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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远嫁立海

    如今青国大街小巷的百姓们已然忘却了边塞那两万将士的生死,反而将最热衷的话头变成了原本已近没落的澈王府竟在短短几个月内出了两位王后,而且二人还是亲姐妹!

    青国历代历位内亲王皆为帝王之女,故影舞成了青国史上唯一一位并非王室血脉出身却是由千黎后宫出阁的帝姬。而手塚又一并赐了金禧宫予统子内亲王,足见青对与立海和亲一事的重视与谨慎。青朝廷也因内亲王成婚而加了特恩:二度大赦青国上下。

    今日正是统子内亲王和亲立海的大喜日子。

    金禧宫的宫人们自寅时起便进进出出忙成了一团,各宫嫔妃、朝廷官员的家眷们均一早到此贺喜并奉上喜礼。于官员家眷们,澈王府这低调又落没的贵族如今成了一个非巴结不可的对象,只因影舞要嫁的夫君是北方霸主!于后宫嫔妃们,她们只是讶异于兮善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把胞妹也送上了后位。

    仁王雅治天未亮时便进了千黎宫,此刻正与大石一起忙着打点诸事。但王室嫁娶大礼向来繁琐重重,立海与青国又各有风俗礼仪,故二人都难免有些焦头烂额。

    影舞一夜未眠,黎明时分便由立海的侍女们迎起了身,此刻却散着一头及膝长发,端坐于铜镜前却毫无动作,双目无神,早已失了魂。青宫宫女与立海侍女静立两旁,却无一人敢上前催促影舞上妆:通常愈是美丽的,都愈是危险。

    清风袭来,幔帐纷飞,镜中绝色倾城的花容月貌却苍白脆弱的有如一张薄纸。或许过去的十七年年岁月里影舞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是在这般情境下出阁,更没想过所嫁之人最终并非挚爱的不二周助。

    兮善步履轻慢地走了进来,免了宫女们的礼,只缓缓踱步到影舞身后:“若菜……”

    “姐姐。”影舞微抬双眸,自镜中望见了兮善略微红肿的眸子。

    “放心,姐姐会将你的嘱托传达给朔王爷的。”兮善忍着浓浓的伤感与悲凄,只能强颜欢笑:“不过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应该多笑一笑才是。”

    “嗯。”虽是这样说着,但……

    “姐姐来替你梳头吧。”兮善自宫女手中接过大红喜梳,动作轻盈地梳理着影舞的长发,“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却每梳一记,都有一滴泪滴落在了心头:所有的一切,都与昔日想象中的画面有着太大的落差。

    “吉时已到,仁王将军恭请内亲王殿下更换喜服。”一名立海侍女自外间而入,恭敬地跪在影舞的脚边:从中不难看出神奈川宫是一个极其看重规矩的地方。

    “知道了。”影舞淡淡地答了一句,声音极轻。如此一来,那些立海侍女们也便不再耽搁,纷纷上前替影舞梳妆更衣。

    挽起的发髻上是立海宫匠们七年前就为未来王后精心制作的金凤冠,冠上嵌有夜明珠十五颗、红宝石百余颗、珍珠百余颗。纤细的身躯上是以金线绣着凤凰图样与立海王族花纹的凤袍,包括腰封、蔽膝、中衣、长裙、拖尾罩衣和曲裾深衣,可谓尊贵华美至极,然而这些却还不是立海王后的朝服正冠。

    上最后一支发簪以固定凤冠时,飞雪不经意间打开了一个红色的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对巧夺天工的蓝晶秘银簪——这是当年不二赠予影舞的定情信物。

    但,这对发簪却与影舞今日的装扮并不相称。飞雪轻声请示道:“郡主,就将这对发簪一起带去神奈川,如何?”

    “嗯。”除了手塚与兮善准备的陪嫁之物外,影舞只吩咐婢女带了几套她平日里常穿的青国衣饰,其余的就只是这对发簪了。

    要不怎么说飞雪自幼服侍影舞,对影舞的心性了解得一清二楚,她深知主子是绝不会主动提出带上这对不二唯一的一丝寄托与牵挂的。

    “吉时到!”司仪官命人在殿外点燃鞭炮。

    “臣妾恭贺内亲王殿下出阁大喜!”大臣家眷们已然在外跪了一地。

    “恭贺殿下大喜!”殿内,命妇与宫人们亦纷纷行礼,“请允许臣妾左府殿之妻乾美智子为内亲王殿下敬上出阁喜帕。”

