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秋收秋种18
还好，大道上没有一个人。现在也就才11点多，这些日子天太热，地里活儿不多。大多趟趟青。怕天热把牲口热坏了，所以赶牲口的收工都早些。地里干活儿的社员起码还得等半个多钟头以后才让你收工。
我掂着那个炸药包似的大铁轮子，小旋风似的踅进校园。师生们都在上课，校园里没什么人走动。我一直奔向学校革委办公室。“砰”的一下撞开门。
“嚯，拿来了！”常福海见我掂着这家伙红头涨脸闯了进来。笑嘻嘻站起来走了过来。
我脚还未站稳，就一下把那家伙“砰”的一下摔在了洋灰地上。
“怎么样？这家伙！”常福海蹲在那家伙旁边，用手摸着那家伙，象见到宝贝一样地向跟着走过来的那两个文革组成员赞赏着。
“唉，季德雨，你真行呀，从哪儿发现了这个家伙？”
常风林看着常福海抚摸着那个大铁轮子，朝季德雨询问着。
“我哪有那个发现观察的能力，是常福海大组长发现的。刚才命令我去我们队牲口棚南边那儿取来的。”季德雨趁此洗清了自己。
“奥，我知道了，我到牲口棚去的时候，也看到了那堆废水泵。唉，福海，你不愧是我们的副组长，就是与众不同的有心之人。”常永庆赞叹着常福海。
常福海听了引以为自豪，精神焕发，胖脸儿红了起来。“有心之人不有心之人的我倒不在乎，关键是要把走资派王荣耀的威风整下去，让我校的文化大革命取得决定性胜利。”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常永庆点头称赞。
季德雨很快退出校文革办公室，向自己班的教室走去。
学生们都在写大批判稿。因为下午要开批斗走资派大会。校文革要求每个人都要写批判稿上交。当然在大会上发言的同学早已定好了。她们已经到老师办公室单独准备去了。
季德雨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其他同学急手忙脚的写批判稿。自己却半个字也不想写，他的心中总悬挂着那个大铁轮子。那么大，那么沉得一个铁家伙，用铁丝拴着挂在校长脖子上，那不是在要校长的命吗？他身子骨再强再棒也搁不住铁丝在肉脖子勒呀！自己怎么那么听话，那么呆傻呀，他让你拿，你就去拿，他要是让你用刀把校长宰了呢？我当时满心的懊悔，满腹的愧疚，满眼痛苦无奈地望着室外。
室外仍旧死一般的静，仿佛一切都在等待着什么。好像战争当中的即将开始战斗之前。都在无声无息地磨拳擦掌。多么可怕的战斗，多么残忍的战斗就要开始了。我真的等不下去了。我真的不能忍受了。就在这万分焦急的无奈之时，另一个小铁轮象飞碟一样出现在我的大脑里。
就在我冲向那堆废水泵的时候，在我发现那个大铁轮子时，同时也看到了和它放在一起的一个小铁轮子。因为当时一心只想找那个大铁轮子，所以，根本没有多看那个小铁轮一眼，便毅然决然搬起了那个大铁轮子。
不知为什么，此时那个比大铁轮子小很多，轻很多的小铁轮一下像一只花蝴蝶一样飞到了我的面前。我欣喜若狂地望着那只花蝴蝶，欣喜若狂地想着那只小花蝴蝶。我要是把那个小铁轮子拿来，把那个大铁轮子送回去，那那个小铁轮子挂在校长脖子上，虽然也不怎么好受，可比那个大铁轮子挂在脖子上好受多了。我的罪也轻多了。至少自己的心情会好受许多。这个美好的念头在自己的脑子里不知转了多少圈。它一次比一次地成熟起来，坚定起来。这个小铁轮换大铁轮的工作看来比那个刚才拿那个大铁轮的工作好要困难，还要艰巨，还要复杂。刚才拿大铁轮时不让外人看到，只是怕人笑话谴责自己。比较简单，比较容易。即便真让人看到也没关系，可这次真要换掉大铁轮子，让人看到了，尤其是要让校文革，更尤其要是让常福海发现了，那可全糟了。不但铁轮换不成，他一定会怒气冲冲地吼自己。
