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挚友
古韵匆匆辞别沈奕，来到了菁玫居。
“古姑娘来了。”萧湘带来的小丫头茉儿见古韵敛了，赶紧向萧湘通报。
“你可来了。”萧湘笑着把古韵拉进屋里，一面唤道：“茉儿，倒茶。”
古韵见那茉儿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问道：“姑娘怎么只带了这样一个小丫头来？”
萧湘笑道：“茉儿这孩子年纪虽小，人却机灵。以前我也有几个丫头，都不如她伶俐可喜。再加上府里虽没了父母，却还有几房姨娘在，这几位也不是好相与的，左一个右一个，都把人讨走了。”
古韵叹道：“你虽是主子姑娘，可素日又是不做主的，一时没了父母，自然有人以为得了意。你究竟是性子好，若是换个人，岂还由她们放肆。”
萧湘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况且那几个丫头我也不喜欢，都是那些姨娘换了不好的来。我想着带着也累赘，不如就带一个茉儿来。”
古韵笑道：“真是，像你这个性子，若是出了门，可就由着人家欺负了。”
萧湘红了脸道：“人家把你当正经人，你且说这些给我听，我不依。”
古韵笑道：“不依又怎样？难道你一辈子不出阁了不成？可别说这话儿，要是真来个有情郎，也该思量终身大事了。”
萧湘面色红若桃花，起了身笑道：“都是你说这些不正经的，看我不打你。”
古韵毕竟是习武之人，身子伶俐轻便，见萧湘起身来抓她，也一下子躲开了。笑道：“姑娘抓我可不容易，别白白累坏了身子。要不，怎么去抓个贵婿回来！”
萧湘笑道：“越说越放肆了，别躲。”
古韵向院子里跑去，回首道：“你抓我，傻瓜才不躲呢！”
萧湘见了，也忙跑到外面，慌得红烛玉烛二人赶紧喊：“姑娘仔细跌着了，看着脚下。”
萧湘累得气喘吁吁：“哪里顾得了许多，等我先抓了她来。”
古韵只管躲，一面笑道：“姑娘省省力气吧，这十多年的功夫不是白练的。”
萧湘到底追不过古韵，只好在回廊处坐了下来：“好了好了，我可追不过你，你要是再不过来，我就自己进屋了。”
古韵也同萧湘进了屋，笑道：“这可是你认输了。”
萧湘接过了玉烛的茶，趁古韵不备，猛地一伸手要抓古韵，口中笑道：“哪里这么轻易就认输的道理。”谁知古韵早有防备，轻轻一躲又躲开了。正笑着，谁料萧湘手上的茶没拿稳，一下子合在了古韵的裙子上。
古韵笑道：“哪有您这样的姑娘，抓不着我，就拿茶泼我。”
萧湘一面拿绢子给她擦拭，一面笑道：“究竟是你没躲过去，还说我呢！”
红烛玉烛见萧湘的茶洒到古韵身上，也赶紧过来帮忙。萧湘笑道：“这样也不好，反正你我身量相仿，不如你去换一件我的衣服去。”
古韵忙摇头道：“不好，让人见了，不说姑娘体恤下人，倒说我轻狂。”
萧湘道：“岂有此理，分明是小人心思，见不得别人好。你只管换去，横竖有我呢，谁若是说了，我去告诉哥哥。”
古韵笑道：“我的姑娘，你可别这么说。又有谁能当面说出来的。别说姑娘你了，就是我，在这王府里，也没几个人敢给我气受。只是那些话，都是无孔不入的。丫头婆子们多，天天闲得心都发慌，可不每日说长道短地打发时间。说好了，就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一个不顺心，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了。”
“怕什么，反正又没人敢对你胡言乱语。这些话，听了就当没听见，什么大不了的。实在过不去了，找出人来，当面发落了。何必因为这种事情自己伤神？红烛，把我那件杨妃色的衣服拿来给韵姐姐换上，就是那件带芙蓉花的。”
古韵见萧湘如此，也不推辞，只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湘笑道：“你换下来的衣服给红烛就好，不必带回去。等叫人洗好了以后我命人给你送过去。”
“好，那就多谢姑娘啦。”
古韵起身去里间换衣服，心下思量着，这位姑娘倒是个好说话的。待人也颇为诚恳，不似有心计的人。一面想着，一面觉得好笑。萧子钦是何等人物，虽然青缘说他没有性格，但那也只是他偶而的恻隐之心罢了。谁知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能有这样活泼单纯的妹妹，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一时换好了衣服，古韵款款走了出来。萧湘见了拍手道：“真好看。姐姐你气质出众，正能挑起这件衣服来。”
一边的玉烛见了笑道：“姑娘是没看见韵姑娘平日里的风姿，王府上上下下，哪个不说姑娘，举止端庄，举止优雅，连走路都是步步生莲。别说是自幼习武之人，就是皇宫里最端庄优雅的宫嫔都比不上呢。”
萧湘点头道：“可是呢，你走的这个难道就是所谓的‘先秦淑女’的步子？”
古韵笑道：“哪里有什么‘先秦淑女’，姑娘说笑了。不过就是平常的步子，走路的姿态还能有什么两样的！”
萧湘道：“不是，你这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与众不同。你看云依姐姐就够端庄稳重的了，可和你一比，她就是凡间的淑女，你就是天上的仙子。”
古韵道：“我可不敢和云姐姐比，云姐姐可是府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儿呢。”
萧湘笑道：“这个可是和容貌没有关系的，人由内至外散发的气质，就算是相貌平平也难掩精华。况且姐姐你就连容貌也是端庄秀丽的。”