    在蒙上盖头前,影舞轻轻握住了兮善冰冷的手:“姐姐,保重。”

    兮善强忍泪水,一言不发地看着影舞在宫人们的搀扶下走出金禧宫,直到再也瞧不见妹妹的身影后才放任自己跌坐一旁,痛泣得难以自持:眼睁睁看着影舞跳进火坑,自己却无法伸手拉她一把。

    影舞接受大臣家眷们的祝福后便乘上红纱轿辇被抬往上清宫,手塚与青国群臣正等候在那儿。影舞父母早亡,故由手塚以兄长的身份扶其行出阁礼。

    上清宫外的台阶上,手塚扶着影舞的右手缓缓步下,只在她耳畔轻声道:“凡事随遇而安、不必强求。”影舞未作声。

    只到立海迎亲的九马九檐车前,影舞屈膝对手塚道:“内亲王统子在此拜别我王,拜别青国。”

    “保重。”手塚应了一句。

    立海迎嫁将军仁王雅治下了马,径直走到影舞面前行单膝跪地礼:“臣仁王雅治参见王后娘娘,请娘娘上车。”遂将影舞扶上了马车,身后的仙音与飞雪也一同进入车中以便服侍影舞。

    “出发!”随着仁王雅治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在仁王与大石的带领下伴着沿路百姓的祝福声向着千黎城外移动。

    途经醉仙楼二楼的扶栏处,观月与不二由美子正立在那儿俯视着和亲的仪仗队:“由美子,当日你的占卜真的全都应验了。”

    “命由天定,谁也改变不了。”由美子轻抚着自己隆起的腹部,那样的感伤。

    “所谓和亲说得好听,实则不过是一场立海、青国和冰帝之间互相拉拢的政治斗争,只是苦了作为牺牲品的影舞。”观月与由美子成婚后却始终不愿入朝为官,看来是早就看透了。

    “小舞不过才十七岁,即使她自己不懂,但王和王后怎么也能狠得下这个心。”面前的香茗由美子再也无心去品,只是望着杯底的茶叶。

    “希望北帝真的能够如立海迎嫁将军所说的那样善待影舞吧。”和亲队伍已经望不见了,观月这才把心中最大的担忧说出来,“倒是咱们的朔王爷不二周助,他心爱的女人嫁作了他人妇,等他回来后这座千黎王城和王又会是什么样的处境,我们应该先预想一番吗?”

    观月所言由美子不是没有考虑到,只是因为太过了解不二的性情故而根本不敢去想:“但愿……小舞真的不是什么也没留下。”

    这一日的千黎春花烂漫,风和日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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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海国都 神奈川

    幸村精市乃立海第三代君王,于七年前登基称帝,时年十六岁。

    但,多年来幸村的后宫只有流华宫虞妃、长信宫宁妃与柔福宫柔妃三位妃子。虽然当今太后清子曾多次要求他立虞妃为后,他却始终未应允,因而立海后位至今空悬。

    而这三位后妃中:虞妃真田绯今年正是双十年华,乃大将军真田弦一郎堂妹,更是清子太后的亲侄女。此女才华与美貌双双冠绝立海,生性善良、低调又懂得进退,故入宫五年最得恩宠。绯初入宫时幸村就命其暂掌王后金印,职责治理后宫。事实上多年来后宫在其统辖下诸人诸事皆井井有条,虞妃获得朝野上下无数称赞,绝对称得上是幸村的良配。

    宁妃柳生茉君同为双十年华,乃立海右相柳生比吕士胞妹,花容月貌、足智多谋,与虞妃同日进宫。她身上的故事与东后手塚兮善有些相似,当初立海先帝在世时十分喜爱她,曾要求太子幸村登基后定要立她为后。可惜茉君并不为清子太后所喜爱,故虽碍于先帝的遗命最终得以入了宫,却也未能登上后位,但因其兄长位极人臣的缘故她在宫中的地位也还是举足轻重的。

    柔妃切原千姬只比幸村小了两岁,乃衡王切原赤也长姐“丹枝郡主”,貌美芳菲、饱读诗书、多才多艺却自出娘胎起便体弱多病,入宫四年时常称病不出,平日里甚少走出柔福宫。千姬擅长绘画,追求诗情画意之境,闲来无事时就摆弄些花花草草,此般种种都与幸村志趣相投,故颇得幸村怜爱。

