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三人碰面
两人走在街头，车灯霓虹照射下，似融入这世界的一道鲜艳色彩。
商业街两旁的人行道上，各色店铺琳琅排开，一群女生嘻嘻哈哈笑闹着走过，校服裙灵动飞扬。
今天是周五，夜幕初始之际，快乐便开始了。两人都没有丰富的夜生活，事实上席丹并不喜欢热闹场所，像今天这样晚上还在步行街游荡，少之又少。
沈晋白显然心情比她好，从餐厅出来后就一直说个不停，席丹不理他，他就在身后揪揪她头发，拽拽她衣服。
“起开，别来烦我！”
她头也不回地走，沈晋白拉她皮包肩带：“我怎么烦你了，请你吃饭还不好？”
席丹站住脚，转回身劈头盖脸数落道：“你这是请我吃饭？你这是请我吃气呢！”
“我怎么给你气吃了？”沈晋白依旧无辜。
席丹叹气：“你说你……这李丽是王建成给你介绍的女朋友吧？挺好个女孩子呀，你干嘛把我叫去，人家姑娘会怎么想？”
沈晋白神色不动：“她爱怎么想怎么想，谁让王贱随便给我相亲！”
“唉唉，这话我不爱听啊，人姑娘出来和你见面，成不成先不说，你好歹得尊重人家，我看王建成事办得挺靠谱的，这姑娘模样漂亮举止得体，年纪瞧着跟你也差不多。你都二十四了，还吊着怎么行，收收心吧。”
沈晋白不说话了，他插着兜撇开脸去，灯牌广告的明亮落进他眼中，层层漫上莫可名状的光芒。
片刻，他冷着脸说：“我有意中人了。”
席丹一惊，拉着他胳膊八卦地追问：“有人了？怎么没听你说过，你们学校的？处上没？我见过吗？”
她问一句，沈晋白脸色黑一层，事儿妈席丹很兴奋的犹未感知，双眼精光闪亮：“是谁啊？”
沈晋白森冷地看了她一眼：“是个白痴。”
“嘿，生哪门子气啊！”席丹看着他背影，嘟嘟囔囔地追上去。
这一路席丹想着方儿的套话，沈晋白始终不吭声，一直到进了超市，席丹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货架上的商品上。
夜间超市总会打折，席丹读大学时养了个习惯，就是无论需不需要，只要遇见大折扣总会忍不住拿下。那时候沈晋扬总会笑着摸她头说老婆会持家，不过往往到最后，她买的东西总派不上用场。
席丹站在人堆里看着口不沾锅失神，手忽然一暖被人拉住，拖了出来。沈晋白把她拉到面前，神色微带点紧张：“你干嘛去了，转个身就不见你人影。”
席丹下意识看了眼四周，虽然知道不会遇到熟人，但仍然是觉得有点不自在。
她往回缩了缩，小声道：“松手。”
沈晋白脸有点冷，把手放开。
“那个，我看这不粘锅在促销，就看了会儿。”席丹抓着包带，解释着。
沈晋白无声点点头：“走吧，晚上的菜也大降价。”他拉着车往蔬菜区走，席丹在后面推着，默不作声跟上。
他们选了些青菜和肉食，沈晋白说想吃咖喱，席丹又挑了些土豆胡萝卜。想起明天周六都休息，大把空闲时间挥霍，两人商量着看两部片子，便推着一大车蔬菜去逛零食。
结婚以后席丹就很少吃零食了，一方面是沈晋扬不喜欢，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席丹一直没怀上孩子，听人说零食含有不少添加剂，对身体不好，于是就戒了。
其实在大学里，席丹特别喜欢吃薯片，那时候年纪轻也不管健康不健康，沈晋扬说她她就嚓嚓嚼着去招他烦。而现在没人管了，她又觉得空空的。
席丹熟门熟路找到膨化食品区，沈晋白在后面推车，两人刚到货架旁，就看见前面堵了个男人。
席丹脑子空了下，才出声：“晋扬？”
沈晋扬一手提篮一手抓袋鼓鼓的薯片，臂弯处还搭着西装。他正站在货架前看着五颜六色的零食发蒙，听见声音回头，神情比席丹还惊异：“丹丹？”
视线落在旁边，他又皱起了眉：“晋白？我给你打电话干吗不接？”
随即，他猛地意识到更严重的问题，盯着两人的目光像冰一样冷下来：“晋白，你怎么和丹丹在一起？”
席丹顿时有种被捉奸的感觉，正不知所措想要解释，忽然意识到对方已经没有立场来质问什么。
她的表情微微泛白，沈晋白看着她弯弯嘴角，视线转向对面：“哥，瞧你说的，我和席丹又不是陌生人，怎么不能在一起了！”
