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皇后和淑妃的赏赐送完后，还有一些宫里原有的充容、婕妤等也来给了些赏赐。太后也派人来给了些赏赐。傍晚时分，皇上也着人给了些赏赐。冷紫烟让秀荷和月妍将这些东西都收好，一一登记入册。
劳累了一天，冷紫烟早早洗漱后，就休息了。照规矩，夜里要有个宫女守夜的。守夜也只是守夜的宫女睡在妃嫔寝宫的外室，以便妃嫔在半夜有需要的话，不至于无人可用。冷紫烟正想着叫谁留守，月妍主动说，干脆就由她、秀荷和惜花三人一人一天，轮流守夜吧。然后说是今夜她先留守。冷紫烟想了下，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天未亮，月妍就已来服侍冷紫烟穿衣，说是照规矩，新晋封的娘娘都要提前去到皇后寝宫服侍皇后穿衣，然后和其他妃嫔一起聆听皇后教诲。
冷紫烟因着位分只是个美人，所以只是绾个髻，多钗了几只簪子。衣服也选的是不至寒酸，又不至夺目的藕荷色。
到了皇后的寝宫昭阳宫时，杜兰蕙等人还未到，皇后也未起床。等了须臾，杜兰蕙来了，然后刘曦邈和赵静芷相继过来。刚打了声招呼，梓鸢就出来说是皇后起身。她们赶紧进去服侍皇后穿衣。皇后穿戴整洁，天也亮了，各宫妃嫔也已齐聚昭阳宫的正殿。冷紫烟等先去正殿等皇后。
正殿两排长椅安置两侧，长椅之间放置着紫檀小方桌，想来应该是各宫嫔妃在早晨向皇后问安时的座位。正中是一个绣褥软墩的床榻，应该是皇后坐的凤榻。
冷紫烟她们进去时，已有妃嫔坐于长椅。大概有宫人指引，皇后右手四个座位俱是空着。冷紫烟等按品级坐过去。杜兰蕙坐于第一个位置，赵静芷坐于第二个位置，冷紫烟坐于第三个位置，刘曦邈坐于第四个位置。
皇后左手处第一个位置坐着个身穿烟霞色玫瑰霓裳裙，头戴玫瑰晶并蒂海棠步摇，又加蝶戏双花鎏金簪辅之，琥珀色耳环衬出了种种奢贵之气。冷紫烟见她身后立着昨日见过的紫绢，想来这位应该就是淑妃娘娘了。待要再细细观察旁人，皇后已由着梓鸢扶着从内室走了出来。
众人离座跪了一地，向皇后行礼：“臣妾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缓步慢行，安稳落座后说：“都起来吧。”
冷紫烟等起身，回到座位上。
冷紫烟望出去，看向皇后。皇后身着明黄色金丝绣凤长袍，头戴珠丝镶翡翠凤冠，坐在那里，自是端庄大方，雍容华贵。
皇后扫了众人一眼，说：“今日后宫又多了几位姐妹，多余的话本宫也不必多说，只有一条，姐妹们入宫都是服侍皇上的。所以大家都要把心思用在如何服侍好皇上这一点儿。倘若让本宫知道在座姐妹，有人违反宫规，私下里争宠谄媚，本宫定不轻饶。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跪拜：“臣妾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
皇后点点头，让众人落座。然后看向冷紫烟她们，关切地问：“杜昭仪，赵婕妤，冷美人，刘才人，你们昨日刚刚入宫，一切可还习惯？”
杜兰蕙等人跪谢道：“得蒙皇后娘娘庇爱，臣妾一切都好。”
皇后示意她们起来说：“你们刚来，规矩多。其实，咱们同为侍奉皇上的姐妹，每日的请安不过是给我们姐妹一些聊天的机会而已。大家随意说话就好。你们总是跪拜，倒让我也拘谨了。”
刘曦邈快嘴说：“皇后娘娘不计较规矩是皇后娘娘宽怀，臣妾们行礼是臣妾们的心意。”
皇后打量了一眼刘曦邈，说：“你们的心意，本宫明白。”
淑妃忽然说话：“心意这东西，不是三言两语就有的，关键还是看做事。”
淑妃骤然说这句话，刘曦邈不明其意，不好说些什么。皇后倒是接着说：“是呢。有的人看起来和你情同姐妹，却做着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冷紫烟等初入宫，只觉皇后这句话说完，淑妃的脸上有些异样，却也不好说什么。倒是早入宫的陈婕妤开口问杜兰蕙，算是打破了僵局：“杜昭仪昨夜侍寝，今天竟也来得这样准时，倒是难得。”
众人心里紧了下。原来昨夜杜兰蕙已经侍寝了。不过这倒也说明不了什么。皇上第一个召幸她也许只是碍于淑妃和安国公或是大将军的面子。
杜兰蕙脸上有些红晕，笑着说：“妹妹今日是第一次向皇后娘娘请安，也是第一次见各位姐姐，没有早到已是罪过，怎么还敢迟到呢。”
皇后也笑着说：“杜昭仪大方识礼，本宫一见就非常喜欢。难怪昨日刚册封，就被宠幸。”
杜兰蕙笑着说：“臣妾得蒙皇上垂青，都是受了皇上和皇后的恩泽。臣妾必铭记于心。”
皇后似无意地瞟了一眼淑妃说：“你得皇上宠幸，本宫可不敢居功。你要谢，也应该谢谢你的姐姐淑妃才是。你以后在宫中时日还多，要多向她学习才是啊。”
