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你是奸细
“齐兄，是你啊。”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年的探花齐尧。
齐尧和孔以沐是在赶考的路上认识的，当时丢了盘缠和包袱的孔以沐被好心的齐尧相救，两人因此相识，齐尧很佩服孔以沐的学识，孔以沐也很欣赏齐尧的仗义，两人相见恨晚，赶考的路上有一人相陪，岂不妙哉？
如今两人都考取了人人羡慕的功名，但现实又是如何？
孔以沐将皇上交代的事告诉了齐尧，齐尧很是不平，这摆明了是故意刁难嘛。
“以沐，这样的哑巴亏你也咽得下？怎么说你也是状元，走，咱们去找皇上理论去。”说着就一把拽起孔以沐，把他往外拖。
“齐兄，你等等，等等……”孔以沐用尽全力想把手抽回来，无奈齐尧的力气实在太大，眼看真的要被这么拖去了，孔以沐着了急。
“我打了皇上！”
“你打了皇上也不能……什么？你打了皇上？”齐尧如梦初醒似的停下脚步，转头再次向孔以沐确认，刚才，他肯定是听错了。
孔以沐食指抵着嘴唇，示意他轻声，确定四周无人后，才又说了一遍：“是的，我打了皇上，就在殿试的那晚。”
齐尧就像在听最荒诞的事一样，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这种反应是在孔以沐意料之内的，所以也不等他回话，就接着说道：“皇上会这么做，是理所应当的了。我已经很庆幸，现在我的脑袋还在脖子上。”
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孔以沐就会不自然想到皇上对他……所以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拿起地上的铁锹重又开始挖土。
齐尧看着他瘦弱的背影，是朋友怎么也得帮忙，走过去夺过他的铁锹：“树你来种，土我来挖，这样也算是你亲手种的了吧。”
“可是……”
“不用可是了，再可是下去，就算后年你也种不完啊。闯这么大的祸，你啊。”说着点了点以沐的小脑瓜。
孔以沐也不再争论，只是暗自庆幸，齐尧没有问他打皇上的原因，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另一边，在檀香缭绕的香雾中，泠善正伏案批着奏折。不知从何时起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檀香能使他静心。
公公轻手轻脚地从门外进来，偌大的殿内落针可闻。
“启禀皇上，孔大人那边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
“不要吞吞吐吐的，有话就直说。”低着的头这才抬起来，泠善就知道有问题。
“之前孔大人都是一个人在栽树，就在刚刚，齐统领去了御花园，现在，正在帮孔大人挖土。”
“哪个齐统领？”
“回皇上，是今年的探花，齐尧，齐统领。”
齐尧？
打从一开始，泠善觉得孔以沐的出现绝非偶然，他的相貌也绝不是巧合，直觉告诉自己，他十分可疑。那天单独召见他也是为了试探他。不知道他的背后，到底是何人在操控。
只是这个齐尧……真是他看走眼了吗？还是这个孔以沐确实有点本事？
“摆驾御花园！”
入秋的御花园已经有了萧瑟的痕迹，但在它的某一隅，却是截然相反的场景。以沐有了齐尧的帮忙，效率果然高了许多。看着身后那一排竖起的小苗，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齐兄，你说明年开春的时候，这里会是什么样子呢？”
“那肯定是满园桃花、满树桃子咯。”齐尧理所当然的回答。
“哈哈，到时我要来采桃子。现在想到水灵灵的桃子就好想吃啊！”以沐一脸幸福的模样。
“就想着吃，还是先想办法把这些都种好吧。闯了祸还这么开心。”
“你就这么煞风景，不能不提这事吗？”以沐不满地狠踩了两脚土。
齐尧无奈地笑了笑。
正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闹、干得也起劲的时候，一个声音横插进来：
“齐统领还真是热心肠啊！”
两人同时回头，见泠善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匆忙行礼。
“孔爱卿，朕好像记得，朕说过，这种树是要‘亲手’种的，是吧？”泠善故意加重了某两个字。
孔以沐不敢直视泠善，默默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孔爱卿就是这么理解这‘亲手’二字的吗？”
批评人最关键的，就是要漫不经心地说，不痛不痒地问，让对方内心忐忑，以此达到批评的最佳效果。
孔以沐不知该如何回答，泠善直视的眼神能将他灼出一个洞。
齐尧见以沐如此窘迫，就接过了话：“皇上，孔大人并没有违背圣意，这些树苗都是他亲手种的，我只是挖了土而已。”
“哦？是吗？”泠善见齐尧这么维护他，就更加重了对他的怀疑。
“既然如此，齐统领那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至于孔爱卿，朕另有差事吩咐你。”
不明所以的孔以沐就这么被泠善带走了，而齐尧也被糊涂地牵扯进来。皇上到底是在唱哪出？
寝殿内，泠善挥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孔以沐一人。
沉默在硕大的宫殿内蔓延，孔以沐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何用意，但直觉告诉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泠善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沉默了一会便单刀直入：“说，你到底有何目的？”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自己长得就这么像奸细吗？
