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末劫仙游记

正文 第四回

    第二天。早晨八点我准时在道协报道,穿上道袍,开始了新一天的义工。

    比起昨天的法会,今天的太玄宫已经没那么热闹了。众人做完一遍早课后,便也没了什么事儿做。闫高公曾拜托我买今天的供果,是开光仪式用的。今天最新鲜的事儿应该也就是这个了。

    其实做早课时我又丢了人。天珂和小川下午才来,是我和叶凉当的童男童女。当天风大,香不好点,我又极其怕火,学会抽烟前打火机都不敢拿,叶凉帮我挡了挡风,好容易点着,我一口吹下去,把火苗吹灭。这时叶凉小声提醒我,香不能用嘴吹。我脸红着把香查到香炉里,又被刮下来的香灰烫了好几下,香都差点被我扔掉……众人盯着我露糗多时,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

    五路财神塔和与太玄宫比邻道协办公楼之前有一段不算短的野路,乡民们一般不会到那里去。一般只要不是正儿八经的公事儿,我们都会从这山间抄近道去财神塔办事。这段路杂草丛生,很是荒凉,几处树林也是影影绰绰,一条浅浅的道儿也像是最近几个月才踩出来的,整片土地给人的感觉就是没有生气。今天也没了昨天的艳阳高照,整片树林都显得很阴郁。本来这片地段就是待开发的,何况旁边又是被正施工的太玄宫,所以我们并不把它的萧条当回事儿。中午,天珂和小川来了之后,闫高公命我和天珂到塔里站岗,其他人留下帮忙。撩起修长的道袍,我抱着沉重的桃木剑出院踏上山路,天珂拿着拂尘在前面领路。

    天色阴沉,一路无话。天珂在前面快步走着,我紧跟其后,发现一路他都不时的用拂尘在面前挥舞两下,好像是要扫掉看不见的路障般。我以为他耍帅,就没多嘴去问。到了塔里,请出塔里看热闹的群众,我们开始站岗。不久道协的人都来了,大家在五尊未开光的财神像前摆好供桌和各种道具,准备等到吉时开始仪式。此时,我、天珂、小川、叶凉四人像四梁八柱般立在一楼,算是看守场地。这可是道协在民众面前的门面啊,在这样一个群众普遍没有信仰的地方,要建立一个道协,是需要一个多么伟岸的形象。闫命令我们谁都不准动,那仗势恨不得我们像四大天王般威风凛凛。叶凉抱着宝剑低头凝神不语,天珂闭目养神,如一尊雕像般如如不动,唯有我和小川绷不住脸不时笑出声,经常被闫高公厉眼训斥。

    其实我是很冷的。本来只穿着道袍和毛衣的我仗着膘肥体壮,不畏严寒,可打进了塔里,就觉得有种钻入骨头缝的凉意。这丝有些小小嚣张的凉意似乎来自财神像的方向,我小声地对小川表到自己的想法,她回道:“我的元神又出来了,正拿着剑跟那个妖怪对峙呢。”我听后闭嘴了。

    几个小时后,吉时到。我们四个人一边两个排开站在神像旁边,注视着开光仪式的每个细节。今次是闫高公作法,我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念咒,上表,礼拜,唱诵……一系列仪式后,现场的气氛早已完全由他一人驰骋。他一边唱着经文,一边绕过供桌来到神像前,捅开五尊神像上的塑料纸,全部撕掉,然后由别人服侍着用很大的毛笔蘸着我觉得可能是圣水的东西,挨个点在每尊神像面部的七窍上。事毕他又回到供桌前,继续礼拜。然后,只见他跪在地上,像是地上被他抓到什么般用左手往身后的天空连抛三下,每抛一次道一声“去!”。我看到他作此动作时,紧闭的嘴唇和瞪圆的双眼显得他非常用了很大力气,好似精神稍微松懈一小下就会前功尽弃。做完这些后,他用力后有些蜡黄的脸的鬓角居然淌下了汗珠,但表情舒缓了下来,好像还轻轻的舒了口气。随后是仪式结束前最后的唱诵,这时我无意间转动眼珠子看身旁的财神下,一下就愣住了——财神像居然活过来了!先前被塑料纸蒙尘的财神像,此刻连我这个凡夫都能看出他们全部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有神灵眷顾般,都好似活了过来。我瞬间对平时看不出什么特别就觉得特别忙的闫高公刮目相看,他的身影都变得伟岸起来。仪式结束,众人开始帮忙把神像抬到楼上分层放置,我和天珂留守一楼。

    天珂说:“刚才他拔那三下,居然还真让他拔走了不少脏气,”说罢看看我,“你没觉得这比先前清静了许多吗?”

