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秋收秋种16
会场上静了下来，常福海接着说：“这一点我们要认识清楚了，王荣耀是来咱们队进行劳动改造，既然是劳动改造，就是要吃苦受累，不需要任何的关心照顾。越让王荣烁吃苦受累，对他的思想改造越有好处。对我们贫下中农，对我们党和国家越有好处。因此，为了利于王荣烁的思想改造，为了我们无产阶级革命声望。所以，我们队委会向广大贫下中农社员提出一个要求，在王荣耀参加劳动时，不允许广大贫下中农社员群众和他随便说笑，要自觉地和他划清阶级路线，希望大家认真做到。另外，中学的后勤主任罗主任也和王荣烁一起来咱们队参加劳动。当然，罗主任来咱们队的任务不是劳动改造，是监视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王荣烁来了。广大贫下中农社员发现王荣烁有哪些反动思想和反动言行，可以向我们反应，也可以直接向罗主任反应。总之一个目的，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使我们无产阶级的红色江山永不变色。下面我们请知子营中学后勤主任罗云成讲话。”
罗主任站了起来，向大家挥着手，高声向大家打着招呼：“知子营大队第四生产队的广大贫下中农社员同志们，你们好！”他停了一下，好像是在等着掌声。可是人们对他的讲话并没有人鼓掌，罗主任一点也不气馁，仍旧大声地朝大伙讲到：“今天，我受知子营中学革命委员会的委派，监督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王荣耀来咱们队进行改造。希望广大贫下中农擦亮眼睛，站稳立场，和我一起共同监督他的劳动改造，这是对王荣烁本人负责，也是对我们无产阶级声望负责。使我们无产阶级的铁打江山永不变色。”
走资派王荣烁和罗主任第一次干的活就是刀棒秧。常福海给他们二人每人配了一把小镐。刀棒秧时，罗主任和王荣烁紧挨着。王荣烁是体育教师出身，一米八，九的个头，膀大腰圆，虽然刀棒秧这个活儿，没怎么干过，可看着别人干，自己学着别人干，并不怎么费力，一点也没被别人落下。可罗主任就不行了，个矮身子又单薄，手握笔杆儿还显得挺有劲挺得利，可攥着镐把抡起来，不一会儿就臂酸手麻，抡得越来越低，刀得越来越费力。到后来，一棵棒秧得刀两三下，才能刀掉。显得气喘吁吁，汗水淋淋。
正当罗主任困难重重，干得越来越缓慢，越来越艰苦时，一片汪洋却不见。困惑地朝前一望时，想一声喝住他，可他的嘴张了一下却没有嚷出声。他无奈无趣地叹了一口气。又低下头无声地刀起来。
在收工的路上，常福海通知罗主任今天晚饭后，罗主任和王荣耀，和青年突击队一起朝地里运粪。常福海还朝罗主任说，咱们队的牲畜比较少，现在牲畜干活也比较累，“三秋”的活儿，拉拉运运的活儿也比较多。所以，晚上青年突击队准备用两辆胶皮大车运粪。当然晚上就不能再用牲畜拉粪，完全靠人驾辕，人拉套运粪。“我们晚上，准备叫王荣烁给一辆车驾辕，旁边用两个棒小子棒辕，我看没什么问题吧？”
罗主任很有把握地笑着说：“我看没问题，王荣烁身大力不亏，是个驾辕的材料。”
“这对王荣耀有好处！”
“对，就是，戴罪立功！”
两人都笑了起来。
晚上，空寒星稀。几丝秋风凄凄吹来，使人禁不住打起了冷战。
虽然装粪拉车是力气活儿，可用锹朝车上扔粪时，股股腥臭，不间断地袭来。使得年轻小伙子们没有了什么说笑，皱着眉头闭着气门第扔了一通便禁不住朝旁边躲一躲，好容易扔满了车，粪叉铁锹朝车上一插，按着事先布置好的位置拽紧了绳子，只听常福海嚷一声“走”。这辆大粪车便“咕噜咕噜”朝村外滚来。
王荣耀驾辕，在辕子两边，一边是常永庆，一边是常凤启，都是膀大腰圆的硬朗汉。
“王老师，您可真够棒的，驾起辕来，跟我们队‘三千二 ’的大骡差不多。”常凤启赞扬着王荣烁。
“我主要是身大力不亏，你们队里的那骡子也个挺大的吧？”王荣烁朝他问着话。
“个也大，肚子也大，要不怎么值三千二百块钱。唉，王老师，我听说您挨斗时，那帮造反派的学生给您脖子上挂个铁轮子，是真的吗？”
“常凤启，把你嘴闭上，不该问的别问。”常福海严厉地斥责着常凤启。
常凤启不说什么了，猛地用力拉了起来。粪车象一辆小汽车，飞速向前行驶。
这一晚上，他们拉了五车粪，比牲口白天拉半天还多拉一趟。这主要是因为人多装粪快。
卸车时大约十点多。因为明天白天还要用这辆车拉粪，所以，年轻人在走之前要把自己拉车用的绳子解下来放在屋里。人们收拾完毕以后说着笑着各自回家。
走在最后面的是王荣烁和后勤主任。当王荣耀走到T 字道口向东一拐时，只觉得身后好像谁拽着自己。他回过头一看惊住了：“季德雨，怎么是你？”
“是我，王校长。”季德雨望着王校长小声胆怯地说，“您先待会儿再走，我跟您说点事儿。”
“什么事？”王校长有些莫名其妙。
“您跟我来。”说着，季德雨拽着王校长向回走来。