沈晋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看着他们亲昵自然的态度，心底升出无以言语的愤怒。
席丹眨了下眼，淡淡笑道：“晋扬，从没见你吃零食啊，怎么改口了。”
沈晋扬默默看着她，这个女人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粉蓝色丝巾白衬衫，妆容淡而适宜，美丽却遥远的样子。
印象里的席丹从不爱化妆，读书时天然的秀丽本就不需过多修饰，结婚后不沾染俗事，为爱情滋养，便愈加美胜甘密。
究竟是什么时候，那么珍宝的一个女孩子，被他弄丢了？
沈晋扬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篮子里的垃圾食品，过了好一会儿才“哦”了声：“半辈子没吃过这种东西，突发奇想打算试试。”
席丹打量他手里的包装袋，笑了笑没说话。
沈晋扬把薯片扔进篮子，看见他们面前的购物车，问了句：“买这么多菜？”
“明天不周六嘛，休息日懒得出来，索性今天多买点。”席丹翻翻车篮，垂着眼睛笑，“好象是有点多……”
沈晋白紧了下车扶手：“多买点放着，免得你天天跑，嫌重不是有我帮你提么。”
“是哈。”席丹抬眼，沈晋白立刻露出笑脸来。
沈晋扬埋在西服下的手指攒得关节发白，心里闷闷的，虽然对面的男人是自己弟弟，可远远看着他们关系融洽的谈笑，心底渐渐有种被抛下的孤独感。
席丹看看时间，对沈晋扬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沈晋扬有些失神，忽然反应过来，又追上来，“这点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吧。”
席丹嘴唇动了动，去看沈晋白。
沈晋白还未说话，沈晋扬目光一转：“晋白，你也上车，我先送丹丹回去，待会再送你。”
席丹一下子想到沈晋白住在自己家的事沈家并没有人知道，现在沈晋扬如此坚持，一时便尴尬无比。她蹙着眉毛给沈晋白递眼色，沈晋白分明看见了，却不搭理，十分自然地顺着沈晋扬的提议回答：“好啊，反正同路。”
一直到上了车，席丹都表现得心事重重。沈晋白坐在副驾驶看后视镜，看见后面席丹焦眉愁眼的姿态，扬着眉梢乐。
沈晋扬盯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问席丹：“现在住哪儿？”
“秀色江山。”
沈晋扬怔了一瞬，从镜子里看席丹，对方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窗外，似乎在想心事。他握着方向盘，心里忽地松了松。
秀色江山是他们第一套房子，听见她说现在住在那里，原来自己能这么高兴……
他发动汽车拐上正道，路线清晰地朝秀色江山驶去，沈晋白望着窗外，凉凉的风拂在脸上。
空气就像车里三人之间那样的沉闷。
到了秀色江山，沈晋扬熄火下车，和沈晋白一人两大包提着送席丹上楼。席丹沈晋白还好，毕竟天天住着，毫无感觉。沈晋扬从电梯里出来，却在看见门牌的时候，微微有些恍惚。
席丹拿钥匙开了门，当先进去打开灯，朝他道：“进来坐坐吧。”
沈晋扬一时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明明曾经是他的家，现在却变成了客。
席丹在鞋柜里翻拖鞋，沈晋白提着口袋自己换了墙角的蓝色拖鞋，熟门熟路进厨房腾东西。沈晋扬微微皱眉，脑子里有什么思绪划过，还没抓稳，席丹已经在他面前摆上了双凉拖。
他关上门进到屋里，沈晋白已经从厨房出来了，又来接他手里的口袋。沈晋扬递给他的同时免不了说了句：“你怎么回事，到别人家礼貌都不知道？”
沈晋白从厨房冒出头：“哥，又不是外人，客气什么。”
沈晋扬犹待再说，席丹却生怕他问起，忙忙请他坐在沙发上，又去厨房泡茶。
厨房里沈晋白正将蔬菜往冰箱里塞，席丹进来就扯住他抱怨：“你怎么回事啊，演戏不知道？”
“演戏？演什么戏？”沈晋白抬头看她，一边继续翻口袋。
