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被迫搅局
年轻的秘书妆容精致，将咖啡放到桌上，直起身朝落地窗前的男人笑道：“沈总，您要的咖啡。”
“恩，放下出去吧。”
秘书拉拉自己金色的包臀裙，再看一眼始终背对自己的男人，有些不甘地转身出去了。
房门一开一合，复又回归静寂，空调嘶嘶吐着冷气的声音清晰起来，电脑里屏幕保护无声变换，是少年男女各种场景嬉笑打骂的照片。
沈晋扬站在玻璃窗前，望着外面冰冷水泥森林。
在C城奋斗的几年里，他从来没好好看过这座城市。那时候公司刚起步，所有事务都需要亲历亲为，完全空不出一点时间休息。
当年第一笔生意成功的时候，他和席丹就打算给自己放个小假出去放松放松。只是第一单生意带来的后续效应如此巨大，接下来的时间里，公司又不断冒出新生意，于是出去旅游的计划就被一拖再拖。
然而等真正有时间空闲下来的时候，又没有了当初那份心情。
世事总是如此，你拼尽心力努力时，你为之努力的那样东西，早就在汲汲营营时丢失不见。
窗外天气晴好，沈晋扬插着裤兜，心中却像沉落在阴天，空落落的。
房门轻轻传来敲门声，沈晋扬不回头的说：“进来。”
助理小陈推门关门，脸上表情恭谨：“沈总，各区分部的部长负责人都已经到了，您看会议订在什么时候？”
沈晋扬这才转身，重新坐回桌前：“他们是怎么安排的？”
“这次订了十天，前面一个星期培训，最后天自行活动。”
沈晋扬看了看台历：“那我就在7号吧，挪两天连一块儿让大家好好玩玩，订的哪家酒店？”
“丽宾国际，沈总，现在订下会议室吗？”
“订吧。”桌上手机响起，沈晋扬下巴点了点门，小陈识趣地避了出去。
手机耐心地闪烁不停，屏幕上显示着“曲冉宁”三个字。
沈晋扬烦闷地皱皱眉，安下静音键，仰面靠在椅背上。手机响了很久，没人接自动挂断了。没一会儿又振动起来，震得咖啡微微漾出涟漪圈。
沈晋扬大为恼火，语气糟糕地接起来：“有事？”
电话里传来甜甜的女声：“老公，什么时候下班啊，一起吃饭？”
“曲冉宁，我再说一次，不准叫我老公。”沈晋扬试图压下火气，然而捏手机的手指攒得紧紧的。
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女声低了低，透出淡淡的委屈娇弱：“晋扬，我，我只是想你了，今晚想吃什么菜？我一会儿去超市买。”
沈晋扬闭眼揉了揉额，隔很久，才说：“不了，你自己吃，我晚上有事。”
对面不甘不愿地挂了电话，沈晋扬将手机扔回桌上，靠着椅子给自己点了支烟。电脑屏幕上依然变换着不同照片，隔着浅浅烟尘，仿佛沉浸在久远岁月之中。
有多久没像那样笑过了？好象是大学时候在海边的烧烤聚会吧，少女穿的还是当时流行的铅笔裤格子衫，长长的眼睛弯得快不见眼珠儿，勾着自己的胳膊，得意洋洋的表情。
那次她吃了好多鱿鱼，也许是厨艺不精，当天夜里就上吐下泻。直到半夜，估计也没什么可吐了，才安静下来。那晚她特别脆弱，窝在自己怀里要他揉胃，可他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巴掌放在少女暖乎乎的胸口处，偏偏又不忍心再折腾她，愣是一夜没睡好。
他一直是想保护她的，给她爱情，给她婚姻，给她一辈子所能拥有的一切。可是很久之后他才发现，他所给予的婚姻却成了束缚她的囚牢，他的爱不得不让她舍弃更多。
所以离婚的时候能那么豁达。
因为太清楚她有多么的无法承受。
可是现在，自我流放般远离一遭，再回来，怎么还如此疼痛。
明明是要她幸福的，为什么这一次，仍旧忍不住想将那双手牢牢握紧？
