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回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天天在道协报道。我爹妈对我抱着狐疑的态度，经常质问我为何最近跟上班似的早出晚归。之所以是狐疑，是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和朋友什么的见面了。
一天晚上，天珂在网上跟我搭话。我质问他今天为何没去柳县？
天地人：是啊，我今天有事了，去给别人拿药方。
封印：明天还去吗？
天地人：不一定啊。你今天去了？
我跟他讨论财神塔的一些事。
封印：他们也真是。听说柳县那个地段本来就不太干净，他们早早的就盖好了塔，供了香火，却迟迟未开光，能不妖么。
天地人：呵呵，你和十一还真是有缘啊，她也对塔有些看法。（小川的网名叫“第十一本书”）
封印：我师兄给我说，虽然很多神像都是愤怒相，但给人的是庄严、威仪的感觉。而塔里的像，我看了就害怕。这塔真是聚阴么……
天地人：正常，我在下面，听那些工人说修好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工人敢晚上去看着啊，说的是十分恐怖。
封印：明天我再去看看。
天地人：哦？你最好喊上叶凉。要他保护你。
话说师兄听我说那个地方的事后，对我不太放心，教我去时用五雷印护住胸口。第二天，一切平淡无常。中午我就离开了柳县，因为没什么事做。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一想到下午有个约会，就觉得很兴奋——这不是跟谁去压马路，而是王冬霜约了我下午见面。换好衣服，来到约定的茶馆楼下，我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忐忑不安。
想到前一天晚上，我接到王冬霜的电话，她表示觉得和我有缘，想一起聊天。我受宠若惊，有如天降洪福般将之告与师兄。一直以来，我都幻想着，甚至和师兄一起猜忌着，分析王冬霜对我的态度，好似不太一般，会不会是我有机拜师？提到拜师我就垂涎几尺，这对于我这个过了19年平淡生活的人无疑是个致命的诱惑。这通电话让我浮想联翩，而此刻，马上老道长就要出现了……
下午两点，百货大楼门口，王冬霜如约而至。我上前格外地热情的打招呼，老道长也表现得很亲切。当我正想着接下来该说什么，老道长对我说：“柳县那个地方不干净，我说你不要去，你非得去。你现在已经被东西跟了。”
我听后一阵愣，回过神来后觉得难以置信：“啊？真的？……可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啊。”
老道长笑着说：“呵呵，那是因为我两肩都有护法，他们现在不敢接近。”我听着这话怎么跟电视剧似的呢？她看我没有搭茬，说：“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聊。”
来到附近的一家茶社，王冬霜要了一个包间，我们跟着服务员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屋子。我有些紧张，不知生活的剧本怎么继续演，王冬霜看出我的窘迫，连桌子上的瓜子都不敢动，便让我不要拘束，要我像自家人一样。
谈话期间，除掉道教内容之外，王冬霜还给我讲了很多天上地下的事，告诉我现今是末法时期，人心不古，世道很乱云云。我没听过末法时代这个词，连是哪几个字都不知道，还以为是世界末日，心里一阵翻腾。她说自己是正一教第八十几待弟子，属晓字辈，法号王晓霜。并且聊到过去她拜师的经历——
她说：道缘稀有珍贵，常人难寻，你们道协的这帮孩子，都不是普通人（可我就是啊），那么小就能接触道。我一直到五十多岁的时候，才忽然对道法异常渴望，到处打听想要拜师，得知镇江的深山里有个古稀之年的高人，便不远万里去拜师。那位高人本不再收徒弟，可他看到我翻山越岭来找他，就被我的诚心打动，收了我做关门弟子。
我倒是没觉得我有甚特别，倒是比较关心她会不会收我。但她的眼神一直意味深长，让我捉摸不透，从不提跟收徒沾边儿的事，却又表现得……这时她用右手摆出一个剑指，沾了点茶水，在我的面前隔空画了一堆东西。
“您这是……”
“呵呵。我给你画了一道符，制住跟着你的东西。这样它们就暂时不敢弄你了。”
弄我？它们想弄我？我一副崇拜的五体投地的模样，以为自己遇到靠山了，其实傻得连请她帮我弄掉都想不起来。
谈话间，她跟我提起师门的重要性，有了师父就不能再拜其他人。我忍不住提起一些，很久很久没跟人说过的，一些憋在心里的事。我告诉她，我大学上了三个月就休了学，我以前曾遇到一个网上的师父，但他是个骗子。他以我的名义到处招摇撞骗，很多人来骂我，让我受到了很大的屈辱。我说这些的时候，觉得非常丢脸，可她笑笑告诉我，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让我释然。