杜兰蕙说：“臣妾一定会向众位姐姐学习，绝不辜负皇上、皇后对臣妾的期望。”
皇后点点头。又问赵静芷：“赵婕妤住得可好，衣食上面可有缺少？”
赵婕妤说：“回禀皇后娘娘，臣妾所居一切都好。只有一样缺失，臣妾斗胆，向皇后娘娘提请。”
皇后说：“不妨事，你说。”
赵婕妤咬了下嘴唇，道：“回禀皇后娘娘，臣妾的毓秀宫一应皆有，只是书籍太少了些。臣妾请求皇后娘娘垂爱，能让尚宫大人多给臣妾准备些书。”
皇后正要开口，淑妃插话道：“早就听说宫里进了一个才女，果然，别人讨恩典都是功名利禄，她倒是讨书籍。只是，这事传出去，知道的，是我们这位赵婕妤好读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皇宫穷的，竟连本书都拮据着不肯给人。”
淑妃的话里有着明显的刻薄，赵婕妤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她了，何以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自己一个难堪。面孔紫红，只是咬着唇不说话。
皇后瞪了淑妃一眼：“所谓各人喜好不同，自然要求不同。赵婕妤饱学诗赋，连皇上都极为欣赏，晋封为婕妤。本宫更是要大力支持才对。你放心，一会儿本宫就让梓鸢吩咐刘尚宫，多为你准备些书籍。你若是有喜爱的，也不妨写下书名交给刘尚宫，让刘尚宫为你寻来。宫里才女不多，还指望你能帮着她们提高提高诗赋上的素养。”
赵婕妤低头道：“臣妾才疏学浅，在各位姐姐面前，哪里敢班门弄斧。”
皇后摇头道：“都不妨事。姐妹之间，交流交流总是好的。”
正说着，有公公来传：“皇上驾到。”
众人又跪地向皇上请安。皇上从两道跪着的嫔妃里走过去。扶起皇后，和皇后一起坐于榻上，说：“都起来吧。”
众妃嫔道谢坐于各自座位。
冷紫烟见皇上穿着紫红色家常衣服，想来是下朝后回自己宫殿换了衣服才来。不知道他是有事专门来的，还是宫里规矩如此。正想着，皇后已问皇上：“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啊？”
皇上眼扫众人一眼说：“今日早朝下的早，朕无事可做，过来看看。”又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朕还未进来时，听你们说的很高兴。”
淑妃抢着道：“皇上，皇后和众位妹妹在打趣杜昭仪呢。”
杜兰蕙的脸忽然红了。低着头不敢看皇上。
刘曦邈见皇上望过来，说：“昭仪姐姐一入宫，便受到皇上的宠幸，妹妹们羡慕的紧，打趣一下还不允许吗？”
皇上又看了看刘曦邈，见她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笑了笑：“刘才人若是羡慕，朕今晚去你那里就是了。”
陈婕妤待要开口，淑妃早娇嗔着看着皇上说：“皇上真是关爱刘才人，臣妾这边望眼欲穿，皇上也是不屑一顾的。”
“好。”皇上大笑着走到淑妃面前，刮了下她的鼻子说，“宫里属你小气，朕现在就去你那儿，行了吧？”还未说完，淑妃已扑进皇上的怀里，挽着皇上旁若无人地离开。
冷紫烟皱了皱眉，又赶紧舒展，不愿让人看见。
皇后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更多的是惊愕，终究只是笑着说：“今日也不早了，大家都先回去吧。”
众人都离座行礼：“是，臣妾告退。”
回到流华殿，秀荷直说：“皇上竟然如此荒唐。妃子们还在那里，他竟然和淑妃自顾自走了。”
月妍奇怪着说：“奴婢从前虽然不是在皇上及各宫娘娘身边侍候的，不过也从未听说过皇上有这样的举动。皇上很少进后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冷紫烟想起皇上那双冷削的眸子，他在对着淑妃大笑时，眼睛里依旧有着寒意，她相信月妍的话。但她想，皇上对淑妃一定也不错，否则淑妃不敢这样大胆。
又摇摇头。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突又想到赵静芷刚才说想多要些书，便对月妍说：“月妍，你从咱们的书架上，选几本好的，叫人送给赵婕妤。”
秀荷又撇了撇嘴，说：“奴婢看，赵婕妤也不过是在皇后娘娘面前表现一下罢了，未必是真想要什么书。”
冷紫烟笑着瞥了她一眼，说：“本宫看，你也不过是这么一说罢了，未必是真不想把书给赵婕妤。”
秀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奴婢也不敢不给啊，又不是奴婢的书。”