“臣家境贫寒，只想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仅此目的而已。”
听完他的回答，泠善的脸更黑了：“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如果说出幕后主谋，朕饶你不死，如果你还是嘴硬，那也就怪不得朕了，朕的手段，想必整个国家都是有耳闻的，你也不会例外。”
孔以沐见他这么一口咬定自己是奸细，再加上想活剥了自己的眼神，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当面质问皇上：“皇上，你说臣是奸细，那么证据呢？”
“这还需要证据吗？朕说你是，你就是。”
“没有证据，皇上你这就算是栽赃，臣不服！”
“哼，你不服？你以为你不说，朕就查不出来，是吗？你以为朕真的不敢对你用刑吗？”
“那皇上为何不直接押我去牢房问个清楚，以种树为借口惩罚不嫌麻烦吗？”
“没有种树这事，又怎么能把你们一网打尽呢？”
孔以沐这下愣了，一网打尽？难道皇上认为齐尧也是奸细？皇上的想象力还真让他佩服啊！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你到底说不说，谁是幕后主谋？”
“既然皇上认定我是奸细，那为什么现在不直接把我送去牢房，还需要费这番口舌吗？”
这一句如当头一棒，泠善自己也没想到，为什么他不把孔以沐送去审问，当初让他下狱的时候就不应该再让他出来。
看着那一张与彦儿一模一样的脸，他发现，麻木了六年的心，第一次不忍了。但他不想就此揭下面具，这场尔虞我诈的戏既然开唱了，又怎么能够停下？
“来人，将工部侍郎打入地牢！”
<!-- 作者有话说 -->
<!-- 0116增加踩顶按钮 -->
<div class="like_box">
<div id="likeTips" style="visibility:hidden;line-height:21px;padding:5px;border:1px solid #f8dc98;background:#ffffc5;font-size:12px;width:200px;margin:auto;margin-bottom:10px;">&nnsp;</div>
<a class="like_btns like_btn1" id="voteTop" href="javascript:;" onclick="_.book.chapterVote(this.id,9392377,0);">0</a>
<a class="like_btns like_btn2" id="voteStep" href="javascript:;" onclick="_.book.chapterVote(this.id,9392377,1);">0</a>
</div>
<!-- 0116增加踩顶按钮 end-->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年的探花齐尧。
齐尧和孔以沐是在赶考的路上认识的，当时丢了盘缠和包袱的孔以沐被好心的齐尧相救，两人因此相识，齐尧很佩服孔以沐的学识，孔以沐也很欣赏齐尧的仗义，两人相见恨晚，赶考的路上有一人相陪，岂不妙哉？
如今两人都考取了人人羡慕的功名，但现实又是如何？
孔以沐将皇上交代的事告诉了齐尧，齐尧很是不平，这摆明了是故意刁难嘛。
“以沐，这样的哑巴亏你也咽得下？怎么说你也是状元，走，咱们去找皇上理论去。”说着就一把拽起孔以沐，把他往外拖。
“齐兄，你等等，等等……”孔以沐用尽全力想把手抽回来，无奈齐尧的力气实在太大，眼看真的要被这么拖去了，孔以沐着了急。
“我打了皇上！”
“你打了皇上也不能……什么？你打了皇上？”齐尧如梦初醒似的停下脚步，转头再次向孔以沐确认，刚才，他肯定是听错了。
孔以沐食指抵着嘴唇，示意他轻声，确定四周无人后，才又说了一遍：“是的，我打了皇上，就在殿试的那晚。”
齐尧就像在听最荒诞的事一样，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这种反应是在孔以沐意料之内的，所以也不等他回话，就接着说道：“皇上会这么做，是理所应当的了。我已经很庆幸，现在我的脑袋还在脖子上。”
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孔以沐就会不自然想到皇上对他……所以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拿起地上的铁锹重又开始挖土。
齐尧看着他瘦弱的背影，是朋友怎么也得帮忙，走过去夺过他的铁锹：“树你来种，土我来挖，这样也算是你亲手种的了吧。”
“可是……”
“不用可是了，再可是下去，就算后年你也种不完啊。闯这么大的祸，你啊。”说着点了点以沐的小脑瓜。
孔以沐也不再争论，只是暗自庆幸，齐尧没有问他打皇上的原因，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另一边，在檀香缭绕的香雾中，泠善正伏案批着奏折。不知从何时起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檀香能使他静心。
公公轻手轻脚地从门外进来，偌大的殿内落针可闻。
“启禀皇上，孔大人那边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
“不要吞吞吐吐的，有话就直说。”低着的头这才抬起来，泠善就知道有问题。
“之前孔大人都是一个人在栽树，就在刚刚，齐统领去了御花园，现在，正在帮孔大人挖土。”
“哪个齐统领？”
“回皇上，是今年的探花，齐尧，齐统领。”
齐尧？
打从一开始，泠善觉得孔以沐的出现绝非偶然，他的相貌也绝不是巧合，直觉告诉自己，他十分可疑。那天单独召见他也是为了试探他。不知道他的背后，到底是何人在操控。