我跟她讲我道教世家的师兄，讲各种各样听来的事儿，讲自己这几年的坎坷。忽然，她闭目思考般对我说：“我没有什么神通，但我追到你……前世是天上犯错被贬下来的，所以今生才有这些苦难。本来你还要受四年的苦……”说到此，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着说，“但你现在遇到了我，这事儿可能就有变数了。”
我刚才听到什么？天上？被贬？演电视呢？我一张不可置信的扑克脸对着她，心想最近这是怎么了，我没睡醒吗？她笑笑，说：“我现在对茶水作法，帮你消业障。”我看到她凝神闭目念了什么，用指头一指茶杯，然后让我喝下去。我没看出那水有什么特别，喝下去味道也很普通。我想起以前有人对我说过他们消业障的验像，比如有人会立刻腹泻、身体某地方酸疼之类的，这些就是宿世业障被钓出并以各种形式浮于表面的结果。当这些小痛苦过去之后，自身的业障就消去了一部分，这就是消业障。而我自己学着做，收获的却是我意想不到的验像……此事按下不表。再说王冬霜的这杯茶，喝完后我果然没过多久，我就感到腹痛如绞，在跑厕所的过程中对王冬霜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觉得，今天真是收获很大，长见识了。
我们激谈了四个小时。道别之前，王冬霜对我说跟我再次强调，不要再去柳县了。但我和道协的大家已经如此相熟，怎舍得说不去就不去？
后来有天，我见到天珂，忍不住很晦涩的向他表达，我可能被跟了。他让我撩起刘海露出脑门给他看，他看后“哦？”了一声，像是古代富家少爷斗蛐蛐般的表情对我说：“恭喜你啊！你还真被鬼跟了。”我当时听着有些小愠，怎么他是这般回应？好像完全不顾我的感受。但我确实一直没觉得哪里不妥，也就没放在心上。
随着时日的增加，太玄宫越来越冷清，光是道学院的各位是很难做完全部任务的，全靠群里的义工去帮忙。一日，只有我跟叶凉在，闫高公又忙的很，就打发我当领队，举着香炉走在第一排。我心想这不拉风？就欣然答应。来到塔里，我把香炉放在第二层的供桌上，由高公们礼拜。小川不在，我是这里唯一的女性，便从同行人手中接过拂尘，站在神像旁当童女。
二楼的财神像是愤怒相，每次我都有些不敢直视他。时值三九寒天，塔外虽阳光充足，但塔内依旧像冰柜办森冷沁骨。众人礼拜后，我抱香炉，上第三层。就在大家三拜九叩之际，我忽觉迎面飞来一团巨大的阴冷之风，直接整个儿穿透了我的身子。我当时给冻得一个激灵，但表面还得装得若无其事。这感觉，好像真的有看不见的什么把我给撞透了。我脑海中想到一个场景，好莱坞电影里白色幽灵穿透人的身体把魂魄带走就很像我此刻的感受。但我又没觉得什么不妥，用余光看了看大家和叶凉，似乎没人察觉我的惊异。
就这样一层一层礼拜。说来也怪，自从被冷风那么一贯，我便横明显地感觉到塔里的阴冷似乎有了生命般，它凝聚成一个源头，就像是个肉眼看不到的移动冰柜。我有些汗颜，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在第五层，我甚至感觉有双森冷的手，钻到我的衣服里，在我背上摸来摸去。我被摸得脸有些绷不住，因为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还有种被吃豆腐的耻辱感。回到道协后，沐浴在阳光下，我却感觉浑身上下冰凉，连骨头缝里都没了温度，自己俨然变成风吹就倒的纸片子。我一脸铁青，问叶凉，刚才在塔里有没觉得古怪？他说没有啊，问我有什么不对吗？我摇头说随便问问。换下道袍穿上厚厚的棉衣，我顿时觉得皮儿是暖了点。
吃完饭，下午没什么事，闫高公给我们放了假。我回到家，见师兄在，便习惯性的视频。他问，怎么我的脸色不太好？
其实中午回来时，我就觉得身体有些无力。这会儿坐在转椅上，我看到视频里我的脸色蜡黄，嘴唇无色，死人般没有生气。我告诉他今天我在塔里给冻着了，这会儿头还有些小烫。可我不曾想，随着太阳西斜，我居然越来越难受。这种难受不仅仅是身体的，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极度厌恶，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很想抓狂可是没力气，有种令人恐惧的无助感。身体的无力不仅呈现在四肢，感觉好像连五脏六腑都有些不中用，呼吸都很费力。冬天昼短夜长，六点多时已完全入夜，这时候我已经完全瘫在了椅子上，喘着粗气，剧烈起伏的胸口都很难让我维持清醒。我忽然很讨厌黑暗，觉得明亮的台灯已不够用，非要去开卧室的大灯。大灯开开后，我感觉好像轻松了些，可那仅仅是极其痛苦和极度痛苦之间的微小差异。我师兄看着我，有些担心，教我一个办法，用右手从脑门往后屡头发三下，说这样可以让头顶的阳火变旺盛。三下后我觉得好像好了那么一点点，总不能一直这样屡，后来他还教我用了三清指，但也是徒劳。我便关了电脑，瘫软在了床上。