“你说演什么戏！总不能让他知道你住在我家！”
沈晋白停下手：“席丹，你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我知道没关系了，但你是我前小叔子，你总该知道避嫌。”
“我为什么要避嫌，席丹，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放心我？再者说，现在你未婚我未娶，即便有个什么，又能怎样？”
“沈晋白！”席丹顿了顿，压下声音，脸色已经很难看，“我还要脸呢！”
沈晋白霍然转头看着她，他目光起初炽热，随即黯淡，至最终，渐渐凝成寒冰：“席丹，你是说我不要脸吗？”
“我没有……”席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沈晋白说那些话，让她内心忍不住慌乱，“晋白，我不是那意思。”
沈晋白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
席丹几次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闷着头避过他视线，自己去找茶叶泡茶了。
看着这女人又鸵鸟般逃避问题，沈晋白忽然感到无限失落。他啪地关上冰箱门，不去看席丹惊愕表情，飞快走出厨房。
沙发上沈晋扬西装还在那里，他晃过一眼，旁边响起声音：“你们住在一起？”
他回头，正迎上沈晋扬愤怒疼痛的眸子。他垂在腿边的手握了握，最终却并不回答什么，一把抓上桌子上的钥匙手机，头也不回冲出了门。
巨大的声响惊得席丹一愣，随即她飞快跑出来，发现沈晋白已经不在屋里了，登时傻住。
“丹丹，晋白还年轻，做事不够稳重，你别多心。”
席丹看了看沈晋扬，见他仍端正坐在沙发上，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怎么会，他那性子我能不知道？……你吃饭了吗，菜买得有点多，要不吃了回去？”
沈晋扬眼底一丝光华明亮，他压着唇角点头：“好。”
商业街两旁的人行道上，各色店铺琳琅排开，一群女生嘻嘻哈哈笑闹着走过，校服裙灵动飞扬。
今天是周五，夜幕初始之际，快乐便开始了。两人都没有丰富的夜生活，事实上席丹并不喜欢热闹场所，像今天这样晚上还在步行街游荡，少之又少。
沈晋白显然心情比她好，从餐厅出来后就一直说个不停，席丹不理他，他就在身后揪揪她头发，拽拽她衣服。
“起开，别来烦我！”
她头也不回地走，沈晋白拉她皮包肩带：“我怎么烦你了，请你吃饭还不好？”
席丹站住脚，转回身劈头盖脸数落道：“你这是请我吃饭？你这是请我吃气呢！”
“我怎么给你气吃了？”沈晋白依旧无辜。
席丹叹气：“你说你……这李丽是王建成给你介绍的女朋友吧？挺好个女孩子呀，你干嘛把我叫去，人家姑娘会怎么想？”
沈晋白神色不动：“她爱怎么想怎么想，谁让王贱随便给我相亲！”
“唉唉，这话我不爱听啊，人姑娘出来和你见面，成不成先不说，你好歹得尊重人家，我看王建成事办得挺靠谱的，这姑娘模样漂亮举止得体，年纪瞧着跟你也差不多。你都二十四了，还吊着怎么行，收收心吧。”
沈晋白不说话了，他插着兜撇开脸去，灯牌广告的明亮落进他眼中，层层漫上莫可名状的光芒。
片刻，他冷着脸说：“我有意中人了。”
席丹一惊，拉着他胳膊八卦地追问：“有人了？怎么没听你说过，你们学校的？处上没？我见过吗？”
她问一句，沈晋白脸色黑一层，事儿妈席丹很兴奋的犹未感知，双眼精光闪亮：“是谁啊？”
沈晋白森冷地看了她一眼：“是个白痴。”
“嘿，生哪门子气啊！”席丹看着他背影，嘟嘟囔囔地追上去。
这一路席丹想着方儿的套话，沈晋白始终不吭声，一直到进了超市，席丹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货架上的商品上。
夜间超市总会打折，席丹读大学时养了个习惯，就是无论需不需要，只要遇见大折扣总会忍不住拿下。那时候沈晋扬总会笑着摸她头说老婆会持家，不过往往到最后，她买的东西总派不上用场。