在全校师生激昂高喊的“打倒王荣耀！”“砸烂王荣耀狗头”的口号声中。只见王荣耀被挂着偌大铁轮子的痛压下一下栽倒在台上。全校师生一片哗然。这可怕的脑中幻影一下刺痛了我。我决不能让那个大铁轮子挂在校长脖子上，那样真的会要校长命的。我下决心，下狠心，一定要换掉那个大铁轮子。
放学铃声响了。学生们一个个象笼中的鸟一样，向教室外奔去。教室里一下空荡起来。只有我煞有介事地坐在座位上写着批判稿。我的双眼不停地向校院里巡视，校院里只剩下几个同学再推自行车，慢慢向校门走动。我着重看着校文革办公室，我一个又一个的放过了三个人。也就是说，只有里面办公室的文革组长常贺才没有走出来，那三个人都走出办公室回家了。
常贺才出来了，这家伙虽然还是个学生，就当起了校文革组长。手一背，走起道来慢条斯理的，倒挺像个官样。从教室窗口的玻璃中向南看，这家伙走出办公室，转过弯，摇摇地向校门走去。
见他走出校门，学校里近乎看不到一个人走动。我迅速离开教室，飞快向校文革办公室奔去。首先看的是校文革的门，还好，和往常一样，没有上锁。常贺才一般只把自己里边屋的门锁着。外屋没什么重要秘密的文件，所以一般中午不上锁。
我轻轻推开门，看到那个大铁轮仍在我刚才放的那个地方搁着。我奔过去一下把那个铁家伙掂起来，急着朝外赶。校院里还是没有一个人，这会儿学生们都走光了，老师们正在伙房吃饭。我象朝敌人碉堡冲锋一样，向校门外冲去，一溜小跑奔到牲口棚南边。火热的太阳烤得那个小铁轮子还真有点烫。我不顾这许多，扔下这个大铁轮子，掂起那个小铁轮子，转过头来，好像运动员跑接力赛一样，箭离弦一样向南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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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掂着那个炸药包似的大铁轮子，小旋风似的踅进校园。师生们都在上课，校园里没什么人走动。我一直奔向学校革委办公室。“砰”的一下撞开门。
“嚯，拿来了！”常福海见我掂着这家伙红头涨脸闯了进来。笑嘻嘻站起来走了过来。
我脚还未站稳，就一下把那家伙“砰”的一下摔在了洋灰地上。
“怎么样？这家伙！”常福海蹲在那家伙旁边，用手摸着那家伙，象见到宝贝一样地向跟着走过来的那两个文革组成员赞赏着。
“唉，季德雨，你真行呀，从哪儿发现了这个家伙？”
常风林看着常福海抚摸着那个大铁轮子，朝季德雨询问着。
“我哪有那个发现观察的能力，是常福海大组长发现的。刚才命令我去我们队牲口棚南边那儿取来的。”季德雨趁此洗清了自己。
“奥，我知道了，我到牲口棚去的时候，也看到了那堆废水泵。唉，福海，你不愧是我们的副组长，就是与众不同的有心之人。”常永庆赞叹着常福海。
常福海听了引以为自豪，精神焕发，胖脸儿红了起来。“有心之人不有心之人的我倒不在乎，关键是要把走资派王荣耀的威风整下去，让我校的文化大革命取得决定性胜利。”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常永庆点头称赞。
季德雨很快退出校文革办公室，向自己班的教室走去。
学生们都在写大批判稿。因为下午要开批斗走资派大会。校文革要求每个人都要写批判稿上交。当然在大会上发言的同学早已定好了。她们已经到老师办公室单独准备去了。
