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秋收秋种17
他真不知道季德雨为什么要说这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下跪在自己面前。他赶忙双手使劲拽住小德雨：“季德雨，有什么话，你快说，你还小，没有什么事对不起我的。”
季德雨硬是不起来，呜咽着说：“校长，我真的对不起您，您知道，去年八月份斗您时，那个水泵轮就是我从这儿给他们拿去的。”
“是我拿去的，可是，是常福海他让我拿的，您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是多为难呢。”
“我知道，季德雨，我知道，你站起来跟我说吧，快站起来。”王荣耀一下把季德雨拽了起来。
季德雨说，在斗您的那天上午，我和同学们正在教室里海阔天空地胡说乱侃。常福海走进教室把我叫了出来。我和他走到教室的东房山，他朝我说：“今天学校给你一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
我不以为然的笑了说：“什么艰巨而光荣的任务，我又不怎么先进。”
他看我这副散淡冷漠的样子，一下整起了面孔，严肃地说：“季德雨，你和我是一村的，又是一个生产队的， 你总是抱着这种漠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参加文化大革命可不行。真的，你要振作起来。有保持一种斗志昂扬的革命精神。今天，我们交给你这项工作就是对你的一个考验，希望你经受考验，在革命化的道路上勇敢前进。”
听到常福海这样严肃认真的说我，我心里边好像明白了一些道理，觉得刚才自己那个说法真是有点儿不怎么对头，马上振作了精神朝他说：“知道了，组长，您有什么任务就尽管发令吧，我一定出色完成。”
见我转变得这样快，常福海满意地笑了：“就是吗？革命青年要有革命精神，不能总是蔫头搭脑的没士气。”说着，他想四外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人朝这边走来。便小声机密地说：“我交给你一项秘密而重要的任务。你可能也发现了，咱们学校的王荣耀，这个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平常在学校里走时，还腰板挺得挺直，头也不低，尤其是在斗他的会上，他高高的个子，头勉强低着，腰弯的程度也不够。造反派们嚷他，让他腰再弯，头再低时，他才弯下来，低下了头。完全没有一种接受改造，接受批判的认罪服输态度，反革命气焰相当嚣张，你看看咱们学校的音乐老师，裘玉芬腰弯多低，你再到别的学校看看，哪个学校也不像王荣耀这么猖狂，这么死不悔改。”
“你交给我的艰巨而光荣的任务，是不是在斗王校长时，让我到台上，狠狠地按他的脑袋，让他的头低低地。”我仿佛悟到了常福海要交我什么任务。
“不对，那事哪能让你干，我交给你的任务是，不知你发现没有发现，在咱们队的牲口棚南边，有一堆废旧的水泵零件，那里有几个铁轮子，待一会儿，你到那儿，找一个大个铁轮子，拿到学校来交给我。王荣耀他不是气焰嚣张不低头认罪吗？今天下午在斗争会上，把那个大铁轮子用铁丝一穿，挂在他脖子上，只要是一挂上那家伙，不让他低头弯腰，他也得低头弯腰。”
听到常福海这些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打了个冷战。我当时真不相信常福海的那些话是真的。我有些蒙怔怔朝他问道：“要我去拿那大铁轮子，挂在王校长脖子上？”
常福海笑了：“怎么样，够厉害的吧，对王荣耀这样死不悔改的走资派，就不要讲慈悲，你不打，他不倒，不就是这么回事，毛主席说得多对呀，对阶级敌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残酷无情，你不要替走资派难过了，这可是个阶级立场问题。你大义凛然地拿来了那个大铁轮，说明你是革命的。如果你三心二意，立场动摇不去拿，说明你就是反革命的，这可没有中间道路可走。”
听到常福海的这些话，我想我没有半点迂回的理由，更不敢说半个不字。我满腹的郁闷与矛盾。我又撒泄般逃避般地走向厕所。方便完之后，我想把这件事马上办完，可能快解脱些。
我走出校门向西走去，我走得很慢，我不敢看任何人，我总觉得任何人都比我高尚清白。我简直就是一个刽子手，甚至比刽子手还阴还狠还毒。虽然是常福海指使让我去干的，可我能拿着那个大铁轮子朝别人解释说，不是我出主意想要拿的。我就是真的要洗清中间朝大伙说，那大伙能信吗？他们一定会撇着嘴白着眼指着我说，什么常福海让你拿的，你要是不去拿，那个常福海能拿着枪顶着你脑门，逼着你拿？还有的人会嘲笑自己，你瞧这家伙多会找辙瞎编，还说是常福海让你拿的，你干吗不说是毛主席让你拿的呀？哈哈哈。真的不能让人看见是我拿的那个大铁轮子。想到这儿，我一转弯，从大道上钻进了静悄悄的胡同，望到了牲口棚旁边的那一堆破水泵了。
不好，那两辆胶皮轱辘车从地里赶了回来。我急忙停住了脚步，躲在了那棵柳树后面。注视着前面的动静。
大车先后停住了，车把式和跟车的跳下车，走到牲口旁边给它们卸下套，抹去庸子，牵到水池边饮水，又陆续牵进牲口棚。饲养员黑大爷咳嗽着从里屋走了出来，走进牲口棚，开始给牲口拌草料。赶车的，跟车的四个人，说着笑着向场边的道上走去回家吃饭。