“好啊，”冷紫烟佯装生气说，“你这妮子，进宫后越来越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又对月妍说，“你选好书后，让她去送。多累累她，看她还敢不敢放肆。”
秀荷受尽了委屈似的，扁着嘴说：“是。奴婢遵命！”
“哈哈……”冷紫烟笑着。忽然想起惜花，似乎从昭阳宫出来，她就不在。转头问月妍，“你看见惜花了吗？”
月妍正笑着，听见这么问，低着头，福了福身子，恭谨道：“娘娘今早试衣服时，不是有两件尺寸不对么。惜花拿着衣服到尚衣局，让她们改改。”
冷紫烟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想，惜花跟着她去了昭阳宫，都没有回来，怎么拿衣服去尚衣局啊？不过她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儿的怀疑，只是皱了皱眉，说：“月妍，你和秀荷一样，都是我在宫里的贴己人，以后和我说话，不要这么拘礼。要不然，我让秀荷搔你的痒。”
月妍行礼说：“奴婢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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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紫烟她们进去时，已有妃嫔坐于长椅。大概有宫人指引，皇后右手四个座位俱是空着。冷紫烟等按品级坐过去。杜兰蕙坐于第一个位置，赵静芷坐于第二个位置，冷紫烟坐于第三个位置，刘曦邈坐于第四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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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点点头，让众人落座。然后看向冷紫烟她们，关切地问：“杜昭仪，赵婕妤，冷美人，刘才人，你们昨日刚刚入宫，一切可还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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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兰蕙说：“臣妾一定会向众位姐姐学习，绝不辜负皇上、皇后对臣妾的期望。”
皇后点点头。又问赵静芷：“赵婕妤住得可好，衣食上面可有缺少？”
赵婕妤说：“回禀皇后娘娘，臣妾所居一切都好。只有一样缺失，臣妾斗胆，向皇后娘娘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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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婕妤咬了下嘴唇，道：“回禀皇后娘娘，臣妾的毓秀宫一应皆有，只是书籍太少了些。臣妾请求皇后娘娘垂爱，能让尚宫大人多给臣妾准备些书。”
皇后正要开口，淑妃插话道：“早就听说宫里进了一个才女，果然，别人讨恩典都是功名利禄，她倒是讨书籍。只是，这事传出去，知道的，是我们这位赵婕妤好读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皇宫穷的，竟连本书都拮据着不肯给人。”
淑妃的话里有着明显的刻薄，赵婕妤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她了，何以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自己一个难堪。面孔紫红，只是咬着唇不说话。
皇后瞪了淑妃一眼：“所谓各人喜好不同，自然要求不同。赵婕妤饱学诗赋，连皇上都极为欣赏，晋封为婕妤。本宫更是要大力支持才对。你放心，一会儿本宫就让梓鸢吩咐刘尚宫，多为你准备些书籍。你若是有喜爱的，也不妨写下书名交给刘尚宫，让刘尚宫为你寻来。宫里才女不多，还指望你能帮着她们提高提高诗赋上的素养。”