王荣耀一时搞不懂这个小小的季德雨究竟要干什么。一声不言语，怀着几分好奇跟着他走到了牲口棚南边。
走到堆放着几台废旧的水泵胶管，水泵铁轮子旁边。季德雨站住了。他双手拉着王校长的胳膊颤微微的声音说道：“王校长，我对不起您，真的，我对不起您。”说着，他“扑嗵”一下跪在了王校长面前。
校长一见季德雨跪在了自己面前，一个劲地说对不起，一下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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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主任站了起来，向大家挥着手，高声向大家打着招呼：“知子营大队第四生产队的广大贫下中农社员同志们，你们好！”他停了一下，好像是在等着掌声。可是人们对他的讲话并没有人鼓掌，罗主任一点也不气馁，仍旧大声地朝大伙讲到：“今天，我受知子营中学革命委员会的委派，监督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王荣耀来咱们队进行改造。希望广大贫下中农擦亮眼睛，站稳立场，和我一起共同监督他的劳动改造，这是对王荣烁本人负责，也是对我们无产阶级声望负责。使我们无产阶级的铁打江山永不变色。”
走资派王荣烁和罗主任第一次干的活就是刀棒秧。常福海给他们二人每人配了一把小镐。刀棒秧时，罗主任和王荣烁紧挨着。王荣烁是体育教师出身，一米八，九的个头，膀大腰圆，虽然刀棒秧这个活儿，没怎么干过，可看着别人干，自己学着别人干，并不怎么费力，一点也没被别人落下。可罗主任就不行了，个矮身子又单薄，手握笔杆儿还显得挺有劲挺得利，可攥着镐把抡起来，不一会儿就臂酸手麻，抡得越来越低，刀得越来越费力。到后来，一棵棒秧得刀两三下，才能刀掉。显得气喘吁吁，汗水淋淋。
正当罗主任困难重重，干得越来越缓慢，越来越艰苦时，一片汪洋却不见。困惑地朝前一望时，想一声喝住他，可他的嘴张了一下却没有嚷出声。他无奈无趣地叹了一口气。又低下头无声地刀起来。
在收工的路上，常福海通知罗主任今天晚饭后，罗主任和王荣耀，和青年突击队一起朝地里运粪。常福海还朝罗主任说，咱们队的牲畜比较少，现在牲畜干活也比较累，“三秋”的活儿，拉拉运运的活儿也比较多。所以，晚上青年突击队准备用两辆胶皮大车运粪。当然晚上就不能再用牲畜拉粪，完全靠人驾辕，人拉套运粪。“我们晚上，准备叫王荣烁给一辆车驾辕，旁边用两个棒小子棒辕，我看没什么问题吧？”
罗主任很有把握地笑着说：“我看没问题，王荣烁身大力不亏，是个驾辕的材料。”
“这对王荣耀有好处！”
“对，就是，戴罪立功！”
两人都笑了起来。
晚上，空寒星稀。几丝秋风凄凄吹来，使人禁不住打起了冷战。
虽然装粪拉车是力气活儿，可用锹朝车上扔粪时，股股腥臭，不间断地袭来。使得年轻小伙子们没有了什么说笑，皱着眉头闭着气门第扔了一通便禁不住朝旁边躲一躲，好容易扔满了车，粪叉铁锹朝车上一插，按着事先布置好的位置拽紧了绳子，只听常福海嚷一声“走”。这辆大粪车便“咕噜咕噜”朝村外滚来。
王荣耀驾辕，在辕子两边，一边是常永庆，一边是常凤启，都是膀大腰圆的硬朗汉。
“王老师，您可真够棒的，驾起辕来，跟我们队‘三千二 ’的大骡差不多。”常凤启赞扬着王荣烁。
“我主要是身大力不亏，你们队里的那骡子也个挺大的吧？”王荣烁朝他问着话。
“个也大，肚子也大，要不怎么值三千二百块钱。唉，王老师，我听说您挨斗时，那帮造反派的学生给您脖子上挂个铁轮子，是真的吗？”
“常凤启，把你嘴闭上，不该问的别问。”常福海严厉地斥责着常凤启。
常凤启不说什么了，猛地用力拉了起来。粪车象一辆小汽车，飞速向前行驶。
这一晚上，他们拉了五车粪，比牲口白天拉半天还多拉一趟。这主要是因为人多装粪快。
卸车时大约十点多。因为明天白天还要用这辆车拉粪，所以，年轻人在走之前要把自己拉车用的绳子解下来放在屋里。人们收拾完毕以后说着笑着各自回家。
走在最后面的是王荣烁和后勤主任。当王荣耀走到T 字道口向东一拐时，只觉得身后好像谁拽着自己。他回过头一看惊住了：“季德雨，怎么是你？”
“是我，王校长。”季德雨望着王校长小声胆怯地说，“您先待会儿再走，我跟您说点事儿。”
“什么事？”王校长有些莫名其妙。
“您跟我来。”说着，季德雨拽着王校长向回走来。
王荣耀一时搞不懂这个小小的季德雨究竟要干什么。一声不言语，怀着几分好奇跟着他走到了牲口棚南边。
走到堆放着几台废旧的水泵胶管，水泵铁轮子旁边。季德雨站住了。他双手拉着王校长的胳膊颤微微的声音说道：“王校长，我对不起您，真的，我对不起您。”说着，他“扑嗵”一下跪在了王校长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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