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故纵失败
席丹简单炒了几个菜，煮了个番茄肉丸汤。端上桌的时候沈晋扬很自然替她扑好桌面，然后把席丹喜欢的菜摆到她面前。
席丹解了围裙坐下，回身看看门，又看看钟。
沈晋扬掀了下睫毛，给她盛满番茄汤：“你肠胃不好，先喝点热汤润润。”
席丹说了声谢谢，垂头喝汤的动作很慢。她在餐厅并没吃多少，原本是早就饿了，然而此刻面对一桌子菜，她又失了胃口。
沈晋扬看着面前菜色，很一会儿才笑了下：“好象好久没像这样吃饭了。”
随后两人都陷入沉默。
席丹做饭的手艺完全是按着沈晋扬的喜好来的，简单几个菜，一下子勾起无数回忆。沈晋扬工作后就一直有胃病，以前吃饭的时候席丹总会先给他单独温碗汤，但现在，一切不得不发生改变。
席丹自然也想起这事，不过她如果再这样做实在有些不适宜，当初沈晋扬同意离婚不就是为了和自己保持距离吗？怎么现在却又摆出一副落寞形容？
气氛实在是尴尬，席丹无意识拿勺子搅着汤，垂了垂眼，开玩笑道：“你是把工作看太重，不愿意分时间出来享受生活而已，其实像你这么个大老板，只要愿意，什么吃不到？”
沈晋扬收回目光，表情淡淡的：“我也想过，可每次回到家空荡荡冷锅冷灶，又没了那个心情。”
席丹抬起头：“家里没请阿姨么？”
沈晋扬看看她，摇头：“没有，我不习惯家里有外人在。”
“那王莉娜呢，她都不弄饭吗？”席丹下意识就问出来了，问完后发现这话题实在尴尬，又讪讪闭嘴。
沈晋扬却已经皱眉：“王莉娜？和她有什么关系？”
席丹脸色有些不好，神情悻悻的：“哦……当初她不是和你一起出国了吗，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呢。”
饭桌顶上的吊灯垂得很底，买的时候挑的是沈晋扬喜欢的玉兰花样式，此刻花瓣里绽放出的柔光落在席丹眉目上，遮在睫毛下的眼神清淡得看不真切。
沈晋扬望着她，眼底沉沉的，半晌都不说话。
在桌下握了握拳，席丹忽然又笑起来，她回头看了看墙上挂钟，转回来朝他道：“散了就散了呗，王莉娜那女人也不合适，当时我就觉得，她那人太浮躁了，涂脂抹粉的爱招摇，并不适合你，偏偏你喜欢……”她眨下眼，故作轻松，“嗨，你现在身边的那个还是多了解了解，毕竟现在有钱了，就要擦亮眼，找个真心的，日子才过得平坦。”
席丹盯着碗里的肉丸子把话说得飞快，她心酸地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笑了？
“丹丹……”沈晋扬捏着筷子，出声打断。
席丹手指紧了紧，不得不承认，此刻她心里依旧期盼着沈晋扬一个解释。
沈晋扬面目沉静，张嘴想说些什么，半晌，又没了后话。
忽然就觉得很难受，不仅是因为希望落空，还为自己心底这个卑微甚至荒唐的念头。席丹咬了口丸子，隔很久，岔开了话题：“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国外一切都还好吧？”
“这个月月初才回的，国外什么都好，就是饮食不太习惯。”
“我还以为你要在外面发展呢，没想到你又回来了。”
沈晋扬闷笑：“就是出去散散心，国内这么大摊子在这，我可舍不得。”
席丹也跟着笑起来：“是，叔叔阿姨好不容易改变态度支持你了，你要真尥蹶子跑出去，指定能把他们气个半死。”
沈晋扬笑纹微微变浅，他拨拉下米饭，过了会儿叹息般问：“丹丹，你现在好不好？”
“挺好的，顺风顺水不愁吃喝，找了个工作，认识了蛮多朋友。”
“那就好……”沈晋扬抬头看了下屋内家具摆设，一切和原来没什么两样，他牵了牵嘴角，想起什么说，“这房子大了点，你一个人住没问题吧？”
席丹眼神闪了两下，挤出个笑：“小区物业很负责，又是在市中心，哪会有什么问题。”她抿着唇，回头再次看了眼挂钟。
沈晋扬看着她神情中担忧之色，脸色淡下一层来，半晌道：“我搬回香曙山了，以后你要有事，可以来找我。”
他说完，直直凝着对面，眼底隐约期待浮掠。
