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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回

    就在跟王老虎打架的当天下午,天珂第一次跟我说师兄的事,他告诉我:“你师兄他隐藏着另外一张脸,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很可能是魔界的。”

    我当时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我的感受——怎么身边的人,全部都发现是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之人?我忽而想起什么,对他说:“他以前曾跟我说,他想成魔……”我越说越觉得好像真是完全对路,“那时候我的命被改了,他不甘心……有一天,他忽然跟我说,他要修炼,他想成魔,他说那个最快……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然后带我走……我当时很生气他这样,就说,你要敢这么做,我就立刻去死。后来他作罢了。”

    “呵呵,呵呵。”天珂笑笑,看着夕阳说:“这一切皆有定数。”

    那天晚上,我几乎不敢去面对这些事儿,只是在视频时,晦涩地跟他提前世今生的问题。师兄是个警觉的人,他问我,我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天珂说,你若不是代代修道,是不可能今生投生到道教世家的。”

    当我在跟他说这些时,我看到他眼神透露着一丝惊讶,似乎一些宿世的问题被挖解出来让他一时不知从何受起,但不知为何,事后我总感觉他的内心根本没有悸动。这是后话,再说当时,他想了想,跟我说:“怪不得我总能莫名其妙的知道一些功法……”

    以前我被鬼王缠的时候,那些运气、加热自己的办法,都是他跟我说的。当时,他还教我怎么去攻打,我试了之后,虽然只是缓解一时,但真的有效,他就跟我说,这些都是他脑海里冒出来的,好像本能便知道该怎么去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些,我顿了顿,告诉他:“天珂说,你教我的那些,也是魔门功法。”

    他似乎是不太相信我说的,表情也很搞笑的难以置信,但看我的脸一本正经,也不好说什么。因为平时他一直听我说很多听着让人没法相信的事儿,现在怎么一下把他也扯进去了?一个一直旁听的人,怎么忽然就变成故事中的魔门中人了?只是当日迫于王老虎的威胁,我没有等和他有再多的交谈便匆匆下线。最近发生的事情,一直都难以令人信服,现如今,就算肉身不知,本灵也会有所反应,他应该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细微变化,一直说,如果不是我从抑郁症升级成神经病了,就是他精神分裂了。

    如今的我已经没什么不能相信的了,现在由小川的事再次扯出一直困扰着我的师兄的问题,天珂对我说,看来我师兄的出现,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这可能关系到我们各自的任务。有件事儿是我一直没想通的,师兄他爹那么神通广大,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这样。天珂说,上天好生,不管赵世杰以前做过什么,今生能投生到道教世家,还是正派门下,而且他身上同样下了封印,这便是再给了他一次选择的机会。

    我对天珂说,师兄以前告诉我,他很不明白他爸为何从来也不教他东西,对他也格外严厉。每次他央求他爸,他爸就说他时候没到,其他的什么都不说,好像跟故意避开他似的。他爸仅仅教过他一些入静的基本功,其他的就只教过一些练家子的本事,最厉害的也莫过于金刚指。不过金刚指他也没练成,说是因为手指甲的形状不适合。他给我说,他爸走之前一个星期,好像是得知了自己即将离开,在他睡着的时候,把这些跟她妈说了。这些直到他爸走了很久后他妈才告诉他,并说,他爸给他留了两本书。但是一年来,师兄把家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找到。

    天珂说,他已经看到了这两本书了,并幽幽的说:“不在人间界啊。”看到我渴望的眼神,知道我是什么心思,便对我说:“你想也别想,我是不会说的。”

    随着师兄的身份浮出水面,我愈加觉得我们的过去可能不会那么简单,我当初犯下的罪过,也许真的跟他有莫大的关系。再联想天珂过去说的很多话,似乎都暗含着很多东西,我开始陷入让我恐惧的漩涡,昭然若揭的“事实”一遍一遍吞噬着我的心灵。天珂自然知道我在瞎猜什么,变让我不要多想,毕竟我们今生都是人,还是要过人的日子。

    我想起那晚王老虎来袭之前,天珂下线前曾对我说,通过当晚的修炼,他会告诉我更多东西。后来就忘了这茬,现在想起,发觉自那天之后,天珂真的不太一样了。他变得更加沉稳,而且眼神似乎可以洞察一切,令我更加捉摸不透。