席丹站在人堆里看着口不沾锅失神，手忽然一暖被人拉住，拖了出来。沈晋白把她拉到面前，神色微带点紧张：“你干嘛去了，转个身就不见你人影。”
席丹下意识看了眼四周，虽然知道不会遇到熟人，但仍然是觉得有点不自在。
她往回缩了缩，小声道：“松手。”
沈晋白脸有点冷，把手放开。
“那个，我看这不粘锅在促销，就看了会儿。”席丹抓着包带，解释着。
沈晋白无声点点头：“走吧，晚上的菜也大降价。”他拉着车往蔬菜区走，席丹在后面推着，默不作声跟上。
他们选了些青菜和肉食，沈晋白说想吃咖喱，席丹又挑了些土豆胡萝卜。想起明天周六都休息，大把空闲时间挥霍，两人商量着看两部片子，便推着一大车蔬菜去逛零食。
结婚以后席丹就很少吃零食了，一方面是沈晋扬不喜欢，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席丹一直没怀上孩子，听人说零食含有不少添加剂，对身体不好，于是就戒了。
其实在大学里，席丹特别喜欢吃薯片，那时候年纪轻也不管健康不健康，沈晋扬说她她就嚓嚓嚼着去招他烦。而现在没人管了，她又觉得空空的。
席丹熟门熟路找到膨化食品区，沈晋白在后面推车，两人刚到货架旁，就看见前面堵了个男人。
席丹脑子空了下，才出声：“晋扬？”
沈晋扬一手提篮一手抓袋鼓鼓的薯片，臂弯处还搭着西装。他正站在货架前看着五颜六色的零食发蒙，听见声音回头，神情比席丹还惊异：“丹丹？”
视线落在旁边，他又皱起了眉：“晋白？我给你打电话干吗不接？”
随即，他猛地意识到更严重的问题，盯着两人的目光像冰一样冷下来：“晋白，你怎么和丹丹在一起？”
席丹顿时有种被捉奸的感觉，正不知所措想要解释，忽然意识到对方已经没有立场来质问什么。
她的表情微微泛白，沈晋白看着她弯弯嘴角，视线转向对面：“哥，瞧你说的，我和席丹又不是陌生人，怎么不能在一起了！”
沈晋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看着他们亲昵自然的态度，心底升出无以言语的愤怒。
席丹眨了下眼，淡淡笑道：“晋扬，从没见你吃零食啊，怎么改口了。”
沈晋扬默默看着她，这个女人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粉蓝色丝巾白衬衫，妆容淡而适宜，美丽却遥远的样子。
印象里的席丹从不爱化妆，读书时天然的秀丽本就不需过多修饰，结婚后不沾染俗事，为爱情滋养，便愈加美胜甘密。
究竟是什么时候，那么珍宝的一个女孩子，被他弄丢了？
沈晋扬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篮子里的垃圾食品，过了好一会儿才“哦”了声：“半辈子没吃过这种东西，突发奇想打算试试。”
席丹打量他手里的包装袋，笑了笑没说话。
沈晋扬把薯片扔进篮子，看见他们面前的购物车，问了句：“买这么多菜？”
“明天不周六嘛，休息日懒得出来，索性今天多买点。”席丹翻翻车篮，垂着眼睛笑，“好象是有点多……”
沈晋白紧了下车扶手：“多买点放着，免得你天天跑，嫌重不是有我帮你提么。”
“是哈。”席丹抬眼，沈晋白立刻露出笑脸来。
沈晋扬埋在西服下的手指攒得关节发白，心里闷闷的，虽然对面的男人是自己弟弟，可远远看着他们关系融洽的谈笑，心底渐渐有种被抛下的孤独感。
席丹看看时间，对沈晋扬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沈晋扬有些失神，忽然反应过来，又追上来，“这点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吧。”
席丹嘴唇动了动，去看沈晋白。
沈晋白还未说话，沈晋扬目光一转：“晋白，你也上车，我先送丹丹回去，待会再送你。”
席丹一下子想到沈晋白住在自己家的事沈家并没有人知道，现在沈晋扬如此坚持，一时便尴尬无比。她蹙着眉毛给沈晋白递眼色，沈晋白分明看见了，却不搭理，十分自然地顺着沈晋扬的提议回答：“好啊，反正同路。”
