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妖言惑众的一贯道
外乡人进了瞎老汉的窑门后，单腿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对坐在炕头吃饭的瞎老汉说：
“晚辈今天多有得罪，请先生不要见怪！”
外乡人说完后，从牛曾氏手里接过皮袄，随手放在瞎老汉的炕上说：“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请先生收下！”
瞎老汉哆嗦着手摸到炕上的皮袄后，生气地对这个外乡人说：“我不要你的皮袄，你拿走吧！”
外乡人尴尬地看了看牛曾氏，牛曾氏说：“老瞎，你就收下吧，这是他的一点心意。”
瞎老汉长叹了一声说：“我这人一辈子活得堂堂正正的，老了不愿意穿着畜生的皮去死，你把皮袄拿走不要脏了我的炕！”
瞎老汉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这个外乡人仍然没有生气的样子。他尴尬地笑了笑，拿过炕上的皮袄后意味深长地对瞎老汉说：“先生的那幅《喜鹊咏春图》，晚辈今天有幸拜读了画得不错。”
瞎老汉“噢”了一声说：“那是老汉年轻时的拙作，让你见笑了！”
外乡人说：“先生是个隐居于此的高人，只是不愿出来搀和这世事罢了。”
瞎老汉说：“顺耳的话就不要多说了，拿上你的皮袄走吧！你年纪轻轻的，能悟出日后这世道的艰难来已实属不易，我老汉今日个送你四个字‘好人难活’，你去吧！”
这场对话在两个异人之间进行，说到点到为至，牛曾氏站在一旁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外乡人听了老汉的这句话，心领神会地走出了院门。瞎老汉冲着外乡人的背影喊道：“晚辈记着，得饶人处且饶人，莫把事情做绝……”
卖皮袄的外乡人走后，村里又相继来过几个卖王麻子剪刀的人。说得和卖皮袄的外乡人一样的话，都是先赊着，当粮食涨价了再来收取。比起那个外乡人的羊皮袄，这几个人卖的王麻子剪刀全打了水漂。
这伙人来到村子里一边卖着剪刀，一边耸人听闻地对村里人说：“过上几天，会有‘二十八个人’到村里来割男人的‘蛋’和女人的‘奶’，到时候村里所有的人都要跟着倒霉。”
村里人半信半疑地问道：“那二十八个人割这些东西干什么？”
“造‘阴阳弹’呗！”
“他们造‘阴阳弹’干什么用？”
这伙人神秘兮兮地说：“用来对付美国人的‘院子弹’。（注：原子弹）。”
“啥是院子弹？”村里人问道。
“就是像院子一样大的炸弹，一爆炸能炸死一村人。这东西只有阴阳弹才能制得住！”
要对付“院子弹”这样的大家伙，就得制造很多的“阴阳弹”。造这东西，得用去多少男人的“蛋”和女人的“奶”？村里人被这伙外乡人所描绘的“二十八个人”和“院子弹”给吓住了。见村里人都被吓倒了，这伙人装出一付救世主的模样，慷慨激昂地对村里人说：
“我们是一贯道的人，是专门下来救咱们老百姓的，只要入了我们的道，到时候保你们平安无事！”
村里人都听说过一贯道以前骗人钱财，奸人妻女的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敢入他们的道。这伙人见村里人无动于衷，他们把世事描绘的更可怕了，他们添油加醋地说：“如今是‘牛八毛’当道，他们是老天爷派到人世间的妖怪，是专门来吃人的，十年之内必有成千上万的人要被他们吃掉。”
村长听到这话后，生气地站出来对村里人说：“咱们别怕，如今是共党的天下了，什么牛鬼蛇神共党都能把它制伏！”
外乡人见村长出来多事，他们起着哄说：“知道不知道？共党才是真正的牛鬼蛇神，他们吃人连骨头都不吐。”
村长气得破口大骂着，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乡人：“你们这些王八羔子，要是做生意就好好地做，再在村里闹事起哄，小心我报告给政府把你们全抓起来。”
这伙人在村里装模做样地赊了几把剪刀后，悻悻地走了。临走时他们不甘心地对村里人说：“等着瞧，十年之内你们必然要大祸临头。到了‘土狗之年’就是你们的祭日，到时候瘟疫灾、饥馑旱涝、蝗虫水灾让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村里人被这伙来历不明的外乡人所说的话给吓住了，他们在私下里悄悄议论着他们所说的“二十八个人”和“牛八毛”。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心怎么这么狠毒，专门割男人的“蛋”和女人的“奶”。尤其是这个“牛八毛”，他们要吃掉几万万老百姓才肯罢休，简直比麻姑山上的恶狼还要可怕。村里人说来说去说到了“土狗之年”，哪一年才算是土狗之年，到了这一年村里人真得都会死去吗？