    若问幸村与虞妃、柔妃琴瑟和鸣却为何至今膝下无子,事情还得追溯到四年前:那年幸村御驾亲征北方游牧昆仑族时遭人暗算不慎受了刀伤,伤口极深且刀上淬有剧毒,只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幸有左丞柳莲二不畏艰难,走遍大江南北为其采集良药才得以治愈伤口,但从此幸村的体况便急转直。而体内那些至今未清的余毒也使得他内力尽失,只能靠着真田每隔半月以自身内力为其压制毒性。伤愈的幸村回宫后便开始夜夜独居朱雀宫,很少再踏入后宫,即使到了哪一宫妃子那儿也只是小坐片刻便匆匆离去,原本就屈指可数的男女之事从那时起便断绝了。立海坊间起初只是揣测君王幸村是否会就此断了子嗣,之后便有他与大将军真田弦一郎龙阳断袖的传言四起。

    今夜朱雀宫的灯火并不如平日里那般明亮,但宫人们却比往常忙碌了许多,几名宫女不断进出着幸村的寝宫。

    吉川咲月多年来一直是幸村的更衣,当她领着宫女们端着水踏进寝宫的内间时,大将军真田光着上半身自轻纱幔帐后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对她们吩咐道:“就搁在那儿吧。”

    富丽堂皇的朱雀宫此刻略微昏暗,而幔帐后边北帝幸村精市仅着一条白色长裤,正坐在龙床边断断续续地低声咳嗽着。

    咲月对这番场景早已见怪不怪,只因四年来这般画面每隔十五到二十日就会上演一次。她拧了一条白帕子,径直走到幸村身旁跪着呈上了。

    幸村接过帕子轻轻擦拭着自己额头的薄汗,突然轻声地道:“真田,这四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真田正在宫女端来的水中净手,突闻幸村的话心头顿时“咯噔”一下:“王不必在意。”真田有些木讷,只知道为幸村疗伤是自己身为人臣的分内之事,所以忠肝义胆、忠君爱国的他从不会试图去揣测圣意。

    幸村轻轻一笑,又道:“朕体内的毒已经驱除了六七成,待朕大婚以后你就不必再如此耗费内力了。”

    “王,虞妃她……”听到幸村口中的“大婚”一词真田想到了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真田绯:是,他怎也不明白幸村为何会不顾部分大臣们和太后的极力反对,执意要立那个青女上原影舞为后。

    “朕择日会晋绯为贵妃。”但幸村却一句话把真田未及出口的疑问驳了回去,“真田,朕欣赏她、感激她也很在意她,但她不是最适合朕的王后人选。”

    “恕臣愚钝,臣无法理解我立海的王后为何一定要是上原影舞。”真田自幼熟读兵法,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用兵如神,多年来身居武将之首的崇高地位无可撼动,故从未刻意去在意那些政治纷争。

    “真田啊,”幸村披上咲月呈上的金色单衣,“我立海一统天下的霸业毫无死角,杀戮这种手段可以用在木手永四郎这种穷凶极恶的人身上,而对付不二周助和手塚国光却永远都不会奏效。”

    “无论何人胆敢阻碍我立海制霸的脚步,臣都会将他们一一铲除。”真田刚毅铁血的血性一直都是他最大的优点,也是他最致命的缺点,这一点幸村最初就看得很清楚。

    闻言幸村浅浅一笑:“现在还不是我们锋芒毕露的时候,眼下我们必须极力拉拢像青国这样的盟友,而立海只要牢牢将上原影舞攥在手中,才不会被比嘉之流的小国们把手塚和不二推到冰帝迹部那边去。”

    “但臣还是认为这与虞妃能否胜任后宫之主一事完全无关。”真田还是执意要为妹妹讨一个“说法”。

    “这就是朕的家事了呀,朕无需向你解释。”幸村威而不怒,却着实把真田惊得单膝下跪请罪。

    真田始终看不透也不明白,自己自幼便是幸村的文武伴读,曾经一起结伴游历诸国,先帝驾崩时也曾一起立誓此生定要实现立海一统江山的宏图伟志……可自从四年前受了刀伤之后幸村就变了,他的性情越来越难以琢磨,处事手段也愈发让人难以理解,虽然脸上依旧时常带着笑,可那笑容却从未到达过他的眼底。

    或许,正如柳所说的那样:眼前的幸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闲逸随性的少年,如今他是一位擅于玩弄权术的帝王,为了立海他可以不惜牺牲一切。

    但是,无论来日的幸村还会变成什么样,他真田弦一郎还是永远都会效忠于他的誓言,效忠于他的信仰,效忠于他的君王,效忠于立海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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