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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三章 承家秀才

    隔了一日,以墨邀来诺家人,碟子干果冷菜摆了一桌,中午时分,诺敏娘家人俱到,一屋子人欢天喜地。诺敏在承家苦心经营,跟承诺相依为伴,聊度春秋,春节欢聚,难得娘家人来得齐整,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孩子们都放假了,外甥女雪儿已上高二,围绕在诺敏身边唧唧呱呱,诺敏跟孩子们取笑,打成一片。以墨拿烟倒茶,在房间进进出出,对诺敏扔下一句:“别玩了,到前庄把二叔和以矜请过来吃饭。你看你哪像30岁的女人,思想言行跟孩子差不多,跟你论家常谈不来,你满脑子浪漫,跟他们一样幼稚,只适合风花雪月,谈书本知识和理想,纸上谈兵。”诺敏穿过院子,经过婆母身边,素英嗑着瓜子,近乎仇恨和漠视的眼神里,有一种类似于精神优越的神气,对她娘家来人不屑一顾。

    承二叔年轻时做木匠,荒年饿不死手艺人,二婶是个裁缝,每日有现钱到手,家境比以墨家厚实。当年响应计划生育,独生了以矜一个,家庭厚望寄予他一身,老俩口省吃俭用供他上学。好吃的好用的全尽他一人。这以矜聪明过人,学业上不负众望,顺利考取扬州大专院校。在扬州求学四年,把父母多年积蓄花得差不多。大专毕业后,家里四处找人活动,安排他在仙都城德钢管厂工作,落了户口。二叔年岁渐大,牙齿松动,木工活干不动了,光景一天不如一天。谁料想以矜放弃铁饭碗,听女朋友鼓励外出打工。

    女朋友佳雯跟以矜大学同窗四年,家住西湖镇,毕业分配在扬州柴油机厂。见以矜在单位半死不活挂着,没个光明的前途,信誓旦旦支持他去北京掘金。以矜刚去北京三个月,佳雯忍受不了相思之苦,丢下工作跑到工地上与其厮混,俩人都没有节俭的习惯,花钱毫不心疼,一年下来,除吃划用,加上春节添衣购物,挣的钱只够俩人挥霍。折腾了两年,以矜回到扬州做空调售后服务,俩人在扬州市区租房子,置业购物,一年下来也没积攒到钱。二婶三隔两天骑自行车去扬州送鸡蛋、饺子,往返40多公里,待儿子媳妇掏心掏肺。那女孩生得瘦骨嶙峋,面色苍白,胸部平坦如飞机场,没有一丝少女的康健之气,被庄户人家唤作纸牌。佳雯性情古怪,与人不和,是个眼睛里不容沙的人物,在家与哥嫂关系紧张,却有精神洁癖,嫌好嫌丑,气得她娘对承家叔婶说:“两个孩子相处3年多,他们都老大不小的,你们乘早把他俩婚事办了,我们也不图你家钱财,甭管他有房没房,先给他们结起婚再说。年轻人的事,我们上了年纪的人,操不了那个心……”做母亲的巴不得撂下责任,嫁出不肖女,落个门庭清净。承二叔二婶听亲家母如此一说,也即顺水推舟,马马虎虎操办婚事,婚后俩人在扬州谋生,贫贱夫妻百事哀,三天一小吵,七日一大闹,双方吵得断了念想,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瞒着家里人,草率地办了离婚手续。以矜又跟弟兄们去北京打工,在工地上心灰意冷,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承家兄弟,原本数他是个人才,长得极具男子气概,喜饮能侃,说话慷慨激昂,极讲哥们义气。如今意气书生磨得毫无锐气,春节也不大出门,在家唉声叹气。诺敏请了他两回,他才迟迟来到以墨家。

    以香见以矜一个人过来吃饭,眉眼间全没往日神采,心里奇怪,他老婆一向盯梢得紧,今儿竟没有同来。遂问道:“怎么不把佳雯带来。”见以矜面色尴尬,似有难言之隐,素英悄悄使眼色,以香只当是小两口吵了架,佳雯不肯前来,忙转了话题:“以矜是我们承家的秀才,小一辈当中,只出了这么个人才,整个庄子也就这一个大学生,这是承家的一种荣幸,我做姐姐的也跟着沾光。”以矜苦笑道:“我这学上了没什么用处,倒不如以砚初中毕业,出去混得早,过了这几年,混个名堂出来了。”“听说城德钢管厂换了个厂长,资金盘活了,现在厂蛮红火的。”“现在想进这个厂,还要凭关系找人呢。”承以墨惋惜道:“以矜要是不去北京,还留在厂里做,说不定现在做了中层干部,月薪也拿一千多,比在外面混事强多了。你都是被个佳雯误了,当初就不应该听她的话。”“人哪,摸着大象过河,走一步算一步,前面的路是黑的,哪个也看不清。当初在车间里扛管子,还要上夜班,干不了几个钱。单位要是好的话,我也不会出去吃这种苦。”诺言接口道:“那个时候大学生少,工作还包分配,现在家家都一个子女,重点培养孩子读书,大学生多了,工作也难找,连大学生也不吃香了。”