就在村里人吓得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第二天傍晚村中突然传来一个可怕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的人莫不大惊失色脸如死灰。村中一个十一二岁的娃娃的“蛋”，被人像割庄稼一样地给“割”走了。这个娃娃叫黑锁，村里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全围到他家里去观看。黑锁的爹、娘在院子里放声痛哭着，小小的黑锁躺在炕上脸像纸一样地白。他的腰间和大腿根缠着一圈圈的白纱布，纱布上往外透着鲜红的血迹。看着黑锁空荡荡的裤裆，村里人关切地问道：
“黑锁，你的蛋真得被割走了？”
黑锁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伤心地说：“他们的刀比刮脸刀还要快……我一摸裤裆啥也没有了……”
毫无疑问黑锁的蛋，真的被这“二十八个人”给割走了，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村里人吓得跑回了家，男人们不敢出门，女人们不敢到灶房里去做饭，碎娃娃们不敢哭闹。一时间村中犹如天塌下来样，死气沉沉的一片寂静，人们坐卧不安惶惶不可终日。有个别胆大的跑到瞎老汉家中去问缘由，瞎老汉只是一个劲的微笑一句气也不吭。村里人问得急了，瞎老汉念念有词地说道：“真到假时假亦真，假到真时真亦假！”村里人一时解不开啥意思，却有拿这句话当宝贝翻来复去地念道着，希望能够躲过这场灾祸。
村长听说这件事后，丝毫也不敢怠慢，赶紧把这事报告给了大窝村镇政府。过了两天，大窝村来了几个穿着中山装的人，到黑锁家里去调查此事。这事很快弄清楚了，原来是黑锁和满仓在一块儿淘气给弄的。满仓把蜂蜜抹在黑锁的那玩意儿上面让狗舔，狗一时舔得兴起，把黑锁那物儿连根带蛋一块儿咬了去。黑锁怕回到家里挨爹、娘的骂，才临时编了这么一个慌话。村里人虚惊了一场，不由得怒骂起当初造谣的这几个外乡人来。
半个月后，这几个外乡人在卧马庄卖剪刀时，被大窝村的民兵给一古脑儿抓了去。到了后来，村里人终于知道了这几个外乡人所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所说的“二十八个人”指的就是共党；“牛八毛”指的是朱、毛二人。至于他们所说的“土狗之年”，村里人一直解不开什么意思。这几个外乡人尽管大话满天飞，但他们所说的“土狗之年”的事，却在五八时奇迹般地应验了。也正是在那一年，村里人才明白过来，他们所说的“土狗之年”是暗指五八年的戊戌之年。戊在五行里属土，戊戌正好是狗年。从那一年开始，村里人真的大祸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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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今天多有得罪，请先生不要见怪！”
外乡人说完后，从牛曾氏手里接过皮袄，随手放在瞎老汉的炕上说：“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请先生收下！”
瞎老汉哆嗦着手摸到炕上的皮袄后，生气地对这个外乡人说：“我不要你的皮袄，你拿走吧！”
外乡人尴尬地看了看牛曾氏，牛曾氏说：“老瞎，你就收下吧，这是他的一点心意。”
瞎老汉长叹了一声说：“我这人一辈子活得堂堂正正的，老了不愿意穿着畜生的皮去死，你把皮袄拿走不要脏了我的炕！”
瞎老汉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这个外乡人仍然没有生气的样子。他尴尬地笑了笑，拿过炕上的皮袄后意味深长地对瞎老汉说：“先生的那幅《喜鹊咏春图》，晚辈今天有幸拜读了画得不错。”
瞎老汉“噢”了一声说：“那是老汉年轻时的拙作，让你见笑了！”
外乡人说：“先生是个隐居于此的高人，只是不愿出来搀和这世事罢了。”
瞎老汉说：“顺耳的话就不要多说了，拿上你的皮袄走吧！你年纪轻轻的，能悟出日后这世道的艰难来已实属不易，我老汉今日个送你四个字‘好人难活’，你去吧！”
这场对话在两个异人之间进行，说到点到为至，牛曾氏站在一旁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外乡人听了老汉的这句话，心领神会地走出了院门。瞎老汉冲着外乡人的背影喊道：“晚辈记着，得饶人处且饶人，莫把事情做绝……”
卖皮袄的外乡人走后，村里又相继来过几个卖王麻子剪刀的人。说得和卖皮袄的外乡人一样的话，都是先赊着，当粮食涨价了再来收取。比起那个外乡人的羊皮袄，这几个人卖的王麻子剪刀全打了水漂。
这伙人来到村子里一边卖着剪刀，一边耸人听闻地对村里人说：“过上几天，会有‘二十八个人’到村里来割男人的‘蛋’和女人的‘奶’，到时候村里所有的人都要跟着倒霉。”
村里人半信半疑地问道：“那二十八个人割这些东西干什么？”
“造‘阴阳弹’呗！”
“他们造‘阴阳弹’干什么用？”
这伙人神秘兮兮地说：“用来对付美国人的‘院子弹’。（注：原子弹）。”
“啥是院子弹？”村里人问道。
“就是像院子一样大的炸弹，一爆炸能炸死一村人。这东西只有阴阳弹才能制得住！”