一直到上了车，席丹都表现得心事重重。沈晋白坐在副驾驶看后视镜，看见后面席丹焦眉愁眼的姿态，扬着眉梢乐。
沈晋扬盯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问席丹：“现在住哪儿？”
“秀色江山。”
沈晋扬怔了一瞬，从镜子里看席丹，对方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窗外，似乎在想心事。他握着方向盘，心里忽地松了松。
秀色江山是他们第一套房子，听见她说现在住在那里，原来自己能这么高兴……
他发动汽车拐上正道，路线清晰地朝秀色江山驶去，沈晋白望着窗外，凉凉的风拂在脸上。
空气就像车里三人之间那样的沉闷。
到了秀色江山，沈晋扬熄火下车，和沈晋白一人两大包提着送席丹上楼。席丹沈晋白还好，毕竟天天住着，毫无感觉。沈晋扬从电梯里出来，却在看见门牌的时候，微微有些恍惚。
席丹拿钥匙开了门，当先进去打开灯，朝他道：“进来坐坐吧。”
沈晋扬一时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明明曾经是他的家，现在却变成了客。
席丹在鞋柜里翻拖鞋，沈晋白提着口袋自己换了墙角的蓝色拖鞋，熟门熟路进厨房腾东西。沈晋扬微微皱眉，脑子里有什么思绪划过，还没抓稳，席丹已经在他面前摆上了双凉拖。
他关上门进到屋里，沈晋白已经从厨房出来了，又来接他手里的口袋。沈晋扬递给他的同时免不了说了句：“你怎么回事，到别人家礼貌都不知道？”
沈晋白从厨房冒出头：“哥，又不是外人，客气什么。”
沈晋扬犹待再说，席丹却生怕他问起，忙忙请他坐在沙发上，又去厨房泡茶。
厨房里沈晋白正将蔬菜往冰箱里塞，席丹进来就扯住他抱怨：“你怎么回事啊，演戏不知道？”
“演戏？演什么戏？”沈晋白抬头看她，一边继续翻口袋。
“你说演什么戏！总不能让他知道你住在我家！”
沈晋白停下手：“席丹，你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我知道没关系了，但你是我前小叔子，你总该知道避嫌。”
“我为什么要避嫌，席丹，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放心我？再者说，现在你未婚我未娶，即便有个什么，又能怎样？”
“沈晋白！”席丹顿了顿，压下声音，脸色已经很难看，“我还要脸呢！”
沈晋白霍然转头看着她，他目光起初炽热，随即黯淡，至最终，渐渐凝成寒冰：“席丹，你是说我不要脸吗？”
“我没有……”席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沈晋白说那些话，让她内心忍不住慌乱，“晋白，我不是那意思。”
沈晋白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
席丹几次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闷着头避过他视线，自己去找茶叶泡茶了。
看着这女人又鸵鸟般逃避问题，沈晋白忽然感到无限失落。他啪地关上冰箱门，不去看席丹惊愕表情，飞快走出厨房。
沙发上沈晋扬西装还在那里，他晃过一眼，旁边响起声音：“你们住在一起？”
他回头，正迎上沈晋扬愤怒疼痛的眸子。他垂在腿边的手握了握，最终却并不回答什么，一把抓上桌子上的钥匙手机，头也不回冲出了门。
巨大的声响惊得席丹一愣，随即她飞快跑出来，发现沈晋白已经不在屋里了，登时傻住。
“丹丹，晋白还年轻，做事不够稳重，你别多心。”
席丹看了看沈晋扬，见他仍端正坐在沙发上，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怎么会，他那性子我能不知道？……你吃饭了吗，菜买得有点多，要不吃了回去？”
沈晋扬眼底一丝光华明亮，他压着唇角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