    下午,从泰山下来,我们沿着车道一路往纪念塔步行,我的脸色一直想天空一样阴郁,上午的明亮的阳光荡然无存。我觉得我们所有人都在一个大的关系网里,而前路会是如何,我真的不得而知。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师兄也已经到了深圳工作,他说以后可能很少有机会上网,我感到异常惶恐不安。路上,天珂看到我心情郁结,便突发奇想,加了师兄的号。正巧当时师兄刚到深圳,还没开始正式工作,挂在了网上,天珂便与他聊了起来。

    这二位仁兄都是对我产生影响格外大的主,他们俩第一次交锋,我很忐忑不安,跑到小川的旁边,离天珂远远的。初次见面难免客套,天珂对师兄说:“孙道友一直都在提你的事情啊。”师兄虽也礼貌,但警觉地问都说过什么,毕竟我们根本不是正常情侣。天珂当然不会说什么,表示对他和他家的道法很感兴趣,想要交流交流。

    光阴的长河一直把我们向前推。晚上到家,我随便扒了几口饭便跑去上网,父母对我最近诡秘的行踪和游移的眼神一直都感到担心,怕我又是什么症复发了,何况现在他们还发现我居然有时候在打坐,便更害怕我是被什么邪教给弄去了。我说不通,便也不作理会,每天把门一关便沉溺于网络的虚幻。晚上依旧经常有鼠辈出现,我发现我似乎可以感知它们来的目的,这次的像搜集情报来窥视的,我一跟天珂提,它就溜走了。我跟入戏了一样,问天珂,这都是谁放的呢?天珂说:“我怎么知道,下次再来,你灭了就是。”

    “不是会损阴德吗?”

    “那你有能力超度它吗?”

    看到天珂,我深感到能力不是解决一切的方法,我对这个世界的规则懂的还是太少太少。一想到现在的局面,我却一人在此孤独承受未知的恐惧,可怜巴巴的说:“没人教我……我毕竟没有师父……”

    天珂说:“你有啊,佛就是你师父。三圣不是在你家吗?你可以求三圣。”

    我还不明白他的话:“没人系统的教我,没人教我法术,我就能靠自己的意念,还那么弱。”意念什么的,还是师兄教的。

    “什么叫法?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啊。”

    我是从来听不懂他说话的,脑子里只有两件事:师兄,这么多鬼。我问天珂,还跟我师兄聊吗?阿修罗天天跟他聊。

    阿修罗指的是小川,天珂说:“我又不是阿修罗。我没有再聊,他也不信我说的,他把我们当连续剧看。”

    我很苦恼的跟天珂说,师兄老是教小川功法,那些都是纵容小川魔性的。他不仅教会了小川拿她的弯月刀,还教了个叫杀千刀的破坏功法。天珂说:“杀千刀不是骂人的吗?”

    原来,小川之所以跟师兄所聊甚欢,是因为师兄教了小川很多东西。我曾对师兄说,小川的意念力真的很强,师兄说:“所以那些方法,她能用我不能用。”这让小川一路猖狂,做了很多不知深浅的事,天珂看在眼里,也对师兄说过这都是魔门功法,可师兄对天珂的存在一直都不甚欢喜,自然也不会听。月圆的那天晚上,我对师兄说,若小川今晚用你说的那个方法,会比以往更可怕。

    师兄变得已经有些傲慢:“没错,她已经成功了。她已经可以拿住那弯月刀了,都是我的功劳。”

    我告诉他,我是在说绑姻缘的事。“那是个邪术,我现在已经知道它可怕的副作用了。”

    “没什么,那是正统的方法,没什么副作用。”师兄一直对我什么都听天珂的有些不爽,在这几日我总是忍不住跟他提他的过去后,他的性情也变了,现在更是毫不掩饰他的反感。

    “那不是,那是最毒的一个。是硬生生扯自己的红线,绑到另一个上去。如果自己的红线长还好;如果线断,一旦断了,就……而今晚月力如此强大,最灵验。”