要对付“院子弹”这样的大家伙，就得制造很多的“阴阳弹”。造这东西，得用去多少男人的“蛋”和女人的“奶”？村里人被这伙外乡人所描绘的“二十八个人”和“院子弹”给吓住了。见村里人都被吓倒了，这伙人装出一付救世主的模样，慷慨激昂地对村里人说：
“我们是一贯道的人，是专门下来救咱们老百姓的，只要入了我们的道，到时候保你们平安无事！”
村里人都听说过一贯道以前骗人钱财，奸人妻女的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敢入他们的道。这伙人见村里人无动于衷，他们把世事描绘的更可怕了，他们添油加醋地说：“如今是‘牛八毛’当道，他们是老天爷派到人世间的妖怪，是专门来吃人的，十年之内必有成千上万的人要被他们吃掉。”
村长听到这话后，生气地站出来对村里人说：“咱们别怕，如今是共党的天下了，什么牛鬼蛇神共党都能把它制伏！”
外乡人见村长出来多事，他们起着哄说：“知道不知道？共党才是真正的牛鬼蛇神，他们吃人连骨头都不吐。”
村长气得破口大骂着，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乡人：“你们这些王八羔子，要是做生意就好好地做，再在村里闹事起哄，小心我报告给政府把你们全抓起来。”
这伙人在村里装模做样地赊了几把剪刀后，悻悻地走了。临走时他们不甘心地对村里人说：“等着瞧，十年之内你们必然要大祸临头。到了‘土狗之年’就是你们的祭日，到时候瘟疫灾、饥馑旱涝、蝗虫水灾让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村里人被这伙来历不明的外乡人所说的话给吓住了，他们在私下里悄悄议论着他们所说的“二十八个人”和“牛八毛”。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心怎么这么狠毒，专门割男人的“蛋”和女人的“奶”。尤其是这个“牛八毛”，他们要吃掉几万万老百姓才肯罢休，简直比麻姑山上的恶狼还要可怕。村里人说来说去说到了“土狗之年”，哪一年才算是土狗之年，到了这一年村里人真得都会死去吗？
就在村里人吓得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第二天傍晚村中突然传来一个可怕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的人莫不大惊失色脸如死灰。村中一个十一二岁的娃娃的“蛋”，被人像割庄稼一样地给“割”走了。这个娃娃叫黑锁，村里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全围到他家里去观看。黑锁的爹、娘在院子里放声痛哭着，小小的黑锁躺在炕上脸像纸一样地白。他的腰间和大腿根缠着一圈圈的白纱布，纱布上往外透着鲜红的血迹。看着黑锁空荡荡的裤裆，村里人关切地问道：
“黑锁，你的蛋真得被割走了？”
黑锁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伤心地说：“他们的刀比刮脸刀还要快……我一摸裤裆啥也没有了……”
毫无疑问黑锁的蛋，真的被这“二十八个人”给割走了，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村里人吓得跑回了家，男人们不敢出门，女人们不敢到灶房里去做饭，碎娃娃们不敢哭闹。一时间村中犹如天塌下来样，死气沉沉的一片寂静，人们坐卧不安惶惶不可终日。有个别胆大的跑到瞎老汉家中去问缘由，瞎老汉只是一个劲的微笑一句气也不吭。村里人问得急了，瞎老汉念念有词地说道：“真到假时假亦真，假到真时真亦假！”村里人一时解不开啥意思，却有拿这句话当宝贝翻来复去地念道着，希望能够躲过这场灾祸。
村长听说这件事后，丝毫也不敢怠慢，赶紧把这事报告给了大窝村镇政府。过了两天，大窝村来了几个穿着中山装的人，到黑锁家里去调查此事。这事很快弄清楚了，原来是黑锁和满仓在一块儿淘气给弄的。满仓把蜂蜜抹在黑锁的那玩意儿上面让狗舔，狗一时舔得兴起，把黑锁那物儿连根带蛋一块儿咬了去。黑锁怕回到家里挨爹、娘的骂，才临时编了这么一个慌话。村里人虚惊了一场，不由得怒骂起当初造谣的这几个外乡人来。
半个月后，这几个外乡人在卧马庄卖剪刀时，被大窝村的民兵给一古脑儿抓了去。到了后来，村里人终于知道了这几个外乡人所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所说的“二十八个人”指的就是共党；“牛八毛”指的是朱、毛二人。至于他们所说的“土狗之年”，村里人一直解不开什么意思。这几个外乡人尽管大话满天飞，但他们所说的“土狗之年”的事，却在五八时奇迹般地应验了。也正是在那一年，村里人才明白过来，他们所说的“土狗之年”是暗指五八年的戊戌之年。戊在五行里属土，戊戌正好是狗年。从那一年开始，村里人真的大祸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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