赵婕妤低头道：“臣妾才疏学浅，在各位姐姐面前，哪里敢班门弄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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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紫烟见皇上穿着紫红色家常衣服，想来是下朝后回自己宫殿换了衣服才来。不知道他是有事专门来的，还是宫里规矩如此。正想着，皇后已问皇上：“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啊？”
皇上眼扫众人一眼说：“今日早朝下的早，朕无事可做，过来看看。”又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朕还未进来时，听你们说的很高兴。”
淑妃抢着道：“皇上，皇后和众位妹妹在打趣杜昭仪呢。”
杜兰蕙的脸忽然红了。低着头不敢看皇上。
刘曦邈见皇上望过来，说：“昭仪姐姐一入宫，便受到皇上的宠幸，妹妹们羡慕的紧，打趣一下还不允许吗？”
皇上又看了看刘曦邈，见她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笑了笑：“刘才人若是羡慕，朕今晚去你那里就是了。”
陈婕妤待要开口，淑妃早娇嗔着看着皇上说：“皇上真是关爱刘才人，臣妾这边望眼欲穿，皇上也是不屑一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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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离座行礼：“是，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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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妍奇怪着说：“奴婢从前虽然不是在皇上及各宫娘娘身边侍候的，不过也从未听说过皇上有这样的举动。皇上很少进后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冷紫烟想起皇上那双冷削的眸子，他在对着淑妃大笑时，眼睛里依旧有着寒意，她相信月妍的话。但她想，皇上对淑妃一定也不错，否则淑妃不敢这样大胆。
又摇摇头。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突又想到赵静芷刚才说想多要些书，便对月妍说：“月妍，你从咱们的书架上，选几本好的，叫人送给赵婕妤。”
秀荷又撇了撇嘴，说：“奴婢看，赵婕妤也不过是在皇后娘娘面前表现一下罢了，未必是真想要什么书。”
冷紫烟笑着瞥了她一眼，说：“本宫看，你也不过是这么一说罢了，未必是真不想把书给赵婕妤。”
秀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奴婢也不敢不给啊，又不是奴婢的书。”
“好啊，”冷紫烟佯装生气说，“你这妮子，进宫后越来越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又对月妍说，“你选好书后，让她去送。多累累她，看她还敢不敢放肆。”
秀荷受尽了委屈似的，扁着嘴说：“是。奴婢遵命！”
“哈哈……”冷紫烟笑着。忽然想起惜花，似乎从昭阳宫出来，她就不在。转头问月妍，“你看见惜花了吗？”
月妍正笑着，听见这么问，低着头，福了福身子，恭谨道：“娘娘今早试衣服时，不是有两件尺寸不对么。惜花拿着衣服到尚衣局，让她们改改。”
冷紫烟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想，惜花跟着她去了昭阳宫，都没有回来，怎么拿衣服去尚衣局啊？不过她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儿的怀疑，只是皱了皱眉，说：“月妍，你和秀荷一样，都是我在宫里的贴己人，以后和我说话，不要这么拘礼。要不然，我让秀荷搔你的痒。”
月妍行礼说：“奴婢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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