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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二

    晚上,林虹睡了后,我再一次翻出母亲的照片和翁逸华对比,心中的感情是复杂而沉重的。这几天对母亲的怀念一直让我悲伤。我翻出那些画着母亲的旧作,一遍遍地看着,想从她身上找到翁逸华的气息。母亲二十四岁就去逝了,她在我脑海里的形象就定格成照片中那一瞬间的模样。可自从十九岁那年第一次见了翁逸华后,母亲在我记忆的海洋里就不再缥缈依稀,而是精确成了翁逸华的容貌。翁逸华自从那年来校演讲后就出国了,间或也读了她的几本书,了解了她的一点资讯,可毕竟未见其人,勾不起那种情感的强烈波动。现在,她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且我们面对面进行了交谈,她整个的形象、气质与风貌让我一目了然,这种多年的愿望与期慕象苏醒了似的,再一次将我推进了情感的漩涡。我取出当年偷拍的十多张照片仔细端详,又拿出了当年为她而画的《轻风拂面来》:

    远处是一带青山,西边的天空被晚霞染成一片艳丽的粉红。

    翁逸华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正弯着腰站在绿草茵茵的原野上,她伸出两手,准备去抱地上一对雪白的羊羔。羊羔张着嘴,闪着明亮的眸子……

    我又端详着三年前画的那幅《暗香》……

    你从遥远的国度吹来莲花的芬芳,

    你飘在彩虹的一端,

    从水罐里洒下滴滴甘露。

    你婆娑出万种的风情,

    将时空挥洒成霓虹的璀璨。

    你叹息的长袖轻抚着我飞扬的黑发,

    你素娥的笑靥飘落在了我启行的灵魂花瓣上。

    再给我一丝丝茶香的笑颜,

    再给我一滴滴莲花的甘露,

    再把你温馨的光洒下一点吧,

    我已闻到了尘土的清香,

    我已接近了你蝉翼的裙边。

    时光仿佛又倒回了失去外婆外公的那些阴霾的日子……

    “妈妈……妈妈……”

    “方鹤,方鹤,你怎么了,你醒醒,醒醒……”林虹拍着我的脸,吃惊地呼唤着。

    灯光哗地亮了,惨白而刺目的光让人睁不开眼睛,我揉了几下惺忪的睡眼,一下子坐了起来:

    “怎么了,林虹……”

    “你做梦了,叫妈妈,妈妈……,吓了我一跳……你看你,脸上还挂着泪水呢……”说着林虹替我擦去泪水。

    “我又梦见了……”妈妈这个词在现实生活中对我是陌生的,现在,我本想说“梦见了妈妈”,可感觉很难为情,还是忍住没说出。而三十年来,梦中呼唤妈妈已成了习惯。婚后这几年,甜蜜的生活让我感到温馨舒适,所以渐渐地少了,这一夜……

    这恐怕是一生再也解不开的一个结吧……

    次日早晨。

    我:“今天中午你和我一块去跳蹦极吧。好长时间没去,还真有点想念它。”

    林虹:“我还以为你忘了呢。算了吧,方鹤,你又不是十七八的小孩子。我真怕看你从那么高的跳台跳下去……”

    我:“那才叫刺激呢,哈哈哈……男人的内心世界你永远不懂……也就在惊心动魄的那一瞬间,你会获得一种强大的力量。”

    林虹:“来,把这件衣服脱下我洗洗吧。”

    说着,过来帮我脱外衣。

    林虹:“怎么,脖颈上也有油彩。来,让我给你擦擦。”

    说着拿了毛巾,翻起毛衣给我擦。

    林虹:“哎呀,怎么胸脯上也有几块油彩。你呀,方鹤,快把衣服脱下我擦。”

    我照照镜子,真的有几块油彩斑点。

    我:“昨晚上的暖气太热了,感觉有些热,就脱了毛衣画。”

    林虹:“又画什么呢?”

    我:“三年前那幅《暗香——看不见的微笑》,我感觉不满意,想重新画,这一次会画的更好的。”

    林虹:“那首诗的确非常感动人,我感觉你已经画的很好了,何必呢?你们搞艺术的永远叫人不懂……”

    我:“艺术就要精益求精。”

    林虹:“你这样不要命,总有一天会累跨的。方鹤……不要这样拼命了,好吗?看着你这样,我心里难过的要命……”

    我:“不这样,我会有现在的成绩和荣誉吗?况且,绑在了艺术的十字架上,就一辈子也别想下来了,不只我是这样,艺术家都是这样的。”

    林虹:“你看看你,原来多壮实的身体,现在瘦成了什么样子。这几天你的脸色很不好看,是不是不舒服呢?”

