哈哈……逸华,你这样客气就太见外了,咱们都是爽快人,不必那样。能为你的成功效一点力,我求之不得呢,你知道,我是很害怕人客气的……”

    翁逸华:“知道了,下不为例,呵呵呵……我现在先把书稿给你发电子邮件过来,你看后再提提意见。”

    我:“好的,你发过来吧——另外,把凡。高传的稿子发过来我先看看,可以吗?”

    翁逸华:“没问题。”

    七月底眨眼就到了。翁逸华终于在我的期盼中,从东半球的那一端飞到了塞纳河畔。

    在塞纳河的西岱岛上,我们选择了一家靠近巴黎圣母院的咖啡屋。里面的风格充满了欧洲中世纪古雅的情调,温馨中透出浪漫。背景音乐飘出古诺的小提琴曲《圣母颂》缠绵悱恻的旋律。

    在法国别尔缤咖啡的浓香中,我们娓娓而谈。

    我:“真没想到,我们会相逢在这艺术之都,浪漫之都的巴黎塞纳河畔。瞧——此情此景,真好似在梦中一般,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呵呵呵……”

    翁逸华:“此时此刻,咱们都算是天涯沦落人,是岁月的河流让我们漂流到了塞纳河畔的西岱岛上,而下一处码头又不知在哪条河流。人生倥偬,逝者如斯,人不过象岁月河流中的一片秋叶而已,不过,这样一片轻柔的秋叶,深情地依偎在温柔的水面漂流,也算是一种潇洒的人生态度吧。”

    我:“做这样一片秋叶其实很好,在万水千山里这样自由而任性地漂流,看尽无边的风光,领略万种的风情,把岁月挥洒成一种夕阳般绚丽的相思,这样才算丰富的人生。你比我强,十几年闯荡世界各地,可以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而我,除了对人生的体悟或许比你深一点外,阅历是难以和你相比的。我是第二次出国,虽然内心里无比向往那种漂泊的生活,可由于太恋家的缘故,到了异国,很快就有‘江山信美非吾土’的失落感。”

    翁逸华:“‘江山信美非吾土’的失落感,十几年来,我从未消失过,毕竟,种族与文化的差异,让我们黄皮肤的中国人很难溶入白人的圈子,只是我有着一种坚持的韧性。我把漂泊的辛酸与思乡的苦痛都一个人默默地忍受了。我是一个清高的人,也是一个独立性特强的人,只所以一个人这么孤独地生活着,也许是对男人的要求过于苛刻了吧。那种太俗气,太市侩气的男人叫我反感,我感觉自己并不是一个俗气的人,所以害怕和俗气的男人在一起。有才华的艺术家我也谈过,可他们还是脱不了铜臭味与市侩气,不同流俗的人真是太少了。也许这是我精神上的一种洁癖吧,难以谐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固执地走自己的路,坚持自己的风格,任性而洒脱,独立而自由。我希望过一种天马行空式的自由生活,渴望走更多的路,读更多的书,学习更多的知识。所以,我并非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而是曾经沧海更望水,除却巫山还慕云。世界无边广阔,人生除去道道樊篱,毕竟还有自由发挥的余地,遥远的未知永远有着它神秘的诱惑,所以,人生只能等待盖棺后才可以说万事皆休了。”

    我:“真是有气魄有自信的一个奇女子——值得我欣赏,值得我佩服,可是象你这样一个人也实在很辛苦的。”

    翁逸华:“呵呵呵,没有办法,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生存之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生存状态。”

    我:“逸华,来——为你的书成功出版,为我们的相逢干杯。

    翁逸华:“谢谢,祝你在欧罗巴大地挥洒出自己别样的潇洒。也祝愿你的创作,你的学习,成果丰硕,日日进步。干杯。”

    我:“喜欢古诺的这支曲子吗?”

    翁逸华:“我个人更偏好舒伯特的《圣母颂》,不过这两支曲子,宗教的感伤情绪太浓,听了让人心情沉重,换一支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吧,塞纳河的美丽风光,正配得上这支曲子哪。”

    我:“那几幅插图还满意吧?”

    翁逸华:“非常满意,为本书增色不少。你也太认真了,我的本意是让你画几幅速写就可以了,而你全画成了成熟的油画作品,这让我感动不已,五幅画浪费了你好多个通宵吧?”