    师兄俨然不可一世,只是敷衍一下我。我说,曾经天珂被我拿姻缘的事叽歪的烦了,就半开玩笑说,我再叽歪他就去找月老把我红线剪了。我当时真当真了,说那我就死给他看。这事儿我本是随便跟师兄说说,因为我一直把他当依靠无话不谈,没成想师兄居然说:

    “哈哈……要是我铁了心成魔,那他就是其中最大的罪过。”

    这些我自然没跟天珂说过,我不知道为何我现在这么难做人,什么事儿都越搅越闹腾,心里非常难受,像被捅开一个大冰窟窿般寒冷。回忆到此打断,现在我正跟天珂担心师兄把小川给带坏,而且不仅仅是生气这个……我对天珂说:“我真的生气了。你能感到我现在杀气在蔓延吗?”

    前面已经说过,我也早已变得自大起来。天珂说:“我不用看就知道了。”

    “我承认是私心和善心并存,善心是不想让她再入魔。”

    “你的私心大啊。”天珂很鄙视的说:“很酸的。”

    而此时,赵世杰正对我嚣张,说他要是教唆小川用他的方法,用无数的气刀以我看不到的角度来对付我(就是他说的杀千刀),我能怎么办?我异常气愤,对天珂说:“我问你,小川若是想超过我,需要多久?”

    天珂说:“转瞬即可。”

    我爆了粗口:“我怎么修炼?我现在真的那么废物吗?”

    “修心啊。”

    “修心,却不学东西,道行也会上去吗?”

    天珂说:“你还是不明白,心转了,道行能不动吗?”

    我不解:“力量会因为心境的改变而变得强大?”

    “当然了,力量是心的体现啊。”

    “那如果是一个从来没修炼过的凡人,心境上去了,法力也会强大吗?”

    “当然,神仙凡人做。”

    我惊讶:“那岂不是人人皆有法?”

    “你这是废话。人人都可以成道啊。”

    “那神仙和凡人有什么区别?”

    “就是心不同。”

    然而天珂的话并没能让我静下来,我努力去平静自己四溢的愤怒和醋意,却没有甚效果。天珂骂我脑子有病:“打你一下。”我忽然就觉得心头被一直牵扯着的什么东西断了,忽而变得舒服些,然而我却不减自己的暴力:“操!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这么厉害?”

    “修心。”天珂也不生气。我哪里懂什么修心,仍然在抱怨就算法力上去了也不会用!我也不知道天珂是怎么忍的,他平静的说:“痴儿还不明白,心无挂碍法无定法。”

    “凡人修道,没有师父,何其困难!难道我修心,会想起我以前的功法?”

    “阿弥陀佛,是找回啊,修炼是回家之路。”

    “以前没修炼果的凡人何从找回?”

    “呵呵,从心处。”

    我像是掉进了迂腐的恶性循环,天珂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再唠叨,他便又是都只回一个笑脸。这样很久后,我受不了了,然后他告诉,他在和我师兄对话。他把内容复制了一部分给我看——

    天地人:请问你教功法给小川了吗?

    Crossroads:对,是我教的。

    天地人:那你教了什么方便说说吗?

    Crossroads: 这个不好吧……

    天地人:因为她最近心中杀念日重,要再习得功法怕是不好啊。所以方有此问。

    Crossroads: 没事,我只是教她运用自身的东西。

    天地人:但是她的东西会助长其心中之妄念啊。

    Crossroads: 呵呵……那你想怎样啊。

    天地人:希望你可以传其些静心之法,使其可趋入正道。我所知你的功法中有此一术。

    Crossroads: 我是魔,这是你说的。那我教的东西可想而知。

    天地人:我是说你的印记,那是前尘不是现在,现在你是上清的弟子,不能有此念。

    Crossroads: 静心的法,我根本看不起。我没拜入师门,怎么能算是上清呢?人家也不承认我啊!

    天地人:你不想吗?你的心不是已经向道了吗?拜师不过是的形式啊。这个都不明白?