沈晋扬望着电脑，拈着烟深深吸一口，引得胸肺里一阵窒迫。这些年抽的烟越来越好了，烟气一点也不呛人，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名贵的烟，却能把眼睛熏得发疼。
外面太阳隐了隐，落进云层之中。
窗户边换了新鲜的百合花，同事透窗看了看外面：“不是要变天了吧？”
席丹在传真机旁接传真，闻声笑了笑：“不会吧，天气预报说连晴一星期呢。”
“天气预报也能信么？咦……好象又晴了。”
席丹拿着长长单子笑了笑，自己转去大堂。
前台的姑娘看见她来，点头道：“席主管。”
席丹把单子递给她：“这是团队订的会议室，你录一下系统，晚点有负责人过来布置，你记得叫清洁阿姨进去打扫下。”
前台姑娘噼里啪啦地输入，席丹就在旁边翻了翻公安局旅客登记信息。那姑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性子活泼开朗，录入完资料见她还在翻，便在旁边开玩笑：“席主管，你是不知道，这团队的人可难伺候了，酸得不得了。”
席丹盯着电脑笑：“百十来号人，自然什么性格都有，你来没多久，等你做熟了，就知道怎么应付了。”
姑娘撇撇嘴：“什么单位啊，排场这么大！”
席丹滑动鼠标，头也不抬：“你倒是说对了，这团是C市地产龙头老大晋怡的。”
“晋怡？啊，我知道！”姑娘靠在前台上，手里圆珠笔转动不停，“听说晋怡老总是C市有名的青年才俊，这次会议他会来吗？”
“这次的团队是到C市培训的，到时候自然只有晋怡人事部的人来，想看大老板，回去注意电视吧。”
前台姑娘有些失望，席丹拍拍她肩，问她：“前台人还没齐吗？”
“没呢，现在每天就两人，根本忙不过来！”
“先辛苦你了。”
席丹收好资料，又去人事部催了催，然后就回办公室等下班。
时针指到五点，席丹换好衣服出去打了个车。在车上她拨了沈晋白电话，问了吃饭地点，又拿出小镜子补了补妆。
在步行街口下了车，T字路口正好跳到绿灯，席丹赶紧过了马路。她找到莱卡西餐店面，年轻英俊的服务生殷勤拉开门，她朝对方很自然地笑笑，转身去找沈晋白。
玻璃窗旁，沈晋白与一个年轻女子相对而坐，言谈甚欢的样子。
席丹下意识要喊，忽然又觉得不妥，犹豫再三正想打电话问问他，沈晋白微微侧眼，已经发现了她。
“席丹，这里！”沈晋白站起来轻轻朝她招了招，脸上还保持着刚才与女子交谈的笑意。
那女子诧异地跟着转头看了一眼，席丹眼尖地发现，对方先是一愣，然后皱了皱眉头。
她顿时觉得心里有点别扭，因为那一皱眉，对女子第一眼的印象就已经落了一成。
沈晋白还在欢快地招呼自己，席丹看他一脸愉悦的笑，再联想自己莫名其妙受到的冷待，微微有些犯堵。然而人已经到跟前了，她不好一声不吭转头走掉，只好心里暗哼，脸上带笑地走过去。
那女子已经站起来，表情恢复从容，淡笑着等沈晋白介绍。
“这是李丽，王建成的师妹，李丽，这是席丹。”
李丽望着席丹的目光本来骄傲闪烁，此刻，却淡了一淡。
席丹抿嘴一笑，沈晋白这话说得自然，却隐约可见亲疏重视的不同。
她伸出手去：“你好。”
李丽笑了下：“你好。”
沈晋白让开位置，一边接过席丹包包：“今天太阳大，打车过来的吧。”
席丹坐到他里面靠窗位置，闻言点点头：“你叫我早点过来，怕你等久了。”
两人对话举止万分自然，对面李丽放在腿上的手，轻轻紧了紧。
席丹说完才发现场合不对，也觉得有点尴尬，开口道：“没打扰你们吧？”
李丽只得笑起来：“没有，席小姐既然是沈先生朋友，自然也是我朋友。”