    “有吗?哦……好像有哦。嗯,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说来也奇,这时塔外拨云见日,眼光透光门窗射到塔里,我顿时觉得俨然没有先前那么森冷了。

    气氛变得平和,在塔外围观的人们也终于忍不住,开始蜂拥而入。而此时也不需要维持什么秩序,道协的人想必也在楼上礼拜供养,我和天珂也就落得在长板凳上闲聊。聊的内容莫过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这时天珂和我已比较相熟,话题自然也多了起来。我瞪大眼激动地跟他说刚才我观察到的财神像的变化,他告诉我他早就发现了。他还给我说了我身体的状况。不知多久后,闫高公下楼来,看着热闹的人群,好像很欣慰,头一次跟我们这些屁孩儿开始聊天。

    谈话间,自然几乎全是我听不懂的名词。我们聊刚才的开光仪式,太玄宫未来的规划,不知什么时候说道了天珂本人,闫高公像做健身操般边摇摆身体边继续不咸不淡的说:“行啊,中医不错,能学出来真本事的都是很厉害的。你还是懂很多东西的,以后这样好好修还是可以的。你晚年大劫要是能渡过去的话,应该以后就了不起了……”说罢,还道出了大劫的时间。

    我看到当时坐在我旁边的天珂愣愣的看着依旧在扭来扭去的闫高公,顿了好几秒才开始说话。后来闫高公去忙,天珂一脸不可置信地对我说:“他居然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大劫!我靠他真不是一般人,刚才他说的时候我都愣了!”

    天珂不停地赞叹闫高公真是高人。这时塔里的人们实在是吵嚷,我们四梁八柱又开始站岗,体现我道的庄严。道协的几个20多岁的年轻人——就是穿着高公服的几位——坐在门口,销售一些香火、符表之类的。一切都进行的有模有样,我们也没了先前的激动,都八风不动地站着。此时发生了一件有些诡异的事,也是我和天珂不曾跟他人道起的——

    我自以为自闫高公这么一弄,徐州便多了一清静之道场。正宽下心来,想王冬霜的顾虑甚多,脑海中还幻想着以后太玄宫建好了,我们作为第一波积极分子也能经常来玩啊,多有意义。可这时,天珂悄悄碰了一下我,我听到他齿动唇不动地说:“看神像。”我转头看了看,这些神像好好的,怎么了?忽然发现,最右面的一尊神像,左眼留下了眼泪。

    眼泪?我惊了一下,随即想到,这应该是刚才开光时,圣水抹了太多了。可我观察到其他神像上的圣水早已蒸发,唯独此尊左眼留有一行水泪,停留在财神爷微笑的额骨上。

    傍晚,一众在道协吃饭。王冬霜今天一天都没有出现,我有些失落,和大家一起听天珂富有激情地讲故事:

    “……我那时候在大学里,绝对没有哪晚是十二点前回到宿舍的,全都是女生过来找我占卜塔罗,都是问爱情的。有次,有个女生,和我关系比较好,算是个小妹妹,让我帮他占卜她喜欢的那个男人。结果发现那个男的要死,她就哭了,我一看这怎么弄,然后就用塔罗开启了命运之轮,把那个男人的命给改了。这时候地藏王菩萨忽然出现了,拿着他的法杖往地上一杵,说:这个人你不能动。”

    “然后呢?”我们问。

    “可是当时我已经改过了,有什么办法。”天珂两手一摊,“而且,本来那个人是该死的,被我这么一改,他后面的生命轨迹都还是空白……”

    我们听后没人说话。首先,我不知道他口中的地藏王菩萨是谁;其次,他说的真是太玄乎了。

    晚上回到家,我在师兄的怂恿下,给王冬霜打了个电话。先前和她聊天时是互相留了号码的。电话中,我紧张地都不知道该怎么礼貌了,寒暄几句,便问她今天为什么没来。她告诉我她今天有事儿,并且表示以后可能都不会去了,还说让我也不要去了,问其原因,也不答,只说对我不好。挂掉电话,我想我怎可能不去,在家憋了这么久,现如今有了一番这么极其难得的经历,还有一帮特别的道友……而且,虽然众位都说柳县——特别是那座塔——聚阴,但我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我又什么都看不见。于是乎便把王冬霜的话撩在了脑后。

    我那时候还猖狂的很,认为我这样的人出不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也根本料想不到,往后的日子里,等待着我的都将是些什么……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