席丹仔细凝视对方，似乎想分辨出什么。
半晌，她苦笑：“这不太合适……”
沈晋扬目光暗了暗，继续坚持：“丹丹，我以为，朋友的情分还在的。”
席丹犹豫许久，点头：“那好，有事就电话联系。”
沈晋扬笑了下，似乎十分满意这个回答。
席丹不知道该说什么，埋下眼睛吃饭。
指针指向九点，席丹拿起桌旁的手机看了看。沈晋扬垂眸想了会儿，拉开椅子站起来：“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席丹捏着手机有点尴尬，沈晋扬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在门口换鞋，席丹就站到旁边，脸色为难地说：“晋扬，我，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沈晋扬撑着墙壁套好鞋，抬头看她一眼，笑道：“我知道，别多想，也别担心晋白，他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
席丹被戳破心思，愈发尴尬。沈晋扬看她脸色红红，下意识想摸摸她头发，手伸到一半忽然顿住，神情逐渐淡下去，转身打开门。
楼道内灯光柔暖，他回头整了整衬衫衣领，让她进屋：“早点休息吧。”
席丹点点头，守在门旁看他按了电梯，再进去，关门，消失不见。
一年前，她也曾注视那个人背影走出婚姻围城，离开自己的生活。
不是不怅惘的，可兜兜转转，再没有回头的勇气。
关上门，想了想拿钥匙反锁了下，席丹重新坐回桌前，更是半点也吃不下去了。
一个人的夜变得漫长又寂寞，静下来的时候总有无数思绪充斥脑海。
席丹不想让自己陷入无休止的消极情绪里，她简单收拾着把饭菜搁进冰箱，给自己倒杯牛奶，上楼开了卧室电脑。
QQ上程绵绵头像亮着，她发去朵蔫玫瑰花，对面立刻回话过来——
【我去吃饭了，一会儿再联系。】
席丹无语，发了坨屎过去，附赠三个字：请你吃。
QQ上一百多号人在线，她拉了下，发现找不到一个可以聊天的人，于是随手点开播放器选了部连续剧，就这么抱着膝盖打发时间。
楼下大门忽然“砰”地一声，席丹愣了下，下楼开灯，在客厅里转了圈：“晋白？”
许久没有回应，她摸到门口，透过猫眼悄悄观察，外面一个酒鬼歪歪斜斜的在撞隔壁家房门，席丹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把屋子里的灯都关了，飞快跑上楼窜进卧室。
没多久，下面又恢复了安静，席丹拉开窗帘，把电视机打开挑了个综艺节目，主持人嘻嘻哈哈的声音立刻将内心不安冲淡了些。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踌躇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般翻出电话簿。
电话里彩铃响起，没一会儿，就变成嘟嘟的忙音。
席丹怔了怔，沉着脸继续拨号。
这次更干脆，音乐刚刚飘出来，对方就给挂了。
屏幕上沈晋白三个字暗下去，席丹瞅着上面的头像照片，气得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
好久没一个人呆家了，席丹洗完澡出来，想了想，留了盏壁灯才上床。
她闭着眼睛想，习惯真可怕。
一夜辗转反侧，次日醒时天光已然大亮，席丹揉着额头起床，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这一看她自己也吓一跳，居然已经下午一点了。她搓揉着眼角，拿着手机躺床上醒神，短信箱安安静静的，没有信息没有未接。
席丹简单冲了个澡，洗漱完毕下楼翻出食材，给自己煮了碗色泽丰富的肉丝面。
客厅冷冷清清的，昨晚是什么样今天还是什么样，她把午餐放到桌上，顺手打开电视。屏幕里正在播电视购物，席丹心烦意乱地调台，换了个新闻。
手机就安安静静躺在她胳膊旁，席丹连着瞧了好几眼，终于一口把水喝尽拿起电话来。