只是这个齐尧……真是他看走眼了吗？还是这个孔以沐确实有点本事？
“摆驾御花园！”
入秋的御花园已经有了萧瑟的痕迹，但在它的某一隅，却是截然相反的场景。以沐有了齐尧的帮忙，效率果然高了许多。看着身后那一排竖起的小苗，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齐兄，你说明年开春的时候，这里会是什么样子呢？”
“那肯定是满园桃花、满树桃子咯。”齐尧理所当然的回答。
“哈哈，到时我要来采桃子。现在想到水灵灵的桃子就好想吃啊！”以沐一脸幸福的模样。
“就想着吃，还是先想办法把这些都种好吧。闯了祸还这么开心。”
“你就这么煞风景，不能不提这事吗？”以沐不满地狠踩了两脚土。
齐尧无奈地笑了笑。
正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闹、干得也起劲的时候，一个声音横插进来：
“齐统领还真是热心肠啊！”
两人同时回头，见泠善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匆忙行礼。
“孔爱卿，朕好像记得，朕说过，这种树是要‘亲手’种的，是吧？”泠善故意加重了某两个字。
孔以沐不敢直视泠善，默默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孔爱卿就是这么理解这‘亲手’二字的吗？”
批评人最关键的，就是要漫不经心地说，不痛不痒地问，让对方内心忐忑，以此达到批评的最佳效果。
孔以沐不知该如何回答，泠善直视的眼神能将他灼出一个洞。
齐尧见以沐如此窘迫，就接过了话：“皇上，孔大人并没有违背圣意，这些树苗都是他亲手种的，我只是挖了土而已。”
“哦？是吗？”泠善见齐尧这么维护他，就更加重了对他的怀疑。
“既然如此，齐统领那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至于孔爱卿，朕另有差事吩咐你。”
不明所以的孔以沐就这么被泠善带走了，而齐尧也被糊涂地牵扯进来。皇上到底是在唱哪出？
寝殿内，泠善挥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孔以沐一人。
沉默在硕大的宫殿内蔓延，孔以沐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何用意，但直觉告诉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泠善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沉默了一会便单刀直入：“说，你到底有何目的？”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自己长得就这么像奸细吗？
“臣家境贫寒，只想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仅此目的而已。”
听完他的回答，泠善的脸更黑了：“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如果说出幕后主谋，朕饶你不死，如果你还是嘴硬，那也就怪不得朕了，朕的手段，想必整个国家都是有耳闻的，你也不会例外。”
孔以沐见他这么一口咬定自己是奸细，再加上想活剥了自己的眼神，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当面质问皇上：“皇上，你说臣是奸细，那么证据呢？”
“这还需要证据吗？朕说你是，你就是。”
“没有证据，皇上你这就算是栽赃，臣不服！”
“哼，你不服？你以为你不说，朕就查不出来，是吗？你以为朕真的不敢对你用刑吗？”
“那皇上为何不直接押我去牢房问个清楚，以种树为借口惩罚不嫌麻烦吗？”
“没有种树这事，又怎么能把你们一网打尽呢？”
孔以沐这下愣了，一网打尽？难道皇上认为齐尧也是奸细？皇上的想象力还真让他佩服啊！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你到底说不说，谁是幕后主谋？”
“既然皇上认定我是奸细，那为什么现在不直接把我送去牢房，还需要费这番口舌吗？”
这一句如当头一棒，泠善自己也没想到，为什么他不把孔以沐送去审问，当初让他下狱的时候就不应该再让他出来。
看着那一张与彦儿一模一样的脸，他发现，麻木了六年的心，第一次不忍了。但他不想就此揭下面具，这场尔虞我诈的戏既然开唱了，又怎么能够停下？
“来人，将工部侍郎打入地牢！”
<!-- 作者有话说 -->
<!-- 0116增加踩顶按钮 -->
<div class="like_box">
<div id="likeTips" style="visibility:hidden;line-height:21px;padding:5px;border:1px solid #f8dc98;background:#ffffc5;font-size:12px;width:200px;margin:auto;margin-bottom:10px;">&nnsp;</div>
<a class="like_btns like_btn1" id="voteTop" href="javascript:;" onclick="_.book.chapterVote(this.id,9392377,0);">0</a>
<a class="like_btns like_btn2" id="voteStep" href="javascript:;" onclick="_.book.chapterVote(this.id,9392377,1);">0</a>
</div>
<!-- 0116增加踩顶按钮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