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真真假假（下）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一个尖细的嗓音硬生生把孔以沐从梦中拽了出来。重回现实，第一眼看见的仍是那位公公，这心里不禁又是一跳。周围的环境也不再是湿冷的地牢，而是树木林立的小道。
孔以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按道理，此刻自己应该在街口的刑场上才对，可为什么现在自己被好几个太监扛着，而且还不知道要扛去哪里。难道连死，皇上都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吗？这就是他的手段？
一大堆的疑问出现在脑海里，乱糟糟的，如同打了结的毛线，解不开，理不顺。
正当孔以沐绞尽脑汁想把一切弄明白的时候，尖细嗓子又开口了：“状元爷，咱们到了，接下来的事你就自求多福吧。”
自求多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孔以沐赶紧拉住准备走的公公，想问个究竟。
尖细嗓子冲他一笑，接着拿出一张黄帛，不，是一张圣旨，因为上面很清楚的写了“圣旨”二字。公公将圣旨递给了他，拍了拍他的手，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后便离开了。
孔以沐不禁又多生了一个疑惑,云里雾里的越来越糊涂。但先不管这个，看圣旨上写的什么。
一目十行下来，孔以沐大概明白了，原来，自己当官了！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身上的脏衣服早被换成了崭新的官服。
一阵抑制不住的狂喜之后，疑问再次如乱麻爬来，这事越来越说不通了啊。自己打了皇上，不仅没被杀头，反而被封了官，这说给谁听谁都不信啊，况且，当今的皇上可不是个善主，难不成转性了？
带着乱成一锅浆的脑袋，孔以沐在林荫道里踱来踱去，仔细地回想每个细节，努力想把这事搞清楚。
他时而抬头望天，时而低头看地，却在无意的一撇眼间，看见了林子另一边的一个身影。带着三分好奇，他就这么向他走去。这伤脑筋的事也就这么被搁置在一边。
来到他的身后，这才清楚的看见了他的锦服衣冠，腰间的锦带嵌着一颗玉石，但完全没有大地主似的世俗气息，反而给人高贵的印象，看来是位有身份的人啊，不知是王爷还是哪位重臣呢？
孔以沐正打算唤他一声，可转念一想，自己没事干嘛去打扰人家，况且这些个有钱有地位的人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如此想着，孔以沐正打算转身，殊不知那人此刻恰好也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
就在那一瞬，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周遭的一切都静谧了。孔以沐心中站如擂鼓，他千没有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会是他。自那一夜后，这还是他们俩头一次见面。
泠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穿便装的他少了几分严肃，但他周身的冷空气丝毫没有减弱半分，孔以沐依旧打了几个哆嗦。
在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孔以沐先移开了视线，扑通跪下，给泠善请安。
“微臣拜见皇上！”孔以沐恭恭敬敬地行礼。
但泠善没有作任何反应。他望着他的头顶，入了神。
刚才那一眼，像极了彦儿！世界上真有人如此相像吗？
泠善感觉自己的心又在抽痛，痛到不可抑制，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在提醒自己的往事，自己为什么没有处死他，明明他对自己这么不敬？明明他是奸细的可能极大……
看着他露出白皙细长的后颈，泠善的手不自觉伸了出来，只要轻轻一捏，他就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而那些痛苦的回忆也会慢慢消退。就这么做吧……
孔以沐觉得头顶有道凌厉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因为他的脊背明显感到了寒气，但他不敢抬头，他不想再次和皇上对视。刚才的那一眼，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那眼中有着复杂的情感，但更多的，似乎是一种说不明的伤痛。难道自己那一掌打伤他了？
膝盖有了些许的麻木，自己跪了很久了，皇上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他呢？
“皇……”话没说完，孔以沐感到自己的后颈凉了一下，但又马上消失了，紧接着就听见泠善开了口：“平身吧。”
刚才……孔以沐好奇的用眼角偷偷扫了皇上一眼，不料被抓个正着，眼光立马错开，然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不语。
泠善也似有尴尬的转过身，刚才自己怎么会那么做？！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还是泠善先开了口，打破了这沉静：“工部侍郎，朕交代你的第一件差事，便是让整个御花园在明年开春的时候桃花满园。”
孔以沐一开始还为官职小不满意，现在听了，心里乐开了花，这差事也太简单了，小菜一碟嘛，种桃树有什么难的，况且现在离开春还早着呢。
他正打算下跪领旨谢恩，却不想泠善还有下文：“可是朕有个条件，朕要求你亲手种植桃树，并且保证在入冬后不能死一颗桃树。树在人在，树亡人亡，明白吗？”
这下孔以沐可傻眼了，那么大的御花园，那么多的桃树要自己一个人种？！而且不能弄死一颗？！皇上这是故意刁难人吗？
原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啊！
“怎么样，孔爱卿？”
君要臣死，臣又怎能不死。孔以沐一边腹诽着，一边下跪领旨。忽然之间，他终于明白公公那句“自求多福”的意思了。一阵寒意陡然沿着脊柱向上攀爬，以沐不禁打了个哆嗦。
宫里的办事速度果然不一般，不出一个时辰，孔以沐眼前已经放好了所有种植桃树所需要的工具，这让他哭笑不得。
望着眼前褐色的土地，无奈地、没办法地，拿起了铁锹……