她拨号的时候暗暗想，只拨一次，他要再敢不接，那自己也甭琢磨着道歉了。
彩铃依旧是熟悉的旋律，席丹等了很久，几乎要挂的同时，里面传出了声音。
“喂？”
席丹立即凑近耳朵：“晋白，你在哪儿呢？”电话里适时爆发出男女夹杂的笑声，仔细听还能发觉背景音乐是一首外文嗨歌。
她不由问：“在KTV？”
对面沉默片刻，沈晋白并未回答，只是问：“有事？”
他冷冷淡淡的口气令人一阵不爽，席丹握了下手机，轻声道：“晋白，昨天我说话过了，但真没其他意思，你可别气啊。我那不是被你哥弄了个措手不及嘛，一慌就瞎咧咧。”
“有的人慌乱时候往往吐真话。”
席丹脑门子抽汗：“我也没说你什么呀怎么就气成这样，搁以前咱什么玩笑没开过，怎么这次就要较真了呢。”
电话里背景音乐换了首梁静茹的情歌，沈晋白没吭声。
“好啦，你玩高兴点，晚上我做咖喱，行了吧？”
她不知道沈晋白现在是不是特别得意，反正自己很窝囊是一定的了。
电话里嘶嘶一阵气流声，像是有谁在笑。半晌沈晋白冷巴巴声音传来：“唱享迪107房，你现在过来我就原谅你。”
席丹大叫：“这么远，你自己玩就是了。”
“席丹，你要是不来……”沈晋白话说一半被打断，席丹贴着耳朵，听到电话里一个少女娇/嫩的声音。
“沈老师，咱们合唱首《因为爱情》！”
“我五音不全，你们唱吧。”沈晋白声音小了点，应该是拿远了手机。
“您和谁打电话呢，女朋友？”
电话里沉默了下，“一个朋友。”
那女声嘻嘻哈哈又追问是什么朋友，席丹耳朵贴得发烫，换了另一边皱眉叫他：“晋白？”
电话里依然不见回答，少女嗓音像缎子般滑过，两人聊起了什么，沈晋白轻轻的笑声传来。
“沈晋白？！”席丹有些不耐烦，对着话筒喊，“喂，听到没！”
屏幕上又跳过一分钟。
对面音乐声交织，模糊听见少女说：“叫您朋友一起来玩啊。”
“恩，我跟她说了，她一会儿就来。”
沈晋白声音逐渐变大，似乎和那女孩说完，重新凑近了话筒。
电话里笑声清晰在耳，他在对面继续之前的话：“你要是不来——”
“来个屁！”席丹吼了一嗓子，气呼呼挂断。
席丹解了围裙坐下，回身看看门，又看看钟。
沈晋扬掀了下睫毛，给她盛满番茄汤：“你肠胃不好，先喝点热汤润润。”
席丹说了声谢谢，垂头喝汤的动作很慢。她在餐厅并没吃多少，原本是早就饿了，然而此刻面对一桌子菜，她又失了胃口。
沈晋扬看着面前菜色，很一会儿才笑了下：“好象好久没像这样吃饭了。”
随后两人都陷入沉默。
席丹做饭的手艺完全是按着沈晋扬的喜好来的，简单几个菜，一下子勾起无数回忆。沈晋扬工作后就一直有胃病，以前吃饭的时候席丹总会先给他单独温碗汤，但现在，一切不得不发生改变。
席丹自然也想起这事，不过她如果再这样做实在有些不适宜，当初沈晋扬同意离婚不就是为了和自己保持距离吗？怎么现在却又摆出一副落寞形容？
气氛实在是尴尬，席丹无意识拿勺子搅着汤，垂了垂眼，开玩笑道：“你是把工作看太重，不愿意分时间出来享受生活而已，其实像你这么个大老板，只要愿意，什么吃不到？”
沈晋扬收回目光，表情淡淡的：“我也想过，可每次回到家空荡荡冷锅冷灶，又没了那个心情。”
席丹抬起头：“家里没请阿姨么？”
沈晋扬看看她，摇头：“没有，我不习惯家里有外人在。”
“那王莉娜呢，她都不弄饭吗？”席丹下意识就问出来了，问完后发现这话题实在尴尬，又讪讪闭嘴。
沈晋扬却已经皱眉：“王莉娜？和她有什么关系？”
席丹脸色有些不好，神情悻悻的：“哦……当初她不是和你一起出国了吗，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呢。”
饭桌顶上的吊灯垂得很底，买的时候挑的是沈晋扬喜欢的玉兰花样式，此刻花瓣里绽放出的柔光落在席丹眉目上，遮在睫毛下的眼神清淡得看不真切。
沈晋扬望着她，眼底沉沉的，半晌都不说话。
在桌下握了握拳，席丹忽然又笑起来，她回头看了看墙上挂钟，转回来朝他道：“散了就散了呗，王莉娜那女人也不合适，当时我就觉得，她那人太浮躁了，涂脂抹粉的爱招摇，并不适合你，偏偏你喜欢……”她眨下眼，故作轻松，“嗨，你现在身边的那个还是多了解了解，毕竟现在有钱了，就要擦亮眼，找个真心的，日子才过得平坦。”