席丹怔了下，心里稍微有点苗头了，又觉得自己坏了沈晋白好事，便有些讪然：“是，他这人随心所欲惯了，对我这个姐姐也没规没矩的。我是见怪不怪了，倒是怕怠慢了李小姐，今天我既然来了，这顿饭就算我的吧。”
席丹噼里啪啦一顿说，李丽听出味儿来，情绪总算恢复了些。她摆摆手，笑着推拒：“不合适，怎么也不该席小姐请的。”
“怎么不合适？说起来王建成我也是认识的，既然大家这么有缘，我怎么也不该让弟弟妹妹付帐的。”
李丽笑道：“师兄只说沈先生有个哥哥，倒没想到，沈先生的姐姐还这么客气呢。”
席丹一僵，旁边沈晋白忽然在桌底掐了掐她手背。席丹转头瞪他，沈晋白嗤笑：“她算哪门子姐姐。”
席丹一怒：“沈晋白，别惹我啊！”
沈晋白却又笑了：“好好好，咱们先点菜。”
席丹只好作罢，桌子底下悄悄用高跟鞋踩他。沈晋白不动声色翻菜单，唇角笑意渐渐扩大，对面李丽看他好几眼，似乎想说什么，踌躇了下又垂下头去，半晌朝服务员道：“西冷牛排五分熟。”
席丹接上：“我也跟她一样。”
“不行，你肠胃不好，”沈晋白合上菜单，“给她来七分熟的，再来份培根芝士饭。”
席丹不乐意，沈晋白轻轻抱着她肩：“听话，不然回家又拉又吐别怪我。”
他言语举止暧昧得过分，席丹捧着杯子，一脸见鬼表情地瞪着他。
沈晋白还不算完，眼神闪烁两下，接着道：“好象你这两天就要来事了，明天家里炖锅鸡汤，冷的也不准吃了。”
席丹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阵天雷滚过，劈得她里焦外嫩。她不敢再看李丽神情，因为即使侧着脸，也能感觉到她要杀人的目光。
李丽走了，很潇洒很鄙视甚至很冷艳高贵的走了。她的牛排刚刚上桌，就被沈晋白拖到面前吃了。
席丹食不下咽，撑着脑袋恨恨看着沈晋白，沈晋白斯文地擦着嘴角，问她：“怎么不吃了？”
“烦你！吃不下！”
沈晋白弯着眉梢，神情得意而柔和：“那正好，我也没吃好，咱们去买点菜，回家继续。”
“恩，放下出去吧。”
秘书拉拉自己金色的包臀裙，再看一眼始终背对自己的男人，有些不甘地转身出去了。
房门一开一合，复又回归静寂，空调嘶嘶吐着冷气的声音清晰起来，电脑里屏幕保护无声变换，是少年男女各种场景嬉笑打骂的照片。
沈晋扬站在玻璃窗前，望着外面冰冷水泥森林。
在C城奋斗的几年里，他从来没好好看过这座城市。那时候公司刚起步，所有事务都需要亲历亲为，完全空不出一点时间休息。
当年第一笔生意成功的时候，他和席丹就打算给自己放个小假出去放松放松。只是第一单生意带来的后续效应如此巨大，接下来的时间里，公司又不断冒出新生意，于是出去旅游的计划就被一拖再拖。
然而等真正有时间空闲下来的时候，又没有了当初那份心情。
世事总是如此，你拼尽心力努力时，你为之努力的那样东西，早就在汲汲营营时丢失不见。
窗外天气晴好，沈晋扬插着裤兜，心中却像沉落在阴天，空落落的。
房门轻轻传来敲门声，沈晋扬不回头的说：“进来。”
助理小陈推门关门，脸上表情恭谨：“沈总，各区分部的部长负责人都已经到了，您看会议订在什么时候？”
沈晋扬这才转身，重新坐回桌前：“他们是怎么安排的？”
“这次订了十天，前面一个星期培训，最后天自行活动。”
沈晋扬看了看台历：“那我就在7号吧，挪两天连一块儿让大家好好玩玩，订的哪家酒店？”
“丽宾国际，沈总，现在订下会议室吗？”
“订吧。”桌上手机响起，沈晋扬下巴点了点门，小陈识趣地避了出去。
手机耐心地闪烁不停，屏幕上显示着“曲冉宁”三个字。
沈晋扬烦闷地皱皱眉，安下静音键，仰面靠在椅背上。手机响了很久，没人接自动挂断了。没一会儿又振动起来，震得咖啡微微漾出涟漪圈。
沈晋扬大为恼火，语气糟糕地接起来：“有事？”