    席间,晚辈们向长辈敬酒,老少同乐,举杯欢庆,说着吉利话。以墨一一敬完岳丈岳母,举起杯中饮料对二叔说:“二爷,我敬你一杯,祝你新年大发财,一斧凿出个金元宝。”众人俱哈哈大笑,二叔小名唤作金宝,眯了双眼回道:“同发同发,祝你们工作顺利,万事如意,个个当老板。”以墨在酒桌上打听房价,“到夏天,承诺要上幼儿园了,风里来雨里去的不方便,诺言,你帮我留点心,小镇上有哪家要卖房子的,新房买不起,二手房也行,地理位置要好。”素英说:“农村有房子,还要上街买房子干什么?”“你甭管她说,买房子的事情我做主。只要有合适的,你就打电话给我。”

    饭局散后,娘儿俩关起门谈心,以香才知道以矜结婚不到两年,瞒着家人分了手。“听说以砚混得不丑,过年怎么没有看见他?”“在前庄打麻将,他现在斗了,麻将都看五块钱一底,小牌不高兴看。明啊他家请卢金林吃饭。”“卢金林哪个啊?”“以砚的师傅,是项目经理。工地上的二老板,以砚就靠他发的财,以砚在北京承包工地,这几年搞得不坏,一年挣个三五万,去年腊月里在江城买了房子,买了七万多,打算装修。以砚在外花天酒地,养了个小姑娘,生得很漂亮,年前吵着闹离婚。”“你听哪说的?”“以砚把那个小丫头的照片掏出来给越兰看,越兰看了,说是比她媳妇好看。”“男人在外面打工,一有钱就变坏,现在外面的女人坏呢,明着在大街上勾引。”“这什么世道啊,年轻人动不动提离婚,老一辈人吃得是什么苦,那会子娃儿多,田地里活干不来,夫妻打得头破血流,也没人提离婚。”

    饭后诺敏上班,在以墨带回的土特产中,选出精致的几样,顺手拿两个猕猴桃,一并放进车篓里,想带给阿健尝尝。以墨看在眼里,并不道破。

    诺敏昨儿那么一闹,素英到底有些着恼,把往日跟诺家人之间的旧怨,在心中翻滚倒腾了一遍,有几分恨意。待人走尽后,走到儿子面前数落起来:“你哥嫂过年家来吃一顿饭,被她闹走了,一家人欢欢喜喜的不好,偏闹得上下不安。人不怕不识字,单怕不识事。我看她是字识多了,白读了那些书本,做事没个料干,书读到头顶上去了。”以墨素知诺敏不圆滑世故,不懂做人诀窍,说话咬文嚼字,不讨母亲欢心,相劝道:“诺敏心眼好,对人客气,姐姐过年在家住,她从橱里拿枕头被子,铺床叠被,哪样不好?好吃的东西都放在你房里,先敬着你吃,比嫂子好多了,她就是不会做人,不喜欢讲客套话。妈,你别跟她计较。”

    素英在心中打起小九九,我平常受春花的气,假如再让诺敏欺到我头上来,还有我过的日子吗,史老头虽说对我不错,但毕竟不是原配夫妻,史家有儿有媳,到老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上。诺敏面慈心软好说话,把她拿捏准了,量她不敢犁翻过来耕天。万一我将后来在史老头家过不好,还可以退一步到承家来。心里这么想,说出口的却是另一番话:“哼,好得很呢?我享不起这个福,我好歹还生了个姑娘,到老有你姐端屎端尿的,不指望她孝敬。一年到头的,我给你们带孩子做保姆,你小儿子长期不在家,我就念着你们这一房,里外处处照应她,都偏心着你们。恐怕她是好日子过多了,客气当福气,人生在福中不知福,说话不晓得轻重,先说我不好,再后来说春花不好,现在又说你姐不好,把人都得罪了,说别人都不好,其实是她自个儿不好……”诺敏凭良心做人做事,虽知书达理,尊老爱幼,不会笼络人心,竟不讨婆母的欢心。女子无才便是德,诺敏满肚子文章,还不及庄稼泼辣户的快言快语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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