席丹盯着碗里的肉丸子把话说得飞快，她心酸地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笑了？
“丹丹……”沈晋扬捏着筷子，出声打断。
席丹手指紧了紧，不得不承认，此刻她心里依旧期盼着沈晋扬一个解释。
沈晋扬面目沉静，张嘴想说些什么，半晌，又没了后话。
忽然就觉得很难受，不仅是因为希望落空，还为自己心底这个卑微甚至荒唐的念头。席丹咬了口丸子，隔很久，岔开了话题：“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国外一切都还好吧？”
“这个月月初才回的，国外什么都好，就是饮食不太习惯。”
“我还以为你要在外面发展呢，没想到你又回来了。”
沈晋扬闷笑：“就是出去散散心，国内这么大摊子在这，我可舍不得。”
席丹也跟着笑起来：“是，叔叔阿姨好不容易改变态度支持你了，你要真尥蹶子跑出去，指定能把他们气个半死。”
沈晋扬笑纹微微变浅，他拨拉下米饭，过了会儿叹息般问：“丹丹，你现在好不好？”
“挺好的，顺风顺水不愁吃喝，找了个工作，认识了蛮多朋友。”
“那就好……”沈晋扬抬头看了下屋内家具摆设，一切和原来没什么两样，他牵了牵嘴角，想起什么说，“这房子大了点，你一个人住没问题吧？”
席丹眼神闪了两下，挤出个笑：“小区物业很负责，又是在市中心，哪会有什么问题。”她抿着唇，回头再次看了眼挂钟。
沈晋扬看着她神情中担忧之色，脸色淡下一层来，半晌道：“我搬回香曙山了，以后你要有事，可以来找我。”
他说完，直直凝着对面，眼底隐约期待浮掠。
席丹仔细凝视对方，似乎想分辨出什么。
半晌，她苦笑：“这不太合适……”
沈晋扬目光暗了暗，继续坚持：“丹丹，我以为，朋友的情分还在的。”
席丹犹豫许久，点头：“那好，有事就电话联系。”
沈晋扬笑了下，似乎十分满意这个回答。
席丹不知道该说什么，埋下眼睛吃饭。
指针指向九点，席丹拿起桌旁的手机看了看。沈晋扬垂眸想了会儿，拉开椅子站起来：“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席丹捏着手机有点尴尬，沈晋扬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在门口换鞋，席丹就站到旁边，脸色为难地说：“晋扬，我，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沈晋扬撑着墙壁套好鞋，抬头看她一眼，笑道：“我知道，别多想，也别担心晋白，他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
席丹被戳破心思，愈发尴尬。沈晋扬看她脸色红红，下意识想摸摸她头发，手伸到一半忽然顿住，神情逐渐淡下去，转身打开门。
楼道内灯光柔暖，他回头整了整衬衫衣领，让她进屋：“早点休息吧。”
席丹点点头，守在门旁看他按了电梯，再进去，关门，消失不见。
一年前，她也曾注视那个人背影走出婚姻围城，离开自己的生活。
不是不怅惘的，可兜兜转转，再没有回头的勇气。
关上门，想了想拿钥匙反锁了下，席丹重新坐回桌前，更是半点也吃不下去了。
一个人的夜变得漫长又寂寞，静下来的时候总有无数思绪充斥脑海。
席丹不想让自己陷入无休止的消极情绪里，她简单收拾着把饭菜搁进冰箱，给自己倒杯牛奶，上楼开了卧室电脑。
QQ上程绵绵头像亮着，她发去朵蔫玫瑰花，对面立刻回话过来——
【我去吃饭了，一会儿再联系。】
席丹无语，发了坨屎过去，附赠三个字：请你吃。
QQ上一百多号人在线，她拉了下，发现找不到一个可以聊天的人，于是随手点开播放器选了部连续剧，就这么抱着膝盖打发时间。
楼下大门忽然“砰”地一声，席丹愣了下，下楼开灯，在客厅里转了圈：“晋白？”