电话里传来甜甜的女声：“老公，什么时候下班啊，一起吃饭？”
“曲冉宁，我再说一次，不准叫我老公。”沈晋扬试图压下火气，然而捏手机的手指攒得紧紧的。
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女声低了低，透出淡淡的委屈娇弱：“晋扬，我，我只是想你了，今晚想吃什么菜？我一会儿去超市买。”
沈晋扬闭眼揉了揉额，隔很久，才说：“不了，你自己吃，我晚上有事。”
对面不甘不愿地挂了电话，沈晋扬将手机扔回桌上，靠着椅子给自己点了支烟。电脑屏幕上依然变换着不同照片，隔着浅浅烟尘，仿佛沉浸在久远岁月之中。
有多久没像那样笑过了？好象是大学时候在海边的烧烤聚会吧，少女穿的还是当时流行的铅笔裤格子衫，长长的眼睛弯得快不见眼珠儿，勾着自己的胳膊，得意洋洋的表情。
那次她吃了好多鱿鱼，也许是厨艺不精，当天夜里就上吐下泻。直到半夜，估计也没什么可吐了，才安静下来。那晚她特别脆弱，窝在自己怀里要他揉胃，可他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巴掌放在少女暖乎乎的胸口处，偏偏又不忍心再折腾她，愣是一夜没睡好。
他一直是想保护她的，给她爱情，给她婚姻，给她一辈子所能拥有的一切。可是很久之后他才发现，他所给予的婚姻却成了束缚她的囚牢，他的爱不得不让她舍弃更多。
所以离婚的时候能那么豁达。
因为太清楚她有多么的无法承受。
可是现在，自我流放般远离一遭，再回来，怎么还如此疼痛。
明明是要她幸福的，为什么这一次，仍旧忍不住想将那双手牢牢握紧？
沈晋扬望着电脑，拈着烟深深吸一口，引得胸肺里一阵窒迫。这些年抽的烟越来越好了，烟气一点也不呛人，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名贵的烟，却能把眼睛熏得发疼。
外面太阳隐了隐，落进云层之中。
窗户边换了新鲜的百合花，同事透窗看了看外面：“不是要变天了吧？”
席丹在传真机旁接传真，闻声笑了笑：“不会吧，天气预报说连晴一星期呢。”
“天气预报也能信么？咦……好象又晴了。”
席丹拿着长长单子笑了笑，自己转去大堂。
前台的姑娘看见她来，点头道：“席主管。”
席丹把单子递给她：“这是团队订的会议室，你录一下系统，晚点有负责人过来布置，你记得叫清洁阿姨进去打扫下。”
前台姑娘噼里啪啦地输入，席丹就在旁边翻了翻公安局旅客登记信息。那姑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性子活泼开朗，录入完资料见她还在翻，便在旁边开玩笑：“席主管，你是不知道，这团队的人可难伺候了，酸得不得了。”
席丹盯着电脑笑：“百十来号人，自然什么性格都有，你来没多久，等你做熟了，就知道怎么应付了。”
姑娘撇撇嘴：“什么单位啊，排场这么大！”
席丹滑动鼠标，头也不抬：“你倒是说对了，这团是C市地产龙头老大晋怡的。”
“晋怡？啊，我知道！”姑娘靠在前台上，手里圆珠笔转动不停，“听说晋怡老总是C市有名的青年才俊，这次会议他会来吗？”
“这次的团队是到C市培训的，到时候自然只有晋怡人事部的人来，想看大老板，回去注意电视吧。”
前台姑娘有些失望，席丹拍拍她肩，问她：“前台人还没齐吗？”
“没呢，现在每天就两人，根本忙不过来！”
“先辛苦你了。”
席丹收好资料，又去人事部催了催，然后就回办公室等下班。
时针指到五点，席丹换好衣服出去打了个车。在车上她拨了沈晋白电话，问了吃饭地点，又拿出小镜子补了补妆。