古韵忙摇头道：“姑娘可别这么说，我可配不上。王爷屋里，从云姐姐算起，一直到粗使的小丫头，哪个都比我生得好。”
萧湘笑道：“这也太自暴自弃了。虽然你不是最出挑的，但也不是最末等的。其实人好不好看，也就那么几年，谁又能红颜永驻呢？重要的就是这个气场。姐姐的气场最足了。”
古韵笑着，抿了一口茶。萧湘见了道：“怎么啦？夸你几句就不好意思了，亏你还那么说我。说说你吧，在王府这么多年，就没有个心仪的少年郎？”
古韵听了，脸马上就红了：“姑娘好没正经的话，好好地说这些。”
萧湘笑道：“我这话没正经？那你之前的呢？我看我这话最有用了。万一你看上谁了，我和哥哥一说，说不定就成了呢？”
旁边红烛玉烛听了，都忍不住抿着嘴儿笑。萧湘道：“你们笑什么，难道你们知道？赶紧告诉我，也好成就一段好姻缘的。”
玉烛正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古韵却看见了，笑着对她说：“你要仔细，不许说些什么。”
萧湘道：“你这可是不打自招了。快说快说，到底是谁？难道是哥哥不成？”
红烛笑道：“你吓得住玉烛可吓不住我，我来告诉姑娘。姑娘不知道，我们韵丫头早就有心上人了。”
古韵满脸通红，嗔道：“尽瞎说，等我不收拾你。”
红烛笑道：“你没听姑娘说，要成就你一段好姻缘呢！若是真成了，我们也讨一杯喜酒喝的。”
萧湘一听，来了精神：“快说快说，是谁是谁。”
“就是王爷的身边的那个小侍卫，姓沈。”
“哥哥身边的侍卫？长得什么样子？人好不好？”
红烛道：“我们做丫头的不常见侍卫，所以人好不好的不知道。不过远远看上去倒是很谦和有礼的。这模样我们可是见过的，真是不错，清秀的很，不知有多少丫头暗地里爱着呢！”
“咿呀，有这等事！”萧湘大笑道：“我可要看看这个沈侍卫到底是个什么人。看韵姐姐这个样子，又听你说，想必人是不错的。”
古韵道：“你别听着丫头瞎说，惯会取笑我的。”
红烛笑道：“怎么是瞎说？王府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道的？韵丫头在府里最得脸，不知道的都以为是主子小姐呢！沈侍卫也是最受王爷信任的。你们两个可是我们这么些人都看好的，推辞也没用。姑娘就跟王爷这么一说，没有不成的。”
古韵跺脚道：“越来越无礼了，这个你也说的。”
“我们做丫头的不能和外男私相授受，可是你和沈侍卫早就交好，王爷也知道，却又没有惩处你们俩。可见王爷是真心想让你们在一起的，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王爷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古韵红着脸不肯说话，萧湘倒是来了兴致：“说的这样有趣，我也想瞧瞧这个沈侍卫。待一会吃了饭，你就去找他。”
古韵急道：“姑娘你就别打趣我了，沈奕是王爷身边的人，无事是不离王爷左右的，我哪里能想见就见的？快别提这事了。”
萧湘见古韵情急，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一时到了吃饭的时候，萧湘留古韵吃了饭才送她走。
“古姑娘待姑娘真是一片真心呢。”见古韵走了，红烛悄声叹道。
“怎么突然这么说？”偏偏萧湘耳尖，听红烛这话来的突然，问道。
“姑娘有所不知，这位古姑娘在王爷房里贴身侍候，平日里都是副小姐的派头。见着人的时候虽然都是笑脸相迎，看着很和善，实际上说话的时候却也十分冷淡，不与人亲近。再加上她文武双全，也孤高自诩，因此我们这些没名号的人也不敢去接近她。更有一干小人，见她孤傲清高，在背地里也下了不少的话。所以说古姑娘在王府里虽人人都敬她三分，却没什么朋友的。唯有她同房的丫头们和她亲厚，再者就是刚才提的沈侍卫了。想必姑娘也是知道的，她越是不理别人，别人也自然不理她。在加上人都口杂，说好话的少，说歹话的多。一来二去，古姑娘在府里也没几个真心朋友，连主动与她亲近的人都越来越少——何况她又不是主事的，巴结她的人也少。年复一年，竟酿成个罕言寡语的怪脾气。昨日姑娘来了，王爷派她伺候，我们心下都合计着必定是不欢而散，谁料姑娘竟与她投缘。更不想到她也与姑娘甚好，话也渐渐多了。”
“我见她也是个实心肠的人，说话倒不是一味讨巧，八面玲珑的。乍一见面，是觉得有些冷淡。但说说话也就放开了。再不像你说的那么冷冰冰的模样。可知为人是难的，有几个能做到事事左右逢源的。真是那样的人，也不见得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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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韵见那茉儿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问道：“姑娘怎么只带了这样一个小丫头来？”
萧湘笑道：“茉儿这孩子年纪虽小，人却机灵。以前我也有几个丫头，都不如她伶俐可喜。再加上府里虽没了父母，却还有几房姨娘在，这几位也不是好相与的，左一个右一个，都把人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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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韵笑道：“真是，像你这个性子，若是出了门，可就由着人家欺负了。”