许久没有回应，她摸到门口，透过猫眼悄悄观察，外面一个酒鬼歪歪斜斜的在撞隔壁家房门，席丹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把屋子里的灯都关了，飞快跑上楼窜进卧室。
没多久，下面又恢复了安静，席丹拉开窗帘，把电视机打开挑了个综艺节目，主持人嘻嘻哈哈的声音立刻将内心不安冲淡了些。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踌躇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般翻出电话簿。
电话里彩铃响起，没一会儿，就变成嘟嘟的忙音。
席丹怔了怔，沉着脸继续拨号。
这次更干脆，音乐刚刚飘出来，对方就给挂了。
屏幕上沈晋白三个字暗下去，席丹瞅着上面的头像照片，气得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
好久没一个人呆家了，席丹洗完澡出来，想了想，留了盏壁灯才上床。
她闭着眼睛想，习惯真可怕。
一夜辗转反侧，次日醒时天光已然大亮，席丹揉着额头起床，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这一看她自己也吓一跳，居然已经下午一点了。她搓揉着眼角，拿着手机躺床上醒神，短信箱安安静静的，没有信息没有未接。
席丹简单冲了个澡，洗漱完毕下楼翻出食材，给自己煮了碗色泽丰富的肉丝面。
客厅冷冷清清的，昨晚是什么样今天还是什么样，她把午餐放到桌上，顺手打开电视。屏幕里正在播电视购物，席丹心烦意乱地调台，换了个新闻。
手机就安安静静躺在她胳膊旁，席丹连着瞧了好几眼，终于一口把水喝尽拿起电话来。
她拨号的时候暗暗想，只拨一次，他要再敢不接，那自己也甭琢磨着道歉了。
彩铃依旧是熟悉的旋律，席丹等了很久，几乎要挂的同时，里面传出了声音。
“喂？”
席丹立即凑近耳朵：“晋白，你在哪儿呢？”电话里适时爆发出男女夹杂的笑声，仔细听还能发觉背景音乐是一首外文嗨歌。
她不由问：“在KTV？”
对面沉默片刻，沈晋白并未回答，只是问：“有事？”
他冷冷淡淡的口气令人一阵不爽，席丹握了下手机，轻声道：“晋白，昨天我说话过了，但真没其他意思，你可别气啊。我那不是被你哥弄了个措手不及嘛，一慌就瞎咧咧。”
“有的人慌乱时候往往吐真话。”
席丹脑门子抽汗：“我也没说你什么呀怎么就气成这样，搁以前咱什么玩笑没开过，怎么这次就要较真了呢。”
电话里背景音乐换了首梁静茹的情歌，沈晋白没吭声。
“好啦，你玩高兴点，晚上我做咖喱，行了吧？”
她不知道沈晋白现在是不是特别得意，反正自己很窝囊是一定的了。
电话里嘶嘶一阵气流声，像是有谁在笑。半晌沈晋白冷巴巴声音传来：“唱享迪107房，你现在过来我就原谅你。”
席丹大叫：“这么远，你自己玩就是了。”
“席丹，你要是不来……”沈晋白话说一半被打断，席丹贴着耳朵，听到电话里一个少女娇/嫩的声音。
“沈老师，咱们合唱首《因为爱情》！”
“我五音不全，你们唱吧。”沈晋白声音小了点，应该是拿远了手机。
“您和谁打电话呢，女朋友？”
电话里沉默了下，“一个朋友。”
那女声嘻嘻哈哈又追问是什么朋友，席丹耳朵贴得发烫，换了另一边皱眉叫他：“晋白？”
电话里依然不见回答，少女嗓音像缎子般滑过，两人聊起了什么，沈晋白轻轻的笑声传来。
“沈晋白？！”席丹有些不耐烦，对着话筒喊，“喂，听到没！”
屏幕上又跳过一分钟。
对面音乐声交织，模糊听见少女说：“叫您朋友一起来玩啊。”
“恩，我跟她说了，她一会儿就来。”
沈晋白声音逐渐变大，似乎和那女孩说完，重新凑近了话筒。
电话里笑声清晰在耳，他在对面继续之前的话：“你要是不来——”
“来个屁！”席丹吼了一嗓子，气呼呼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