在步行街口下了车，T字路口正好跳到绿灯，席丹赶紧过了马路。她找到莱卡西餐店面，年轻英俊的服务生殷勤拉开门，她朝对方很自然地笑笑，转身去找沈晋白。
玻璃窗旁，沈晋白与一个年轻女子相对而坐，言谈甚欢的样子。
席丹下意识要喊，忽然又觉得不妥，犹豫再三正想打电话问问他，沈晋白微微侧眼，已经发现了她。
“席丹，这里！”沈晋白站起来轻轻朝她招了招，脸上还保持着刚才与女子交谈的笑意。
那女子诧异地跟着转头看了一眼，席丹眼尖地发现，对方先是一愣，然后皱了皱眉头。
她顿时觉得心里有点别扭，因为那一皱眉，对女子第一眼的印象就已经落了一成。
沈晋白还在欢快地招呼自己，席丹看他一脸愉悦的笑，再联想自己莫名其妙受到的冷待，微微有些犯堵。然而人已经到跟前了，她不好一声不吭转头走掉，只好心里暗哼，脸上带笑地走过去。
那女子已经站起来，表情恢复从容，淡笑着等沈晋白介绍。
“这是李丽，王建成的师妹，李丽，这是席丹。”
李丽望着席丹的目光本来骄傲闪烁，此刻，却淡了一淡。
席丹抿嘴一笑，沈晋白这话说得自然，却隐约可见亲疏重视的不同。
她伸出手去：“你好。”
李丽笑了下：“你好。”
沈晋白让开位置，一边接过席丹包包：“今天太阳大，打车过来的吧。”
席丹坐到他里面靠窗位置，闻言点点头：“你叫我早点过来，怕你等久了。”
两人对话举止万分自然，对面李丽放在腿上的手，轻轻紧了紧。
席丹说完才发现场合不对，也觉得有点尴尬，开口道：“没打扰你们吧？”
李丽只得笑起来：“没有，席小姐既然是沈先生朋友，自然也是我朋友。”
席丹怔了下，心里稍微有点苗头了，又觉得自己坏了沈晋白好事，便有些讪然：“是，他这人随心所欲惯了，对我这个姐姐也没规没矩的。我是见怪不怪了，倒是怕怠慢了李小姐，今天我既然来了，这顿饭就算我的吧。”
席丹噼里啪啦一顿说，李丽听出味儿来，情绪总算恢复了些。她摆摆手，笑着推拒：“不合适，怎么也不该席小姐请的。”
“怎么不合适？说起来王建成我也是认识的，既然大家这么有缘，我怎么也不该让弟弟妹妹付帐的。”
李丽笑道：“师兄只说沈先生有个哥哥，倒没想到，沈先生的姐姐还这么客气呢。”
席丹一僵，旁边沈晋白忽然在桌底掐了掐她手背。席丹转头瞪他，沈晋白嗤笑：“她算哪门子姐姐。”
席丹一怒：“沈晋白，别惹我啊！”
沈晋白却又笑了：“好好好，咱们先点菜。”
席丹只好作罢，桌子底下悄悄用高跟鞋踩他。沈晋白不动声色翻菜单，唇角笑意渐渐扩大，对面李丽看他好几眼，似乎想说什么，踌躇了下又垂下头去，半晌朝服务员道：“西冷牛排五分熟。”
席丹接上：“我也跟她一样。”
“不行，你肠胃不好，”沈晋白合上菜单，“给她来七分熟的，再来份培根芝士饭。”
席丹不乐意，沈晋白轻轻抱着她肩：“听话，不然回家又拉又吐别怪我。”
他言语举止暧昧得过分，席丹捧着杯子，一脸见鬼表情地瞪着他。
沈晋白还不算完，眼神闪烁两下，接着道：“好象你这两天就要来事了，明天家里炖锅鸡汤，冷的也不准吃了。”
席丹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阵天雷滚过，劈得她里焦外嫩。她不敢再看李丽神情，因为即使侧着脸，也能感觉到她要杀人的目光。
李丽走了，很潇洒很鄙视甚至很冷艳高贵的走了。她的牛排刚刚上桌，就被沈晋白拖到面前吃了。
席丹食不下咽，撑着脑袋恨恨看着沈晋白，沈晋白斯文地擦着嘴角，问她：“怎么不吃了？”
“烦你！吃不下！”
沈晋白弯着眉梢，神情得意而柔和：“那正好，我也没吃好，咱们去买点菜，回家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