    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本打算要为《锦瑟》配一幅画,也把它做为封面来用,可废了好大的力气,还是没画好,只得作罢。这幅画我以后一定要画好,连标题都不变。”

    翁逸华:“哪有尽善尽美的事,现在这个效果已经相当让我满意了。”

    我:“从报纸上看,这本书的反响不错,评论也很高的。”

    翁逸华:“还可以吧。西方人十分喜欢唐诗,我打算以后再陆续翻译寒山子和陆游、辛弃疾、龚自珍的诗。小说不想再写了,做一点文化传播的工作,我感觉很有意义。东西方文化正处在一个空前亲密的交流时期,我们应该极力地把祖国的文化瑰宝向西方传播过去。”

    我:“和你在一起畅谈人生和艺术,我感觉很快乐,也很亲切。做为一个有追求,有事业的人,其实都需要有一个能和自己谈艺术谈事业的人。因为你象极了我的母亲,所以,从十二年前第一次见你,我内心就没有那种陌生的感觉,感觉我们的心里距离很近。当然我不知道你的内心感受如何,反正我是这样的。真正和你接触后,我感觉我们的许多观点见解是一致的,我们的思想很容易沟通。我在你跟前,你或许感觉到了吧,真的很随意,没有拘束,没有什么太大的顾虑,只感到一种亲切。”

    翁逸华显得有些激动,脸上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红晕,眼睛里渐渐涨起了红色的潮水。

    翁逸华:“……方鹤,我理解你,我知道你是一个性情男儿,一个很少见的洒脱而超脱的人,你用自己的人格保持了艺术的纯真,为艺术家的品格树立了一道风范,我深深地敬佩你。做为一个女子,我有自己柔弱的一面,对你的身世了解后,就情不自禁产生了强烈的同情心。创作凡。高传,让我走到了你的面前,更进一步地了解了你,这就让我越来越对你产生了一种尊敬,欣赏和佩服。你的性情与凡。高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你比他饱尝了更多的人生苦难,这为我创作凡。高提供了一个活生生的参照,也为我提供了许多的灵感。描写凡。高的某些心里活动,我好多是以你为样本来写的。越深入地走进凡。高的内心世界,我发现离你也越近。我甚至固执地认为,我哭凡。高,或许是因为你的光彩投射到了他身上的缘故吧。怎么说呢,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写凡。高时总忍不住要掉泪,当我抑制住哭泣,抬起头陷入沉思时,凡。高和你的形象就会同时出现在脑海里,好象,感觉你们两位就应该是一个人似的——这是一种错觉,一种创作给我带来的错觉。可是我又提醒自己,你不是凡。高,凡。高也不是你。我害怕你象凡。高那样疯狂地忘我地工作,把自己摧残的不成样子——内心里,我更希望你放弃掉绘画,只把你的广告公司经营好就行了。因为我担心你有一天会被这种献身艺术的痴迷累胯……方鹤,你太累了,你该好好地休息才对,看着你手指上的老茧,其实,我的内心很酸楚的……方鹤,你的风度,你的品格,你的才华,让我欣赏,我们的审美趣味,艺术见解,的确有许多的相通之处,但是,我不想让你越陷越深,我们毕竟是异性朋友,你有那么好的妻子,那么可爱的孩子,那么幸福的家庭,我不能因为我的突然介入,而对你造成什么不应有的伤害。以你的性情,陷进去很难自拔的,你遭受的苦难够多了,我不忍心看着你再一次受到折磨……所以,方鹤,我们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以后,不管我会漂流到何方,你……我会永远记得的,在男性的世界里,你……是一阵最清爽的风,让我们永远……做一个好朋友……以后,一定要保重自己,好吗……”

    翁逸华说着,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又松开了,眼泪,禁不住滚了出来……

    我:“……不要难过,逸华,你听我说,我不能对你有什么过高的期望,你有自己的追求和事业,我也有,我们都是很勤奋而且很忙碌的人,没有太多的闲暇在一起。我只是说,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让我们在彼此都闲暇之时,间或聚谈一次,交流一下创作体会,艺术见解——也顺便让我看看你就够了,看着你……我的心里就有一种温暖与踏实的感觉……”

    翁逸华:“方鹤,你应该理解我的难处,我的位置是很敏感很尴尬的,所以,我们都应该掌握一个尺度为好。我从来不反对异性友谊,但异性友谊最难的就是一个分寸问题。特别是一个有家室,一个独身。方鹤,难得在异国他乡相遇,下午,我请你到一条游艇喝茶,坐到晚上,我们看塞纳-马恩省-马恩省-马恩省-马恩省河迷人的夜景,好吗?”

    我:“好啊,那可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呀。”

    中午,我们一起去了艺术圣殿卢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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