萧湘红了脸道：“人家把你当正经人，你且说这些给我听，我不依。”
古韵笑道：“不依又怎样？难道你一辈子不出阁了不成？可别说这话儿，要是真来个有情郎，也该思量终身大事了。”
萧湘面色红若桃花，起了身笑道：“都是你说这些不正经的，看我不打你。”
古韵毕竟是习武之人，身子伶俐轻便，见萧湘起身来抓她，也一下子躲开了。笑道：“姑娘抓我可不容易，别白白累坏了身子。要不，怎么去抓个贵婿回来！”
萧湘笑道：“越说越放肆了，别躲。”
古韵向院子里跑去，回首道：“你抓我，傻瓜才不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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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湘接过了玉烛的茶，趁古韵不备，猛地一伸手要抓古韵，口中笑道：“哪里这么轻易就认输的道理。”谁知古韵早有防备，轻轻一躲又躲开了。正笑着，谁料萧湘手上的茶没拿稳，一下子合在了古韵的裙子上。
古韵笑道：“哪有您这样的姑娘，抓不着我，就拿茶泼我。”
萧湘一面拿绢子给她擦拭，一面笑道：“究竟是你没躲过去，还说我呢！”
红烛玉烛见萧湘的茶洒到古韵身上，也赶紧过来帮忙。萧湘笑道：“这样也不好，反正你我身量相仿，不如你去换一件我的衣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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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湘道：“岂有此理，分明是小人心思，见不得别人好。你只管换去，横竖有我呢，谁若是说了，我去告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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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笑道：“你没听姑娘说，要成就你一段好姻缘呢！若是真成了，我们也讨一杯喜酒喝的。”
萧湘一听，来了精神：“快说快说，是谁是谁。”
“就是王爷的身边的那个小侍卫，姓沈。”
“哥哥身边的侍卫？长得什么样子？人好不好？”
红烛道：“我们做丫头的不常见侍卫，所以人好不好的不知道。不过远远看上去倒是很谦和有礼的。这模样我们可是见过的，真是不错，清秀的很，不知有多少丫头暗地里爱着呢！”
“咿呀，有这等事！”萧湘大笑道：“我可要看看这个沈侍卫到底是个什么人。看韵姐姐这个样子，又听你说，想必人是不错的。”
古韵道：“你别听着丫头瞎说，惯会取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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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韵红着脸不肯说话，萧湘倒是来了兴致：“说的这样有趣，我也想瞧瞧这个沈侍卫。待一会吃了饭，你就去找他。”
古韵急道：“姑娘你就别打趣我了，沈奕是王爷身边的人，无事是不离王爷左右的，我哪里能想见就见的？快别提这事了。”
萧湘见古韵情急，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一时到了吃饭的时候，萧湘留古韵吃了饭才送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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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这么说？”偏偏萧湘耳尖，听红烛这话来的突然，问道。
“姑娘有所不知，这位古姑娘在王爷房里贴身侍候，平日里都是副小姐的派头。见着人的时候虽然都是笑脸相迎，看着很和善，实际上说话的时候却也十分冷淡，不与人亲近。再加上她文武双全，也孤高自诩，因此我们这些没名号的人也不敢去接近她。更有一干小人，见她孤傲清高，在背地里也下了不少的话。所以说古姑娘在王府里虽人人都敬她三分，却没什么朋友的。唯有她同房的丫头们和她亲厚，再者就是刚才提的沈侍卫了。想必姑娘也是知道的，她越是不理别人，别人也自然不理她。在加上人都口杂，说好话的少，说歹话的多。一来二去，古姑娘在府里也没几个真心朋友，连主动与她亲近的人都越来越少——何况她又不是主事的，巴结她的人也少。年复一年，竟酿成个罕言寡语的怪脾气。昨日姑娘来了，王爷派她伺候，我们心下都合计着必定是不欢而散，谁料姑娘竟与她投缘。更不想到她也与姑娘甚好，话也渐渐多了。”
“我见她也是个实心肠的人，说话倒不是一味讨巧，八面玲珑的。乍一见面，是觉得有些冷淡。但说说话也就放开了。再不像你说的那么冷冰冰的模样。可知为人是难的，有几个能做到事事左右逢源的。真是那样的人，也不见得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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