    说着,林虹一把搂住我的腰,头埋在我的怀里就抽泣……

    林虹:“方鹤,不要再这样了,你何苦呢……咱们现在钱也有了,车也有了,孩子也有了,荣誉地位你都有了,你还拼命干什么呢……

    我抱起林虹,走进卧室,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俯下身子,吻住了她的唇……

    我:“每一次你主动抱我或吻我——我记得这辈子你只主动吻过我一次——都让感动好几天,我永远难忘……男人其实是弱者,别看他们飞扬跋扈的,其实,女性才是这个世界的真正统治者……林虹,我可以算是个强者,可我内心也有非常脆弱的一面。有时,好想让你把我搂的紧紧的睡上一个晚上,或者躺在你的怀里就这样睡了过去……我真的好累好累……有时,也想不去再画了,可是,我放不下这支笔,真的放不下……有时,我真的好想一个人到没人的地方好好地哭一场,或者大叫一阵……”

    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嗓子憋的很难受……

    林虹:“……方鹤,我理解你心里的苦……我理解……”

    我:“外公外婆当初不让我学艺,也许……我真的不该学……艺术让我的情感更加精致化了,而人的情感粗糙点,也许会更好……元旦就要到了,我们回长乐海岬去看看吧……好长时间没回去了……”

    身后的万里长城蜿蜒盘曲着……

    我问蹦极场的管理人员:

    “咱们这里的蹦极高度什么时候再增加?”

    “这个谁知道,七十六米的高度已经是最高的了。”

    “不算高,南非齐齐卡马山的高度是二百一十六米,世界第一高。”

    “那会吓死人的。”

    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我站在了跳台边。

    林虹拉着我的手,头依在我的臂上:

    “方鹤,你要小心……”她的眼泪已淌了下来……

    “方鹤——”林虹惊叫着两手蒙上了眼睛……

    只感觉心脏猛烈地一收缩,就什么也不想了,什么感觉也没有了——没有了疲倦,没有了相思,就象一片风中的树叶,徐徐地……徐徐地……就坠了下去……

    下山的时候,我又背起了林虹,一步步地朝前走去……

    林虹:“放下我吧,别人会笑的……”

    我:“谁想笑,就让她去笑吧,我从来没怕人笑过,我背的是我老婆呀。他们会羡慕你的,真的会羡慕你的,只有我这样多情的男人,才会老想着背老婆吧……男人在这个世上想要人背都没人背他,他只能去背别人,他内心痛也得装着笑,他脆弱也得装出坚强的样子……”

    ……

    如果是夏日,我们必然会搭起帐蓬留下来,躺在大海边,听着大海的呼息,好好地睡一觉……

    现在是冬天,只得做罢。

    我和林虹在海岬上生起一堆火,我们给火堆里放了几只红薯,不一会,那浓郁的香气就扑鼻而来。

    对面的思母岛苍茫地静穆在汪洋恣肆的海水里。

    我和林虹围在火堆边,相拥着喁喁细语。

    天空是蓝的。

    海水是蓝的。

    太阳是红的。

    我们的心是滚烫的。

    我:“大概有三个月没有回来了吧?到了这儿,心里就感觉很舒坦。”

    林虹:“咱们再跳一曲藏族热巴舞吧。那热烈奔放的旋律会让你的情绪兴奋起来,欢快起来的,来吧。”

    我:“好的,难得我的老婆今天这么热情,我可不能扫你的兴呀,哈哈哈……”

    《唐古喇山的月亮》乐曲飘了起来……

    “一顺边”写意而流畅的动作,在我们的挥舞中,再一次释放了它的粗犷与豪爽……

    我:“林虹,你一会为我拉一曲舒伯特的《圣母颂》吧。这支曲子你拉的最好听,和《自由还乡》一样叫我感动……”

    林虹:“不过我倒更喜欢舒伯特的《菩提树》和《小夜曲》。”

    《圣母颂》深情——婉转——柔和——宁静的旋律飘了起来……

    林虹坐在毛毯上,麻花辫子甩在脸颊边,火光映照在她雪白的皮肤上……

    我支起画架,迅速地勾勒着,勾勒着……

    时间在旋律声中静静地流淌着,流淌着……

    在熊熊火焰的映照下——温暖下——我们依偎着啃起了甘美的红薯……

    不一会,我身子蜷缩的象个婴儿似的,安安静静地躺在林虹的怀里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的格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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