    天珂对我说,他感觉对我的师兄有一种悠长的厌烦感,可能他俩以前曾有过过节吧。我有些懵,怎么这俩人又扯上关系了?我夹在中间很难做人,便没有跟师兄提起。可谁知过了一会儿,师兄却也跟我说,他感觉他对天珂有种莫名的仇恨,“很想干掉他。”我惊讶道,你什么时候这样的?他却笑笑对我说:“第一次说话的时候。当时他说,你好。我说,你好。然后我就想杀了他了。”

    其实我早已厌烦他这么嚣张的样子,这哪还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耐心给我讲故事、为我解惑的道家弟子?我忽然发觉我是不是错了,他变成这样也怪我当初告诉他他的身世。如今他的魔性已被我唤出,可是就算我不说,他那个面具下的真身就不会有所反应吗?唯一心爱的人还变成了一副狂妄自大的魔鬼嘴脸,还扬言要杀了我的道友,并且还说了很多……真该被什么诛什么灭的非常之严重的口业,他真的把自己当魔将了。他也偶尔会在相对平静的时候跟我哀叹,说他其实一直也不信自己是什么魔界的,并有些伤心的问我他真的是妖魔?我不知如何回答他。他正常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少,更多的时候是一副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几日下来,我无奈地发现他正常和非正常的界限越来越模糊,或者说,皮囊终究是皮囊,过去的一切都只是幻影,那个张狂的可怕样子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我还在妄想能拉他回来,可谁知后半夜,他和天珂的矛盾白热化了……

    Crossroads:那我是什么?

    天地人:你不能偏执。你现在是人,而且是修行中人。

    Crossroads:其实我很想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天地人:那你修的是什么?

    Crossroads:魔。

    天地人:那也是修行。

    Crossroads:但我没什么功法,只能靠自己。

    天地人:就是你自己怎么修魔?而且你本就不是修魔的,不然你怎么能成人?

    Crossroads:我当然有法。

    天地人:法?呵呵。

    Crossroads:谁知道我跑来做人干嘛。

    天地人:那是让你再选一次,而且把你放在了道门。

    Crossroads:就我教小川的东西,我自己全学好了,就差不多了。

    天地人:你那些个小玩意,比你强的多了去了,又有几个天魔?

    Crossroads:呵呵,我教小川的是入门。

    天地人:入门你后面的功法你记的都模糊不全怎么练?

    Crossroads:呵呵……这个你放心好了。

    天地人:呵呵,不要再来一次了啊。

    天珂对我说:“你看看他的话。”我不知道天珂说的“不要再来一次”是什么意思,也不知什么是天魔,只觉得自己好累,但唯一心爱的人变成这样,我又无法放下不管。天珂说:“我要出手了。”我一看这话就急了,天珂要弄师兄的话,那……我开始不顾一切的去求他不要动手,说赵世杰他什么能力都没!可是天珂根本就不回复我,我焦急万分,惶恐的想难道他真要废了师兄?可谁知没过几分钟,天珂给我发来了一段小川的话——

    第十一本书:放下一切,做个开心的人。

    天地人:哦?你悟到的?

    第十一本书:我什么都打算放下了,就算是再牛逼的大罗金仙子、护法又如何?我还是个人。我不学了。

    天地人:嗯,好啊,一念善念即是菩提。

    第十一本书:我今晚和魏峰在一起,不知道怎么就有这念头。

    天地人:(笑脸)

    第十一本书:我是不是悟到了真理?

    天地人:呵呵,你的心静了很多啊。

    魏峰是小川的心上人,看到她的这些话,我好似忽然看到了阳光、未来的希望。之前我劝她,说她学这些饮鸩止渴,以后会更痛苦。她不听。现在这么危急的时刻,她却自己看开了,一切仇恨都冰释,我感到,原来天地间真的有这般真挚的感动,小川在爱中体会到了此番道理,我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心中的沉石瞬间变成流水,让开了之前堵塞的、让我安心的大路。

    天珂说:“呵呵,佛门护法就是不一样啊。”我忽然感到,有种动力,让我继续在这混乱中安逸的走下去。

    这时候,天珂又复制来一句话:“第十一本书:我的弯月刀都扔了。”

    我激动地说:“她已经做到了!太好了!”

    天珂说:“这才是真的收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又想起刚才他要对师兄动手,便追问他,他要做什么?天珂说,没什么,我不会对你师兄怎样的,放心吧。

    “第十一本书:我很幸福。”

    我说:“她看开了。”

    天珂笑笑说:“护法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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