季德雨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其他同学急手忙脚的写批判稿。自己却半个字也不想写，他的心中总悬挂着那个大铁轮子。那么大，那么沉得一个铁家伙，用铁丝拴着挂在校长脖子上，那不是在要校长的命吗？他身子骨再强再棒也搁不住铁丝在肉脖子勒呀！自己怎么那么听话，那么呆傻呀，他让你拿，你就去拿，他要是让你用刀把校长宰了呢？我当时满心的懊悔，满腹的愧疚，满眼痛苦无奈地望着室外。
室外仍旧死一般的静，仿佛一切都在等待着什么。好像战争当中的即将开始战斗之前。都在无声无息地磨拳擦掌。多么可怕的战斗，多么残忍的战斗就要开始了。我真的等不下去了。我真的不能忍受了。就在这万分焦急的无奈之时，另一个小铁轮象飞碟一样出现在我的大脑里。
就在我冲向那堆废水泵的时候，在我发现那个大铁轮子时，同时也看到了和它放在一起的一个小铁轮子。因为当时一心只想找那个大铁轮子，所以，根本没有多看那个小铁轮一眼，便毅然决然搬起了那个大铁轮子。
不知为什么，此时那个比大铁轮子小很多，轻很多的小铁轮一下像一只花蝴蝶一样飞到了我的面前。我欣喜若狂地望着那只花蝴蝶，欣喜若狂地想着那只小花蝴蝶。我要是把那个小铁轮子拿来，把那个大铁轮子送回去，那那个小铁轮子挂在校长脖子上，虽然也不怎么好受，可比那个大铁轮子挂在脖子上好受多了。我的罪也轻多了。至少自己的心情会好受许多。这个美好的念头在自己的脑子里不知转了多少圈。它一次比一次地成熟起来，坚定起来。这个小铁轮换大铁轮的工作看来比那个刚才拿那个大铁轮的工作好要困难，还要艰巨，还要复杂。刚才拿大铁轮时不让外人看到，只是怕人笑话谴责自己。比较简单，比较容易。即便真让人看到也没关系，可这次真要换掉大铁轮子，让人看到了，尤其是要让校文革，更尤其要是让常福海发现了，那可全糟了。不但铁轮换不成，他一定会怒气冲冲地吼自己。
在全校师生激昂高喊的“打倒王荣耀！”“砸烂王荣耀狗头”的口号声中。只见王荣耀被挂着偌大铁轮子的痛压下一下栽倒在台上。全校师生一片哗然。这可怕的脑中幻影一下刺痛了我。我决不能让那个大铁轮子挂在校长脖子上，那样真的会要校长命的。我下决心，下狠心，一定要换掉那个大铁轮子。
放学铃声响了。学生们一个个象笼中的鸟一样，向教室外奔去。教室里一下空荡起来。只有我煞有介事地坐在座位上写着批判稿。我的双眼不停地向校院里巡视，校院里只剩下几个同学再推自行车，慢慢向校门走动。我着重看着校文革办公室，我一个又一个的放过了三个人。也就是说，只有里面办公室的文革组长常贺才没有走出来，那三个人都走出办公室回家了。
常贺才出来了，这家伙虽然还是个学生，就当起了校文革组长。手一背，走起道来慢条斯理的，倒挺像个官样。从教室窗口的玻璃中向南看，这家伙走出办公室，转过弯，摇摇地向校门走去。
见他走出校门，学校里近乎看不到一个人走动。我迅速离开教室，飞快向校文革办公室奔去。首先看的是校文革的门，还好，和往常一样，没有上锁。常贺才一般只把自己里边屋的门锁着。外屋没什么重要秘密的文件，所以一般中午不上锁。
我轻轻推开门，看到那个大铁轮仍在我刚才放的那个地方搁着。我奔过去一下把那个铁家伙掂起来，急着朝外赶。校院里还是没有一个人，这会儿学生们都走光了，老师们正在伙房吃饭。我象朝敌人碉堡冲锋一样，向校门外冲去，一溜小跑奔到牲口棚南边。火热的太阳烤得那个小铁轮子还真有点烫。我不顾这许多，扔下这个大铁轮子，掂起那个小铁轮子，转过头来，好像运动员跑接力赛一样，箭离弦一样向南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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