牲口棚外一时没有半个人影。我赶忙趁机奔到那堆废水泵旁边，一眼看见了常福海告诉我的那个大水泵的铁轮子。见到那个那么粗，那么厚的铁家伙，我心里真不忍把它拿走挂在校长的脖子上，可我的第六感觉指令我：“别三心二意了，待会儿那个黑大爷给牲口拌完草料一出来，那可就全完了。”想到这儿，我双手猛的一用力，把那个铁家伙拽了起来，一只手掂着一路小跑钻进了那个胡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季德雨硬是不起来，呜咽着说：“校长，我真的对不起您，您知道，去年八月份斗您时，那个水泵轮就是我从这儿给他们拿去的。”
“是我拿去的，可是，是常福海他让我拿的，您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是多为难呢。”
“我知道，季德雨，我知道，你站起来跟我说吧，快站起来。”王荣耀一下把季德雨拽了起来。
季德雨说，在斗您的那天上午，我和同学们正在教室里海阔天空地胡说乱侃。常福海走进教室把我叫了出来。我和他走到教室的东房山，他朝我说：“今天学校给你一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
我不以为然的笑了说：“什么艰巨而光荣的任务，我又不怎么先进。”
他看我这副散淡冷漠的样子，一下整起了面孔，严肃地说：“季德雨，你和我是一村的，又是一个生产队的， 你总是抱着这种漠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参加文化大革命可不行。真的，你要振作起来。有保持一种斗志昂扬的革命精神。今天，我们交给你这项工作就是对你的一个考验，希望你经受考验，在革命化的道路上勇敢前进。”
听到常福海这样严肃认真的说我，我心里边好像明白了一些道理，觉得刚才自己那个说法真是有点儿不怎么对头，马上振作了精神朝他说：“知道了，组长，您有什么任务就尽管发令吧，我一定出色完成。”
见我转变得这样快，常福海满意地笑了：“就是吗？革命青年要有革命精神，不能总是蔫头搭脑的没士气。”说着，他想四外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人朝这边走来。便小声机密地说：“我交给你一项秘密而重要的任务。你可能也发现了，咱们学校的王荣耀，这个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平常在学校里走时，还腰板挺得挺直，头也不低，尤其是在斗他的会上，他高高的个子，头勉强低着，腰弯的程度也不够。造反派们嚷他，让他腰再弯，头再低时，他才弯下来，低下了头。完全没有一种接受改造，接受批判的认罪服输态度，反革命气焰相当嚣张，你看看咱们学校的音乐老师，裘玉芬腰弯多低，你再到别的学校看看，哪个学校也不像王荣耀这么猖狂，这么死不悔改。”
“你交给我的艰巨而光荣的任务，是不是在斗王校长时，让我到台上，狠狠地按他的脑袋，让他的头低低地。”我仿佛悟到了常福海要交我什么任务。
“不对，那事哪能让你干，我交给你的任务是，不知你发现没有发现，在咱们队的牲口棚南边，有一堆废旧的水泵零件，那里有几个铁轮子，待一会儿，你到那儿，找一个大个铁轮子，拿到学校来交给我。王荣耀他不是气焰嚣张不低头认罪吗？今天下午在斗争会上，把那个大铁轮子用铁丝一穿，挂在他脖子上，只要是一挂上那家伙，不让他低头弯腰，他也得低头弯腰。”
听到常福海这些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打了个冷战。我当时真不相信常福海的那些话是真的。我有些蒙怔怔朝他问道：“要我去拿那大铁轮子，挂在王校长脖子上？”
常福海笑了：“怎么样，够厉害的吧，对王荣耀这样死不悔改的走资派，就不要讲慈悲，你不打，他不倒，不就是这么回事，毛主席说得多对呀，对阶级敌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残酷无情，你不要替走资派难过了，这可是个阶级立场问题。你大义凛然地拿来了那个大铁轮，说明你是革命的。如果你三心二意，立场动摇不去拿，说明你就是反革命的，这可没有中间道路可走。”
听到常福海的这些话，我想我没有半点迂回的理由，更不敢说半个不字。我满腹的郁闷与矛盾。我又撒泄般逃避般地走向厕所。方便完之后，我想把这件事马上办完，可能快解脱些。
我走出校门向西走去，我走得很慢，我不敢看任何人，我总觉得任何人都比我高尚清白。我简直就是一个刽子手，甚至比刽子手还阴还狠还毒。虽然是常福海指使让我去干的，可我能拿着那个大铁轮子朝别人解释说，不是我出主意想要拿的。我就是真的要洗清中间朝大伙说，那大伙能信吗？他们一定会撇着嘴白着眼指着我说，什么常福海让你拿的，你要是不去拿，那个常福海能拿着枪顶着你脑门，逼着你拿？还有的人会嘲笑自己，你瞧这家伙多会找辙瞎编，还说是常福海让你拿的，你干吗不说是毛主席让你拿的呀？哈哈哈。真的不能让人看见是我拿的那个大铁轮子。想到这儿，我一转弯，从大道上钻进了静悄悄的胡同，望到了牲口棚旁边的那一堆破水泵了。
不好，那两辆胶皮轱辘车从地里赶了回来。我急忙停住了脚步，躲在了那棵柳树后面。注视着前面的动静。
大车先后停住了，车把式和跟车的跳下车，走到牲口旁边给它们卸下套，抹去庸子，牵到水池边饮水，又陆续牵进牲口棚。饲养员黑大爷咳嗽着从里屋走了出来，走进牲口棚，开始给牲口拌草料。赶车的，跟车的四个人，说着笑着向场边的道上走去回家吃饭。
牲口棚外一时没有半个人影。我赶忙趁机奔到那堆废水泵旁边，一眼看见了常福海告诉我的那个大水泵的铁轮子。见到那个那么粗，那么厚的铁家伙，我心里真不忍把它拿走挂在校长的脖子上，可我的第六感觉指令我：“别三心二意了，待会儿那个黑大爷给牲口拌完草料一出来，那可就全完了。”想到这儿，我双手猛的一用力，把那个铁家伙拽了起来，一只手掂着一路小跑钻进了那个胡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