是时不到十点，父母都已睡去，冬夜万籁俱寂。我们家每个屋都有很强的水暖，我的床就挨着一个，此时屋门紧锁，我盖了一层大厚被、一层毛毯，又把自己的睡袍盖在上面，可依旧觉得身体像个冰窟窿般怎么都暖不起来。我一摸额头滚烫，一看不太对，本以为受了寒睡一觉就好，怎么反而更厉害了？除此之外，还有精神上的折磨。压抑、无助、恶心厌恶，让人恨不得了结了自己。但有种本能的感觉告诉我，千万不能松懈意志，就好像有人在一遍遍得蹂躏、猛吹我的可怜的生命之火，如果我稍微松懈一下意志，就会……可此时，我已气若游丝，慌乱间甚至不知如果才能继续生存。我拼了命伸手去够手机，几乎哭着打电话向师兄求救。
师兄说：“你以前还老抱怨自己从没见过鬼，这次你他妈百分之一万是被鬼给缠了！今天在塔里肯定就是它给弄的。”
我此时哪里有能力去思考，只能一遍遍说：我好难受，我好难受！但师兄也是干着急，他说自己会飞符，但天南地北距离太远，估计以他的能力根本行不通。我还来不及绝望，这时胃里开始胀气，有种让人难以承受的痛苦，感觉像是有一团冰冷的气流正在我的胃里迅速滋生、膨胀，本来就呼吸困难的我现在几乎是到了窒息的边缘，我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师兄在电话里叫喊什么我已不能分辨，我俨然嗅到了撕裂的恐惧，我感到我的身体就马上要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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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前一天晚上，我接到王冬霜的电话，她表示觉得和我有缘，想一起聊天。我受宠若惊，有如天降洪福般将之告与师兄。一直以来，我都幻想着，甚至和师兄一起猜忌着，分析王冬霜对我的态度，好似不太一般，会不会是我有机拜师？提到拜师我就垂涎几尺，这对于我这个过了19年平淡生活的人无疑是个致命的诱惑。这通电话让我浮想联翩，而此刻，马上老道长就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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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长笑着说：“呵呵，那是因为我两肩都有护法，他们现在不敢接近。”我听着这话怎么跟电视剧似的呢？她看我没有搭茬，说：“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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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道缘稀有珍贵，常人难寻，你们道协的这帮孩子，都不是普通人（可我就是啊），那么小就能接触道。我一直到五十多岁的时候，才忽然对道法异常渴望，到处打听想要拜师，得知镇江的深山里有个古稀之年的高人，便不远万里去拜师。那位高人本不再收徒弟，可他看到我翻山越岭来找他，就被我的诚心打动，收了我做关门弟子。
我倒是没觉得我有甚特别，倒是比较关心她会不会收我。但她的眼神一直意味深长，让我捉摸不透，从不提跟收徒沾边儿的事，却又表现得……这时她用右手摆出一个剑指，沾了点茶水，在我的面前隔空画了一堆东西。
“您这是……”
“呵呵。我给你画了一道符，制住跟着你的东西。这样它们就暂时不敢弄你了。”
弄我？它们想弄我？我一副崇拜的五体投地的模样，以为自己遇到靠山了，其实傻得连请她帮我弄掉都想不起来。
谈话间，她跟我提起师门的重要性，有了师父就不能再拜其他人。我忍不住提起一些，很久很久没跟人说过的，一些憋在心里的事。我告诉她，我大学上了三个月就休了学，我以前曾遇到一个网上的师父，但他是个骗子。他以我的名义到处招摇撞骗，很多人来骂我，让我受到了很大的屈辱。我说这些的时候，觉得非常丢脸，可她笑笑告诉我，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让我释然。