三个时辰后，孔以沐支着铁锹坐在地上，虽然是深秋了，汗水也已经浸湿了后背，但看着身后那屈指可数的树苗，他连腹诽皇上的力气都省了，只重重叹了口气，明年开春？就算是后年开春也未必能种完啊！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以沐吃了一惊，抬头一看，竟然是他。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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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堆的疑问出现在脑海里，乱糟糟的，如同打了结的毛线，解不开，理不顺。
正当孔以沐绞尽脑汁想把一切弄明白的时候，尖细嗓子又开口了：“状元爷，咱们到了，接下来的事你就自求多福吧。”
自求多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孔以沐赶紧拉住准备走的公公，想问个究竟。
尖细嗓子冲他一笑，接着拿出一张黄帛，不，是一张圣旨，因为上面很清楚的写了“圣旨”二字。公公将圣旨递给了他，拍了拍他的手，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后便离开了。
孔以沐不禁又多生了一个疑惑,云里雾里的越来越糊涂。但先不管这个，看圣旨上写的什么。
一目十行下来，孔以沐大概明白了，原来，自己当官了！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身上的脏衣服早被换成了崭新的官服。
一阵抑制不住的狂喜之后，疑问再次如乱麻爬来，这事越来越说不通了啊。自己打了皇上，不仅没被杀头，反而被封了官，这说给谁听谁都不信啊，况且，当今的皇上可不是个善主，难不成转性了？
带着乱成一锅浆的脑袋，孔以沐在林荫道里踱来踱去，仔细地回想每个细节，努力想把这事搞清楚。
他时而抬头望天，时而低头看地，却在无意的一撇眼间，看见了林子另一边的一个身影。带着三分好奇，他就这么向他走去。这伤脑筋的事也就这么被搁置在一边。
来到他的身后，这才清楚的看见了他的锦服衣冠，腰间的锦带嵌着一颗玉石，但完全没有大地主似的世俗气息，反而给人高贵的印象，看来是位有身份的人啊，不知是王爷还是哪位重臣呢？
孔以沐正打算唤他一声，可转念一想，自己没事干嘛去打扰人家，况且这些个有钱有地位的人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如此想着，孔以沐正打算转身，殊不知那人此刻恰好也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
就在那一瞬，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周遭的一切都静谧了。孔以沐心中站如擂鼓，他千没有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会是他。自那一夜后，这还是他们俩头一次见面。
泠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穿便装的他少了几分严肃，但他周身的冷空气丝毫没有减弱半分，孔以沐依旧打了几个哆嗦。
在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孔以沐先移开了视线，扑通跪下，给泠善请安。
“微臣拜见皇上！”孔以沐恭恭敬敬地行礼。
但泠善没有作任何反应。他望着他的头顶，入了神。
刚才那一眼，像极了彦儿！世界上真有人如此相像吗？
泠善感觉自己的心又在抽痛，痛到不可抑制，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在提醒自己的往事，自己为什么没有处死他，明明他对自己这么不敬？明明他是奸细的可能极大……
看着他露出白皙细长的后颈，泠善的手不自觉伸了出来，只要轻轻一捏，他就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而那些痛苦的回忆也会慢慢消退。就这么做吧……
孔以沐觉得头顶有道凌厉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因为他的脊背明显感到了寒气，但他不敢抬头，他不想再次和皇上对视。刚才的那一眼，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那眼中有着复杂的情感，但更多的，似乎是一种说不明的伤痛。难道自己那一掌打伤他了？
膝盖有了些许的麻木，自己跪了很久了，皇上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他呢？
“皇……”话没说完，孔以沐感到自己的后颈凉了一下，但又马上消失了，紧接着就听见泠善开了口：“平身吧。”
刚才……孔以沐好奇的用眼角偷偷扫了皇上一眼，不料被抓个正着，眼光立马错开，然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不语。
泠善也似有尴尬的转过身，刚才自己怎么会那么做？！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还是泠善先开了口，打破了这沉静：“工部侍郎，朕交代你的第一件差事，便是让整个御花园在明年开春的时候桃花满园。”
孔以沐一开始还为官职小不满意，现在听了，心里乐开了花，这差事也太简单了，小菜一碟嘛，种桃树有什么难的，况且现在离开春还早着呢。
他正打算下跪领旨谢恩，却不想泠善还有下文：“可是朕有个条件，朕要求你亲手种植桃树，并且保证在入冬后不能死一颗桃树。树在人在，树亡人亡，明白吗？”
这下孔以沐可傻眼了，那么大的御花园，那么多的桃树要自己一个人种？！而且不能弄死一颗？！皇上这是故意刁难人吗？
原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啊！
“怎么样，孔爱卿？”
君要臣死，臣又怎能不死。孔以沐一边腹诽着，一边下跪领旨。忽然之间，他终于明白公公那句“自求多福”的意思了。一阵寒意陡然沿着脊柱向上攀爬，以沐不禁打了个哆嗦。
宫里的办事速度果然不一般，不出一个时辰，孔以沐眼前已经放好了所有种植桃树所需要的工具，这让他哭笑不得。
望着眼前褐色的土地，无奈地、没办法地，拿起了铁锹……
三个时辰后，孔以沐支着铁锹坐在地上，虽然是深秋了，汗水也已经浸湿了后背，但看着身后那屈指可数的树苗，他连腹诽皇上的力气都省了，只重重叹了口气，明年开春？就算是后年开春也未必能种完啊！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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