我跟她讲我道教世家的师兄，讲各种各样听来的事儿，讲自己这几年的坎坷。忽然，她闭目思考般对我说：“我没有什么神通，但我追到你……前世是天上犯错被贬下来的，所以今生才有这些苦难。本来你还要受四年的苦……”说到此，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着说，“但你现在遇到了我，这事儿可能就有变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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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天，我见到天珂，忍不住很晦涩的向他表达，我可能被跟了。他让我撩起刘海露出脑门给他看，他看后“哦？”了一声，像是古代富家少爷斗蛐蛐般的表情对我说：“恭喜你啊！你还真被鬼跟了。”我当时听着有些小愠，怎么他是这般回应？好像完全不顾我的感受。但我确实一直没觉得哪里不妥，也就没放在心上。
随着时日的增加，太玄宫越来越冷清，光是道学院的各位是很难做完全部任务的，全靠群里的义工去帮忙。一日，只有我跟叶凉在，闫高公又忙的很，就打发我当领队，举着香炉走在第一排。我心想这不拉风？就欣然答应。来到塔里，我把香炉放在第二层的供桌上，由高公们礼拜。小川不在，我是这里唯一的女性，便从同行人手中接过拂尘，站在神像旁当童女。
二楼的财神像是愤怒相，每次我都有些不敢直视他。时值三九寒天，塔外虽阳光充足，但塔内依旧像冰柜办森冷沁骨。众人礼拜后，我抱香炉，上第三层。就在大家三拜九叩之际，我忽觉迎面飞来一团巨大的阴冷之风，直接整个儿穿透了我的身子。我当时给冻得一个激灵，但表面还得装得若无其事。这感觉，好像真的有看不见的什么把我给撞透了。我脑海中想到一个场景，好莱坞电影里白色幽灵穿透人的身体把魂魄带走就很像我此刻的感受。但我又没觉得什么不妥，用余光看了看大家和叶凉，似乎没人察觉我的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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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下午没什么事，闫高公给我们放了假。我回到家，见师兄在，便习惯性的视频。他问，怎么我的脸色不太好？
其实中午回来时，我就觉得身体有些无力。这会儿坐在转椅上，我看到视频里我的脸色蜡黄，嘴唇无色，死人般没有生气。我告诉他今天我在塔里给冻着了，这会儿头还有些小烫。可我不曾想，随着太阳西斜，我居然越来越难受。这种难受不仅仅是身体的，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极度厌恶，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很想抓狂可是没力气，有种令人恐惧的无助感。身体的无力不仅呈现在四肢，感觉好像连五脏六腑都有些不中用，呼吸都很费力。冬天昼短夜长，六点多时已完全入夜，这时候我已经完全瘫在了椅子上，喘着粗气，剧烈起伏的胸口都很难让我维持清醒。我忽然很讨厌黑暗，觉得明亮的台灯已不够用，非要去开卧室的大灯。大灯开开后，我感觉好像轻松了些，可那仅仅是极其痛苦和极度痛苦之间的微小差异。我师兄看着我，有些担心，教我一个办法，用右手从脑门往后屡头发三下，说这样可以让头顶的阳火变旺盛。三下后我觉得好像好了那么一点点，总不能一直这样屡，后来他还教我用了三清指，但也是徒劳。我便关了电脑，瘫软在了床上。
是时不到十点，父母都已睡去，冬夜万籁俱寂。我们家每个屋都有很强的水暖，我的床就挨着一个，此时屋门紧锁，我盖了一层大厚被、一层毛毯，又把自己的睡袍盖在上面，可依旧觉得身体像个冰窟窿般怎么都暖不起来。我一摸额头滚烫，一看不太对，本以为受了寒睡一觉就好，怎么反而更厉害了？除此之外，还有精神上的折磨。压抑、无助、恶心厌恶，让人恨不得了结了自己。但有种本能的感觉告诉我，千万不能松懈意志，就好像有人在一遍遍得蹂躏、猛吹我的可怜的生命之火，如果我稍微松懈一下意志，就会……可此时，我已气若游丝，慌乱间甚至不知如果才能继续生存。我拼了命伸手去够手机，几乎哭着打电话向师兄求救。
师兄说：“你以前还老抱怨自己从没见过鬼，这次你他妈百分之一万是被鬼给缠了！今天在塔里肯定就是它给弄的。”
我此时哪里有能力去思考，只能一遍遍说：我好难受，我好难受！但师兄也是干着急，他说自己会飞符，但天南地北距离太远，估计以他的能力根本行不通。我还来不及绝望，这时胃里开始胀气，有种让人难以承受的痛苦，感觉像是有一团冰冷的气流正在我的胃里迅速滋生、膨胀，本来就呼吸困难的我现在几乎是到了窒息的边缘，我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师兄在电话里叫喊什么我已不能分辨，我俨然嗅到了撕裂的恐惧，我感到我的身体就马上要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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